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傻不拉幾的, 還保鏢?”沈羨字裏行間充斥對紀南岑的輕蔑。蘇嶼汐的眉心不經意的蹙動, 抬眼瞪向她,語氣比平日更生澀,“叫你來是有事通知,不是讓你來品頭論足的。”“那你倒是趕緊說呀,我是真熬不動了,一會兒要回家補瞌睡。”蘇嶼汐一邊伏案辦公,一邊平靜的公布婚訊:“我和她領證了。”這消息放在任何時候都是炸裂的,如滾滾天雷,霹得沈羨瞬間沒了睡意。她提著嗓子驚呼:“你不是跟那混蛋退婚了嗎,怎麽又領證了?想不通就拿磚砸頭,何必去犯賤呢!”盡管沈羨表現的極度誇張,蘇嶼汐的語氣依舊不慍不火,“不是季顏,是你口中的傻大個。”重磅消息接踵而至,沈羨踩著高跟鞋疾步走到門口,準備拉著門神當麵對峙。紀南岑腦袋都快鑽出一個洞了,硬是啥也沒聽見,正嘀咕隔音效果這麽好,門突然被拉開。失去了支撐點,她重心不穩的朝著辦公室裏麵栽倒。好在身手敏捷,眼疾手快的單手撐住地板,腰間爆發強大的核心力,騰空倒立的大長腿劃出玄月半弧。奈何沈羨怔立在原地,擋住了落腳點,再當回神時已經無法躲開。眼看二人就要火星撞地球了,紀南岑瞬間護住沈羨的腰,拿自己當肉墊狠狠的背身摔在了地上。地板發出沉悶又徹耳的撞擊聲,讓人聽著都肉疼。整套動作一氣嗬成,甚至具備相當養眼的觀賞性,隻可惜落地實在不夠漂亮。紀南岑齜牙忍著背上的疼痛,按照急救慣例檢查保護對象的傷勢,“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沈羨根本不記她出手相救的好,反倒惡劣的嫌棄著:“把你的臭手給我拿開!”興許是紀南岑的手還扶在沈羨的腰上,亦或是沈羨被她牢牢的圈在懷裏,肢體接觸實在親密,怎麽看都太過紮眼。蘇嶼汐靠在椅子裏,直勾勾的盯著二人,麵色難堪到隻剩蒼白。她咬住牙根牽動著腮幫,手中的簽字筆被捏緊,以至於指節泛白的厲害。“你們打算在地上坐到什麽時候?”伴隨著一聲壓嗓的質問,辦公室裏陡然升出揮之不去的低壓。紀南岑嗅到了母老虎要吃人的危機,一把推開擋住自己的沈羨,翻身站了起來。她捋著身上皺巴的西服,走到蘇嶼汐的麵前,解釋:“老p..板,我剛剛沒有偷聽,就是靠在門上休息。”“哼,此地無銀三百兩。”蘇嶼汐恨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了站起身的沈羨,冷淡的介紹著:“沈副總,這位就是和我領證的紀南岑。”紀南岑虎軀一震,迅速朝著蘇嶼汐擠眉弄眼,嘴上比著口型,用蚊子聲音提醒:“有你這麽介紹自己太太的嘛?”見蘇嶼汐遲遲沒有領會其意,紀南岑隻好硬著頭皮戲精附體,“老婆你真是的,把我介紹得一板一眼,多生硬呀~”說著,她繞過辦公桌,半邊屁股坐到老板椅的扶手上,另一隻手搭在了蘇嶼汐的肩頭,恨不得整個人往大冰山的身上貼。可能演的有點用力過猛,看起來不似良家好□□,反倒像蘇老板在外包養的秘密情人,明裏暗裏都透著狐狸精的騷氣。蘇嶼汐此刻隻想把這磨人的鬼機靈,從寫字樓上推下去。好在那張麵癱臉看不出情緒的好壞,原本搭在扶手上的胳膊,環在了紀南岑的腰上,“寶貝,我們畢竟是在公司,正經點比較好。”盡管蘇嶼汐極力配合,可輕喚的那一聲寶貝,著實比鋼筋水泥還要硬邦邦。“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在一起多久了,領證這事雙方父母知道嗎?”沈羨盯著二人親密互動,說不出的古怪,可頭一次見蘇嶼汐跟別人你儂我儂,也算是十年難遇的盛景,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麵對靈魂三連問,紀南岑已經做好了回答的準備,卻被蘇嶼汐搶了話鋒,“想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還有...在公司你們必須和睦共處。”聽了蘇嶼汐幹癟的解釋,沈羨哪兒還有心情表示祝福,轉而狐疑的打量起紀南岑。季顏那種貨色還算知根知底,至於眼前這隻狐狸精,鬼知道她安的什麽壞心眼,竟然把無欲無求的大冰山迷得團團轉,屬實有點手段。無辜的紀南岑,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沈羨的假象敵。“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會玩。”沈羨調侃,打著嗬欠擺擺手:“你們愛咋咋地,反正又不是我結婚,走了。”目送沈羨離開,二人依舊保持著勾勾搭搭的姿勢。紀南岑終於泄出了膽戰心驚,轉頭埋怨著:“拜托,你就不能演的更逼真一點?還這就是和我領證的紀南岑,瞧瞧你說的都是什麽鬼話,深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倆是形婚。”覺得聒噪,蘇嶼汐也跟著甩起臉色,“誰允許你在門口偷聽的,你知道剛剛摔倒了有多危險嗎?”被劈頭蓋臉的罵了,紀南岑也不生氣,在那責備的語氣和字眼裏,竟咂摸出刻意掩藏的在意。於是她收緊了胳膊,硬是把蘇嶼汐貼進了自己的懷裏,“老婆大人是在關心我呢,還在是關心我呢~”被輕易拆穿小心思,猶如被人扒光衣服,那股濃烈的羞恥感,使蘇嶼汐愈加氣憤,“少跟我嬉皮笑臉,滾開。”她極力掙脫紀南岑的擁抱,卻發現這家夥似狗皮膏藥,耍起賴皮甩都甩不掉。“說正經的,我覺得咱們需要好好排練一下才行,免得到時候見父母都不知道怎麽圓謊。”紀南岑剛切入正題,蘇嶼汐的手機打破了對話。“喂?你和爸去參加就行,公司裏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我脫不開身。”“...”“為什麽?”“...”“為什麽就非得我去,我跟她已經沒什麽好說的...”“....”“知道了。”掛斷電後,蘇嶼汐負氣的將手機扔到了桌上,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但焦慮的情緒並沒能得以緩解。原來再是人間富貴花,也有難以傾訴的煩惱,紀南岑暗歎著起身走到她的身後,在椅背下摸索著什麽。伴著一聲‘哢噠’,老板椅帶著慣性倒了下去,蘇嶼汐半躺著看向小財迷,語氣並不友好,“你又想幹什麽?”麵對斥責,紀南岑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拉來小凳子坐到蘇嶼汐的身後,指尖點在她的額心順著筋穴按摩,“本來昨晚就熬了夜,今天又還起的早,要不眯一會兒吧。”這樣的行為很唐突,但並沒有激起大小姐的抗拒,反倒是那輕攏慢撚的指法,將緊繃的神經揉出了鬆弛。蘇嶼汐恬靜又享受的睡顏落入眸底,紀南岑便不再打攪,指尖依舊不停的按著太陽穴。不知何時,辦公室裏騰起摻雜著曖昧與溫馨的氣息。蘇嶼汐忽而一把拽住紀南岑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安穩的蹭了蹭掌心。對於不善言辭,又不懂如何親近的大小姐而言,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溫柔裹住本是鋒芒的安全感,生出了別樣的滋味。紀南岑不自知,此刻的自己滿眼寵溺,靜悄悄的替妻子理順淩亂的發絲,也不知道這樣的睡姿舒不舒服。索性將唇貼到蘇嶼汐的耳邊,輕聲喚著:“小廢物,睡著了麽?”“沒有。”紀南岑詫異的抬眸,蘇嶼汐已經睜開了眼。鼻尖一掃而過,薰衣草洗衣液擁抱著漫步溫莎,綻放出讓人迷醉的奇妙氣息。無言的彼此凝望,癡迷於依賴與被依賴的人,似乎在荒唐的鬧劇裏,找到了期盼已久的歸宿。也在這一刹。那隻肆意蹦的小綿羊,終於在紀南岑如迷宮般的心房裏,找到了唯一的入口,它禮貌的敲門詢問著:“你好呀,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心裏究竟藏了幾顆糖?”躲在蘇嶼汐靈魂深處的大白熊,砸碎了阻礙前行的冰峰,它一路向南的高歌著:“讓我帶你去看東方的日出吧,聽說那裏四季如春。”希望我帶給你的隻有快樂,但願你能看懂我的浪漫。第43章 入心蘇嶼汐仰視著紀南岑, 似乎很享受此刻的靜謐,微涼的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梁反複的遊移。她偏著腦袋又蹭了蹭掌心,舒適的微眯起眼睛, 就像一隻懶呼呼的貓,嬌貴又傲慢的尋著溫暖。紀南岑褪去往日的聒噪, 由著眼下眉目清冷的女人, 在自己的臉上不安分的撫摸, “你在想什麽?”“我想在你的鼻子上滑滑梯。”再一次把不切實際的小心思道了出來, 蘇嶼汐為此感到羞澀,雙頰滾出濃烈的燙意。紀南岑皺著鼻子掩飾竊喜,俯身將唇貼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噓聲逗著:“你猜我看到了什麽?”“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你的臉上, 生出了兩朵豔紅的玫瑰。”這下蘇嶼汐的臉更紅了, 連著眼尾蘊出一片緋色, “不許笑我!”“我沒笑!”本是覆在鼻尖摩挲的手, 用力的揪住了紀南岑的鼻子, “我說有就是有!”“嘶!疼!”紀南岑吃痛,不過那哀怨的小表情一向深得大小姐的心。倏而腦海閃過母親的那通電話,輕易奪走了短暫的快樂。蘇嶼汐恢複漠然的神色, 吩咐著:“晚上, 陪我去參加一個飯局。”“需要我出麵撐場嗎?”紀南岑自告奮勇,深怕自己沒能物盡其用。“你是我精心準備的驚喜, 自然是要隆重登場才行。”紀南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傻乎乎地問著:“我還能有這種炸裂效果?”“晚上你就知道了。”蘇嶼汐賣了關子,又打量著她那身拿不上台麵的西裝, “你每次出門, 都是這種邋裏邋遢的打扮嗎?”被嫌棄, 紀南岑頷首掃視身上的衣服,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然呢,穿晚禮服嗎?”“也是,你那狗窩翻不出什麽像樣的衣服。”蘇嶼汐戲謔著站起身,“跟我走。”“去哪兒?”“一會兒就知道了。”“哦,好吧...誒...剛剛給你按摩,你覺得怎麽樣,舒服不?”“手法還不錯,要是眼睛瞎了,你可以考慮轉行做盲人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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