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放過蘇嶼汐也不知道紀南岑是怎麽冒出來的, 驚恐之中伴著意外的驚喜,縱然百般憎惡林洛,也不能拿性命開玩笑, 除了阻止她也沒法做出更多的選擇。紀南岑很聽話,鬆開手中的皮帶, 一把將林洛的腦袋摁在沙發裏, 嗤笑著要挾:“我給你一個選擇, 離開渲城, 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你跟季顏那點惡心的交易,我早就知道了,收拾你本就是早晚的事, 你今天主動找上門, 也別怪我不客氣。”林洛漲紅的麵頰在恐嚇之中漸漸變成了煞白, 她瘋狂汲取著新鮮的空氣, 那是貪生怕死的神色看起來極為可笑, 挨不住呼吸的紊亂,狼狽的窘迫讓她失了先前的囂張。“咳咳...咳咳咳...你就不怕...”一陣炸肺的咳嗽後,她終於有了些說話的空隙, 隻是情緒的發作丟了底氣, 威脅的言語被輕易打斷。紀南岑不留餘地的嘲諷著:“怕什麽?怕你們那拙劣齷齪的手段麽?倒是怕你們髒了我和嶼汐。”說著,將林洛的雙手反扣在腰背上, 這樣能更好的牽製住她的行動。隻是這女人並不肯輕易就範, 依舊倔強的掙紮著,在拉扯與胡亂蹬腿的刹那, 衣擺被蹭起, 一抹熟悉的圖騰輕易亂了紀南岑的心神。與蘇嶼汐遙相呼應的紋身, 曝露在眼底,太過惹人注目,不得不細細打量一番。於是,氣氛裏充斥著莫大的暗諷。原來黑臉蛋小綿羊的另一半,是一隻樣式大同小異的小山羊。不難猜,這是情侶款。林洛找到了挑撥離間的好時機,即便毫無反抗之力,但她對自己的語言藝術、還有那傲慢的智慧極為的自信,抖著肩頭的嘲笑一陣高過一陣,“難道嶼汐沒有告訴你麽,她腰上的小羊可不孤單呢~”“林洛!”蘇嶼汐破防的一聲嗬斥並不能阻止什麽,但語調的焦慮是顯而易見的,她不想讓紀南岑質疑自己的忠誠。紀南岑並不在意林洛和蘇嶼汐的過去,畢竟沒有自己參與的時光裏,蘇嶼汐的種種經曆,都是伴隨她成長的合理存在,沒有必要為此小心眼,大度的麵對是成年人應有的態度。隻是她在懊惱對愛人的不了解,有時候也會成為中傷自己的利刃。好在理智戰勝了一切,這本就是睿智的表現。“你在得意什麽呢?前女友。”紀南岑一笑了之,可以將‘前女友’三個字咬重,她大方的調侃之後又補上一句:“大不了我也去紋,紋一隻比你可愛的大灰狼,而你...”言語雖然幼稚了些,但紀南岑很合時宜的慰藉了蘇嶼汐的不安,明裏暗裏都在告訴她,沒關係的,我不會為此生氣。從後腰抽出自己心愛又趁手的匕首,就著刀背抵在林洛的腰間。紀南岑褪去自在的笑容,戾氣裹挾著她的情緒,“沒必要再留著這玩意兒了...”林洛感受到腰上冰涼的觸感,她惶然的回頭看去,那明晃晃的匕首讓她意識到,身後的人並沒有鬧著玩,“你...你...別亂來!”“亂來的是我,還是你呢?”“嶼汐...我是為你了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嶼汐...幫幫我...”林洛終是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將目標放在蘇嶼汐身上,討巧的抓住了紀南岑的軟肋。隻是那貪生怕死的嘴臉,是如此的醜陋,如此的狼狽不堪。蘇嶼汐抿嘴不語,陷進兩難的地步,倒不是在擔憂林洛的安危,隻是不想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更不想因為自己,讓心愛的人染上不必要的汙名。紀南岑旋轉著刀尖,硬生生的抵進了那細嫩的皮肉裏,血珠順著傷口潺潺流出,浸染了林洛的褲腰,“你剛剛想要對嶼汐做什麽,心裏應該很清楚,別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林洛忍痛悶哼,可隨著腰上逐漸增力的捅次,她苦惱的擰著五官,拚命的甩著腦袋。“南岑,住手!”蘇嶼汐終究還是開口製止了這樣的舉動,若是換做以前,她會冷漠的坐視不管,但紀南岑教會了她溫柔,也一並的教會了她心軟。紀南岑爽快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收回匕首後,一把揪住林洛的後衣領,將她整個人翻了過來,舉起雙手示意不再武力相向,同時直麵著林洛坐到了茶幾上。林洛吃痛的扶著手上的後腰,她半癱在沙發裏,不敢輕舉妄動,對紀南岑的背調資料裏寫的很清楚,她的履曆裏幾乎全是大大小小的暗殺任務,今天算是漲了見識,原來這類人都是隱形的瘋子,招惹不得。林洛示弱,軟著脾氣盯向一臉平靜的紀南岑,“你還想怎樣?”紀南岑沒有立馬回答對方的問話,而是轉頭看向蘇嶼汐,“能給我們單獨談話的空間嗎?”這樣的要h求讓蘇嶼汐很是意外,隻是紀南岑嚴肅又認真的態度實在是少見,她萬般不情願,也還是遲疑的點了頭,“好。”語畢,便徑直朝樓上走去。隻是害怕愛人消失,她又不舍的回頭多看了兩眼,欲言又止的磨磨蹭蹭。紀南岑知道大小姐擔心的是什麽,便笑著朝她揮了揮手,“上去吧,我不會馬上離開的。”吃下這顆定心丸,蘇嶼汐簡單的叮囑著:“不可以胡來,有什麽話盡量好好說。”“放心,快上去吧。”待到蘇嶼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紀南岑方才轉頭重新看向林洛,她沉默的從茶幾抽屜裏拿出了一盒創口貼,扔在對方的懷裏。林洛垂頭盯著創口貼,很是詫異,這樣的舉動實在有悖於情敵凶殘的本性,“想當壞人,結果壞得不徹底,又想著當好人,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隻是不想你的血弄髒了家裏的沙發,跟好壞無關。”紀南岑輕易懟了回去,翹起二郎腿,故作輕鬆的上下打量林洛皺巴巴的衣服,“你要是想安然無恙的從這屋子離開,隻有一次機會,多的我不給,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拒絕呢,你還想故伎重演麽?你再有能耐也弄不死我的,不然你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到時候牽扯的人可不隻是你,還有嶼汐,甚至整個蘇家。”林洛的底氣又回來了,她不怕紀南岑,自然是還有王牌在手上,隻是言語少了先前的放肆,收斂了些許。“既然你都能想到留一手,為什麽就想不到我也會為自己尋好出路呢?更何況,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以為自己家世優越我就不敢動你?死亡麵前人人平等。”紀南岑在說這段話的同時,從後腰掏出來的不再是先前的匕首,而是一把手/槍,她愛惜的撫摸著槍口,伴著一聲哢噠,子彈上膛的動靜可不是鬧著玩的。林洛再一次被輕易的唬住,她唇角剛剛揚起的笑容瞬時僵硬生澀,“你真是個瘋子!”紀南岑譏笑反駁,“不瘋怎麽治你和季顏這樣的人渣?”接著,她將槍口對準了林洛的額心。“你們毀了我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我總要在你們的身上討回些什麽才算公平,不然這口惡氣會把我憋出病的。”“你...你究竟想要問什麽?”林洛下意識的攤開雙手,以示自己會乖乖就範。“麵對威脅就別嘴硬,到頭來吃癟的還是你自己,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就不懂呢?”紀南岑肆意的嘲笑,在對話間她已經續好了新的計劃,“你為什麽會突然回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林洛腦袋卡殼,她盯著槍口咽了咽唾沫,權衡好謊言帶來的危險係數後,還是選擇了不再隱瞞,“有人匿名給我傳了消息,內容全是關於你和嶼汐的,那時候你們已經領證了,對於嶼汐...我心有不甘,所以就回來了。”又是匿名,紀南岑咂摸著重要的信息,她摩挲的著下巴,直勾勾的揣摩林洛的眼神,確保其真實性後,便問了第二個問題:“那個給你傳匿名消息的人,最近還有跟你聯係麽?對方還跟你透露了什麽?”“自從上次陪嶼汐吃了早餐以後,對方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我。”“既然是這樣,那麽第三個問題不用問,我也已經猜到了,季顏那種腦子不太好的人一定不會想出四兩撥千斤的損招。借著季家的名號一石二鳥,想要靠流言蜚語和網絡輿論拆散我們的人,就是你,對吧?”紀南岑冷靜分析後,指著門廳的方向,“你可以走了。”這虛晃一招鎮住了林洛,她狐疑的探著紀南岑的雙眸,想要在那深邃的黯然裏尋到陰謀詭計,可是她什麽也看不出來,反倒成了不敢輕舉妄動的桎梏。“就這麽把我放走了,你就不怕我變本加厲的報複你?”“那你就不是被皮帶勒死這麽簡單了。”紀南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陰鬱的神色暗藏著嗜血的癡狂,她前傾著身子,槍口直接摁在了林洛的胸口。林洛的身體猛然震顫後,除了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呼吸也隨之變得緩慢,深怕動作稍稍大點就會丟了命。“你還想我怎麽樣...”“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有一次把致死的惡果轉移季顏身上的機會,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寬恕,隻因為你曾經陪伴過她。”紀南岑在狠絕裏,留了一絲溫柔,“我能放你走,就有一萬種方法逮住你,不要讓我覺得放過你是放虎歸山。”作者有話說:預收文《案發現場禁止談情說愛》求收藏第111章 進展林洛吃痛的扶著受傷的腰, 她那慣有的自信模樣,被紀南岑降維式的武力徹底摧毀。此刻,她衣衫不整的姿態和先前的嘴硬形成了可笑的對比, 就連身上斑駁的血漬,好像也在嘲笑她的怕死與怯懦。聽完紀南岑饒恕的話, 她半信半疑的邁開步伐, 目光始終停在對方的臉上, 可還沒走出兩步忽而又停了下來。深思熟慮後, 林洛機警的反問著:“你當真就這麽放我走了?”“當然。”紀南岑聳著肩頭,佯裝出恭敬送客的姿態,但她嘴角勾勒出的一抹微彎實在陰森詭譎,以至於讓林洛遲遲不敢疾步離開。僵持了好一陣, 確信紀南岑不會再做出瘋狂的把戲, 林洛步履生風般朝門廳走去。紀南岑單手背在腰後, 暗戳戳的摸出心愛的匕首, 以牙還牙的道理她是懂的, 無非是想給對方深刻的教訓,一個關於耍背刺陰招的教訓。像是在估摸傷害哪個部位既不會要命,又能讓對方深刻的記住自己的可怕, 她瞄準了那倉皇逃離的身影。匕首被強勁有力的胳膊甩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劃過晃眼的奪命銀光,精準的插進了林洛的後腿。一道響破天際的哭嚎回蕩在別墅裏。林洛應聲倒地, 她還是低估了紀南岑冷血凶殘的手段, “你!混蛋!”麵對怒目而斥的嘶吼,紀南岑不以為然的保持和善的笑容, 無聲的表達著這突如其來的飛刃, 本就是她應得的報應。養尊處優小半輩子, 林洛哪兒見過這樣的陣仗,她盯著慢慢浸透褲腿的鮮血麵色煞白,以至於讓錯覺自己會為此斃命。她想要拔出深深嵌進肉裏的匕首,可稍稍碰一下,便會惹來席卷神經的疼痛,她徹底落敗的護著傷口,疼得原地翻騰。紀南岑走近,蹲下身後目光悠閑的打量著自己的傑作,又猝不及防的一把捂住林洛的嘴,這樣很好的防止她的聲音叨耳。索性毫不手軟的將匕首拔出,鮮血如泉湧攤了一地。就著林洛的外套拭去刀刃上沾染的鮮血,紀南岑漫不經心的解釋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一口惡氣沒出,這是替我的朋友和她的孩子對你表示誠摯的‘感謝’,‘感謝’你用那下三濫的手段,打破了她們平靜的生活。”“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林洛嘴硬,裝作全然不知的無辜。紀南岑被著拙劣的謊言逗笑,“不管是誰出的餿主意,你也好季顏也罷,與我而言就是一丘之貉,連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天不收你們我來收,這點兒疼又算什麽?”“是季顏!她在背調裏發現了你和黎楚楚的關係,非要把那孩子牽扯進來,所以才花錢雇方萬去鬧事,這跟我沒關係!”林洛怕了,她瘋狂的推卸著責任。紀南岑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神色猙獰的反問著:“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你明明就是知情者,怎麽有臉說跟自己沒關係?”林洛還想極力辯駁,被皮帶抽傷的脖頸處傳來悶狠的手刀,腦袋嗡嗡兩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紀南岑站起身理了理皺掉的衣服,忽而抬頭看向二樓走廊,那一道注視的目光已經跟隨她好一陣。她知道蘇嶼汐一直站在上麵,沉默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自己殘酷狠戾的嘴臉盡收愛人的眼底,就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無地自容。直勾勾的盯著一言不發的蘇嶼汐,那蒼白又平靜的麵容下,蘊藏了太多難以言語的驚恐。塌下疲憊的肩頭,紀南岑泄出一口氣,也許這樣的自己嚇到了她吧。命運的齒輪必須被撥動。粉碎掉兒女情長的溫柔,紀南岑現在隻想解決掉每一個後患,於是沒有道別也沒有笑容,她一把扛起暈厥的林洛,匆匆逃離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家。“南岑!”蘇嶼汐破嗓的呼喊,瘋了般從樓梯上跑下,可怎麽也追不上愛人的步伐。一不小心踩了空,大小姐整個人連滾帶爬的摔到了客廳,丟棄尊嚴的狼狽與周身的疼痛裹挾著神經,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放慢追逐的腳步。“南岑...南岑!”身後傳來蘇嶼汐顫抖的哭腔,戚戚瀝瀝的悲涼是如此的惹人心軟,“別丟下我...你為什麽要騙我,你說了不走的...”紀南岑哀然歎息,多想折返回去吻一吻她那深陷泥潭的愛人,好好的安慰她別害怕,可是理智讓人不敢鬆懈,也沒有留下傷感惆悵的機會。在心底默念著不能被動搖的口號,紀南岑深知荊棘重重的世界,她暫時沒有資格停下來鄭重的向蘇嶼汐道一聲‘我愛你’。那不如決絕點,把所有的想念與不舍都放在最後的重逢時刻,而此刻的她隻能像離婚時的蘇嶼汐,不留理由不回頭。蘇嶼汐終是撲了空,她一瘸一拐的追到花園時,紀南岑已經帶著昏迷林洛坐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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