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看都一樣,她壓根兒看不明白。宋暮雲見狀,便沒說什麽,安靜的與她看起來。薑謠一觸及那些文縐縐的字,腦中便有困意陣陣襲來,隻覺得眼皮子在不停打架。忍了又忍,吸氣吐氣好幾遍,才能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那些字分開她都認得,偏偏合在一起,她就覺得拗口。宋暮雲看的認真,她也不好說什麽,瞪大眼睛逼著自己看,還是看不懂並覺得頭疼。罷了,逐字逐句念吧,感受一下學識的熏陶。她正念了一行,宋暮雲翻頁了。……該死,速度也比不上她的。薑謠似跟人較了勁兒,瞪著眼睛看那詩詞,能讀多少是多少,反正總能識得幾句的,好一會兒,宋暮雲忽然合起書,她看去,聽見她說,“到練琴的時間了,你還不回去嗎?”眼下天色已然不算早,她就算出去玩,這個時辰也該到家了。薑謠聞言卻撇了撇嘴,顯得不大高興,“你這就要趕我走了?”宋暮雲沒這個意思,卻也沒說話,沉靜的眸子靜靜望著她。她一噎,心知反正也得不到回複,便揮揮手道,“算了算了,那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嗯。”她要走,宋暮雲也沒攔,眼睜睜看著她走了。等院子裏又恢複原先的安靜,她才驟然感覺到幾分寂寥。侍女端著糕點從院外進來,見宋暮雲正坐著發呆,神色有些訝異,“小姐,到您練琴時間了,您怎麽還沒開始啊,夫人一會兒過來要是看見您沒練,肯定要生氣的。”宋暮雲垂眸,點了點頭,“嗯,知道了,這就開始練。”……薑謠從宋家出去,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她在京城裏好友不多,約等於無,就算有些問題想找人解答,也不太好找。幸好有人送上門來,她遠遠就聽見人在自己身後喚,“表妹?今日怎出來了,又有哪個倒黴蛋被你揍了?”薑謠在前頭走著,後頭忽然追上來一人,赫然是她那冤種表哥。“嘖,沒有,去了一趟宋家。”梁雲鶴了然,“找宋小姐玩?那怎麽走的這麽早。”這天色於薑謠而言自然還早得很,薑謠去都去了,以為起碼會留個飯呢。耳邊響起女子沉重的歎氣聲,“她要練琴,我就先走了。”梁雲鶴挑挑眉,“原是這樣,那也正常,京中女子多才藝,都是日複一日練出來的。”薑謠險些沒控製住,想翻個白眼,“有什麽好練的,這也練那也練,人都累死了。”梁雲鶴聳聳肩,“各家有各家的規矩,宋家規矩素來就重一些,所以教出來的小姐也格外出色,京中許多人家可就盯著宋家,隻要宋家放出想為宋小姐說親的消息,門檻都得被媒婆踩爛了。”薑謠聞言,臉色愈發難看,她不想讓宋暮雲嫁人,雖隻做了幾次夢,可真正見到人的那一刻她就認定了,宋暮雲是她的,隻能是她的,她喜歡她。不是因為她漂亮,隻是因為喜歡,莫名的情愫在心裏發酵,一見到她就高興,見不到就思念。梁雲鶴注意到她的情緒,但沒想過她是因自己提到很多人喜歡宋暮雲才不高興的,隻以為她心情不好,提議,“要不要去喝點酒?”“不去,心煩。”“煩什麽,和我說說?”梁雲鶴看起來頗有興致,他倒要看看,是什麽能把他瀟灑自在的表妹弄的這樣不高興。薑謠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他家有兩個妹妹,其中之一生性嬌縱,時常要人哄著,梁雲鶴經常說要買東西回去哄妹妹。他定是很有經驗吧?“嘖,表哥,你知道一個人若惹了女子不喜,要怎麽彌補嗎?”梁雲鶴挑眉望去,“怎麽,你惹宋家小姐不高興了?”他一聽就懂了,薑謠表情僵住,動作粗暴的揉了揉自己頭發,眉心皺的能夾死蚊子,她說,“我感覺她不喜歡我。”“不喜歡你?”梁雲鶴笑出聲,“文武本就是對立的,她不喜歡你不是再正常不過了?”“放屁,誰說文武是對立的!”見她麵有怒容,梁雲鶴才忍了忍,沒繼續笑出聲,順著她道,“好好好,文武不是對立的,那她為什麽不喜歡你?”薑謠失落垂眸,“是我在她麵前失了禮數,惹她不高興了。”梁雲鶴長長哦了一聲,“可宋小姐看著不像是這麽小氣的人啊。”“但她就是生氣了,我想討她歡心。”“你討人歡心??”梁雲鶴又笑了,不是他說,他這表妹何時討過誰歡心,就算她父親母親被氣的不行了,她也隻會一甩鞭子溜之大吉,然後等姨父姨母消氣了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一直沒學會如何討父母歡心的人,眼下竟先學會了討旁人歡心?“嗯,你平日裏討表妹歡心都是如何做的?”梁雲鶴於此道上確實有些經驗,咳了兩聲,忍不住傾囊相授,“討女子歡心無非是送些她喜歡的東西罷了,衣服首飾皆可,若送到了她心坎上,她自然會高興的。”“衣服首飾?”薑謠似有所感,低眸沉思。“我正要去珍寶閣為秋兒和馨兒挑兩件首飾作生辰禮,你去嗎?”梁雲鶴主動相邀。“去,幹嘛不去,走吧,我看看你買什麽。”她還是第一次有為女子挑選首飾的想法,從前大多是送些玩的,俗氣點就送銀子,可梁雲鶴說女子喜歡首飾。那便去買一點吧。兩人一同進入珍寶閣,梁雲鶴停留在一樓,薑謠下意識要往看起來更華麗的二樓走,見人停下,還有些詫異,“走啊,你在這待著幹嘛,好東西不一般都在樓上嗎?”梁雲鶴麵露無奈,“她倆不用好東西,日日叫我買這個買那個,哪有銀子給她們再買好的,你是要給宋小姐買還是你自己買?”“自然是暮雲,不是與你說過了嗎?”“上麵的首飾要價時常過百兩。”他提醒道。薑謠麵無表情,“哦,你不上去我自己去了。”梁雲鶴:……真有銀子,真羨慕。他揮揮手,“你去吧,若有拿不定主意的再來找我。”“嗯。”薑謠一點沒留戀,利落轉身上樓,這是她第一次給心上人挑禮物,定要買的好一些。樓上首飾繁多琳琅滿目,隻叫她覺得每一樣暮雲帶上都會好看的。她從耳墜子看到手鏈子,又看到簪子,頭麵。那套紅玉玫瑰頭麵被摩挲的尤其久。她抬手招來等候在旁的小二,麵前是自己方才選好放在盤子裏的首飾,紅玉玫瑰頭麵隻是其一,還有大朵的描金牡丹玉簪子,是用上等的玉細細雕刻出大朵的牡丹花來,又描了金邊,瞧著就很富貴,薑謠一眼瞧中,覺得暮雲?肯定很好看!還有一對兒紫葡萄的耳墜子,顏色鮮豔顯眼,她易甚是喜歡。戴在暮雲耳朵上定好看極了!薑謠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沒注意到過來打包收拾的小二嘴角抽了抽。小二心裏驚奇,這小姐也不像是沒見過世麵的,衣服料子皆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上品,怎一下就選中了珍寶閣幾年也沒賣掉的首飾呢?真稀奇。薑謠沒有察覺,高興的拿著包好的首飾下去。梁雲鶴還在挑選合適的首飾,見著薑謠下來,挑了挑眉,聲音有些詫異,“這麽快就挑好了?你挑了什麽,給我看看。”他湊過去要看,被薑謠揮手驅趕,“去去去,看屁,我送給暮雲的,在她沒打開之前誰也不許看。”“好好好,不看就不看,那你現在是要回去?”挑到了合心意的禮物,薑謠心裏美著呢,“嗯,回去了,你慢慢挑吧。”跟從宋家出來時的垂頭喪氣不同,這會兒薑謠的歡快從背影都能看出來,臉上也不由帶了點笑意。一群相識的紈絝子弟走過,她還對人家點點頭,嚇得領頭那人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那領頭之人沒少被薑謠走,本不知道薑謠在才敢走這條街的,沒成想還偏偏碰上薑謠了,碰上也就罷了,薑謠竟對著他笑!他渾身虛的厲害,隻有攥緊了同伴的袖子,借著他的力才能站好不摔下去。“那,那是薑謠嗎?”他神情頗為驚疑不定。同行之人也瑟瑟發抖,扶著他的人沉重點頭,“是,那是薑謠,沒錯!”“那,那剛剛真是薑謠對我笑了?”他身後的小弟們看著他,眼裏帶著悲涼,又一次重重點頭。被扶著的紈絝子弟頭頭眼睛一翻,險些暈過去,顫著手指指著薑謠消失的地方,“她,她是不是又憋著什麽壞呢?”那群好友也不知,但心裏同樣緊張,他們都是一群被薑謠揍過的可憐人,報團取暖中。若薑謠打了他們其中一人,那無疑,其他人也逃不過一頓打。畢竟他們很講義氣,犯事兒都是一起犯的,真該死啊。薑謠抱著首飾興高采烈回到薑家,她今日剛被趕出來,是不敢再去找她了,隻得隨手招來一侍女,挑了其中那套紅玉玫瑰頭麵包好,又往裏麵額外塞了幾張銀票,遞過去,“你把這個送到宋家,給宋家大小姐,就說是我送她的禮。”侍女神色似有些茫然,抬頭問,“哪個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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