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全嬤嬤堅決拒絕,這金豆子還是沒給出去,常敏望向天邊,心想: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得也真是太快了……也不知道洛襄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apengyt:世家狗賊到底會不會把長明燈弄滅啊?】【慕榮長風:還真別說,很有可能啊,按照他們不希望洛梔為後的動力來說。】【平安媽媽愛你:不過反正我們準備的很充分啊,宗廟裏都是咱們的人,一定沒關係的。】傅平安一邊看折子一邊瞥了彈幕一眼,沒開腔。近年來,隨著她話越來越少,彈幕觀眾之間是越來越會聊了。這件事他們先前就已經聊過,傅平安也說,這事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別的不說,就算中途燈真滅了,補上就是了,也沒別人知道啊。說實話,傅平安近來是有一個別的疑惑。那就是,洛梔會不會就是原著中的皇後?彈幕在她選定洛梔為後之後,突然太過平靜了些,按她的經驗,若是沒選擇原著中的,彈幕裏的“原著黨”怎麽也該吵一吵。但想到洛梔的性格,她又覺得不應該,不說這個,聽說洛梔是經常去攝政王府上和雲平公主見麵的,攝政王卻也沒有看上洛梔的意思,甚至這幾日,大約是因為同時給她說親的官員太多,為了避嫌,傅靈羨特意過來說,其實她一直有一個戀慕的人,隻是對方早亡,所以才久未成婚。“原著黨”表示這個故事一定是編的。傅平安也不信,她試探地問傅靈羨,在自己的皇後備選中她有沒有喜歡的人:“上官小姐聰慧靈秀,配與姑姑是很不錯的。”傅靈羨忙說:“她才十六,和我歲數差得太多了。”若以此為借口,便是將所有皇後候選人都排除了。傅平安就沒再說話,她其實知道傅靈羨的顧慮,世家選上來的皇後候選,幾乎都是世家中最看重的嫡親血脈,若是傅靈羨和其中一家結親,這麽多年的小心謹慎,可以說是毀於一旦了。不過說實在的,傅靈羨對這事的好奇心是比較有限的,她如今最在意的還是婚禮後去潛梁山祈福的準備工作,於是長明燈點到一半,她便已經開始催促司方測算合適的前往潛梁山的日子。“秋收後,氣溫也適宜,比較適合遠行……”司方說到這,陛下便說:“越快越好。”司方便道:“那就立秋。”這個日子距離婚禮結束隻有七日。她也知道這個決定叫滿朝堂謠言甚囂塵上,隻是眼前事情如此之多,她也難免有些急躁了隻是如此,確實有些委屈了洛梔。所以她決定在別的地方補償洛梔,比如說婚禮雖然著急,但禮節流程卻是一樣都不能少的,比如這長明燈,本來點七日也行,但她決定至少在形式上給予這場婚禮以最高規格,所以仍是三十日。眼看著就是第三十日了,傅平安雖然自覺不會有事,真到了今天,還是鬆了口氣,這天晚上她隻略睡了一下,次日一早,便同百官一起前往宗廟查看長明燈,眾人浩浩蕩蕩擺儀仗到達宗廟,宗廟殿門大開,主案上便擺放著用黑色絹布包裹著的屬於她和洛梔的生辰八字,長明燈則是黃銅的油燈,燈上雕著纏繞的龍鳳。傅平安上前走至殿門口,正要行禮,火花閃爍,燈滅了。傅平安:“……”可以,他們還是比自己想象得更有創意。顯然,既然背地裏滅了很容易被遮掩過去,那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滅了,就是個非常好的主意。這一幕果真叫百官嘩然,傅平安卻很冷靜,開口道:“將太常令與其屬官都收監,所有管理燈與燈油的宮人也都抓起來,這件事朕要細細查。”這麽說完,不顧一片騷亂,傅平安回頭道:“諸位一定覺得此事不吉,但朕要說,這是宵小作祟,因為……”她望向身邊的王霽,道:“去將案上的生成八字帖拿出來。”王霽如今已經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了,就算麵對那麽大陣仗,仍舊昂首挺胸一點不慌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陛下那麽冷靜,但是既然陛下冷靜,那麽她自然也不慌。她將裹著字帖的黑色絹布拆了,將字帖遞給陛下,陛下展開字帖向眾人展示。上麵寫著的根本不是生辰八字,而是一封《告祖宗平安書》,這是去年祭天時用過的一樣的文本,去年祭天的結果為吉,這足以證明這文本本身沒有問題。傅平安道:“朕早猜到會有宵小作祟,所以生辰八字帖,並非是供奉於此處的。”話音一落,從殿後的暖閣裏,司方領著兩個抬著桌案的宮人出來了,那桌案上同樣有一件裹著黑色絹布的東西,和一盞龍鳳呈祥的黃銅油燈。傅平安轉過身來,淡淡望著眼前神色各異的官員:“諸位要看看麽,那上麵才是朕與皇後的生辰八字。”陳鬆如立刻上前:“陛下謹慎多謀,避免了宵小作亂,臣以為儀式可以繼續。”傅平安自然也是這個目的,所以沒管其他神態各異的官員,直接走到了那仍燃著的長明燈前,用油撚子將燈按滅了。邊上王霽立刻高聲道:“禮成!大吉!”傅平安轉過身來,緩步走下台階,待走到田身邊,卻突然開口:“……很有創意,但是朕耐心是有限的,舅舅。”她垂下眼:“至少,就叫朕好好把這婚成了吧。”!第九十五章 有二十年了,田再一次體會到了名為憤怒的情緒。一出了朱雀門,大農司上官命便上了他的馬車,一臉焦急道:“太常令餘盛都被收監入獄,這可如何是好,那司方本來就深得陛下信任,這下不會直接取代了餘盛的位置吧?”田壓著心中的怒火,麵上看不出喜怒,盯著上官命道:“你知道今日之事?”上官命頓時麵露心虛:“隻是想著,能拖些時日也好,萬一洛襄那打了敗仗……”田深感荒謬:“他是為國出征,你竟然希望他打敗仗,你們是不是都已經瘋了,就說今日之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上官命道:“……隻是也不希望打擾到你。”田冷笑:“你們不打擾到我,陛下就會覺得這事與我無關了麽?愚蠢,可笑!”田深吸一口氣道:“你下去吧,別再叫大家一起難堪了,餘盛的事也不用擔心,隻要你們不至於太蠢,被查出馬腳來,左右等成了婚便要大赦天下,會沒事的。”上官命仍是不服:“這怎麽是我們難堪,陛下一開始顯然就沒信我們……”田道:“如何信,你們不就這麽做了麽?”上官命:“可這皇後之位……”田抬手製止他:“皇後之位已經不用肖想,好了,我累了,明後日還要準備大征禮,太常令……他既是知情,等調查出來不可能不罰,我也不可能說情……”上官命急道:“怎麽不信,您畢竟也是陛下的舅舅……”話音未落,田終於壓抑不住怒氣,提高聲音道:“你知道陛下今日對我說了什麽麽!”陛下從未對他說過重話。誠然,田知道陛下並不信任他,但是那麽多年來,除了這次的英國公外,他也不曾見過陛下相信旁人。光看看仍被軟禁在宮中的太後,和如今深恐行行差踏錯一步的傅靈羨,便知道陛下對自己的權力,是非常重視的。便是陳鬆如,不也有陳文儀這麽個族親的製衡麽?別看如今陳鬆如看起來頗受信任,但這是基於她與陳家看起來完全鬧翻的基礎之上的,若是有一天陳鬆如又回了陳家,那她也絕沒有今天的好日子。可是今日,陛下卻對他說了這樣的話,這毫無疑問是在警告他。田想到當時陛下的語氣,仍難免心煩意亂,對上官命自然也沒什麽好氣,不耐道:“你下下去吧,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需要避一下嫌了。”上官命還想說話,田卻已經叫停了車並打開了車門,他隻好下了車上了自己的馬車,但在馬車之中,卻越想越不忿。他從文帝起就是大農司,若論資曆,田如何比得上他,如今他們都以田馬首是瞻,不就是看在他是陛下的親舅的麵子上麽?他一路臉色陰沉,但快到家中時,臉色又漸漸平靜了。他想起之前與太常令餘盛還有王家家主王柯芝討論陛下,他們一致認為,陛下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身體。他們有宮內的消息,據太醫署脈案顯示,陛下一直身有餘毒,身體也一直不好,看起來不是長壽之貌。他料想陛下肯定也是著急的,所以才會著急成婚,並且不管不顧想去潛梁山祈福她真的是想祈求戰爭順利?說不定正如如今的傳言所說,成婚祈福,都是為了衝喜呢……這麽一想,他腰板也直了,心想,別看他比陛下年長三十歲,但再過上三年,還真說不準誰能活得更康健些。……傅平安眯著眼睛,一邊叫琴荷揉著腦袋,一邊聽著底下廷尉的調查匯報。“經過檢查,發現那燈芯最末端似乎是一種別的材質,極易燃,燃燒時間卻很短,所以才會看著還有很長一截,卻在陛下上前時突然燒完了……那名叫通元的宮人說,是他貪圖便宜,向宮外的人買了一根燈芯,但不知道這燈芯居然是這樣的……”【雲の:原來是這樣,極易燃燒,鎂?鈉?】【陛下也喝咖啡麽:這麽說起來,最後確實突然特別亮了一下,隻是當時太震驚了,就沒想起來說。】【修然君子:鎂條?不會吧,有人發現鎂了?】【臣妾告發熹貴妃私通:未必是,可能就是突然發現了某種物質有這樣的特性,就用上了,他們肯定不知道是鎂吧】傅平安看著彈幕的討論,倒是感興趣了起來:“是找誰買的?”這事肯定不是如此簡單,但是要是順著這條線查出去,能找到什麽化學天才,也是不錯的收獲。廷尉道:“回陛下,就說是宮外的小商販,臣已經派屬官去找了。”傅平安“哦”了一聲,廷尉偷偷瞧她,試探著問:“那太常令……”傅平安挑眉:“你就這樣確定太常令沒問題了?萬一這隻是他們的障眼法呢?”廷尉忙伏地道:“是臣不夠謹慎,臣這就繼續去問。”傅平安便說:“嗯,下去吧。”廷尉一走,阿枝便低聲問:“陛下,動手的人實際上是太常令麽?”傅平安好笑道:“結果還沒出來,朕怎麽會知道?”阿枝登時紅了臉,琴荷笑道:“孫仆射大約是覺得陛下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上去什麽都知道吧。”傅平安笑著擺手,又問:“大征禮要用的禮器儀仗都準備好了麽?”琴荷道:“都準備好了,司太史和奴婢已一一照對過了,陛下可要親自過目?”傅平安便道:“嗯,那就不用了,朕今日便睡在暖閣了,你們都出去吧。”待眾人都出去了,傅平安卻挨著軟墊蜷起了身體。她並非是想睡在暖閣,而是實在一步路都走不動了。雖然身體幾乎已經到了某種臨界點,但到了次日一早,傅平安還是要穿戴上厚重的禮服與配飾,前往郊祀進行大征禮。若說起來,這比婚禮都還要更盛大些,傅平安擺起大駕,文武百官同行,浩浩蕩蕩前往京郊南麵祭壇,她到之前,祭壇上已擺放好祭品,並且鋪上黑色的地毯,她走上祭壇,持香朝南。司方暫代太常令一職,誦念辭藻華美的禱文,大意便是幾年幾月幾日,欲立後誰誰誰,待念完,又奏響禮樂,鼓聲鍾聲聲音綿長,一直傳到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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