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她額巾尚係,眉眼清麗,笑嗔道:“沒懷之前也不見你叨叨想孩子,這懷了生了,才知你原是愛小兒的。”


    衛謹應道:“總歸先是你,你過得自在便是第一,孩子該來總會來的,便無我也無妨。辛苦夫人十月懷胎,這名字,不若就歸夫人來起吧。”


    小大姐未滿月,名字一直等著他當爹的回來商議,此刻婆婆就在一旁,怎好情話一句接一句。這添了個寶寶,倒使得夫妻間又如似當年新婚般,悸動又感慨了。


    葛青是上過家塾的,四書五經皆熟絡,叫起個名字並無為難。隻婦人臉頰稍赧,望向外麵正在繡帕子的侯夫人說:“這半個多月你不在,多虧了母親的照顧周全,最疼孫女的要數母親,早晚瞧上她幾麵,都已成習慣。我覺著名字還是叫母親起吧。”


    侯夫人畢氏正在院中繡著一方小小的手帕,她是過來瞧孫女的,瞧完就順道在院中靠椅上曬會太陽。


    蘇州的上等絲綢,淡淡提花,畢氏在上麵繡了猴子和南瓜。葛青從來隻知道婆婆愛打骰子牌,不曉得竟原也會刺繡,那猴子彎著尾巴憨呆可愛,是特特繡給她小孫女的。


    畢氏隔門聽著大兒子兒媳的對話,心裏受用,卻如若未聞他倆的秀恩愛,假裝才起身進前來。


    撫了撫小大姐的腳丫,粉嫩的小腳趾微微翹著,嬌若花朵。她忍不住嘖嘖歎道:“看看我寶可人疼的。咱們侯府裏的頭一個千金,名字得起好,我看要麽還是請先生起。乳名我來,就叫翹翹吧,翹楚的翹,多出眾!”


    “甚好,便不求他日容貌多翹楚,她的幸福也應是翹楚的。”衛謹展眉笑起。乳名便是定下來了,府邸上下自此叫開。


    也似乎為了應這二字,一日一日的,孩子更越發地討喜起來。


    侯夫人畢氏自是喜笑顏開,素日跟老姐妹們打骰子格時,三句兩句地不離自個孫女。


    今日在魏國公府上同幾位命婦打牌,問道:“小女娃家的,得打些什麽式樣的首飾好?想給我家翹翹添副鐲子,可她委實嬌-嫩,一節一節肉肉的,這般月齡,是戴金鐲還是玉鐲,隻怕太重了,勒著她的小手手。”


    隔日在勇毅伯府上同幾位夫人切磋,一邊整牌,一邊又說:“自從我家小孫女出生,打牌的手氣是越來越順了。幾日不拿衛衍正那老頭開涮,我都快忘了他長甚鳥樣。說來我家翹寶,臉蛋如白麵饅頭,摁一摁彈彈的。乖得心疼,看見人吃飯,小嘴便跟著嘟嘟。除了喂奶,不知灶上還能給她做些什麽吃的?”


    順安侯府在京都人緣上好,侯夫人畢氏心胸坦蕩愛說話,也是人人皆知的。


    就這麽些日子功夫,婦人們已經從她嘴裏挑出了重點:比如,府上大孫女翹翹,自出生便自帶香氣,畢氏出門打牌前隻要抱一飽她,今日準贏。


    又如,小千金膚如白玉,喂養極好,小胳膊小腿的,一節一節都是肉。她院子的牆頭上,連喜鵲都愛駐足啼叫。


    又比如,因為孫女的出生,畢氏已經懶得再搭理衛太醫了,仔細想來衛太醫這個把月在幹嘛、幾時出府幾時歸家的,她竟然全無印象,對他當成了空氣。


    有官員回府後調侃,說素日在皇城內看見衛太醫,分明官服齊整,官帽板正,怎叫人看著卻風霜襤褸的倉惶樣?像被老妻拋棄的寡老兒般。


    聽說畢夫人有一日大抵是把嬰孩尿布掛在了衛太醫的笏板上晾。衛太醫早朝出門前,畢夫人也懶得給他打理,衛太醫匆匆卷起笏板就進宮了。到得朝堂前,皇上問他話,衛太醫舉起笏板,上麵便儼然一塊尿布掛著。這事兒很快被禦史官員參了一本,皇帝念在他老來得孫女的份上,網開了一麵。


    盛京城內王公貴族櫛比鱗次,府上各房都是靠兒子的,各家媳婦都在巴巴地盼生兒子,就他順安侯府,巴巴地等盼孫女。行醫世家還真是不一樣。


    可若說畢氏吹牛呢,她這些日子手氣確實是好了。比起以往三天兩頭輸到捋袖回府凶老頭,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她往外掏銅板子。


    但這若要說起不曉得該給小兒與奶娘如何調飲食,那可就有點過了。


    但凡是個人都曉得,他順安侯府的夥食是頂頂好的。說有一日,英國公府一位世子從坊間路過,那正是傍晚未時過半,還未到晚膳時間,忽聞一股撲鼻香味從院牆內飄出。世子起先以為幻覺,又猜幾時京中新開的上上等私房館子,繞過牆去看正門,卻原來是區區順安侯府。


    你看看,不是飯點的時辰,他順安侯府裏的點心都能這般飄香,連一貫以奢侈著稱的英國公府世子都堪稱罕見。就這,還要問人討教怎麽吃法?


    夫人們便道:“聽說貴府小千金出生,把整院子牡丹都催開了,改日真該抱出來叫我們也瞧瞧。”


    心中原有些不太信的,都是繈褓小丫頭,還能有恁的神奇?


    擇日相約上她家去打牌,待大兒媳葛青把翹翹抱至花廳下給大夥兒看。卻果然,粉肌玉骨,嬌嬌若仙。有人用指尖勾開小褥子,那櫻粉色的小兒裙裳竟帶出了一縷淡淡的馨香。


    雖說京中各家的千金個個人中佼鳳,可這麽小就看出如此美豔的卻鮮少。


    夫人們嘖嘖稱奇說:“該抱去給太後娘娘瞧瞧,叫賜個名兒才好,得幸是個如此的珍寶!”


    畢氏雖然嘴巴大,但也知有些話該說,有些話說出來卻是要遭嫉妒的。自是不提先生算命一出,隻識相地謙虛道:“太後娘娘一饋十起,統理偌大後宮,我區區一個侯爺府,何敢勞煩娘娘賜名。”


    話傳到宮中太後的耳朵裏,傅太後就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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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大家!


    第三章 卿女翹楚


    (三)


    五月端午節,端午日,蒼龍七宿飛升至正南中天,是龍飛天的吉日,乃大吉大利之節氣。


    宮中在盛京城郊的江渠上賽龍舟,江渠橫穿芙蓉苑,芙蓉苑地勢較高,視界開闊,京城凡七品以上官員皆可按製攜家眷不等,在芙蓉苑內觀看,苑外江邊則允許百姓自由圍觀。是以這一日皇家園林鶯歌鳥語,珍饈美味,江邊花紅柳綠,市販琳琅,好生是個熱鬧。


    順安侯夫婦與兩房兒子兒媳也都帶著孩子去看了。


    七彩雲樓下,太監宮女持扇侍立,琴音回蕩。皇帝皇後與各宮娘娘在正中的二層台上端坐著,底下一層王公貴族,再邊上的沿河小亭或者遊廊上,則是不同品階的官員與家眷們。


    皇帝蕭宥三十有五,頭戴翼善冠,著玄黑色紋日月金龍長袍,正手持樽杯淡飲花釀。他是個性情仁和的男兒,麵容生得清雋爾雅,英姿筆挺,笑起來時眉眼溫柔。紀皇後比他小二歲,妝容雍雅高貴地端端而坐,邊上是呂貴妃、鄭淑妃、周德妃、魏賢妃等陪伴著,宮女嬤嬤們帶著小皇子、小公主們站在一旁。乍眼望去,還有些個正大著肚子的昭儀、婕妤等妃嬪,因子得榮,可以一同在座觀看。


    底下的江渠上則已喧囂鼎沸,隻見三省六部、各寺各監組成的龍舟隊在蓄勢待發。端午賽龍舟是皇城內的一大盛景,每年此時,各司衙門內強壯、矯健的男兒們便展露頭角、盡顯身手,其中不乏各公侯伯爵府上的世家子弟,因此同時也是相看姻緣的大好良機。


    傅太後身邊的張太監打著扇,扇麵攜卷清風叫人舒適,傅太後悠然地四目眺望著。她今歲不過五十,皇帝蕭宥非她親生,乃先帝元後所生,傅太後自己的親兒子叫蕭寬,傅太後倒是有心扶持自己兒子,可惜蕭寬名寬心也寬,並無他念,因此朝中便也相安無事。


    看著皇帝周邊的皇子、公主與大著孕肚的妃嬪們,心想這禦前超品衛太醫的功勞倒也真是大,怪不得前些日子有個什麽崔婕妤,肚子疼,寧趴著榻上熬,也要等著他深夜進宮診脈。


    這般想著,然後便見底下一層的亭台上,順安侯衛衍正的夫人畢氏與大兒媳婦葛青。婆媳倆正俯首看著懷裏的繈褓,臉上笑意盈盈的,那嬰孩也不知曉怎的,恁個吸引注視,把婆媳倆看得儼然置身賽舟之外。旁邊蹲三個小公子,亦探頭探腦、不時地逗笑連連。


    這京中多少王公貴族,各房子嗣隻怕不能夠更攀蟾折桂、更勝一籌,便不說這宮裏的了,就自己女兒廣陽公主尚的齊國公府,兄弟三房的兒子,個比個的爭著出挑,他順安侯府倒是很小家庭熱鬧啊。


    傅太後就衝太監張興才努了下嘴。


    張太監得令,走下去對畢氏耳語了幾句。


    畢氏緊忙帶著葛青上到二層來,婆媳恭恭敬敬行跪禮:“臣婦請太後娘娘安,太後千歲千千歲!”


    畢氏懷裏摟著繈褓,那櫻粉色的繈褓,纏枝蓮花八字吉祥綢緞,包得團團實實,緞麵花紋真個嬌矜講究。裏頭是白色柔軟的棉褥,伸出一隻嬌嫩的小手兒,胖胖的指頭,初雪一樣肌膚。


    傅太後瞥了眼,倒又見衛謹的夫人葛青,這衛謹在南方修河道吧,好些個月在外了,夫人倒是莫名出挑起來。生閨女莫非真養母親麽?


    悠悠拭著茶盞:“聽說前些月順安侯府上得了小千金,忙得把尿布都掛到了衛衍正的笏板上,可有此事?”


    旁邊宮女太監抿嘴笑起,畢氏的風評是很厲害的,衛太醫被收拾得無人不曉,聽說每月的俸祿還沒摸著就盡數落進畢氏的口袋裏,衛太醫隻能趁著給宮裏診脈時蹭點兒小打賞。


    畢氏自然是不記得了,她記那老頭子幹啥來,她這陣子根本不關注老頭的死活。心也猜不透為何太後娘娘找自己說話,畢竟盛京城中國公府好幾個,怎也輪不上自己的區區侯爺府。


    連忙應道:“回太後娘娘,朝中之事夫君少有在家談及,臣婦竟不知曉。若然如此,可真是大罪過了。”


    她婦人卻很知道說話,要知道衛衍正禦前超品,那是專專隻給大內看病問診的太醫,宮闈秘聞知之不會少。她輕描淡寫一句“夫君少有在家談及朝中事”,給丈夫人品頓時加分,叫人聽去了心裏舒坦。


    傅太後聽說衛府夫人是個大嘴巴子,瞧著這婦人大方厚沉的,總歸實在。她語氣鬆快不少,便導入正題道:“還聽說有人叫你抱小兒到我跟前賜名,你竟一口推攮了,怎麽,是哀家起個名兒不配?”


    畢氏這才明白過來,敢情之前打牌的話被傳到宮裏了。卻也不足為奇,原本禦史們的耳目便是京城遍布,好在自己也沒說甚不對的。


    連忙恭敬行揖道:“非也,太後娘娘萬金之軀,偌大後宮,一饋十起,吾等區區臣婦臣女,何德何能敢求太後恩典賜名。”


    起初南北諸朝迭代,蕭家得大-統天下後,舊朝的許多勳貴舊士族不買賬,連先帝尚個公主給他們,他們都仿佛避之不及。因此蕭家是很愛護和抬舉自己臣下的,為要叫輔佐自己的臣子們不輸給那些老舊的士族,為蕭家天下做事不憋屈,不謙卑,有榮譽。


    傅太後從先帝那裏過來,當然亦是如此。都很敏感朝廷臣子們對天家的態度,聽臣子越這麽說,她倒越發關注了,叫張太監:“把那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喏,太後您接著。”張興才摟過繈褓,小心翼翼遞過去。


    小嬰孩剛睡醒,正在蠕動著小手和腳丫。七彩雲樓上的光線充足,打得她睜開了眼睛。黑亮的眸瞳,眼睫毛是曲卷的,眉雖淡,卻已有柳葉的雛形,鼻尖也翹翹的,唇若櫻珠。


    被喂養得極好,才兩個多月吧,但見膚白手嫩,柔軟可人。她似是看到了太後在望自己,便也哦著小嘴同太後啞語對話,時而嬌憨地呃嗚幾聲。天人之位在她這裏如同並無概念,都是天經地義一樣兒的。


    這不一樣的嬌女啊。


    太後髻上插著一枚桂枝步搖,以金為枝葉,上綴瑪瑙綠翡,晶輝璀璨,因著俯首而垂下。嬰孩的小手兒觸碰,不覺便將它抓在了手裏,彎眉對太後傻笑。


    天曉得這可是先帝送給傅太後的首飾,她但知道耀眼,卻不知這是傅太後的心頭寶,滿頭上的釵環不抓,偏抓這一個。


    傅太後不由想起當年入宮時,先帝將它摒入自己發間的一幕。許多年過去了,逢有這些熱鬧的活動,傅太後都要將步搖戴上,仿佛為著讓先帝一同觀看這他留下的天下盛景。


    傅太後便慢聲道:“你好大的膽兒呀,先帝禦賜哀家的寶物,你倒惦記上了,拽得哀家可緊。”


    把下頭跪著的衛府婆媳聽得嚇半死。葛青出身普通官員家,性情謙謹,這樣的場合不知如何說話,婆母畢氏緊忙伸手勸道:“寶啊,翹寶寶,這是太後娘娘的寶物,可不興隨便抓握,快快放下!”


    這婦人也好笑,著急得是忘了孩子尚小,聽了也不懂吧。


    太後心情好起,因著想起先帝,望向嬰孩的目光裏也彌漫開時光的溫柔。倒也不拘她,隻溫聲打斷道:“侯夫人急甚,這麽小的孩子何聽懂人話。”說著反而抓起翹翹的另一隻小手,握了一握。


    櫻粉色的繈褓裏溢出淺淡的花香,一種極淡卻又分明沁人心脾的味道,混和著奶香味兒,如若不注意,一般人便忽略過去。畢氏不提,傅太後自然不知此乃天生自帶,隻以為是褥子的熏香。


    那邊廣陽公主帶著齊國公府上的幾個公子、小姐兒過來,老遠瞧見傅太後笑容洋溢,不覺喚道:“母後今兒逢了什麽喜事,笑得這樣開懷?喲,哪個宮裏的嬪妃生的公主,竟得您如此垂青。”


    要知道,傅太後在宮中對人淡淡,鮮有插手各宮,主要由紀皇後在統管著事務。


    廣陽公主嫁的齊國公府李氏,乃盛京赫赫的一大軍-功世家,廣陽公主尚的是李氏二房,李氏大房在皇城擔任一布防軍職,三房在邊塞任從四品中朗將,二房駙馬是個閑職。聽說屬性風流,時有野花,每每氣得廣陽公主大鬧,時有踅入宮中找傅太後哭訴。可奈何廣陽公主就非吃定他不可,看誰也不中意,偏中意了李二那副皮相與性情。


    這不,還跟著李二生下了一男一女。李氏大房則生了兩個兒子,三房是一個兒子,大房的兒子最大,七八歲年紀,三房的最小,四歲即滿。


    傅太後抬頭看見女兒,應道:“順安侯衛衍正的孫女,我瞅著討喜,不如賞個名字。”說著把嬰孩從豎抱換到了橫抱。


    李家的孩子們圍攏過來,瞅著褥子裏的翹翹,你一言,他一語:“她真香。”“也太漂亮了些。”“別動她。”“與你何幹?”最後的兩句是三房小公子李琰與二房公子李瑞的鬥嘴,李瑞因著外祖母是太後,素日驕慢。


    卻說著,底下江渠上忽而吹角鳴笛,鑼鼓聲大作。賽龍舟開始了,芙蓉苑內苑外人們的歡呼聲四起,各條舟上的男兒頭係額巾,開始奮力搏擊。


    大晉王朝的男兒各有風采,氣度不凡。最勇猛英俊的應是兵部的男兒,皇城內外的將士們還有區別,皇城內的禁軍額係紅帶,戍防京都的衛軍則係青帶,但見個個鼻梁英挺,赤膊健朗,叫宮女、姑娘們看得目不暇接。當然,文雅一點的翰林院男子亦有其英姿,清風俊朗,果敢決斷,同樣不輸武將。三省六部有些衙門派出的選手年紀老些的,便可與其他衙門商議,並入其他龍舟一起比賽。


    七彩雲樓上,漢白玉欄杆旁站著太子殿下,但見父皇治理下的繁華盛景,不由朗聲道:“棹影斡波飛萬劍,鼓聲劈浪鳴千雷。1”


    太子蕭欽乃紀皇後所生之龍長子,雖年七歲,卻已有幾分皇帝蕭宥的影子。他長得也像皇帝,眉清目朗,翩翩少年,雅人深致。那明俊的筆挺站姿,得萬般尊崇,目光所及之處皆有內容,因此頗得帝後的喜愛,亦能使皇弟妹們服眾。


    原本正在手舞足蹈的翹翹,不由得頓住動作,目光清清地凝住太子的背影,看得毫不錯神。


    最緊張之處過去,李家的公子們又跑了回來。三房公子李琰睇了眼嬌若珍珠的翹翹,腳步一頓,躊躇問道:“她是誰,叫甚麽名字?”


    齊國公府三爺李陵的兒子,李氏軍功世家,李陵十多歲起就跟隨父親廣征邊塞,成親後也隻得每年回京一二月,留著四歲的兒子和妻子在京城。


    兒子李琰卻倒是鳳眸薄唇,小小年紀幾分英氣幾分俊氣。


    畢氏還蠻喜歡這少兒的,回話道:“是順安侯我府上的小大姐,小名翹翹,大名正盼望太後娘娘賞賜呢。”


    作者有話要說:  1詩引自唐代詩人張建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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