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明年下半年沈棠就要去別的地方讀研,等到畢業就得找工作什麽的,會離開這裏去開始自己的生活,到時候元若就真的是孤身一人,平時在家都找不到人說說話,想來還是挺寂寞的。私生活上的事比較隱秘,她沒說太多,沈棠也不再問。下午的天由陰轉晴,太陽從厚雲層裏出來,氣溫開始回升,漸漸就有點悶熱。小區樓下的路麵還積盈著水,到處都是幹一塊濕一塊,樹上還在滴水。元若晚上還有事,下午比較空閑,就在客廳鋪了張墊子做瑜伽,適當運動一下。她年紀上來了,雖然算不上大齡,但畢竟不是十幾歲二十出頭那會兒,保養和定時運動是必須的。沈棠在房間裏看文,中間出來休息了十幾分鍾。彼時元若正在一邊做瑜伽一邊調整呼吸,她的柔韌性不錯,練得比較標準,體態又好,各種動作做出來都挺好看。天兒熱,沒開空調,她都熱出汗了,臉側都是濕潤的,細白的脖頸上還黏著一縷頭發。因著是在家裏練瑜伽,元若穿的運動內衣搭配無痕褲,頭發高高紮起,整個人看起來休閑又輕熟。她朝著窗外,背對著過道那邊,故而沒發現沈棠在後麵。她做了一個壓腿前推的動作,盡量放鬆自己。元若的背勻稱清瘦,沒有多餘的贅肉,兩側的肩胛骨微微凸出,中間的脊柱溝明顯而性感,她的腰又細又薄,整體顯得勻稱,少一分多一分都不行。沈棠是出來接水的,卻在後麵站著不動。元若好一會兒才看到她在那裏,緩了緩氣息,輕聲問:“看什麽呢,杵著都不動了。”沈棠不應聲,拿著杯子到飲水機旁邊,接上一杯水喝了兩口,反過來問:“今天怎麽不去店裏?”元若的小店是一家蛋糕店,在大學城東路,離朋友何妤的咖啡書屋不遠,兩家店經常一起搞活動,生意還過得去。她平常都比較忙累,一個人顧不過來整個店,還請了兩個員工輪班,今兒待在家不去店裏倒是例外。“晚上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她解釋,停下動作坐在墊子上,雙手撐在身後,朝向沈棠,“店裏有小蔣她們在,可以明天再過去。”“去見朋友?”“差不多吧。”沈棠抬抬眼,不著痕跡看了她一下,將水杯擱一邊。“約會?”元若笑了笑,沒否認。她跟人家見了一麵,相互都還算滿意,交換了聯係方式,接下來肯定得嚐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合適的話基本就定下來了。成年人之間的交往一向直接,沒那麽多彎彎繞繞,雙方都滿意的話,合得來就成功了一大半,約會就是磨合的一種方式,吃飯聊天,加深了解,快速而直接。元若站起來,過去接了小半杯水喝,不避諱地說道:“去北街那邊,她訂的餐廳,吃完飯還要去逛街,估計會晚一點才回來。”沈棠拿了張幹毛巾過來,遞給她擦汗。元若交代道:“冰箱裏還有剩菜,你自己熱一熱再吃,早點睡覺,不要熬得太晚,明天還要上課。”“知道。”“不用等我回家。”接過她手裏的水杯放桌子上,沈棠偏頭瞧了瞧。元若擦了擦汗,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該收拾一下了,不然多半會遲到。隻是剛把幹毛巾放下,旁邊的人問了句:“她也是c城本地人?”元若點點頭:“西區那邊的,在搞金融。”“叫什麽?”“姓餘。”沈棠語氣淡然,並不是非常關心的樣子。“哦。”元若想到了什麽,笑著說:“你考研不是想去b大麽,她就是b大畢業的,改天可以一起吃個飯,跟她谘詢一下。”“還要準備考試,到時候再看吧。”沈棠漫不經心地說,好像對這個餘小姐不太感興趣。元若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以為隻是性格如此,這人平時就較為正經文靜,不愛跟外人交流,連交朋友都不多,這樣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想著以後應該會時常碰到,元若就幫著餘小姐說了句話:“她人挺好的,性格隨和容易相處,昨天跟我聊天還問到你了,要給你買禮物。”餘小姐是聞姐的朋友,自然早就清楚元若這邊的情況,知道沈棠的存在,也知曉沈梨和元若的關係。其實一般人都比較介意這個,但餘小姐挺開明,沒有說過什麽,亦十分尊重元若。她接受了元若,肯定隨之接受沈棠,才會送禮物。沈棠麵色沉靜,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看不出時高興還是不高興,淡淡地說:“知道了。”元若還當她是小孩子,習慣性抬手揉了把她的腦袋。“我先去洗澡,六點要出門。”沈棠嗯聲。現在才四點,洗個澡,拾掇一番,再化個妝換衣服,算起來六點之前就能出去。約定的吃飯時間是七點,要在街口碰麵,出於禮貌肯定不能遲到,得早點過去。本來餘小姐要來這邊接元若,可元若不太好意思,就拒絕了,打算自己過去。出了一身汗再洗澡不要太舒服,洗完還有些疲乏,於是吹幹頭發後,元若在床上躺了十來分鍾。換下來的衣服得先洗了,最近天氣潮濕,堆久了容易有味。主臥的浴室沒有洗衣機,外麵的洗漱間才有。家裏的洗漱間是一條兩米多寬的長道,最裏麵是廁所和浴室,再是一道門隔斷,接著是放洗衣機的地方,緊挨著就是盥洗台。盥洗台上隻有單人的洗漱用品元若隻有洗衣服的時候才會進來,洗澡刷牙都是在主臥的小浴室解決,她跟沈棠的私人空間是分開了的,各用一個地方。洗漱間幹淨整潔,沈棠在浴室裏彎著腰洗頭,門沒關,燈開著。元若把衣服洗上,又手洗貼身衣物。對比早上,她換了身較為素淨的長裙,寬肩帶,小v領,露出半個後背,收腰款式,嫵媚中不失優雅。沈棠洗完頭發過來,站在盥洗台前擦頭發,用餘光瞥了一眼,說:“新裙子?沒見你穿過。”“前兩天出去逛街買的。”元若回道,把水擰幹,去陽台把內衣褲晾上,再端著小盆子回來。路過盥洗台,她瞧見沈棠耳朵後麵還有水沒擦幹淨,想也未想,抬起手就幫著把水擦了。或許是她的指尖冰涼涼的,無所防備的沈棠身子輕微一顫,怔愣了片刻。元若卻沒發現端倪,放下小盆子,又說:“我還給你買了件t恤,洗幹淨放衣櫃裏了,左邊上方那個抽屜。”沈棠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後,把毛巾搭置物架上:“待會兒我試試。”“按你的尺碼買的,應該合適。”元若說,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發。她今天打扮得很是用心,挺美,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沈棠低垂視線,目光不經意間從她鎖骨掠過,而後麵無表情地幫她理理領口,把袒露出來的肌膚遮住。動作十分嫻熟,就像以前幫著順衣領子那般。元若渾然未覺哪裏有問題,還把頭發都往背後拂。她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用的是去年生日時沈棠送的memoparis的marfa,一款法國的小眾香水。“很好看,”沈棠低聲說,眼眸裏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修長的手指劃過元若的臉龐,再理理頭發,語調輕鬆,“今天比較特別。”元若莞爾:“行了,該去化妝了,時間有點緊。”言罷,轉身出去。沈棠說:“路上開車小心。”元若都走出門了,沒有應答。化妝需要時間,往常化淡妝十幾分鍾就能搞定,但今晚不同,還是得上點心。準備出門時已經六點十分了,打車去北街半個小時左右,還來得及。元若選了個複古小皮包背,把手機裝進去,再到玄關換鞋。此時沈棠正躺在沙發上,元若趕時間,就邊換鞋邊說:“我先走了。”對方沒回應。穿好高跟鞋,元若朝那邊望去。沈棠蜷縮起身子,好像不太對勁。元若放下小皮包過去,蹲下身,關切地問:“不舒服嗎?”“沒,隻是有點困……”沈棠佯作無事,可她嘴皮都是幹的,泛著不正常的白。用手背挨著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元若皺起眉頭:“你在發燒。”“沒事,”沈棠乏力地說,側身躺著,“睡一覺吃點藥就行。”元若再用手挨挨她:“這麽燙,得去醫院看看。”應當是燒得厲害,沈棠沒有回應。元若趕緊把人扶起來:“先別睡,我帶你去找醫生。”沈棠渾身無力:“你不是約了人麽,時間快到了,餘小姐還在等著。”元若哪裏還顧得到這些,走到門口拿上小皮包,無可奈何地說:“改天吧,待會兒在車上再給餘璿打個電話。”一下倒在她肩上,沈棠將有點燙的臉挨著她肩上。第四章 人民醫院離小區不遠,大概十分鍾車程,到了那邊以後掛的呼吸內科。著涼發燒並不是大毛病,一般都去診所或藥店,到醫院掛號純屬小題大做。不過看病的醫生比較負責,簡單詢問一番,認真診治,最後開了張單子讓去拿藥,不用打針也不用做別的,回家吃了藥睡一覺,等退了燒就差不多了,問題不大。沈棠發燒是昨晚淋了大雨引起的,加之昨晚吹了空調,因而上午就有點不舒服,並伴隨著頭疼,已經低燒的症狀,可她沒在意,一直不說出來,下午還放溫水洗頭,這下更是惱火。年輕人都一個德行,不拿身體健康當回事兒,病倒了才知道厲害。元若在醫院裏跑上跑下,繳費,排長隊拿藥,之後將就在醫院接了杯熱水,讓沈棠吃了藥才把人帶回家。出門時天還是亮的,回到家都黑盡了,去一趟醫院就是一兩個小時。人都病倒了,元若沒好說什麽,隻能悉心照顧。她煮了粥給沈棠喝,喝完東西再讓回房間休息,不僅如此,下夜裏她還起來了兩次,照看沈棠到退燒為止。這些年裏,元若對沈棠都沒怎麽費過心,今晚倒是第一次,還是有那麽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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