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默抬眼看向再熟悉不過的院子,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舉著雨傘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懶得同對方交流。另一邊的手下在電閃雷鳴間,飛速逼近黑衣人,實力懸殊根本不需要激烈的搏鬥,幾招之下便輕易的放倒了黑衣人。陸之默走近,蹲身盯著被摁在地上的人,她當然知道對方的背後是強大的怒馬會,但依舊選擇將所有的威脅埋葬在雨夜。“我很抱歉,你不能活到明天。”她用最輕柔的聲音,道出最很絕的話。話音剛落,她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眨眼一瞬插進了男人的脖頸,動作嫻熟且精準。為了以絕後患,她握著刀柄又用力的搗了幾下,男人在悄無聲息中斃了命。起身走到冷冰沁身旁,陸之默捏著她的下巴反複確認著模樣。確定就是蘇嶼汐後,她勾著手指頭招來手下,吩咐道:“我帶蘇小姐離開,你們把現場收拾幹淨,不能留下任何線索,這個人交給‘清潔工’處理。”“明白。”......光在漿白色的牆麵,映出枯枝的殘影,隨風搖曳生出秋瑟落寞。空氣裏彌散著消毒水的味道,紀南岑睜開眼盯著天花板,一陣天旋地轉。坐在病床邊的人,正靜靜地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聽到動靜後不鹹不淡地問著:“醒了。”“沁沁呢?”紀南岑的氣色不太好,虛弱地坐起身,開口便是詢問冷冰沁的去向。一向平易近人的陸之默沒給好臉色,將手裏的資料直接甩到她的臉上,“你知道你跟我開了多大的玩笑嗎?”被冷漠對待,紀南岑不解的拾起散落在身上的紙頁。資料裏的正麵照熟悉得紮眼,姓名欄‘蘇嶼汐’三個字像是在宣布,關於‘冷冰沁’的鬧劇徹底結束了。“蘇嶼汐...”紀南岑呢喃著陌生的名字,微翹的絨睫在顫動,喉間滾動壓著嗓子,擠不出一句像樣的話。陸之默的態度得以緩和,歎息著解釋:“你那個沁沁就是客戶一直在找的人,兜兜轉轉一大圈,結果是你玩了一手金屋藏嬌。”“她失憶了,什麽信息都問不出來,我想著留在家裏照顧一段時間...”紀南岑簡單解釋了前因後果,病房裏再次陷入到沉寂。“不知者無罪,我不會找你的麻煩,反正人已經送回家了,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陸之默例行公事告知結果,轉身拿起保溫杯遞到紀南岑的麵前,“醫生囑咐多喝水,你要是再晚半個鍾送來,命就沒了。”紀南岑沒有接過保溫杯,沒了冷冰沁的咋呼吵鬧,她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愈加死灰一片。陸之默輕易看出端倪,無奈的放下杯子,“所有的不習慣都會在時間流逝裏,形成新的習慣,你的適應能力我從來不擔心。”雙手覆在臉上試圖掩蓋疲態,紀南岑倏而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詭異又淒涼,“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食物中毒嗎?那小廢物在做的飯菜裏,放了好多好多泡菜壇子水,那壇子水...”聲音戛然而止,紀南岑隱去了嘴角的笑,雙目無神地看向窗外,秋風瑟瑟蕭條了殘枝敗葉。一個從來沒有家的人,在享受到溫暖後,就像食髓知味的癮君子,會貪念會不舍。她終究受到了謊言留下的懲罰失去。陸之默看在眼裏,給出中肯的評價,“你喜歡她。”紀南岑就像抽了魂一般,失去沒心沒肺的那股勁兒,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這個世界沒有冷冰沁了,隻剩陌生的蘇嶼汐。”陸之默看了看時間,準備回公司處理事情的後續,離開前她留下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她的資料在你手上。”......蘇嶼汐昏迷不醒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天。正如紀南岑說的那樣,腦袋這東西很難說清楚,興許是淋了那場瓢潑大雨,或者是被黑衣人打暈了,也可能是無數次的撞腦袋。再當睜開眼時,她奇跡般的恢複了記憶,蘇家上下為此恨不得張燈結彩。奶白色的營養液滴的很緩,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她靠在床頭,癡癡地盯著輸液管發呆。‘岑岑,你什麽時候娶我?’‘岑岑,我想吃棉花糖。’‘岑岑,好冷啊...’發燒時,那個背著自己的人走在冗長的巷道裏,畫麵清晰的浮於腦海,這些本不屬於自己,卻又真實發生的事,見縫插針般擠滿了思緒。“紀南岑...”不由自主的呢喃,壓低的聲線一如既往的薄涼,像是在抵觸關於冷冰沁的一切。臥室門倏而被推開,季顏抱著一捧新鮮的百合矗立在門口。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來蘇家,陪著醒不來的未婚妻說說話,今天也不例外。當看清蘇嶼汐虛弱地坐在床頭,季顏眼裏溢出無法藏匿的欣喜,“你終於醒了。”蘇嶼汐實在懶得應付,便想著聯係肖樂遙,讓其匯報公司的近況,這總比即將發生的糾纏更有意義。拿起枕頭邊的手機,不自覺地想到紀南岑哄騙的鬼話,‘小天才手表算什麽,我給你買大天才手機’,那張眉眼生動的臉龐,又開始侵擾她的神經,挑得太陽穴生疼。季顏拉著椅子坐到床邊,滿心滿眼都是她愛而不得的人,甚至想要衝破理智予以深情的擁抱。蘇嶼汐漠視身旁的人,看向手機的那一刹,冰冷的神色鬆動,季顏也順著視線瞟向了屏幕。設置的屏保照片,是開機儀式時的合影,冷冰沁緊緊摟著不情不願的紀南岑。那一抹被抓拍的淺吻,蟄疼的不隻是季顏的雙眸,還有她那顆飄搖不定的心,她的笑容漸漸生硬,終是抿成了一條直線。隻瞟了一眼,那張陌生又眼熟的臉,已經刻在季顏的心頭,先不論是誰,僅憑蘇嶼汐難得一見的主動親熱,足以讓她喝掉一整缸的老陳醋。蘇嶼汐權當無事發生,摁了鎖屏鍵將手機放到一旁,目光冷然地看向她:“你來做什麽?”壓製住洶湧迸發的不爽,季顏努力保持著和顏悅色,“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病倒了,我當然要來陪著你。”即便是病到精神萎靡,蘇嶼汐對待季顏依舊不改強硬的態度,再次麵對訂婚的問題,她堅持著自己的選擇,“糾正一下,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也不需要你的陪伴。”季顏悻悻地揉著鼻梁,沉默片刻後,還是按捺不住的發出了質問:“你屏保裏的陌生人是誰?”作者有話說:即日起,每天00點、18點各更一章求預收:《案發現場禁止談情說愛》禁欲係強迫症刑偵隊長x刑事技術分析科冷豔美人求預收:《被迫和反派大佬先婚後愛》身負巨債狐狸精社畜x戀愛腦偏執血族女王第29章 回憶季顏想刨根問到底, 想揪出這個不值一提的第三者,甚至想到了扼殺與毀滅,這一刻偏執的私心染上了可怕的妒忌。指尖深深嵌進花梗, 在無聲的發泄裏,新鮮的百合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就像她對蘇嶼汐的愛, 病態枯萎且莫名其妙。“她是誰不重要, 也和你沒關係。”蘇嶼汐的表態宛如鋒利的冰錐, 穿心刺骨。季顏抿直的唇嚅動收緊,毫無波瀾的神色終是沒能繃住,“如此看來,在我們的關係裏, 不隻有我在扮演出軌的角色, 你敢承認嗎?”明目張膽的諷刺, 將堆積已久的矛盾激化。蘇嶼汐冷然嗤笑, 她半垂著眸子盯著手背上的針, 懶得為自己解釋,那是清者自清才會擁有的底氣。季顏無端的指責,執拗地將過錯砸在了蘇嶼汐的身上, “為什麽不和我辯解, 連敷衍一下都不肯,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是錯的嗎?”談話間, 蘇嶼汐慢慢撕開手背上的醫用膠帶, 拔掉針頭摁著棉球止血。她的毫不猶豫帶著一股狠勁,這樣的舉動像是在暗諷季顏, 麵對營養不良的關係, 她當斷則斷從不拖泥帶水。蘇嶼汐下了逐客令, “回去吧,取消訂婚這件事,我希望大家能好聚好散,若是非要鬧到各自父母那裏,丟臉的人絕對不是我。”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季顏啞然深深吐息,沉默地走到裝飾櫃前,將殘敗的百合插進花瓶裏,仿似被定住了一般,矗立在原地遲遲不肯離開。“不可否認,源於對你的喜歡,我對這場婚姻抱有莫大的期盼...”季顏輕撫著百合花瓣,示弱著說出了從未表達過的情感,“我用了最幼稚最可笑的方式去引起你的注意,可惜你從來沒有被打動過,我也從來沒辦法靠近你。”“包養各式各樣的女人,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這樣的行為不是幼稚可笑,是可恥。”蘇嶼汐的心比石頭硬,自然不會被三言兩語打動。剝離無用的煽情話術,她劍指問題的根源,直搗季顏的痛點,“請你清醒點,不要把自己的花心包裝成情深義重,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慶幸,錢管家很合時宜地推開房門,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小姐,肖秘書和陸總來看您了。”“錢伯,送一送季小姐。”蘇嶼汐伺機吩咐,斷了季顏繼續逗留的機會,轉身徑直朝衣帽間走去。季顏隻能鐵青著臉離開臥室,與陸之默擦肩而過時,她刻意放慢了腳步,打量幾眼確定不是照片裏的人,才放下了戒備心。陸之默頷首微微點頭示好,卻嗅到了並不友好的味道,輕笑著沒當一回事。“進來。”門內傳來一聲輕喚,肖樂遙扶著門把手,示意陸之默先行一步:“陸總,您先請。”“謝謝。”走進臥室,陸之默環顧一圈,麵積差不多同兩居室的房子一般大,隨處可見的藝術藏品擺設,無意彰顯著家底的殷實。歐式複古紅藍色雙開垂簾下,蘇嶼汐端坐在皮質沙發上,她穿著及踝的黑色睡裙,肩頭裹著羊絨披肩,氣色是肉眼可見的孱弱。蘇嶼汐惜字如金,道了一聲‘請坐’便等著眼前的陌生人發話。陸之默選了旁側的獨立沙發坐下,主動自我介紹道:“蘇小姐你好,我是pa-40安保公司的負責人,陸之默。”“你好。”蘇嶼汐簡短回應,目光落在肖樂遙身上。無須過多的交流,肖秘書會意,隨即補充道:“這次發生意外,全靠陸總鼎力相助,今天來回訪,是為了了解關於拍賣會上發生的事。”“去備茶。”蘇嶼汐了然點頭,揮揮手示意肖樂遙離開。待到屋子裏隻剩二人,蘇嶼汐並沒有馬上談及拍賣會的事,而是雲淡風輕地詢問著:“紀南岑還好嗎?”“沒什麽大礙,已經出院了,我替她感謝你的關心。”陸之默的回答,是慣常的言簡意賅。“沒事就好。”蘇嶼汐低語,這樣的關心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陸之默窺到某種情愫在萌芽,便故意言歸正傳:“蘇小姐,我們還是聊正事吧。”蘇嶼汐慵懶地靠到沙發裏,單手撐著臉頰,正努力回憶著細節,“我被追殺跟拍賣會有關?”“與其說今天是來回訪,我覺得更像是拓展安全業務。”陸之默笑說,但很快又恢複到嚴肅的態度,“坦白說,你得罪了一個涉/黑組織的老大,昏迷前遇到的人和事,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交談間,肖樂遙端著茶盤走了進來。蘇嶼汐親自倒上一杯熱茶,送到陸之默麵前,“請用。”“謝謝。”陸之默接過杯子,眼底蘊起好奇的笑意,“蘇小姐似乎不太喜歡說話。”“何以見得?”小呷一口茶,她抿抿唇,笑著回答:“何以見得四個走,已然呈現。”“陸總很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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