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公司的管理製度,依舊沿用陸總製定的守則,感謝她這些年為pa-40安保公司付出的所有心血,她的努力經營為我們走到今天,打下了穩固的基礎,是功不可沒的存在。我宣布...pa-40安保公司正式並入嘉泰集團,更名為嘉泰安勝,願我們能在這條嶄新又平坦的大道上,走得更順更遠。”能把致辭說的如此潦草,除了紀南岑也沒誰了。不過大家都喜歡長話短說,畢竟全是喜武不喜文的人,有事說事,沒事就別找事。掌聲再次響起,紀南岑和讚達邀約管理者們,進行了簡單的揭牌儀式,整個活動沒超過半小時便匆匆散了場。看著員工們三五成群的散去,紀南岑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坐姿。她還沒習慣權力帶來的改變,隻是有種被無形的力量推向頂峰的錯覺,恍恍惚惚的並不舒服。同樣無動於衷的讚達,終於開口發了話:“這麽重要的會議被你草草收場,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波爾小姐交代,不過...你似乎有心事。”“有個人的賬我一直沒有算清楚,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斤斤計較,一點虧都吃不得,不然總覺得心上紮了根刺,不舒服。”紀南岑的回答很隱晦,好在像讚達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聽不出深意?空曠的會議室裏,隻有他的指尖正帶著節奏敲擊桌麵。沉默片刻後,讚達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外套,直接回絕道:“剛才的致辭,你已經提到了...新公司應該正規化,正規就意味著一切都要合理合法。無所不能的pa-40已經被你拋棄了,你不該在這個節骨眼厚著臉皮去尋求庇護,組織也沒有理由答應。我這麽說,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意思吧?迄今為止,我欠你的所有人情已經悉數還清,以後的路你得靠自己了。”語畢,讚達意味深長的籲歎,習慣性的拍了拍紀南岑的肩頭,繼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死寂般的空間裏,徒留紀南岑孤寂的背影,就像是經曆一場並不圓滿的宴席,走到曲終人散時,熱鬧與煙火都成了刹那的歡愉。最後的最後,這個歡樂場裏隻剩她自己。紀南岑倏而後知後覺,這些年總覺把自己照顧好了,便老想著替她人撐傘。原來在樂天無憂的時刻,有個人如她名字那般,默默的替自己撐著傘,替整個安保集團撐著傘。如今坐在她的位置上,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紀南岑懊然的扶額惆悵。像是養成的新習慣,每當無能為力的時候,便會在心底發問:‘陸之默啊陸之默,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求求你...告訴我...’......“嶼汐,跟我來。”結束卸任會議,蘇嶼汐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握著手中的簽字筆,對著厚厚一摞的交接文件發呆。自從和紀南岑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這位注重事業的大小姐,便再也沒能收住戀愛的心。原本還怕工作、愛情兩頭都顧不上,結果歪打正著成了無業遊民,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她甚至做好了輔佐紀南岑,好好經營安保公司的打算。“嶼汐!叫你怎麽沒反應,想什麽呢?”站在門口的蘇嘯招呼了幾聲,也沒能喚回走神的女兒,便耐著心又喊了幾遍,“你趕緊跟我過來。”“爸,不是已經辦完交接工作了麽,還我什麽事?”蘇嶼汐步伐溫溫吞吞,捧著手機正要聯係紀南岑來接自己。“你以為卸任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多的是沒處理完的工作,你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的,客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蘇嘯的解釋含糊不清,臉上也看不出讓人起疑的神色。隻是女人單純又靈驗的第六感在作祟,蘇嶼汐狐疑的打量父親,最終還是跟著他朝會客室走去。蘇嘯推門而入,跟在後麵的蘇嶼汐隻是半探著腦袋,便看清了父親口中所謂的‘客人’,她眉心不自覺的擰在了一起。季崇明欣賞著窗外的城市風景,循到動靜後拄著拐杖看向二人,道貌岸然的嘴臉不曾改變過,甚至樂嗬嗬的朝著蘇嶼汐打招呼,仿佛當初的糾葛沒有存在過。“嶼汐呀,真是好久不見!氣色越來越好了,看來結婚確實養人。”季崇明的誇讚是堆砌在嘲諷之上的,明眼人就能看出,他是來者不善。沒想到鬧成了那樣,還能把季家的人當成座上客,蘇嶼汐對父親的軟弱已經失望透頂。她的眼神裏滿含著興師問罪,直勾勾的瞪向蘇嘯,“蘇先生,不解釋一下麽?”“你怎麽說話的,季叔叔來了也不禮貌問聲好!”蘇嘯的那該死的麵子又開始作祟,沒來由的朝著女兒發脾氣,全然把昨晚紀南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現在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董事,除了重大事項決策投票以外,我沒有任何實權,你想招待什麽客人不必向我匯報,你跟你的客人有什麽項目合作,也跟我沒有直接關係。”蘇嶼汐睥睨蘇嘯,嘴裏的話同時也是說給季崇明聽的。“嶼汐呀,這件事呢,你不能怪你爸,要怪...你得怪你自己...”季崇明坐到了沙發裏,端起茶杯噓上一口,喧賓奪主直接怪到了蘇嶼汐的頭上。“季崇明,別在我的地界陰陽怪氣,你和你女兒的那點小心思,在背地裏耍一耍手段就行了,何必非要擺到台麵上,供大家笑話呢?”蘇嶼汐徹底撕破了臉皮,一頓指責後,她便準備轉身走人。一股強大的力量牢牢的鉗住了她的手腕,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嘯將用力的扯進了會客室,“你以為我願意當個熟視無睹的笑臉人嗎?!我都是為了你!”蘇嶼汐不明白父親怕的是什麽,她轉眸看向悠哉含笑的季崇明,冷漠的反問著:“不就是有我和紀南岑協議結婚的把柄嘛,你攥著這個消息難不成還想通吃?就算你有視頻,有法律生效的文件,借此輿論造勢,隻要我和她出麵澄清,甚至可以開記者會,隨隨便便雇些水軍,這事兒折騰不了幾天就石沉大海了,你還想怎樣?”“嶼汐呀嶼汐,你還是太年輕了點,你都能想到的解決辦法,你覺得我會想不到嗎?又或者說,你從來沒有感受過網絡輿情帶來的影響?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大傷你們蘇家祖祖輩輩積攢的元氣呢。”蘇嶼汐怎會不知道輿情帶來的損失有多可怕,那是一種不需要什麽成本,就能摧垮家庭的手段,“當爹的為老不尊,當女兒的不知羞恥,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窩一肚子的壞水。”蘇嘯始終保持著沉默,他努力抗拒著眼前的修羅場,那副無能的樣子收進蘇嶼汐的眼底,在這一刻變得甚是好笑。他那微張著嘴想要替女兒說話,結果夾在二者中間,當和事佬也成了不倫不類的樣子。季崇明拿出手機,走到蘇嶼汐麵前播放視頻。視頻一開始就是在咖啡廳,再到紀南岑和蘇嶼汐十指緊扣約會散步,再到季家晚宴大吵大鬧,場景轉換了很多次,角度一看就是調取的監控拚拚湊湊。隻是被惡意剪輯過,故事裏的受害者成了季顏,作惡的人成了紀南岑和蘇家上下。“造謠、誹謗我可以告你的。”麵對這下三濫的陰損之招,蘇嶼汐隻能咬牙切齒的警告。“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你知道你的父親,為什麽還在堅持委曲求全麽?”季崇明提起拐杖指著逃避事態的蘇嘯,他的笑容裏全是輕蔑的嘲笑。“你跟他認識了幾十年,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懦弱又膽小的人,總是害怕跌倒和意外。”季崇明湊近了蘇嶼汐,噓聲稱讚:“你比你父親優秀多了,如果季顏有你一半聰明,也不至於讓我這把年紀還要耍花招,告訴你吧...我們季家要的不多,一是參與到舊城改造的項目裏,二是...你必須和紀南岑離婚。”聽到季崇明貪圖著自己的成果,還要做出如此荒唐的要求,蘇嶼汐皮笑肉不笑的揶揄著:“你和季顏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可真是煞費苦心啊...”“你告我一個造謠誹謗,我無非是賠點小錢。如果我的人把這條視頻,打包給大大小小的媒體,特別是在商業經濟板塊造造勢,我和季顏再站出來哭一哭。你猜你的損失是什麽,蘇家旗下的上市公司股價暴跌,還是受到輿論影響,所有涉獵的行業都會受損?你的父親站在全局之上,唯一能舍棄的低成本,隻有你了。”作者有話說:預收文《案發現場禁止談情說愛》求收藏!第102章 離婚(102)季崇明孤注一擲的要挾, 震懾住了蘇嶼汐,他那令人作嘔的嘴臉消失在視野裏。蘇嶼汐塌下肩膀失去了最後的硬氣,半垂著頭不肯直視自己的父親, 空氣裏彌散著憤怒與絕望的氣息。這種孤軍奮戰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她不在意對家的手段有多惡劣, 在意的是自己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的, 也站在了對立麵。踱步到沙發後, 她雙手撐著椅背, 終是難以隱忍自己的怒意,在沉默之後強烈的發泄著:“被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的感覺怎麽樣,你還滿意嗎?”聽到女兒撕破臉皮的質問,蘇嘯保持著慣常的沉默, 他刻進骨子裏的懦弱, 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可笑, 也徹底失去了為人父的威嚴。蘇嶼汐的冷笑聲回蕩在會客室裏, 聲調淒淒哀哀的陰鬱。“是啊, 你順風順水一輩子,前幾十年靠的是母親讀心識人的妙術,才能在勾心鬥角的商戰裏留得一席之地, 現在又靠我傾注了所有的心血, 才得以穩住這份家業。你總是笑嘻嘻的聽天由命,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 好像什麽都不會摧垮你的防線, 實際上呢?你什麽都怕,怕得徹徹底底, 所以季崇明說的多有道理呀。昨天南岑誠心誠意的懇求, 你隻當是耳旁風, 讓我卸任,又讓季崇明趁虛而入,你就這麽看不得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麽?!”“夠了!”蘇嘯終是忍不住的低聲嗬斥,因為他的女兒毫不猶豫地扯掉了最後的遮羞布。“怎麽,被我戳到了痛處麽?你要麵子,要成功,要家業,要自由,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卻從來有沒有想過,這些年我是怎麽過的?你說退居二線,把未來給我,於是帶著母親說走就走,環球旅居的退休生活多美好啊,可是這些美好全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永遠處理不完的文件,永遠開不完的會,永遠見不完的客戶,你想要的全是我用時間和命熬出來的!可是到頭來,我卻成了你所有舍棄裏,最沒有成本的代價,真是殺人誅心的諷刺!”蘇嘯從沒見過他那優秀的女兒,也有抱怨的一麵。在他的印象裏,蘇嶼汐總在沉默寡言,千金難買她的笑顏,如此才知道,她的不快樂源於自己。在一陣淒涼的哀歎後,他邁開艱難的步伐,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女兒,將苦水傾瀉。“你有沒有想過,季崇明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公司逼迫我們,他何止是有備而來?通過網絡惡意造謠顛倒黑白,誰頂得住悠悠眾口,你以為這隻是一次純粹的輿情威脅麽?先不說對蘇氏集團旗下所有公司的影響,你以為爸爸和媽媽不知道紀南岑是做什麽的嗎,你以為季崇明的層麵會如此淺薄?你們的假婚在他的操縱下,一旦在網絡上發酵,大有居心叵測的人變著法子深挖紀南岑的背景,指不定會翻出什麽拿不上台麵上的事。等事態發展到那一步的時候,你們又該怎麽辦呢?你可以不考慮蘇氏是否經得起這樣的打擊,但你總要考慮南岑經不經得起這場磨難吧?你以為我願意被季崇明肆無忌憚挑戰底線麽?你的把柄已經捏在了季家人手上,暫時的順應不代表沒有反擊的機會,我們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應對。也許在你的眼裏,我懦弱自私不顧你的感受,但是天底下哪兒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父母?”蘇嘯極力辯駁著,他不是沒有為女兒考量過,隻是不夠強硬的手段成了最大的詬病,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季崇明的層麵不會像看起來的那麽淺顯。他和季顏肯定在背地裏做過調查,一定知道了關於紀南岑的過往,才會如此篤定的想要用下三濫的手段來博取最後的利益,離婚做為其中的條件,純粹就是為了報複,為了惡心蘇嶼汐。蘇嘯露出苦口婆心的神色,他想讓女兒明白自己的深意。蘇嶼汐訝異的看向父親,終於後知後覺,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層麵裏,季崇明設下了環環相扣的圈套。一切成了別無他法,似乎隻有暫時的接受交換條件,才能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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