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爹娘那樣的正經夫妻,也沒她們親密 。薑謠隻是不知道女人與女人間也可以做盡□□,才會與她這樣親近,可她知道了,她知道,就得注意些,別叫人誤會薑謠。從前宋暮雲並非沒聽過磨鏡二字,也知這是什麽意思,但她一直以為……磨鏡就是兩個女人如至交好友般一起生活而已,絕沒想到還能那般。越想,她原本白嫩的臉越透上一層誘人紅暈。手指無措的攥緊。薑謠倒沒宋暮雲想的那麽單純,她現在也知道女女之事,雖然就在剛才,至於仍舊對宋暮雲這般親近的原因是,她自認光明磊落,沒有旁的心思,且在她心裏,摟摟抱抱好友間也是可做的,她一心想把宋暮雲拉出慕容清這個大泥潭,才沒有想過別的,話本子裏,宋暮雲分明是喜歡男子的,她誰也不喜歡,宋暮雲又喜歡男子,為何不能一塊兒親近?隻有兩個喜好磨鏡的女子在一起才需注意些。“白日還說不討厭我動手動腳呢,這臉色變得也忒快了。”薑謠撇嘴不滿,手裏被人急急塞了話本子,那人聲音也嬌嬌俏俏的,很是勾人,“哎呀,你別說了,白日是白日現在是現在,不許再碰我,看你的話本子吧。”薑謠瞪她,越發厲害了,都學會用她的話堵她了。出爾反爾實非君子所為!哼,不碰就不碰,誰稀罕啊。她拿著話本子,二話不說躺到軟榻上,不帶理宋暮雲的。宋暮雲見她沒繼續不講理,也鬆了口氣,拿起一筐針線,坐在薑謠旁邊繼續做那個荷包。然薑謠瞥見她坐下,竟起身直接換到軟榻的另一頭躺著。她把自己的不高興表現的明明白白。宋暮雲捏著繡品的手一緊,下意識抬眼看過去,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她心想,薑謠又生氣了嗎,她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啊,我,我也沒說什麽,隻是不讓她碰她就生氣了?可我們……隻是朋友,又非有情人,哪有朋友整日裏摟摟抱抱的,連煙妗都誤會了。想到煙妗今日說不信她們什麽也沒做過,她就忍不住想,旁人是不是也如煙妗一樣的想法?那她豈不是害了薑謠的名聲,薑謠還未有婚配,有個磨鏡的名聲絕不是好事。宋暮雲自個兒想好了,不能像以前那樣和薑謠相處了。可現在她才躲了一下,薑謠已然生氣,不搭理她,連與她坐在一處都不肯了。出神間,白裏透紅的指尖猛然被針紮了下,她渾身一抖,小聲驚呼。宋暮雲方才有些出神,下針時忘了將手挪開點。指尖沁出細細的小血珠,她抬頭去尋薑謠,就見薑謠懶洋洋躺在榻上,一手拿著書,眼睛看向她。“怎麽了?”她問,大抵是還在生悶氣,導致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宋暮雲輕咬了咬下唇,眼裏驟然水霧彌漫,將紅豔豔的指尖伸過去,語氣可憐巴巴的,“薑謠,我不小心紮到自己,流血了。”她不止語氣可憐,臉色也很可憐,一雙眼睛朦朧著水汽,好像下一秒就要墜下淚來。可……那隻是一點小傷,也至於把人疼哭吧?薑謠本想問有那麽疼嗎,可宋暮雲的神色實在過於楚楚可憐,她頓了頓,還是起身去翻藥,一邊翻一邊嘴裏嘟囔著,“都叫你別做了別做了,非要做,現在好了,流血了,都是自找的!”不知從何時起,宋暮雲裝可憐愈發得心應手,見她臉上冷色稍退一下,她心中安定,於是越發可憐巴巴,柳眉輕蹙,拖著自己受傷的手怨道,“我都傷了手,你還要說我嗎?”薑謠一聽這聲兒,還真閉嘴了,不為別的,就怕宋暮雲等下哭給她看,她可愛哭了。老老實實幫人把藥翻出來,遞給她,宋暮雲恐她還在生氣,故意偏頭不看她,聲音輕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散了,極小聲又溫柔,“我怕疼,不敢看,你能幫我上藥嗎?”薑謠看了她一眼,不覺得有哪裏不對,一邊用帕子輕輕擦去宋暮雲指尖的小血珠,一邊嘟囔著不滿,“真嬌氣。”宋暮雲身形微僵,片刻又鬆下去,心想嬌氣就嬌氣吧,她不生氣就好。莫名的,她很怕薑謠生氣。平薑謠一生氣她就眼巴巴的想去哄一哄,偏生她嘴笨,又每次都是她招惹了薑謠,薑謠才會生氣的,哄也不知該怎麽哄。細小的粉末撒在指尖上,有些微刺痛,宋暮雲抿唇忍著,她確實很怕疼,應該沒有人不怕疼的……灑好藥粉後,傷口處被薑謠用細布纏了一圈,“嘖,好了,你還要繡?”她弄好後站起身,低頭看著宋暮雲。宋暮雲輕抿唇,小心的拉了拉薑謠衣袖,“我就快繡好了,等會兒陪你看話本子好不好?”“切,那話本子難看死了,誰要你陪我看,繡你的花兒去吧。”薑謠又看了一眼繡品,她對這些花花草草的實在沒什麽研究,也看不出宋暮雲繡的是個什麽花兒,但人家非要繡嘛,讓她繡讓她繡得了。她拖了個板凳坐在一邊,離宋暮雲近了些,卻不像往常那樣兩人緊貼著坐。分明這就是宋暮雲想要的,可當她真的這麽做,真的不再靠近她,她心裏像是有爪子在抓一樣難受,不是輕輕的抓,是重重的抓。很疼,很不舒服。宋暮雲連忙低頭,遮掩自己微紅的眼眶。薑謠坐在小板凳上,兩隻手托著下巴,無聊到開始回憶那本《春閨記》的內容。那是兩個青樓女子的故事。但凡被一個人愛著,她們也不會成為青樓女子,那畫本子講的是兩個孤苦無依的靈魂相互依偎取暖。同樣沒人愛的姑娘,在地獄般的青樓裏愛上了會關心自己的對方,又在一次次不同姿勢的歡愛中,越發深愛對方,再也忍受不了身在青樓的身不由己,然後兩人開始攢銀子,結伴逃出青樓。故事到這,她就沒再看下去,如今有些抓耳撓心的想看,想知道她們到底能否徹底逃脫,也想知道她們還有多少花樣是她沒見過的?畫畫本子的人想必畫功極好,才能將兩人一顰一笑都刻畫到位,還有那些姿勢……姿勢也很新奇,她都沒見過。宰相府的大小姐看起來混不吝,實際上於任何□□都是不大開竅的,她自己沒有想法,薑淮梁清音都是讀書人,行事內斂而含蓄,叫她自己感悟,也不管她。前頭已繡了大半,很快,就到最後一針了,宋暮雲繡好收了線,看向坐在凳子上無所事事的大小姐。“薑謠,你嫌那本不好看,我那還有別的話本子,去拿給你看好不好?”薑謠下巴動了動,看了宋暮雲一眼,悶悶拒絕,“不用,我困了,要睡覺,不想看了。”“那我去幫你打熱水吧。”前頭還叫她別動手動腳,似是有些疏離呢,現在又要給她打熱水了。真善變。薑謠站起身,她比宋暮雲要高一點,所以是微微低頭瞥著宋暮雲,宋暮雲抬頭看她,眼裏綴著星星,似有一些緊張,眼睫輕顫,手也悄悄攥緊了袖子。薑謠敏銳,一眼看出她的緊張。“怎,怎麽了?”說話竟也結巴了。薑謠哼哼兩聲,“不用,我給了銀子,讓後廚小廝打些來就好了,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打什麽熱水,怕是熱水都比你重。”她又不是沒抱過宋暮雲,輕飄飄的很。“哦。”什麽也不需要她做,宋暮雲反而有點失落,低頭隻露顆黑乎乎的腦袋,薑謠想上手去摸,又想起宋暮雲總說她摟摟抱抱的,不太情願的樣子,剛抬起一半的手又特娘放下了。宋暮雲低著頭,視線正好能落在她手上,將她的舉動看了個仔細,心下一緊,失落的情緒蔓延至全身。但她沒有說話,任薑謠去請了小廝來抬熱水。薑謠洗完了,一身幹爽的滾到床上,小廝又自覺進來換了水,給宋暮雲洗。宋暮雲抬眼去看薑謠,薑謠還在床上翻來滾去,也不知道這樣有什麽好玩的,小孩兒性子。她去裏頭洗身子,薑謠耳邊能聽見水聲,她沒多管,往被窩裏一躺,給人暖起床來。門也被她關好了,就等宋暮雲出來睡覺。不到一刻鍾,屏風裏女子起身了,響起大片水嘩啦啦往下落的聲音。薑謠耳朵有些好使,聽的一清二楚。宋暮雲穿好裏衣,從屏風裏走出來,墨色長發有些微潮濕,隨意披在腰後,她跪在床上,似就要上去,薑謠趕忙攔住她,“哎,急什麽,頭發還沒擦呢,想明日頭疼?”她關切我?這一認知,讓宋暮雲一直緊繃的心鬆了些,她低頭神色柔和,“我沒事的,不會頭疼,你不是困了嗎?”她想著薑謠已經困了,該早點睡才是。這不注重身子的事薑謠怎能依?她皺眉,“去拿幹淨的布來,我給你擦,年紀輕輕如此不愛惜身子,等老了頭疼可有你好受的。”宋暮雲拗不過她,隻得嘴角上揚,腳步輕快的去拿了布,然後坐在床沿上,任薑謠拿著布一下下擦她濕潤的頭發,將上頭的水盡數擦去,才許她上床。床榻早已被常年體熱的人暖的十分熱乎了,宋暮雲剛上床便覺身邊被暖意包圍,她下意識湊近最暖的地方。薑謠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話本子,坐在床上看,宋暮雲主動湊過來,長發有一些落在薑謠放在外麵的手指上,癢癢的,她說,“我陪你看吧。”薑謠模模糊糊應了一聲,宋暮雲就坐的更近,然就在要靠上她肩膀時,薑謠躲開了。宋暮雲動作一頓,一片被角不知不覺被她攥進手裏,揉的皺巴巴的。“還好我在這留了上次沒看完的話本。”她又內涵宋暮雲買的話本不好看,她隻能看上次的。宋暮雲魂兒早就不在了,愣愣看著一處發呆,直到聽見這句話才開口,“那下次你陪我去買,你陪我去,就不會挑到不好看的了。”“嗯,明日帶你出去逛逛。”算起來宋暮雲也好幾日沒出門了,天天憋在院子裏確實會憋壞。“好。”兩人看的是一本名為公子盛寵的話本,男主角是宰相府的大公子,但隻看到一半,薑謠就忍不住緊緊皺眉,“為什麽總描寫這男主角長得不高身形清瘦,長得矮也能當男主角?”她震驚,男主再怎麽說,也該長高一些吧?長得不高要如何當男主?又如何配得上女主?連慕容清都長得不矮!宋暮雲也覺得不對,但她勸薑謠,“再看會兒,寫的倒是不錯。”作者筆力確實不錯,薑謠耐著性子看了,直到看到結尾,她發現這個公子居然是女扮男裝的,而女主又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她們其實是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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