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很嫩很嫩,除了有一處焦了,她火候掌握的很好,是為了叫她也喜歡她所喜歡的。宋暮雲想到此處,美眸一眨,又落下一串晶瑩剔透的淚珠來。薑謠人麻了,想哄但不知從何哄起,且……她看起來很不好哄的樣子。猶豫半晌,隻好從懷裏掏出帕子,替宋暮雲擦擦潮濕的眼眶。宋暮雲這眼淚啊,落了好久,把薑謠一張手帕都哭濕了,才終於停下來。一條烤魚也在她邊哭邊吃中下肚了。薑謠鬆了口氣,“我帶你洗洗手,我們就回去吧。”宋暮雲輕輕點頭,這會兒冷靜下來,又萬分乖巧的看著薑謠。薑謠拿著帕子到小溪邊,將帕子小心打濕了些,然後拉過宋暮雲的手,一點點將上頭汙漬擦洗幹淨。宋暮雲一雙水洗過的眼睛,泠泠看著她。“走吧,該回去了。”薑謠上馬,朝宋暮雲伸出手,她乖巧將自己的手置在她手心裏,被她一個使勁兒拉上馬。兩人一前一後的,看起來如來時一樣親密,然宋暮雲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你為何……不說話了。”她小聲問,模樣格外緊張。薑謠一頓,片刻後老實說,“我怕我一說話就惹你生氣。”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把人惹生氣了,那還不如不說話呢。宋暮雲抿唇,身子不自覺往後動了動,軟綿綿靠在薑謠懷裏,聲音帶著幾分埋怨,幾分嬌氣,“哪就這麽容易生氣了,才不會這樣,我喜歡聽你說話的。”她喜歡聽薑謠跟她說話,說什麽都好,哪怕有時隻是安靜聽著,可心裏也高興。宋暮雲抓著馬毛的手,緩緩移到薑謠握住韁繩的手背上,她想,她們是好友,好友間,握個手怎麽了?薑謠身子微頓片刻,但也沒覺得有哪兒不對,沉默的任她握著。懷裏人在撒嬌,“你說話呀,別不理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氣?”薑謠無法,隻能空出一隻沒被握住的手,攬了攬宋暮雲的腰,以防她亂動,坐不穩。口中也無奈失笑,“沒生氣,你要我說什麽?”“說什麽都行,就是想讓你說說話。”薑謠不說話,她心裏就格外擔憂害怕些,怕薑謠還與她生氣,所以不想理她。“嗯。”薑謠低低應了一聲,果然開始說話,“你喜歡吃野兔子肉還是野雉肉?”宋暮雲猶豫片刻,小聲說,“我都沒吃過,都想吃。”“好,明日給你獵。”她答應的十分輕鬆,也不曾猶豫,這是薑謠的自信,她家的小姑娘想吃什麽獵物,她都能獵到。“那就說好了,你不能騙我。”“嗯,不騙。”兩人回到院子時薑茹還沒回來,她們又在院中沏茶,連喝幾杯,才見著薑茹與八皇子的身影。薑茹少在京中走動,許多人都不認得她,為免出什麽意外,還有薑謠的叮囑,慕容慈便親自將人送回了院子。兩人站在院門口道別。“今日多謝殿下,我很高興。”“高興便好,你高興我也算得上不辱使命了。”兩人又說了幾番客套話,然後慕容慈才轉身離去。薑謠和宋暮雲一直坐在院子裏看著她們你來我往的寒暄,薑茹直到轉身時才發現她們在,眼神頗為驚喜,“姐姐,暮雲姐姐。”她小步走過去,落座在一邊,“你們怎這麽早就回來了?”薑謠指了指天色,“不算早,天已經暗了。”薑茹笑道,“那就是我與八殿下玩晚了。”“你們玩什麽了,這會兒子才回來。”妹妹是個小古板,平日裏最喜歡窩在閨房看她那些之乎者也的書,今日是有意叫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的,本以為她也就逛個幾圈就會回來,沒成想回的比她們還晚。薑茹聞言,誠實回道,“八殿下陪我看書了,他帶了許多藏書過來,都是我沒看過的,因此便看的有些晚了。”薑謠:……真不愧是小古板書呆子。她想不出世上還有人這樣愛看書,那些個書於她而言都是天書,每個字單拎出來都認得,合起來就認不得了。“那明日叫她借幾本給你看看就是。”“可以借嗎?”薑茹雙眸又大又亮,瞧著有些幾分期待。薑謠點頭,“這有什麽不能的,你小姑娘一個臉皮薄,我去問她要就是。”她自認是大姐,總寵著妹妹。薑茹聞言高興起來,親昵道,“姐姐待茹兒真好,謝謝姐姐。”宋暮雲看著她們姐妹間的相處,恍然覺得,薑謠莫不是把她當做妹妹了?紅潤的唇被輕輕咬住,她不大高興……也不想被當做妹妹。“暮雲泡的茶越發清甜了。”薑謠喝了口茶,誇她。茶葉大多是微澀的,但薑謠不愛吃苦,宋暮雲就給她尋了回味微甘的茶葉,上哪都帶著一些。幸而她吃著也喜歡,喜歡就好。“那你多喝些。”薑謠擺手,“該用晚膳了,再喝一會兒晚膳用不下了。”“嗯,那就先用晚膳。”另一邊……慕容清院子裏站了數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慕容清背對著他們,輕點指尖環佩,發出清脆的響聲,“本皇子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嗎?”那群黑衣人抱拳齊齊,語氣堅定,“是!”“務必讓人以為八皇子是失足落崖的,下去吧。”瞬息之間,一群暗衛都不見了蹤影。慕容清臉色陰狠,宋家的案子就要被查出來了,那些人手也不知能否保住,總得讓他們,盡最後一點用處。慕容慈,你如何與我鬥?曆來皇上,從來是立嫡立長,長皇子如今還被關在京城裏,嫡皇子卻在朝堂中漸漸展露了風頭,還想將薑家拉到他的陣營裏?休想!八皇弟,你不要怪皇兄啊,誰叫你如此心急呢?皇位之爭,向來是要見血的,他從前太過心軟優柔寡斷,錯失了許多好機會,如今便用自己的親皇弟,再來開個好頭吧。慕容清笑的越發陰冷。其他人還對此一無所知。第二日,薑謠從床上爬起來,錦被下滑露出女子雪白的肩膀,脖子處又環著另一雙白嫩的藕臂,懷裏躺著宋暮雲。宋暮雲昨夜不知為何格外纏人些,不停抱著她問她還生氣嗎,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了。薑謠說自己不生氣了,她還不信,滿腦袋往她懷裏亂蹭,聲音又嬌又軟,總弄得她心疼。她抱著人哄了好一會兒,她們才互相沉沉睡去的,睡時兩人手腳都纏在一處了。十足親昵,眼下起來也是一人起了,另一人便不由自主被帶起來。今日薑謠還得去參加狩獵,要早早起身,宋暮雲並不會騎射,便是想去也去不成,隻能在院子裏等著。但她心中憂切有許多,給薑謠布菜時還一直提醒她,“你若碰見什麽大些的畜生,千萬不要往前湊,自身安危要緊,聽見了嗎?”“嗯,知道了知道了,你從昨日念到今日,我兩隻耳朵都知道了。”薑謠無奈。宋暮雲仍皺著眉要說,“你別不當回事,狩獵林裏這樣亂,你也要注意人家的箭,不要受傷。”她是怕那些人胡亂射箭,沒射著獵物,反而傷著她了怎麽辦?薑謠愈發無奈,笑起來,“你就這般不信我嗎,他們傷不到我的,放心,嗯?”她哄著人。宋暮雲紅唇微抿,雖擔憂,但也不想把這些擔憂的情緒傳給她,馬上要去狩獵了,還是讓她心裏輕鬆點的好。免得分神。薑謠與參與狩獵的其他人一起規矩站在一處,等候皇上說些鼓舞人心的話,待長篇大論之後,才可進林子狩獵,她隨意拿了上頭分配的弓箭,見其他人都作鳥獸散了,她也利落上馬往林子裏去。狩獵的林子大的很,裏麵養了許多野物,但現在已近是冬日了,那些野物都在窩裏待著,鮮少會出來,需得眼睛十分明亮,才能看的清。薑謠眼神就不錯,但她對那些小小的鳥兒獸兒沒什麽興趣,也不想出風頭,心裏記掛著宋暮雲說想嚐嚐野兔子和野雉的味道,一直在尋這兩樣呢。大多武將都在這片狩獵林裏,她偶爾碰見熟人,互相打了招呼後又各自去尋獵物。薑謠一路閑逛著,途中射了隻兔子的腳,拎著耳朵扔到馬背上的簍子裏,又懶洋洋騎著馬走了會兒,迎麵就與慕容慈對上了。慕容慈瞧見是她,也有幾分驚訝,“薑謠,你沒往深處去嗎?”她以為像薑謠這樣武功高強的人,都喜歡去深處看看,那許有更大的東西,附和他們的喜好。薑謠卻懶洋洋揮手,衝慕容慈打招呼,“八殿下,我倒是想去,但暮雲怕我有危險,不許我去呢,若留了傷回去,她是要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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