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謝臨香驟然被摟進懷裏,薑之恒一手攬住她,另一隻手輕輕放在她腦後,讓她的小腦袋靠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正在撤火炭的織雲非常知趣地撤了,臨走前還拉走了站在門口愣成了雕塑的謝明禹。


    “阿盈,父皇答應了!”


    薑之恒心跳的很快,砰砰砰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謝臨香呆呆地靠在有些熾熱的胸膛上,聽懂了他的意思,卻慢慢燒紅了一張臉,突然就結巴了:“答……答應……什麽?”


    “父皇銷了你和薑思南的婚事!答應讓我娶你!答應讓我娶你!”


    因為太過於激動,急於分享這個消息,最後半句話不自禁兩次強調。


    謝臨香抬手捂住了眼睛,觸及發燙的臉頰,縮起脖子往他胳膊底下鑽了鑽,悶悶道:“……哦。”


    今早起床的時候心裏空空的,想著九皇子歸京還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這個時候大約也是沒有什麽時間見她的。於是索性趁著閑暇做些他喜歡的點心吧。


    一邊揉麵包餡兒,一邊漾起滿腔甜蜜心事,手裏的活兒便也不覺繁瑣,做得格外開心和幸福。


    誰知這一籠點心還沒出籠,心裏念叨著的那個人忽然就到了。


    就像是什麽小秘密被撞破了一般,忽然就不敢抬頭看這個人了……


    第66章 雲散


    “阿盈?”


    薑之恒抬手揉了揉謝臨香的腦袋,像是在安慰一隻小貓咪一樣溫和地笑了起來。


    “阿盈不開心嗎?”


    謝臨香額頭抵住他的胸膛,甕聲甕氣道:“開心的。”


    謝臨香捏了捏手指,用冰涼的指尖貼了貼臉頰。不行,還是好燙。


    “阿盈,我想這一天想了太久了……”


    兩人離得太近,說話自然不需要多大的聲音,隻是落在耳朵裏,這氣音也像是貼著心房講的。


    謝臨香耳朵一陣酥酥麻麻,終於鼓起勇氣抬了頭。


    可薑之恒已經低下頭來,貼著呼吸尋覓她柔軟的唇瓣。


    謝臨香指尖一顫,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刮了心窩,人有那麽一瞬是失序的,幾乎是服從本能地閉了眼,微微仰頭,笨拙地迎上了他纖薄的雙唇。


    想必九皇子戰時也是個習於進攻的將領吧,在這件事上也同樣沒有例外。


    一手護住了她柔軟的腰肢,他幾乎毫不費力地撬開了對方唇齒防守,而後如願地閉上雙眸,柔軟相依,緩慢而綿長。


    謝臨香的臉已經熟透了。


    待這一吻終了,方抖落睫羽上的水霧,施施然張開眼。


    而後略有些驚訝地發現了九皇子冒紅的耳朵尖。


    隻是這人表麵上實在是滴水不漏,除了燒紅的耳朵尖之外,全身上下任何一處都再也找不出一絲慌亂,他依舊矜貴得體。


    相比之下,謝臨香連身子都有些發軟,心跳得極快。而且更不知為何,眼底竟然慢慢浮起了一層水霧,忽然間鼻子也酸了起來。


    當真是沒出息極了。謝臨香急於抬手抹眼睛,明明兩輩子加起來已經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就這樣被親哭了。


    可是手剛抬起一半,薑之恒修長的指尖已經輕輕拂去了她眼角的眼淚。


    “不哭了,不哭。”


    像是哄孩子似的,薑之恒帶著心疼的語氣,仿佛麵對著追求一生才得到的珍寶,聲音極輕,語調也柔極了。


    “阿盈,都結束了,一切都好,我們還活著,我們贏了。”


    一邊說著,一邊又收緊了胳膊,將她環在胸前。


    又像是忽而想到一般,輕輕開口:“那天,真的要嚇死我了。”


    “嗯?”謝臨香微弱地應了一聲。


    “你聽。”薑之恒讓她的耳朵貼著自己的胸膛。


    一顆年輕而又有力的心跳得極快,絲毫不加掩飾主人的激動和興奮。


    那日在明德堂前,薑之恒連手腳都是冰涼的,縱使與薑思南針鋒相對的時候依舊冷靜凜然,可誰也不知道他因為緊張那位姑娘而連拿劍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好在終於是塵埃落定了。


    薑之恒緊緊抱住眼前的姑娘,他至死都不願再回顧那一刻了。


    “都結束了,待查清了這一切,便一切安定。到那時,三書六禮十裏紅妝,我定然風風光光地娶了你,到那時,還望……”


    他突然頓了一下,謝臨香順著話:“到那時怎樣?”


    薑之恒竟有些赧然笑道:“那時,還望阿盈不要嫌棄我隻是個白身皇子,又素有流言在身,不肯下嫁與我。”


    謝臨香忽然被他這話逗笑了,才想起來早些年的那些流言,不禁莞爾仰頭答:“不怕,姑娘我向來福氣夠命又硬,與九皇子棋逢對手,勢均力敵。”


    真是好一句勢均力敵。


    薑之恒的心都快要化了,他的阿盈說這一句的時候,眼角像是流了橫波一般,睜眼是湖光秋月,閉眼是潭麵無風,外眼輕翹,媚眼如絲,快將他整個人都勾了去。


    於是實在是忍不住才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饒了我吧,不及姑娘半分,我早已輸了。”


    “嗯?”謝臨香側頭。


    身側升起了嫋嫋白霧,薑之恒扶住人肩膀,笑著偏頭看過去:“第一眼,就折在阿盈這好廚藝上了。”


    “唔哦!”


    謝臨香驚呼一聲,急急忙忙去撤火,又被薑之恒原地抱起來轉了個方向。


    “燒火的活兒還是交給在下吧,阿盈記得給我結工錢。”說著便一轉身坐在了爐膛前,抄起火鉗又探頭道,“工錢不多,一塊點心足矣。”


    鬧了這麽一通,謝臨香早就不難為情了,這時候隻是覺得開心,又有些無奈笑起來,揭開了蒸籠蓋。


    “那,需要喂食招待嗎?”


    白霧繚繞間,謝臨香試探地探出了腦袋。


    ……


    *


    九皇子即刻便開始清查襄王謀逆一案的一係列勾結。


    雖說是剛開始,但多數都是心裏有底的。


    官員勾結之間,除了幾個來往過密,金錢人情往來過多的,多數人都是隻和薑思南之間有過這樣那樣的小恩小惠。若是全部都掰扯清楚,以薑思南在朝中盤踞的時日,恐怕要牽連進不少人。


    九皇子反叛有功,皇帝甚至為此放棄了自己的不良嗜好,那些見風使舵之徒也多數是明白該怎麽做。


    而此時薑思南已經下獄,依附之人自然是樹倒猢猻散,倘若真的不論往日功績職務輕重要將所有的涉事官員全部清繳,勢必對朝堂造成巨大影響。


    雖然還沒有封賞,但九皇子如今在朝臣心中的地位已經非同往日。


    此事上九皇子恩威並重,雷霆手段。


    先是抄了幾個襄王近臣殺雞儆猴,又敲打了幾個有過往來的官員,剩下的那些,便隻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口頭上敲了幾句,便已足以讓其戰戰兢兢。


    一通下來,就連中書令為首的一派老臣,都不得不稱讚九皇子做事老道,盡顯天家風範。


    幾次褒獎的折子遞上去,穆寧皇帝默不作聲,未予回應。


    薑之恒心中也清楚,最難辦的一件事,他還沒有解決——


    襄王謀逆,此刻已經關押天牢,該怎樣處決,何時處決?


    依照國法,謀逆必然是死罪。可是皇帝偏偏不開金口,要將這件事情全部都交給九皇子處理。他的這位五哥到底是殺還是流放,全部都憑他決定。


    九皇子一人難斷,一眾大臣倒是搶著表態,這時竟然都異口同聲地表示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定當嚴懲不涉。


    薑之恒卻是不急,瞅著時間去了一趟宮裏。


    先前皇帝中毒一事,還有一個王美人押在宮裏沒有審過,如今大事在前,許多人都快要忘了此事。


    皇子不便插手中宮事務,所以薑之恒首先去找了自己的母後。


    而與此同時,城西靖勇侯府的門前卻並不太平。


    *


    侯府地處城西算不得繁華,再加上謝家行事向來低調,門口向來也就隻有兩個侍衛守門,此刻竟是一名女子披散頭發在門前哭訴,兩個侍衛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這一鬧就是半天,直到織雲出門要替謝臨香買一些貼身之物的時候才注意到。


    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哭鬧聲了。


    織雲皺了皺眉頭訓斥道:“你們都是木頭嗎?這人都鬧到侯府門口來了,居然都不知道處理一下,侯府是白養你們的嗎?!”


    兩個侍衛雖是前堂的人,但織雲到底是侯府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此刻便也不好反駁,隻垂頭挨罵。


    “欸,那女子是什麽人?做什麽的?!”織雲站在門口遠遠問道。


    女子聽出了她的聲音,才從散開的發間露出了半張慘白的臉來。


    織雲立即一聲驚呼,半天才反應過來:“柳,柳……”


    柳月靈忽然放聲哭開了去,一副說什麽都不願意走的模樣。


    織雲暗暗心驚,還沒待她決定好是上前趕人還是通報一聲,謝臨香已經聽到了動靜,此刻人已經到了門前了。


    “姐姐!姐姐!”剛露了個頭,柳月靈便連滾帶爬上前來。


    謝臨香眉頭一皺,這一刹那間還沒反應過來,剛剛被織雲申斥的兩個侍衛已經麻利地上前架住了她。


    謝臨香這才看清楚了來者是誰,卻是比織雲還要疑惑了:“柳月靈?”


    她怎麽弄成這幅樣子了?


    “姐姐,姐姐我求求你,求你高抬貴手!”被架在一旁,柳月靈自顧自地向她磕了頭。


    謝臨香的臉色更暗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襄王一倒,勢必要清繳身後勢力的,而與薑思南明裏暗裏都糾集一處的戶部尚書柳聞治,便是首當其衝被下獄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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