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體體麵麵。”蘇嶼汐被這個詞逗得嗤然一笑。“嶼汐,你和顏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告訴媽媽麽?”奚榆很敏感,但礙於對女兒的尊重,回國至今才想著刨根問底。“不合適,不喜歡,不想在一起。”蘇嶼汐用三個不,搪塞了母親的追問。母女之間陷入無解的沉寂,同時也走到了後院。站在風水池旁發呆的季顏聽到了動靜,抬頭看向來者,一潭死水的眸子蕩起了漣漪,“嶼汐。”“還得是你們年輕人待在一起合適。”奚榆撫了撫蘇嶼汐的手背,留下一個不解其意的微笑,抽身離開了後院。蘇嶼汐不做任何回應,轉身朝著客廳後門走去。季顏加快步伐跟在她的身後,發自內心的喜悅從嘴角溢出,“我以為你不會來參加今晚的家宴,沒想到你還是來了。”“......”“需要喝點什麽,我讓家傭去準備。”“......”“你能不能理一理我?”這樣的季顏很難讓人聯想到作惡殘暴的詞匯,就算蘇嶼汐甩盡了臉色,她依舊保持著高亢的熱情,不生氣也不退縮。蘇嶼汐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直勾勾地盯著她,“如果我是你,今天這頓飯怎麽都吃不下去,給你自己留點顏麵,很難嗎?”季顏收住嘴角的笑,手指拽著褲腿,生出一副無辜又無助的表情,“我不懂你的意思。”“不懂?在酒吧左擁右抱,在外麵包三包四,那樣的你可不是這副愚鈍的嘴臉。”蘇嶼汐的言語就像鋒利的刀刃,剜著季顏的心,劃拉出血肉模糊的疼。“我想尋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會和那些女人斷的幹幹淨淨,嶼汐別鬧了好不好?”季顏祈求原諒的言語是如此的蒼白,甚至暗生出一股埋怨,怨著蘇嶼汐不懂包容。“晚了。”蘇嶼汐嘴裏擠出的兩個字,冰冷又錐心,她試圖把這份畸形的愛意扼殺在搖籃裏。奈何,她低估了季顏的執著。“怎麽會晚呢?隻要你願意,我們永遠都不算晚。”“今天我來公館,隻是為了應付父輩的要求,不是來給你重新開始的機會,除了退婚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你一口一個退婚,到底是有多喜歡那個人,才會對我這麽決絕?”季顏破防的質問,把矛盾轉移給了第三者。“我真的搞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的過錯,強加到別人身上?”“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接受我?”季顏終於失去了耐心,暴怒使她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歇斯底裏的咆哮回蕩在洋房裏。蘇嶼汐始終不變平靜的神色,就連語氣都激不起絲毫波瀾,“有很多事,不是你認了錯就能得到寬恕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不懂麽?”......紅木圓桌上,季崇明滿上三杯白酒,笑著招呼今晚的貴客:“來,老蘇、奚榆,這一杯我敬你們,權當是老友相聚接風洗塵。”“來來來,大家一起幹一杯。”蘇嘯順了季崇明的話,鼓動著兩個孩子也參與其中。畢竟餐桌上的氛圍,是肉眼可見的尷尬與沉重。蘇嶼汐端起紅酒杯,朝著季崇明隔空敬酒,不失大氣與禮節,“祝季叔叔身體健康,感謝今晚招待。”季崇明笑嗬嗬的點著頭,又轉眼瞄了瞄臉色難堪的季顏,輕咳一聲,“顏顏,你不敬一下客人?”季顏垮著臉無動於衷,不知是因為走了神,還是把對蘇嶼汐的憤怒撒在了他人身上。季崇明狠狠地拍了桌子:“季顏!?”季顏側頭瞪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敷衍的朝著蘇家夫婦舉了舉酒杯,連恭維的話都懶得應付,直接幹了酒。如此失格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季崇明,他厲聲訓斥著:“你怎麽回事,基本的禮貌都學不會了嗎?”把父親的話當耳旁風,季顏拿起餐巾擦拭著嘴角,撒氣的扔到餐盤上,退開椅子告辭,“我沒胃口,你們慢用。”眼看著女兒在這樣的場合給自己丟臉,季崇明氣得拍案而起,“你給我站住!”蘇嘯當起和事佬,連忙好聲勸著:“一把年紀可別把自己給氣倒了,有什麽話好好說,孩子大了就由著她們吧。”季顏破罐子破摔,當著長輩的麵,幾乎是用逼宮的方式將蘇嶼汐架住,“我最後問你一次,可不可以不退婚,我想跟你好好的。”這一聲質問,挑起了今夜的狂風驟雨。季顏真是愚蠢,用破釜沉舟怎麽能挽回自己想要的人,這樣隻會將蘇嶼汐推的越來越遠。蘇嶼汐放下筷子保持沉默,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拒絕。“你在外麵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告訴各自的父母,一直這樣騙下去很好玩嗎?”此刻的季顏就像一條逢人就咬的惡犬,她耍著心機顛倒黑白,將得不到就毀掉的自私,發揮的淋漓盡致。此話一出,退婚的矛頭瞬時全都落在了蘇嶼汐的身上。季崇明終於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麽一反常態,原來是玩了一手趕鴨子上架和賊喊捉賊。索性裝出無法理解的表情轉頭看向蘇嘯,無言的表示需要合理的解釋。蘇嘯鮮少對女兒發作,此刻不分青紅皂白的厲聲斥問:“嶼汐,顏顏說的是真的嗎?”麵對父親的質疑,蘇嶼汐從容淡定的站起身,怎會讓季顏的心機輕易得逞。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看誰才是那個不值得被原諒的人。“季顏,你知道嗎?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父母,我們為什麽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了維護蘇家和季家的世交關係,也為了保護你的名聲,我一直在努力隱瞞所有的事實。像你這種不懂尊重與包容的人,我真的沒辦法對你動心,實在是不值得。你怪我在外麵有了喜歡的人,那你為什麽不說說,我寧願喜歡別人也不願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呢?因為你包養不止一個女人,且維持了好幾年這件事,永遠都拿不上台麵開誠布公。可我和你不一樣,我敢說、敢做、敢當。”蘇嶼汐的語調徐徐緩緩,隻為了讓在座的每一位都能聽清楚,她想表達的是什麽。與此同時,她麵不改色的從款包裏,取出了那本刺痛季顏五髒六腑的結婚證。被暴露了惡行,再到永遠的愛而不得,季顏的情緒也從僥幸變成了窒息式的絕望,她盯著紮眼的鮮紅,顫著唇啞然失色。蘇嶼汐挺直了腰板,微揚著下頜骨,從容不迫的向眾人宣布道:“各位,我已經結婚了。”第45章 爆發“你!”蘇嘯被女兒自作主張的婚事鎮住, 拳頭砸著桌子怒斥一聲後,捂住胸口擠不出一句像樣的話。“別發這麽大的火,小心發病!”奚榆慌忙扶著他的胳膊, 從新坐進椅子裏。季崇明沒有為此發聲,臉色是陰鬱的鐵青, 他已經無法控製逐漸混亂的局麵。原本想借由蘇嶼汐也在外麵不老實這件事, 架著蘇家打消退婚的念頭, 誰曾想一石激起千層浪。更沒想到那孩子會叛逆到拿婚姻當籌碼, 不僅斷了季顏的癡心妄想,甚至把她幹的那些醜事悉數抖了出來。奚榆雖然也在為突兀的婚訊錯愕,但更在意女兒的遭遇是否屬實,“嶼汐, 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你爸和季叔叔都在呢!”“亂說?”蘇嶼汐反問的語氣滲出莫大的失望, 失望於關鍵時刻, 父母並沒有站出來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她冷漠的笑了, 繼而側頭看向無動於衷的季顏,輕蔑道:“我不想把你那些齷齪的照片拿出來,畢竟長輩們年紀大了, 你說是麽?”這樣的問話, 無疑是壓死季顏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氣紅了臉頰,飛身撲到餐桌前, 直視著蘇嶼汐清冷的雙眸, 嘶吼著被冷漠對待的不甘心。“對,我是在外麵包養了女人, 可你有沒有想過, 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一直以來你是怎麽對待我的, 除了冷言冷語隻剩不聞不問,這種名存實亡的關係真他媽的惡心。我向你承諾過,會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撇清關係,明明這麽努力的挽回,你卻不肯給過我改過自新的機會。結果到頭來,你不也在外麵沾花惹草麽,憑什麽要我一個人來背鍋?”氣到無法消解時,季顏抄起手邊的盤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支離破碎的刺耳聲,劃拉著所有人的心,也預示著兩家之間虛於表麵的和睦,終於在這一刻被扯下了遮羞布。.坐在車裏等待的紀南岑閑得心慌,實在坐不住便甩了車門。走到季家院門口,她朝著裏麵左右張望,倏而從洋樓裏傳來破碎的響動,還伴著聽不清內容的爭吵。她扶著鐵門欄杆機警的豎起耳朵,奈何實在聽不真切,職業敏感讓她毫無猶豫的選擇攀上鐵門。輕而易舉的飛身跳進院子,紀南岑按著執行任務的習慣,沿著牆根穩步前行。離門越近,爭吵的對話愈加清晰。走進客廳聽音辨位,終於在輾轉兩道門後,看到了劍拔弩張的場麵。不知道蘇嶼汐說了什麽話,季顏弓著後背不甘心的歇斯底裏,謾罵裏夾雜著難聽的字眼。坐在上座的三位長輩麵色難堪,就算是厲聲嗬斥製止,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蘇嶼汐看夠了季顏那副無恥混賬的嘴臉,疲憊的陳述殘酷,“事實就是我結婚了,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嗎?”季顏的指尖扣緊桌麵刮出刺耳的抓撓,仿似要抓出血肉模糊才肯罷休。她咬牙切齒的瞪著蘇嶼汐,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執拗的認為,所有過錯都是因為蘇嶼汐不肯接受自己,不肯再給機會。變質的愛抖變成了無限的恨意,季顏徹底激化了矛盾。她把藏於骨子裏的那一套惡劣,曝露在眾人眼下,毫不顧忌的嘶吼著:“婊子!你就是個給臉不要臉的臭婊子!”季崇明忍無可忍,抄起手中的拐杖砸向了她,“敗壞家門的混賬東西,你給我閉嘴!”“奚榆、嶼汐,我們走!”蘇嘯低吼著站起身,狠狠的退開椅子準備離開。眾人還沒意識到接下來的鬧劇,季顏已經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就在紅酒即將潑出去的一刹,門外閃進一道極速的殘影,猶如天降神兵。紀南岑攬住蘇嶼汐的腰,將她護在身後,而拽著西服的另一隻手,朝著季顏的方向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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