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語搖搖頭,在他轉身的時候又強調:“別忘了啊,這都是那群小姑娘送給季兄的。”影一:“知道了。”駙馬今晚若是凶多吉少有很大原因是因為你。江楠語絲毫沒有那個自覺,在看見影二走後,才笑出聲來。太好了,近些日子繡廢的荷包和手帕終於有個好去處了。笑著笑著,又皺起眉歎了一口氣,和公主這樣的人在一起,老季以後怕是有的難過。.書房內。影一小心翼翼地說完了方才在接駙馬的路上發生的事,說完後又看了看手上一小堆荷包和手帕,問道:“公主,這些該怎麽處理?”沈竹綰抬眸看了那一堆荷包與手帕好一會,才收回目光,淡聲:“自然是送到駙馬那去。”“是。”影一便抱著那堆物什,利落地走到了季容妗屋前。屋內燭光閃爍,影一聽見了裏邊傳來的吵鬧聲,他與門口的丫鬟說了一聲,站在門外等待傳報。很快,丫鬟便通知他進去,影一垂眸看著腳下的路,越往裏走,那兩道對話聲便越明顯。“喝不下了,不想喝了”“駙馬,這不是酒,是醒酒湯,你喝一點,今夜會舒服點。”“不喝,我累了,我要沐浴睡覺……”影一靜靜走到床前,瞧見的便是滿臉無奈的冬梅和抱著被子死活不肯鬆手的駙馬。隻是一瞥,便瞧見了少年眼角掛著的淚光,像是才哭過。他無甚波瀾地將那一堆東西放下,與冬梅說了句,便轉身離開了。走在公主府的路上,影一望著天上的朦朧的月光,無端想到那日橋上站了許久的少年。正在出神期間,迎麵碰見了影二,他頓下腳步:“阿……”女子麵無表情與他擦肩而過,影一的話便頓住了。半晌,他側眸看了眼女子離去的背影,腳下步子轉向了公主的書房。“駙馬不肯喝醒酒湯?”女子微微蹙眉,旋即像想到什麽般,眸光微動,看向了影一。影一眸光微閃,低下了頭。“本宮知曉了。”沈竹綰聲音淡了些:“日後,做好你該做的就可以了。”“是。”季容妗頭腦昏沉期間,聽見有許多蒼蠅繞在她耳邊叫嚷著“大郎喝藥了”“大郎喝藥了”,她說自己喝不下了,那蒼蠅卻始終不放過她。於是她將頭埋進被子,死死捂住耳朵,這下,聲音終於小了許多。聲音雖然小了,可另一道聲音卻越來越大,腦子裏傳來的嗡鳴聲像千萬根紮進耳膜的刺,讓她止不住頭痛,想吐。她用力晃了晃頭,企圖讓這聲音小些。艱難鬥爭時,被子外的聲音在某一刻全數消失,隻餘下一聲聲整齊的“公主”。神奇的是,原本混沌的意識在聽到這一聲後,反倒有一瞬的清明,好似銅鑼猛地在她耳邊一敲,不但震走了那煩人的嗡鳴聲,還讓她心跳忽然加快了起來。她睜開眼睛,唇角微微抿住,精神卻始終注意在外邊的聲音上。沈竹綰瞧著那將頭掩蓋在被子中,半個身體卻露在外邊的少女,目光微轉落在冬梅身上。冬梅領悟,走到床邊道:“駙馬,公主殿下來了。”被子裏的少女沒有動,冬梅輕輕拍了拍她,仍舊是沒有反應。“公主。”冬梅無奈走到沈竹綰麵前:“駙馬好像睡著了。”沈竹綰輕輕瞥了眼那雙腿緊繃的少女,收回目光輕聲:“既如此,本宮便走了。”這下,被子裏的少女終於有了動靜。她咕蛹了一下,將被子掀開,露出一個烏溜溜的後腦勺。沈竹綰眼眸微動,自冬梅手中接過湯碗走至床邊:“駙馬若是沒睡便將這醒酒湯喝了。”又過了片刻。少女慢慢翻了個身,坐起來,卻垂下眸子不肯看她:“不喝。”說完安靜一會,補充道:“喝不下了。”許是喝醉後的情緒會隨著想法浮在臉上,沈竹綰瞧見少女的嘴也隨著她話中的拒絕撅了起來,頗有幾分賭氣的意味。目光掃過屋內幾張隱秘激動的臉,沈竹綰淡淡:“你們先下去吧。”激動的表情變成遺憾,冬梅帶著眾人幽幽離去。屋內再度靜了下來。季容妗袖袍中的手緊緊捏住那一小塊布料,生氣地想著,無論今日沈竹綰做什麽她都不會原諒她。隨後餘光瞥見女人潔白的裙擺向她這邊擺動,她不爭氣地攥緊了手中的衣袖。暗香浮動,女人坐在了她身旁。季容妗身子愈發繃緊。湯匙攪動間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鼻尖忽的嗅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季容妗看著遞到自己唇邊不遠處的湯匙,愣愣抬起眼,便瞧見沈竹綰正注視著她,紅唇微動:“喝了。”嘴比大腦更快一步地碰到那湯匙,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那酸辣的湯汁已經順著她的喉嚨流進了胃。第一勺入口,季容妗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心想,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原諒沈竹綰。第二勺入口,季容妗垂下眸子,心髒要死不活地突突地跳了起來。第三勺入口,季容妗覺得那酸味衝到了她的眼睛,讓她忍不住輕哽了一下。白瓷勺停了下來。沈竹綰靜靜瞧著少女紅起的眼眶和眼尾的淚光,眸光帶著一層淺淺的無奈。下一秒,濕漉漉的漆眸忽然看向了她,少女眼底浮上一層淺淺的淚光:“我當時想把她推開的,但是嚇蒙了,慢了一步。”“我不知道你會看見,若是知道,我不會讓她那樣的。”季容妗有些狼狽地撇開眸子,繼續:“我等了你好久,還給你買了很多好玩的東西,但是你沒來。”夜色漸深,天地寂靜。屋內安靜地一時隻能聽見少女輕微的鼻音,和帶著輕哽的委屈話語。的確委屈壞了。尤其是這份委屈的話久久未得到回應後,蓄在眼底的淚終於在這一刻壓破了眼眶,順著臉頰滾出一道冰涼的痕跡。季容妗心底酸澀,又覺難堪,哀戚地想,她不應該說這些話的,這些話,除了會讓人覺得她對失約這件小事耿耿於懷,小氣不已,並不能說明旁的什麽。沈竹綰說不定在心中早便厭煩了。她抿著唇,正要將臉側的淚抹去,順便裝困將人趕走,耳畔卻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瓷碗落在木桌上的聲音。要擦眼淚的手腕被女人握在手中,季容妗淚眼朦朧地轉過臉。潔白的陰影進入她的視線,下一刻,帶著冷香的手帕輕輕拂上她的麵頰,季容妗下意識眯了下眼又睜開,瞧見女人清幽的眸子正注視著她。眼底清澈,她的倒影映在其中,仿佛這一刻,她的眼中隻有自己。目光不自覺垂了下去,落在女人的微微張合的唇瓣上。“失約一事,是本宮之過,讓駙馬委屈了。”將將建起的心理高台輕而易舉地被這輕柔的動作和溫聲的話語擊垮,方才分明已經不想流淚了,可這句話出口後,溫熱酸澀的液體便不斷擠出眼圈。季容妗倉皇地別開臉,用衣袖胡亂將眼淚抹去。沈竹綰便收回手,瞧著少女白皙的側臉,輕聲:“本宮派人監視你,駙馬心中可曾怨過本宮?”怨嗎?季容妗或許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被信任的委屈。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垂著眸,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不知道。”沈竹綰看著那滴淚珠,沉默良久,輕聲:“本宮開始是不信任駙馬,後來,隻想叫他護你周全。”這算什麽?解釋嗎?短短兩句話,季容妗心情從平靜轉到穀底又回歸平靜,最後超越平靜。她一邊覺得自己毫無底線,沈竹綰區區一句算不上解釋的話就讓她沒那般難過,一邊又覺得她若是真的一點也不信任自己,也不會如此說出來。歸根結底,季容妗覺得可能是因為沈竹綰擔心合約之事。正要開口時,眼睫前卻忽然出現一根手指,屈指落在她的睫毛上輕輕動了動。少女愣愣抬眸看向自己,沈竹綰神色平靜地收回手,不著痕跡地將那水漬抹去,抬眸望向她:“駙馬可願相信本宮?”她神色如常,季容妗卻有些懵地抬起眼,似是被她的動作驚住。沈竹綰藏在袖中的指節輕輕按在食指的水漬上,看著眼前神色懵懂的少女,眸色深了些。像是一隻委屈的小狗,濕漉漉的黑眸柔軟懵懂,因為方才哭過,還有著一層盈盈淚光。瞧著可憐的緊,又想叫人再把她弄哭。季容矜莫名覺得氛圍不對,沈竹綰的目光讓她有些不敢去看,隻得避開視線回她:“臣相信公主,也請公主放心,臣在合約期內,定然不會違約。”屋內靜寂了一瞬,季容妗仿佛聽見麵前女人輕輕歎息了一聲,但太過短暫細小,又讓她恍然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怔愣抬眼,恰好對上沈竹綰幽幽投來的視線。“駙馬覺得本宮是在擔心你違約?”作者有話說:公主來之前:小季:堅強小季絕不理公主公主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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