第49章

    【水清妹妹：我tm 都忍了三個女嘉賓了，還要再忍受你個破紙人？！hhhhh】“我們來拜天地吧？”木水清提議。她開始興衝衝地念起之前看到的大婚禮節：“一拜天地。”木水清舉著紅綢道。無數鬼怪自洞口探頭望向兩人，木水清紅豔豔的唇角微勾，轉身麵向洞口。容羽學著她的動作轉過身，隨她一起舉著紅綢跪地行禮。木水清又道：“二拜高堂。”她引著容羽背過身麵向木桌上的排位，再次行禮。木水清接著揚聲道：“夫妻對拜。”她赤紅雙瞳緊盯著容羽，與她四目相對，恭恭敬敬彎身行禮。禮成的那一刻，四周火苗猛地躥跳，洞外眾鬼齊呼，洞內燭火飄搖，將容羽的那道土屋內唯一的影子照得四分五裂，在地上來回搖晃。木水清款步上前，順著紅綢摸上容羽的手，木訥僵硬的慘白臉頰上帶著羞赧的笑，眼神卻一片火熱：“我們是不是該洞房了。”她道。直播間彈幕區向來支持木水清和容羽的觀眾紛紛開始狂刷禮物：【啊啊啊我的份子錢！！】【給你給你，趕緊給我入洞房！我磕的cp必須是真的！！！】【可以可以，四舍五入等於容容已經和清清結婚了，什麽時候節目結束了，務必去民政局把證領一下~！】【可以了，都拜堂成親了，這一輪容容弟弟能不選清清妹妹？！沒什麽不可能！清容清容！】明滅燭火將木水清的臉映照的多了幾分煙火氣，原本略顯木訥的秀眉麵龐愈發生動明豔。容羽對著那張臉，恍惚將像是回到了童年，她從幽暗閉塞的房間裏，找到孤寂一人坐在亡故父母房內的連琅笙，對方看著她慢慢起身時，眼睛就像現在這般清亮。容羽看著她的眼一時間入了神，開口就要說話，周圍瑰麗詭異的場景卻忽然間像代碼出錯，開始猛地閃出其他場景，有場外直播間情況、有幹淨整潔的旅店房間、還有不同的錯亂視角，最後甚至映出了林夢星幾人的臉。周圍像是角色倫亂了的大腦記憶，明明沒有任何雜音，整個空間卻都抖動起來。容羽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張嘴一出聲，卻猛地睜開了眼。入目間又是那處亮堂整潔的病房，周圍儀器規律地發出“嘀嘀”的運行聲，蒼白純淨的房間，與方才陰森詭譎的場景完全不同。容羽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旁的林醫生走過來俯身低頭看她：“你做的很好。”容羽想到剛才看見的場景，一時心有餘悸：“我真不是被她的防禦意識趕出來的嗎？”林醫生舉著手中的檢測結果衝她晃了晃，扶著容羽拿下頭部儀器坐起身，將手中數據圖遞給她看：“這是我們檢測到的結果，剛才你和木水清意識體成親時，其他意識體出現了極大波動。人腦是無法同時運行過多意識的，當大腦出現超負荷運轉，不同意識體就會開始交錯融合，剛才你看到的場景就是融合了一小部分的先兆。”林醫生說完，長鬆口氣：“過大的情緒波動會讓患者意識體情緒共鳴，開始融合，個人意識增加。你看到的場景，證明了我們嚐試的方向沒錯。”她笑著道：“所以下一步，我們就是要更加引起連琅笙的情緒波動。這對你應該沒什麽難度，連琅笙的意識體們對你的好感度都極高，你甚至都還沒做什麽，她們已經很喜歡你了。下一步你隻要繼續嚐試讓她們吃醋，我們或許就有很好的進展。”林醫生語氣輕鬆，容羽卻瞬間想到她走劇本時林夢星幾人的反應，一時間心髒像是被人擊中，酥酥麻麻的感觸隨著胸口迅速蔓延全身。她在節目組的第一輪遊戲期間，並不能確定連琅笙對自己的感情，可第二輪不容置疑的情緒實在太過充沛，她終於能確定，她一直暗戀的摯友也在喜歡她！這個發現比之前每次與連琅笙不同意識體的接觸都更讓她心動，容羽甚至能感受到胸口有力的跳動，連帶著指尖都陣陣發麻。她輕聲道：“那我繼續回腦世界了？”“且慢，”林醫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細框眼鏡：“我趁意識體情緒波動的時候叫你出來，是因為還有一件事。”她臉色並不嚴肅，可相比較之前卻多了幾分認真，容羽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怎麽了？”接著就聽林醫生道：“是這樣的，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檢測到了連琅笙意識體內新的波動頻段。”容羽一時間覺得自己沒聽懂她在說什麽：“......？”林醫生歎了口氣，無奈攤手：“這幾天沒聯係你，也是由於這個原因。”“你還記得你第五本小說寫的是什麽內容嗎？”林醫生看著她道。容羽一愣，腦中快速回憶起來。但時間久遠，她寫過的小說種類繁多，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於是茫然搖頭。卻見林醫生拿出手機點進電子書，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本？”容羽抬眼看她屏幕，入目的是本純甜文戀愛小短篇，全文不過二十萬字，滿篇都是甜絲絲的愛情。記憶瞬間回籠，容羽想起那是她寫多了劇情流小說後，專門開的一本愛情短文，一是因為血多了劇情文，想試一試天文路線。二是......她已經快壓抑不住愛慕摯友的心情，隻能寫篇愛情小說自己腦補一下。這本書的女主溫柔美豔，是她想象中連琅笙與她結婚後的模樣。容羽見她說起這本書，心中不解：“這本書怎麽了？”林醫生搖頭：“書是沒什麽，就是人有點問題。之前我們檢測意識體時，有時會出現除那四位主要意識體之外的意識，但腦世界本就是由意識體組建的，出現這種情況非常正常。隻是最近某位意識體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到你醒來之前，這個意識體的腦內場景畫麵，已經維持在與其他主要意識體相同的頻次。”林醫生頓了頓，“換句話說，容小姐，第五位意識體出現了。”“什麽？！”容羽不敢置信。“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或許有些不好接受，我一開始也不確定，所以才在找到足夠證據的時候喚醒你。”林醫生溫聲道，眼神平靜淡然，仿若靜謐的河：“在剛才出現意識體交融時，儀器檢測到了五個意識體的存在。”容羽：“......”“不過你不用擔心，第五位意識體非常穩定，對連小姐的意識安全暫時沒有威脅。”林醫生道：“不過新意識體的存在，意味著可能會有更多主要意識體出現，我們懷疑，如果你不盡快喚醒連小姐，她很可能還會出現更多新的主要意識體。等出現的主要意識體過多，對大腦和精神都會發生影響，就算醒來也可能神經受損，出現精神問題，比如人格分裂。”容羽深吸口氣：“所以第五位意識體是誰？”林醫生這次卻沒再回答：“我也不知道，不過......”容羽挑眉。林醫生：“她很快就出現了。你記得留意一下最近腦世界裏有沒有出現什麽比較出彩，有特點的人物，就像你這本小說裏的女主一樣。”容羽點頭，一時間感到頭皮發麻。“加油容小姐，數據是不會騙人的，連小姐也愛慕您。那就讓她們嫉妒、吃醋、不能忍受其他主要意識體的存在，逐漸開始自我掙紮，想要吞並其他意識體，就會刺激神經傳輸。”林醫生合上資料補上一句：“越刺激越好哦。”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醫生說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正常陳述要求，可容羽卻好像聽出來了少許詭異的興奮。直到林醫生再次開口：“我們的係統是有高度保密的，您和連小姐隻要開始近距離接觸，我們就什麽都看不到了。所以不能給予非常有指導性的意見。但我還是想建議您，最好直接身體力行把她們幾個都過一遍，最好是在其他主要意識體都知道的情況下。”林醫生淡聲道，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炸裂的話。容羽睜大眼睛，“你說的這個身體力行是指......？”林醫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卻沒直接回答，而是低聲開口道：“您該回去了。”容羽下意識側目看向身旁玻璃罩內的連琅笙，見對方安然平穩地躺在機器裏，容羽心中默念一句“等我”，重新閉上雙眼。當容羽再次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居然在一處純白的房間裏。白床單白窗簾，牆壁房門也都是白色的，如果不是頭上少了頭部儀器，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現實世界的病房。她病床邊坐著一位模樣三十出頭的年輕女人，對方長相溫柔五官內秀，容羽一眼認出，她是自己第一天參加《心動時刻》時候，帶領她前往節目組的，專門負責素人嘉賓行程安排的經紀人林素。林素見她醒來，長鬆口氣：“你感覺怎麽樣？”“我沒事，”容羽搖頭坐起身，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我怎麽在這兒？”林素連忙起身給她倒水：“昨晚劇本還沒走完，你忽然昏過去了，木小姐一路護送你來的醫院。”容羽想到昨晚的《鬼娶親》劇本，蹙眉點頭。昨天她親眼見證主要意識體部分融合，而後就被林醫生喚醒，那時她與木水清的“大婚”還沒收場，也不知木水清是什麽反應，是不是嚇了一跳。林素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著將接好水的水杯遞給她：“木小姐一直到醫生確認你無礙才鬆了口氣。”“醫生說你身體沒有大礙，隻是最近太疲憊，所以一時低血糖昏了過去。大家都很緊張你，導演親自帶幾位嘉賓過來看了你，又怕打擾你休息，就強行把人都拎走了。”這個“拎”用的就很玄妙，容羽想到林夢星那幾位一看就知道不怎麽會聽人管教的性格，覺得這個字跟她們幾位格格不入。但她沒再多說，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她身上的嫁衣外裳已經不見了，內裏還是她那套不分性別的短袖睡衣。她從旁邊凳子上自己的行李箱中翻出來要穿的衣服，但顧及著林素還在，於是拿著衣服沒再動作。林素適時地站起身，轉身朝病房門外走去，邊走邊禮貌開口：“如果你無礙的話，可以先去洗漱吃飯，我這就聯係節目組的人，讓他們等會兒來接你進組，繼續拍攝。如果你想休息的話也可以，導演說尊重你的意見。”容羽聽了醫生的話，哪裏還敢繼續休息，簡直恨不得讓木水清四位現在就出現在她麵前，而後從人群中揪出第五位主要意識體，當場就讓她們融合。生怕夜長夢多，再出現第六位意識體。於是不假思索道：“沒事，我不用休息，洗漱完就能去節目組。”林素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開門走了出去。等她一走，容羽立刻衝進浴室洗澡洗漱，等她換好衣服走出來，又從行李箱的最內側的小包裏拿出藏起來的化妝品，給自己上了個少年感的妝。那妝容極淡，隻是將眼中描得更圓，微微拉長嘴角的陰影，原本精致到略顯囂張的五官，瞬間多了幾分毫無攻擊性的乖巧。而後容羽將一頭卷毛抓亂，蓬鬆柔軟的短發將麵容修飾得愈發柔軟無辜。她作為男嘉賓，在節目組向來是不用化妝的。而且她皮膚好，不化妝也看不出來。這次化淡妝，主要還是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太過刺激，化個淡妝，能稍微平緩些緊張的心。當容羽收拾齊整拉著行李箱走出門時，原本自以為已經習慣了容羽美顏衝擊的林素，還是不免睜大了眼，上下打量她半晌，才紅著臉慢慢憋出一句：“容羽，你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好事，能長成這樣......”容羽抬手，羞赧地摸了摸鼻尖。其實哪怕她長相醜陋，在腦世界中依舊會變成人人喜歡的美女。因為，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容羽已經發現了，連琅笙的個人意識偏好她，無論她什麽樣，腦世界中的人都會無腦偏向她。就像連琅笙喜歡她做的飯，容羽不管做了多普通的家常菜，都會變得格外美味。但這話不能告訴林素，容羽隻能囫圇開口答道：“唔，可能我拯救了世界吧。”連琅笙就是她的全世界。今天的拍攝地與以往有些不同，往日每次節目組的拍攝地，不是空曠的廣場，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次居然在一處密林掩映的山林中。她們是開車翻越了幾座山才來到了這裏，甚至容羽乘坐節目組派來接她的車前往拍攝現場的路上時，都出現了高原反應，耳鳴且呼吸急促，過了許久才慢慢恢複。等她快要到達拍攝場地時，居然遠遠看到一座銀白色地中海風格巨石城堡從樹林中探出頭。城堡各處雕刻著繁複精細的天鵝雕塑，聳立在密林中央，周圍山水環繞，噴泉成群，無數天鵝在池邊展翅欲飛。容羽抵達城堡前方的空曠場地時，木水清幾人已經在城堡門前站定，遠遠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賀嬌看著她，臉上微微泛紅；冷豔淡漠的鶴懷婷一雙黃金瞳緊盯著她；林夢星抱著胳膊上下打量容羽，微微挑眉；木水清嘴角微勾，衝她招了招手。作為在場唯一的“男”嘉賓，容羽成功享受了在場所有女嘉賓的眼神注視，想到之前劇本中的內容，再想想麵前全都是連琅笙的主要意識體，容羽渾身局促，心跳克製不住地加速，硬著頭皮朝眾人走去，站在了賀嬌身旁。她站在賀嬌身邊，是因為賀嬌在最邊緣，她站過去不會影響其他人。但木水清幾人明顯不這麽想，容羽剛在賀嬌身旁站定，就感受到三股灼熱的眼神。下一秒，木水清就瞪著她走了過來，在容羽空著的右手邊站定，臉上有些不高興，但出口的話依舊木訥輕柔：“你的身體，怎麽樣了。”容羽主動拉住她的手腕，輕輕晃了晃：“已經完全沒事了，隻是之前沒休息好。”她那雙手細嫩白皙，木水清隻覺得被握住的手腕宛如纏上了一層綢緞，晃動間連帶著心都像是被浸泡在溫熱的溶液裏上下起伏。木水清被她少見的主動勾得有些發愣，鮮紅的赤瞳直勾勾盯緊容羽，眼底逐漸泛起一抹興奮的亮光。但下一刻這抹亮光就變成了陰戾，鮮紅如血的雙眸冷眼看著剛剛走近的林夢星，將容羽原本握住她手腕的手牽起，放在手心捏了捏，像在安撫受傷的小獸：“沒事就好。”鶴懷婷也大步走近，卻沒直接湊上來，那雙清冷的金色眼眸宛如某種爬行的冷血動物，緊盯著容羽。卻讓容羽如芒刺背，完全難以忽略。就在這時，賀嬌不小心一個踉蹌，撲到了容羽肩頭，滑下的胳膊恰好撞開了林夢星抓住容羽胳膊的手。賀嬌那張宛如藝術品的瑰麗麵容漫上幾分緋紅，與容羽有幾分相似的天藍色瞳眸如春水般凝視著她，聲音都輕不可聞：“不好意思，沒站穩。”容羽怎麽舍得跟與連琅笙如此相像的賀嬌生氣，連忙擺手表示不介意。旁邊林夢星眼皮一跳，臉色瞬間黑如焦炭。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