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未曾出言赦免於你,你走得了嗎?!”


    絕心攔在信王麵前,擲地有聲的訓斥道。


    主公?


    還是他家的?


    絕無神不是已經掛了嗎?


    趙禦眾人都下意識的左右觀望了一下,確認已經被摘掉頭顱的絕無神沒有活過來。


    “無恥之徒!”


    在場的眾人當中,首先反應過來的,便是大勢已去的信王。


    聽著信王的話,絕心臉上閃過一抹嗤笑。


    無恥?


    生在無神絕宮的他,從小被灌輸的可不是什麽溫良恭謙,而是不擇手段!


    信王大勢已去,趙禦帶著一個傀儡女帝強勢歸來。


    而這個時候,文臣武將也一麵倒的站在趙禦這一方,也不多他這一個不是?


    絕心雖然麵向信王,眼神卻在不停的觀察著周圍人的表情。


    眼見大多數人麵露疑惑這色,絕心嘴角微微翹起。


    轉身,快步來到趙禦麵前,單膝下跪,雙手從懷中取出一卷錦帛,捧向趙禦。


    “主公,絕心不辱使命……”


    趙禦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絕心,都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他自詡臉皮已經夠厚實的了,可是和眼前這鞋拔子臉一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這家夥的心性和手段,當真可怕。


    趙禦根本就和他沒有交際,更沒有什麽使命給絕心。


    而此刻絕心當著文武百官和數十萬武卒的麵,不但攔下了信王,而且還交給自己一個看似神秘的捐帛。


    不管其他人作何感想,在趙禦看來,如果他站在旁人的角度,一定會以為這是自己提前安排下來的一手暗棋。


    而這麽做的後果,就是趙禦就便是秋後算賬,也不得不考慮是否要對絕心下手。


    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絕心說出這話,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趙禦提前安排下來的。


    事後,如果趙禦出手殺他,甚至於不給他一點說得過去的好處。


    那麽,跟著趙禦的人,就會有兔死狐悲的想法。


    一攔一跪……


    絕心不但將自己從信王身邊摘了出來,而且還給趙禦來了一招殺人誅心!


    等趙禦明白過來這其中的歪歪繞之後,已經遲了。


    現在動手殺人,周圍人雖然被江玉燕所掌握的生死符製服,但心裏難免會有一些膈應。


    而此刻不動手除掉絕心,也就是變相的告訴所有人,絕心說的沒錯!


    趙禦看著跪在地上捧著絹帛的絕心,再看看對他使眼色的江玉燕。


    他第一次感覺到,廟堂之上的勾心鬥角,根本就不是尋常江湖武夫能想象的。


    依趙禦現在的手段和境界,殺個絕心和捏死一隻臭蟲沒什麽區別。


    可絕心隻是一攔一跪,就讓他左右顧忌……


    沒有任何武學根基的九千歲能縱橫朝堂幾十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禦讀懂了江玉燕的眼神,隨即抬手,接過絕心捧起的卷帛。


    與此同時,趙禦身後的軍伍當中,走出兩位同樣風華絕代的女子。


    憐星,邀月……


    憐星快步上前,從趙禦手中接過絹帛,躬身快步來到江玉燕的麵前,將絹帛呈上。


    江玉燕展開絹帛,看了兩眼之後,轉身給了憐星一個示意的眼神,並且將絹帛重新交給憐星。


    憐星心領神會,轉身快步走到眾臣身側值守的安劍清麵前,將手中絹帛交給了安劍清。


    這絹帛之上,記載的都是一些和信王又密切來往的官吏和富商。


    江玉燕將其交給安劍清,其意已經不言而喻。


    信王看著落在安劍清手中的絹帛,臉上閃過一抹慘笑。


    隨即抬腳,繼續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絕心卻再沒有出言阻攔。


    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個時候再出言,就顯得有些僭越了。


    江玉燕下意識的看向趙禦,而趙禦則輕微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實際上和趙禦記憶中那個挺努力的亡國之君很相似的信王,趙禦其實沒太大的偏見。


    隻是,今時今日的這個天下,不適合他殫精竭慮的去做一個有道明君而已。


    王太監緊隨其後,跟在信王的身後。


    北齋看了一眼趙禦,隨即一言不發的跟上了信王。


    來時,龍攆相出,百官相伴。


    去時,三人腳步蹣跚,形單影隻……


    ……


    “擺駕。”


    等信王三人看不到身影之後,江玉燕黃袍一揮,在憐星和邀月的侍候下,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龍攆。


    大軍駐守城郊,百官隨攆而行。


    趙禦、二哈還有盧劍星和沈煉,分別策馬跟於龍攆兩側。


    西直門外,秦萬裏早已安排妥當,有番役早早淨街,五城兵馬司精銳武卒早分列中道兩側。


    龍攆京城,所有人單膝跪地,山呼‘萬歲’。


    最早跟隨趙禦的一行人,連安劍清都是高坐馬背,抬頭挺胸。


    可唯獨趙禦身邊的二哈,卻愁眉苦臉,似乎有心事。


    “咋了?你也想坐進龍攆?”


    趙禦看出這憨憨的顧慮,故意上前笑著問道。


    “我哪是那塊料啊,隻是……”


    二哈看了一眼龍攆,有些欲言又止。


    風裏刀與他們是過命的交情,而且在沒來京城的時候,和他主人也是如膠似漆。


    可等到那家夥進了京城,坐上了西緝事廠督公的位置之後,這才多長時間來著?


    “你說江姑娘會不會也……”


    二哈自然明白,在這個時候,在趙禦的麵前說江玉燕的壞話,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但是他心中也畏懼,這滔天權利之下,再好的人都能在極短的時間變成六親不認的惡鬼!


    風裏刀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清楚。”


    趙禦順著二哈的目光,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龍攆,微微的搖了搖頭。


    人心難測……


    即便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江玉燕,趙禦也不敢太過斷言。


    隻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他了。


    江玉燕不去做這個皇帝,難道還讓他這個能動手就不會和別人吵吵的武夫去做?


    依照趙禦的性子,即便真的是坐上了龍椅,八成也是個禍國殃民的昏君!


    可將這個能定奪蒼生生死的位置交給旁人,趙禦心裏又不把握。


    看來看去,就眼下而言,也就江玉燕最適合了。


    至於後續江玉燕會不會變成第二個風裏刀,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


    就在趙禦思緒萬千的時候,承天門的方向,一聲聲低沉的鍾聲響徹京城。


    ------題外話------


    各位看官老爺們也太凶悍了吧,這才有點苗頭,你連結局都能給推演明白了,……18132/1087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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