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謠寵溺的刮了刮宋暮雲挺翹的鼻尖。小姑娘察覺動作,抬起一雙眼睛茫然的看向她。司馬夫人也沒想到她會吃醉,有些無奈,又見宋暮雲乖乖躺在薑謠懷裏,任人動作的順從樣子,玩心大起,越發覺得她有幾分可愛,竟也伸出手指去戳女子軟嫩的臉頰,又輕捏了捏。大抵是被人作弄了,不熟悉的氣味飄在鼻尖,小姑娘無端生起一股子委屈,二話不說扭頭躲開,毛茸茸的小腦袋鑽啊鑽,使勁往薑謠懷裏鑽,嘴裏偶爾會溢出不大高興的哼唧聲。薑謠隻得把人環住,看向師娘,頗為無奈,又含著幾分對懷裏人獨有的疼愛,“您別弄她,她酒醒知道會害羞的。”“喲,還會害羞呢,這可稀罕了,你跟山兒兩個臉皮子厚實的,難得見你倆害羞。”司馬夫人越瞧越覺得暮雲招人喜歡又可愛,很想上手摸一摸,但看薑謠這寶貝程度,應該也不會隨便給她摸,罷了,已經是長輩了,得克製一點。司馬夫人想著,招呼薑謠,讓她把人帶回屋裏睡。薑謠從前時常要來將軍府練武,這裏自然也有她的房間,且自司馬無疆和司馬夫人回來後一直有人打掃,今日正好派上用場。薑謠點頭,打橫抱起醉的站都站不穩的自家媳婦兒,走路生風,帶著媳婦兒睡覺去。宋暮雲迷迷糊糊的,腦子裏還記著今日在和薑謠見長輩呢。被抱著走後纖長手指依舊攥緊薑謠衣領子,明明已經要暈過去了,卻還是勉力問,“師,師娘呢,走的時候要跟師娘說,不然沒有禮數……”說罷,那顆腦袋又無力的垂在薑謠胸口上。小聲說自己暈暈乎乎的,想不明白事情了。薑謠摁著那顆腦袋,哄她,“跟師娘說過了,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好好休息,不會有什麽事的。”宋暮雲聲音嬌嬌軟軟的,應了一聲,顯然對薑謠十分信任,乖乖在她懷裏躺著不說話了。薑謠帶著人去了她常住的屋,給人放到床上,脫去鞋襪,要起身抻抻腰時發現暮雲的手指不知何時悄悄攥著她衣袖一角,皺巴巴揉在手心,生怕她跑了一樣。“越發粘人了,嗯?”她伸手去撥弄小姑娘軟嫩的臉頰,掐著兩邊多出來的肉,擠的檀口肥嘟嘟的,欺負的人嚶嚀一聲,晃著腦袋躲避。“吃個鴨子都能給你吃醉,嘖嘖嘖。”薑謠被拉著袖子走不了,幹脆坐下來陪宋暮雲,隻是她才坐了一會兒,床上的人就忽然睜開眼睛,帶著些許霧氣的眼睛落在薑謠身上,薑謠莫名精神一凜,坐直身子。“怎麽了,還暈嗎?”她伸手去摸宋暮雲紅撲撲的臉頰,有些熱,大概是酒氣發散出來了。小姑娘躺在床上,眼睛發愣的看著薑謠。薑謠有些懵,片刻勾唇笑起來,“怎麽了?怎麽這麽看我。”“媳婦兒!”宋暮雲忽而激動開口,雙眼發亮,叫了她常叫的稱呼,看起來還很高興。薑謠動作一頓。好樣的,酒還沒醒。她湊過去親親宋暮雲,溫聲道,“還暈著?要不要我陪你睡一會兒?”可人家乖乖搖頭,說的卻是,“不暈,媳婦兒抱~”宋暮雲伸開雙臂,眼眸泛光,求抱抱。薑謠:……靠,原來我媳婦兒心裏一直想叫我媳婦兒,卻從來不說,這下喝醉了,可算給她心裏話都暴露出來了。罷了,那又能怎樣,自家媳婦兒,自己寵著吧。她聽話的伸手,俯身,攬著她的腰一把將人抱進懷裏。宋暮雲顯得很高興,唇角高高揚起,臉頰在薑謠脖子上使勁兒蹭啊蹭,滿臉歡快。“坐好,別亂動。”有的人雖醉著,還是極聽話的,薑謠不讓亂動,就真的不動了,乖乖坐在她懷裏,間或抬起一雙水潤明亮的眼睛看著她,實在叫薑謠忍不住想把她當個寶捧在手心裏疼著寵著。“媳婦兒!”懷裏人似乎愛上了這個稱呼,隔一會兒就要叫一下,未免她得不到回應失落,薑謠全都應了,相當會哄人。鬧了好一會兒,宋暮雲才扁著殷紅的嘴,靠在薑謠懷裏,像是困了般眼皮不停重複合上又睜開,怪她,昨晚欺負人欺負的晚了點,大抵是沒睡好。“困嗎,困就睡吧。”懷裏人也有一些意識,聽到她說話,幾乎一下坐直身子,然後傻傻的重複一遍,“你也是我媳婦兒!”薑謠無奈,不停點頭,“是是是,大小姐說的沒錯,我也是你媳婦兒。”她喚大小姐,大小姐又心生不滿,“我才不是大小姐呢,我是你媳婦兒!”薑謠:……“好好好,你是我媳婦兒,我知道你是我媳婦兒,那媳婦兒乖,先睡一覺好不好?睡一覺頭就不暈了。”宋暮雲臥著薑謠柔軟的胸脯,此時才軟綿綿應了,靠在她懷裏,不一會兒就睡過去。薑謠抱著人沒什麽事做,也不覺得無聊,就連低頭數她的眼睫,也覺得甚是有趣。容色不俗的女子眼睫長而濃密,好看極了。數都能數上好一會兒。……宋暮雲醒時,薑謠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好一會兒了,雖然手酸腿麻,但她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就要把人吵醒,直到人家睡舒坦了,自己醒來。那雙霧氣朦朧的眼睛睜開,一開始好像沒反應過來現在是身在何處,待抬頭看見薑謠後,下意識貼過去抱住她。薑謠摸著懷裏柔軟的身子,鬆了口氣,“可算醒了,累壞我了。”宋暮雲滿目茫然,一開始還不明白薑謠是什麽意思,直到她兩隻手兜著她兩瓣翹臀,將她抱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腿,說,“你坐的我腿都麻了。”小姑娘臉霎時紅了,連忙自己回床上坐著,然後伸手去抱薑謠的脖子,照舊貼著她,“我怎麽在你懷裏睡啊,你應該把我放下來的。”她滿眼羞澀笑意,明顯還是好開心好開心。薑謠無奈寵溺道,“我倒是想把你放下來,但是怕你要哭。”她這麽說,宋暮雲瞬間瞪大眼睛,嬌聲嬌氣的反駁,“我才不會哭呢,你不許汙蔑人! ”“哼,誰汙蔑你了,剛剛喝醉了抱著我不放的事忘記了?”雖然是她把人抱上來的,但看暮雲這樣分明就是不記事,她故意編造出來哄她的。小姑娘動作一頓,神色便有些遲疑,她從未喝醉過,也很少碰酒,自然不知道自己醉後是什麽樣的。但記憶裏……好像是不記得她怎麽睡著的了。她看向薑謠,有些許懷疑,“是我喝醉了硬要在你懷裏睡覺嗎?”“嗯,你喝醉了一直叫我媳婦兒,然後讓我抱抱你。”她話裏真假摻半,反正暮雲也聽不出來。這話說的宋暮雲臉霎時紅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喝醉後能說出這種話來。她,她又不是薑謠,怎麽會叫人媳婦兒呢!這種羞人的稱呼隻有薑謠愛叫,她才不愛叫呢。宋暮雲在心裏弱弱反駁,麵上卻一句話不敢說。隻裝作沒聽見,低頭心虛的玩薑謠頭發。“這事忘了也就忘了,那我要娶你的事你可還記得?”她笑著問,宋暮雲一下就坐筆直了,眼眸亮堂堂的,看著薑謠一個勁兒點頭,“記得,我記得,你說要娶我!”薑謠應了一聲,抬手去揉她被養的肉乎乎的臉頰,“嗯,我要娶你。”那聲音低沉溫柔,一下子就把人鎮住了。宋暮雲安靜下來,片刻,想到些什麽,神色有些忐忑,糾結著抬頭,“你娶我,伯父也同意嗎,那些官場上的同僚,會不會說你閑話啊。”世上哪有女子與女子成婚的,薑謠這事做的離經叛道,隻為了叫她安心,給她一個名分。宋暮雲心下感動的不行,眼淚汪汪的。薑謠抱著她哄,“有什麽好說閑話的,這是我們自家的事,不用他們管,就算說也沒人敢到我們麵前說,別擔心,嗯?”“我,我怕影響伯父和你的名聲。”她乖巧懂事的厲害,隻會一個勁兒的為別人著想。薑謠輕笑,腿已經不麻了,她再度伸手兜著宋暮雲兩瓣軟綿綿的屁股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著。“還叫伯父呢,馬上就該改口叫爹了,我爹才不怕影響名聲,娘既然能跟師娘這麽說,父親定然是同意的,他們答應我們在一起了,我們隻管成婚,剩下的有他們處理。”薑謠對自家老父親盲目自信。宋暮雲被她的自信感染,也亮起眼睛,嬌嬌問,“那我們真的能成婚嗎?”“嗯,肯定能。”她肯定。成功讓宋暮雲對兩人的婚事萬分期待,她按著從前的想法,嬌嬌揚聲,“那我要自己繡婚服!”薑謠:?她自信的神色一變,變得猶豫且為難,“自己繡也太累人了些,傷神又費手,我方才已經和師娘商議好請誰家繡娘了,一定把我們的婚服做的漂漂亮亮的,好不好?”她握著宋暮雲纖軟的手試探問。女子婚服比起男子的更加繁複,若要自己繡,恐怕得耗時很久,而且針線那樣小,日日繡東西也容易傷著眼睛。薑謠緊緊皺眉,不想讓她這麽辛苦。可宋暮雲也不願讓旁人接手她的婚服,小姑娘坐在薑謠懷裏抱著她手臂晃悠,眼睛水汪汪,顯得可憐巴巴的,“可是我不想讓別人做我們的婚服,我想自己做,薑謠~”“那你自己做了,我的婚服也要自己做?”薑謠光想到自己拿起針線的樣子,就渾身僵硬,臉黑如鍋底。她一輩子隻成這一次婚,一點也不想因為自己那蹩腳的繡工毀了她們的良辰吉日。可宋暮雲顯然已經想好了,聞言坐直身子,又是用祈求的語氣,“你的婚服也讓我做好不好,不要別人做,薑謠~”她撒著嬌,模樣極容易叫人心軟,薑謠頭疼扶額,問,“你做一件婚服要多久?”具體到時間,宋暮雲想了想,瞬間心虛下去,輕眨著眼睛,小聲說,“快,快的話幾個月,慢的話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