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識趣去廚房打下手,不在客廳幹站著。有她在,別的人聊天也放不開。元若就在外麵招呼大家,一會兒倒茶一會兒陪著聊天。朋友聚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工作、家庭,還有感情。薑雲、何妤她們算是定下來了,大部分人都已結婚,少數幾個還單著。有人聊著聊著就不太正經了,別有深意地說:“單身太太久,成天清心寡欲,都快忘了有個人陪是什麽滋味了。”一群人都懂,立馬就笑了。有個朋友調侃:“前陣子不是有個女的追你麽,想了就收著唄。”那人搖搖頭:“太小了,不敢收。”“多大了?”“十九,不到二十。”那確實小,這個女人都三十好幾,都快差出一輪。這女人挺有良心,不會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線。社會上有的亂象很惡心人,大的玩弄小的,這種事屢見不鮮。有些小年輕沒見識過險惡,太過純粹天真,別人跟她談感情她還當真了,稀裏糊塗被騙了個徹底不說,到頭來還以為那隻是場無疾而終的愛情,殊不知人家一開始就是在設套,隻是想玩玩,膩了累了抽身就走。年輕鮮嫩的身體誰不愛?元若在一旁聽著,沒插話,寡言少語。那個女人忽然笑著說:“我要是再小幾歲,跟阿若差不多,倒是可以試試,可惜我都三十六七了。”坐在沙發左邊的周雲巧立馬打斷:“那也差出足足十歲,太誇張了吧。”由於自家小表妹追求三十幾歲男人的事,周雲巧始終反對這種年齡差感情,完全接受不了。女人伸伸腰,說:“十歲年齡差也不大啊,二十九歲不都還年輕麽,我要是二十九歲,花點時間嚐試一段感情也挺好的,可惜我都這個年紀了,怕輸,真不敢試。”周雲巧對此不認同,女人也不再過多辯解。其他人打圓場,話題很快轉向別的地方,一行人又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元若找了張凳子坐下,捧著杯子喝了兩口熱茶。她穿得不夠厚實,渾身都冷,喝點熱的才勉強好受些。當放下杯子時,挨著她坐的朋友好奇地問:“阿若,你嘴巴好紅,是不是上火啦?”她愣了愣,慢半拍地回道:“可能是,昨天吃了炸的東西。”團年飯豐盛,兩張桌子拚成一張,所有人圍在一塊兒吃東西,熱熱鬧鬧的。明天就是年三十,除夕夜肯定得回家過,故而今天必須玩盡興。下午去的桌球俱樂部,所有人都在。俱樂部是薑雲的女友陸念之的地盤,給大家開的都是最好的包間,吃喝玩樂全都免費,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裏還有休息的地方,累了困了可以去小房裏睡覺,單人間雙人間都有。沈棠跟著去了,但玩了大半個小時就去休息間了,給姐姐們讓出空間。沈棠一走,眾人這才活躍起來,無所顧忌地鬧騰。有些情侶喝多了酒,擱外麵就在接吻,後來攙扶著去休息間了,也有現場湊對的。四點多的時候又來了一些人,陸念之的朋友,聞姐的朋友,好些都是完全不認識的。不過這不妨礙大家能玩到一起,多點人才鬧得起來。桌球俱樂部硬是讓大家玩成了酒吧,全都瘋得不成樣子。一群人連晚飯都不打算吃了,直接就在俱樂部裏烤肉,酒瓶子堆了一地,哪哪兒都亂得不行。元若跟聞姐她們待在一塊兒,沒怎麽摻和進去。她鬧騰不起來,能接受這樣的場合,可自己沒法兒參與進去。有十幾個人在不遠處玩遊戲,搞得很是曖昧,玩到後麵都玩出火花來了。元若笑了笑,沒在這裏待太久,借故自己喝了酒頭暈想休息先離開了。她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拐個彎兒再直走,接著坐電梯上樓,最後到4201敲門。4201是雙人休息間,沈棠就在裏麵等著,早就給她發過消息。休息間不大,但設施齊全,裏麵什麽都有。床是一米五的床,不夠大。兩個人躺在上麵,沈棠比較主動,將被子給元若攏上,生怕她冷到了。“喝酒了?”這人輕聲問。元若倒在床上不動,有點困乏地說:“喝了幾杯。”喝的幹紅,度數不低。她身上的酒氣明顯,隔著一定距離都能聞到。沈棠摸摸她的臉,又摸她的手。“冷嗎?”元若搖頭:“不冷,還好。”話音未落,對方就挨了上來。知曉這是想幹嘛,元若也沒阻止,小聲地問:“門反鎖沒有?”在她臉上挨了挨,沈棠說:“鎖了。”元若就讓這人抱著了。她今天穿的駝色大衣搭配毛衣,裏麵就一件緊緊的內襯,很顯身材。到最後身上隻剩下一件白色的內襯,卻暖和得不行。大多數人都在樓下,樓上的人很少,也不會有誰過來打擾。這裏的隔音效果特別好,都聽不見樓下嬉鬧的聲音,房間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起伏。那樣的感覺很特別,與平時大不相同。元若心裏是有點怕的,可也喜歡這樣的親近。小孩兒眼裏的意味坦蕩而熱烈,直接得過分。元若也是有感覺的普通人,她倒是想和沈棠抱一會兒,做點什麽,不過現在時間不對,場合也不對。她低下去蹭了蹭小崽,硬生生把火星子給掐滅了。兩個人隻脫掉了外麵的厚衣服,裏頭都穿得好好的。她倆抱在一起生熱取暖,散漫地倒在床上。元若就是個懶骨頭,她不想再下樓折騰,剩下的時間隻想舒舒服服地躺在這裏。沈棠幫她理理頭發,低聲問:“晚上還回去嗎?”“要回去,”元若說,“不過得淩晨過後了,晚點還要再下去,走不了。”沈棠嗯聲:“那你睡一會兒。”天冷,又喝了酒,躺床上不睡覺可惜了。元若真放心睡了,兩三分鍾就呼吸勻稱。沈棠把人輕輕摟住,保持著側躺的姿勢守在旁邊,一分一秒地守著。樓下還在鬧,吃肉喝酒玩遊戲,一個個樂瘋了。冬季的天黑得快,不到六點外麵就變了顏色。趁元若還在睡覺,沈棠輕手輕腳起來,開門下去了一次。她在電梯口遇到了薑雲和陸念之。這兩個也是在樓上休息了個把小時,剛睡醒起來。見到沈棠一個人出現,薑雲招呼了聲,問道:“阿若呢?”沈棠說:“還在睡覺,她喝得有點多。”薑雲笑笑:“聞姐她們太能鬧了。”從四樓到三樓也就兩句話的功夫,話音未落就到了,電梯門打開。薑雲和陸念之先相互挽著手出去,沈棠走在後麵。薑雲那人挺好,很是照應沈棠,故意停了一步等著,並側身看了眼。這本來隻是個再平常不過的舉動,但視線落在沈棠身上的那一刻,她無意瞧見沈棠鎖骨上的痕跡,當即怔住,將要說出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沈棠裏麵穿的打底配青色毛衣,外搭黑色長款大衣,衣服雖是一字領口,可脖子上戴了一條圍巾保暖,整個人看起來幹練而休閑。現在還不是戴圍巾的時候。薑雲是過來人,如何看不懂戴圍巾意味著什麽。她記得早上在元若家時,沈棠也是這身打扮,不過當時在家裏就沒有戴圍巾,鎖骨上也幹淨白皙。顯然,這個是今天下午才有的。沈棠渾然未覺,邊走邊和陸念之說話。陸念之早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比薑雲淡定,完全當做看不見,快要分開時還塞了個紅包給沈棠。沈棠擺手不要,“雲姐已經給過了。”現在的薑雲和陸念之隻差一個形式,所有人都知道她倆已經穩妥了,算是一家的了。出於禮貌,這收紅包肯定隻收一個。“拿著吧,”陸念之說,“沒事。”沈棠也不糾結,大大方方收了。“謝謝念之姐。”薑雲不著痕跡地再打量了沈棠一眼,似乎想問些什麽,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陸念之拉住了手。陸念之擋在了她們兩個中間,從容地繼續聊著。這一年的年味很濃,所有人都高興,一切都順遂。元若睡醒了,又被聞姐她們叫了下去,大家都說她不仗義,一下午都在偷偷躲酒,於是一堆人一個接一個地過來灌她酒,故意使壞。元若喝到站都站不穩,必須被沈棠摟著才行,不然非得倒下去不可。她倆挨在一起的姿勢實在太親密了一些,元若把自個兒都吊在了沈棠身上,醉醺醺地往沈棠頸窩裏拱。她喝多了,摟著沈棠輕輕地喊:“小孩兒……”沈棠抱住她的腰,低低應聲。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但大家都當這是喝醉了不清醒,沒人亂想。後來是薑雲開車送她們回去,沈棠把元若背回了家。元若還沒醉到神誌不清的程度,進到房間裏,她留下了沈棠,靠在這人肩上輕聲說:“幫我洗個澡……”沈棠耳根子都微微泛紅,可還是由著她。“好。”元若笑了下,摸摸這人的臉,像是在解釋又有些多餘。“明天早上要去大院子那邊,不洗掉這一身酒味,回去了肯定要挨訓。”沈棠把她攬進懷中,“知道。”..這種天氣泡個澡才舒服,可惜喝了酒不能泡太久,幾分鍾就得出來,這個澡洗得匆忙快速。元若趴在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任由沈棠給自己吹頭發。她有些惡趣味,老是逗小孩兒玩,不多時就換了一個方向,改為趴到沈棠腿上,把手也搭上去。沈棠手下一頓,吹風機都差點沒拿住。吹幹頭發,元若半靠在沈棠懷裏,一隻手摸索著把燈關了,而後再把人推倒。現在已經是年三十了,這幾天與往常不同,到處都張燈結彩,紅燈籠紅對聯,各個地方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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