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裝的東西並不多,紀南岑掃一眼便知道了內容,“這...”“老實說,相比你的身世背景,我更在乎你的過去。一個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披上保鏢的外套欺騙了所有人,如今站在我麵前,試圖娶走我的掌上明珠,我怎麽會不討厭你?我的女兒沉浸在愛情的快樂裏,總是無法看清事態的全貌,可是作為父親,我的猜忌不是沒有理由的,至少在我的眼裏,你不僅危險,還存在許多善變的可能性。你可以當著我的麵對嶼汐一時好,我怎麽知道你能不能對她一世好,你會不會在某一次激烈的爭吵後,做出傷害她的舉動?紀南岑,空口無憑的承諾是零成本付出,時間去證明一切又是如此的漫長,我有一萬個理由拒絕把女兒嫁給你,但偏偏有一點推翻了所有。你能讓商會會長為你證婚擔保,帶著人堵住我們防止和季崇明簽約合作,會在嶼汐受到季顏刁難時站出來保護她,足以說明你的人品不差勁。也許你說的對,我應該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為人父母永遠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什麽都不夠,這個文件袋裏有一張卡、一套別墅和三台車子的產權證明,我知道你勤勤懇懇積攢了不少,但蘇家從不會虧待任何人。隻要你答應我,事事順著她,聽她的話,好好的保護她,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就當是父母接納你的一片心意。”蘇嘯將文件袋推到紀南岑的麵前,卻被她摁住了手背。老爺子不解的瞪大了眼睛,二人四目相對,半生都在為財著迷的紀南岑突然就收斂了心性,“眾所周知,我愛錢如命,不過自從和嶼汐在一起後,我就隻愛她了,好一個父母接納的心意,心意我就心領了,至於收不收下,我有權力拒絕的,對吧?”“你這孩子真奇怪,既然都說自己愛財如命了,哪兒有拒絕的道理?”“當然有!沒有什麽事是理所應當的,我要真收下了這些物質的饋贈,從此就矮了嶼汐一截,我們的愛情和婚姻是如此的平等,淩駕在家世背景之上的平等。你們能接受認可已經是最好的禮物,真誠且單純的祝福我們就夠了,而且...嶼汐已經送了我一份極為昂貴的彩禮,別的我就不貪了。”蘇嘯明白的點點頭,但又強調著:“無條件的對她好,是我對你最基本的要求。”“聊完了嗎?”蘇嶼汐靠在門邊,並沒有進來的意思,朝著紀南岑努努嘴,“東西已經讓人抬到院子裏了,難得天氣這麽好,大家都可以近距離的好好欣賞呢,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搬去哪裏?”被打斷了對話,紀南岑怔鬆的看向蘇嶼汐,急忙起身走到她身前,“我跟爸正聊著呢,你也不敲敲門。”蘇嘯即便不感興趣,但還是極力參與著話題,似乎這樣就能更快的修補破裂的關係,“咳咳...搬什麽東西?”蘇嶼汐沒趣的接了話茬,“之前拍了一件藝術品,南岑很喜歡,我便想著送給她,你該不會這也要管吧?”一開口就話裏夾著刺,紀南岑慌忙挽住妻子的胳膊往樓梯口走,咬著牙齒竊竊私語:“別開口閉口就夾槍帶炮的,少說兩句吧。”蘇嶼汐走在前麵領路,也不問紀南岑和父親都聊了什麽,隻是不耐煩的催促著:“趕緊把神明信仰弄走,這家是一刻鍾都待不下去。”“嗯,好。”紀南岑隱去先前輕鬆的神色,經過花園石板小道時,瞅見一把園丁落下的鐵鏟,於是悄然撿走。夾在深處的記憶,在一道拐彎後變得越發清晰。那一尊比人高的雕塑藝術品,此刻靜靜的矗立在花園的一側,即使遠遠望去,也會在第一時間吸引目光。‘砸了神明信仰...一定要砸了它...然後去多布爾...多布爾離翡冷翠不遠...去那裏...真相都在那裏...’‘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去多布爾的!’雙手把握緊鐵鏟的木柄,紀南岑的精神變得恍惚,原來陸之默犧牲一切隻想得到的東西,長這樣子。每個人對這尊雕塑的解讀都不一樣,在紀南岑的眼裏,它看起來隻是石膏堆場的產物。這不禁讓她喃喃自語道,“陸之默,你喜歡的東西看起來很冰冷。”作者有話說:今天應該還會加更一章,假期瘋狂趕到完結!預收文《案發現場禁止談情說愛》求收藏,謝謝!第129章 寶劍蘇嶼汐走到準備精細打包的工作人員麵前, 正要檢查包裝材料的質量合不合規,被身後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動作。“嶼汐,讓他們別忙活了, 不用打包。”紀南岑站在高大的雕像前,仰頭注視著人物指向未知的姿態, 這樣的對比, 讓她顯得很是渺小。指腹落在棱角分明的線條上細細摩挲, 她垂眸思緒萬千, 對陸之默的不解,對這尊雕像的不解,對多布爾的不解。於是所有的不解糾纏出莫大的痛苦,讓她無法明白神明信仰的究竟是什麽, 爭奪到它又能代表什麽呢?正如紀南岑看到, 這不過就是石膏堆場出的產物麽, 被知名的作者覆上莫須有的名分, 輕而易舉的就成了曠世之作。“不用打包了?”蘇嶼汐的疑問打破了紀南岑的沉思。她循聲抬頭露出讓人無法琢磨的笑容, 半分歉意半分堅定,“嗯,沒有必要打包了。”“那大費周章的搬出來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你在鬧著玩呢?”蘇嶼汐並沒有意識到愛人的不對勁, 好在也沒生氣,尋思由著她開心那便是好的。奚榆和蘇嘯慢一步趕了過來, 他們一邊遙望欣賞神明信仰的風采, 一邊談論著派洛蒙大師生前的藝術造詣,侃侃而談極有格調。能看得出, 蘇嶼汐豪擲上億隻為網羅世間臻品, 讓蘇宅騰出整整一層樓用作私藏欣賞, 全都是源於父母的耳濡目染。紀南岑將原本插在土裏的鐵鏟一把抽了出來,不做浪費口舌的解釋,在所有人來不及驚呼的刹那,用盡全力甩出的鏟頭精準的劈在了人物高舉臂彎。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終於在片刻的死寂後,炸開了花。“你!你給我住手!”蘇嘯的反應最為激烈,先不論拍下時的天價,光是冠以遺作的無形價值,都足以讓人為這般狂絕的行為憤懣。“南岑...你這是幹什麽...”蘇嶼汐一時啞然,大腦空白的問不出一句像樣的話,但見到愛人重新拾起鐵鏟不為所動的模樣,硬生生的給逼退了兩步。“你給我住手!”蘇嘯再次阻止,被身旁的奚榆拉住,“那孩子的脾氣你我是攔不住的,先看看她想幹什麽吧,我想南岑會給我們合理的解釋。”奚榆的冷靜,替紀南岑擋下了他人的為難。紀南岑閉塞了自己的感觀,麻木的揮動著胳膊,掄出一記狠重的劈砍。石膏像不停的落下細碎的渣滓,直到淩亂了整個草坪,直到被冠以神明的稱號的作品,徹底淪為殘壁斷垣不成人形的狼藉。直到...她終於停止了動作,額心滲出細密的汗珠,看來耗費了不少的力氣。所有人的目光都一樣,被那石膏像裏裹藏的細長木盒所吸引。那神秘未知的盒子裏,不知道暗藏著怎樣的玄機,隻是它的出現,輕輕鬆鬆的泄掉了眾人屏蹙而緊張的氣息。紀南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拔嵌在石膏裏的盒子,她迫不及待的扔開鐵鏟衝到蘇嶼汐的麵前,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胳膊,祈求著她的原諒。“對不起!我毀了你心愛的藏品,我會努力把錢還上的,我...”蘇嶼汐雙手捧著愛人倉惶的麵龐,努力擠出一抹讓她舒心的笑容,“我沒有怪你,我說了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你想怎麽處理都是你的自由,我會永遠站在理解的角度,去看待你的一切。”紀南岑用腦門抵住妻子的額心,閉上眼睛沉澱著心緒。當藏在石膏像裏的木盒顯露的一刹,她是混亂的,談不上有多高興,但有一點值得慶賀,她終於可以將各方混雜的事線連在一起一並解決。“我要趕著去一趟多布爾,去了解神明信仰的秘密,了結陸之默帶給我的夢魘,了結季顏帶給我們的不幸,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紀南岑的邀請是如此的突兀,她的語氣裏有著歉意亦是興奮的,這一次她想讓最愛的人親眼目睹,自己付諸的究竟是什麽,想要得到的又是什麽。蘇嶼汐用鼻尖蹭了蹭小財迷的耳朵,不做遲疑的答應了她的邀約:“我怎會舍得跟你分開,你想什麽時候出發?”紀南岑正要開口,手機響起打斷了她的回答。看清是曲燁的來電,她隻能抱歉的攬住大小姐,接通了電話,“喂?”“趕緊收拾行李吧。”“什...什麽意思?”“還不懂嗎?我叫你快點收拾行李!”曲燁再次大聲重複著,聽起來更有慶祝的味道了,“季顏會趕明天最早的航班,中途在翡冷翠轉機,我把這事兒報給波爾小姐了,她說好些日子沒有回翡冷翠的莊園,你可以搭她的私人飛機,咱又幫你省了一筆錢,欠我人情欠大發了吧!哈哈哈哈哈!”“真的嗎?”紀南岑難掩興奮,她朝著一臉不解的蘇嶼汐眨眨眼,“好,我晚點跟波爾小姐聯係!”蘇嶼汐抽走紀南岑的手機,好奇的追問著:“曲燁跟你說什麽了,這麽開心?”“走!回家收拾行李,我們搭波爾小姐的飛機先去翡冷翠!”“可是護照還沒...”“沒關係,我會派人處理的,你不用擔心。”蘇嶼汐指了指慘不忍睹的雕像,“那這個怎麽辦?”“哎喲,差點兒把這個忘了!”紀南岑拍拍腦門,麻利的攀上雕像,吃了奶勁兒才將木盒子給拔了出來,把盒子送到蘇嶼汐的手上,她溫柔的安排著:“你是主人家,你來開。”捧著分量不輕的木盒,蘇嶼汐掂了掂,不禁笑問:“何必分你我,不都一樣麽?”“不一樣,咱們要有儀式感嘛,我負責出力,你負責摘取果實,分工搭配多均勻呀~”蘇嘯牽著奚榆走近,早把憤怒拋到腦後,一把年紀愛湊熱鬧,等了半天不見下文,火急火燎的催促著:“你們倆到底開不開?”蘇嶼汐白了父親一眼,摸索著盒子裏的暗鎖,伴隨著一聲哢噠,蓋子彈開了。隻見一把近乎一米的長劍顯露在眾人眼前,劍鞘上一字排列著各種不同的鎏金神獸,劍柄則是純黃金打造,上麵鑲嵌著一枚無可估量的紅藍寶石,周圍點綴著一圈璀璨的鑽石,粒粒都是肉眼可見的足量。紀南岑將長劍拔出,襯著白日的光芒晃得人眼迷亂,隻是這把劍並沒有犀利的尖銳,頭部是平整的鈍形。盒子的下方有一處小抽屜的設計,她勾住拉環輕輕一扯,抽屜裏掉出了一張紙條,她狐疑的撿起看了看,一串奇怪的數字讓她費解的撓著腦袋。奚榆端詳一番,轉頭與丈夫麵麵相覷,大概是猜出了這把寶劍的來頭,“這該不會是...仁慈之主的加冕儀式劍...”蘇嘯也懵了,“這...”頭一次見著有人拿鐵鏟肆無忌憚的毀壞無價之寶,又從中挖出價值無法估量的寶物,他托著劍鞘仔細欣賞,鑲嵌的寶石足以詮釋它的出身尊貴。待到眾人鑒賞完畢,紀南岑將寶劍重新歸位,牽起蘇嶼汐的手準備離開蘇宅大院,“我知道誰能幫我們鑒別這把寶劍。”蘇嶼汐早已不在乎什麽神明信仰,什麽仁慈之主的劍,她滿眼裝著神采奕奕的紀南岑,嘴上打趣著:“你又賣關子!”“淩希是古文字學教授,又是出了名的鑒別專家,還有自己的工作室,也許她能幫我們鑒別這把劍的出處,還有代表了什麽。”“隨你折騰吧,我隻負責跟著你就行,走吧。”見二人帶上寶劍準備離開,蘇嘯忙上前攔住,“你們倆帶著這麽貴重的東西去哪兒?”“你該不會看上這東西想據為己有吧?”蘇嶼汐一開口就戳人痛處,不過語氣是輕鬆的調侃,倒也不會惹來爭吵。蘇嘯背著手咽下被誤會的氣憤,沒好氣的反問著:“你覺得我差這三瓜倆棗?我隻是想問清楚,還有剛才說去多布爾,你們打算就這麽說走就走?”蘇嶼汐聳聳肩,“不然呢?”蘇嘯轉身看向了紀南岑,“我就是單純的好奇,南岑怎麽知道雕像裏藏了東西,總得給我們老兩口一個解釋吧,不然晚上我睡不好。”“爸,這事說來話長,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處理,時間耽擱不得,等我們從多布爾回來,我會一五一十的向你解釋來龍去脈,好麽?”紀南岑好聲好氣的解釋,奚榆幫她攔住了蘇嘯,揮了揮手,“既然還有急事,那就趕緊去處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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