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語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躺在浴缸裏的，周圍的水流溫熱，躺著很舒服，身體依舊綿軟無力，但腦子卻清醒了不少。“醒啦？”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餘語的臉頰上，讓原本還有些迷糊的餘語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要說剛剛聽到那句笨蛋的時候，是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那現在聽到這一句，餘語可以保證自己是清醒的，完完全全清醒了，剛剛還有些迷糊，但是現在已經非常非常非常清醒了。震驚的轉過頭，餘語都不敢相信這個人怎麽會跟自己在一個浴缸裏。“我要是不跟你一塊兒在這，你就要溺死在這了。”像是能看懂她的心聲，黎悅的嗓音慵懶還帶著幾分勾人的味兒。周圍都是水汽，但是這會兒好像又混合了黎悅身上的氣息。餘語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的舌尖發麻，緩了一下才輕輕的發出了一個音調。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餘語更氣了。可是生氣了，耳根也還是紅的，即使知道真相，這會兒也有那種震驚感，主要是網絡上的聲音跟現實中聽到的聲音還是有所不同，黎悅的嗓音完完全全的長在了她點上，這會兒一時之間還沒適應，聽到都有種腿軟的感覺。但她還是倔強的瞪了黎悅一眼，嘴裏有對她的控訴，“你、你騙我。”“是你自己沒發現的，怎麽能說我騙你呢？寶貝？”黎悅的眼神有些無辜，但餘語卻能感覺到她這會兒心情很好，而且跟平日裏沉默的樣子不同，這會兒都黎悅好像特別騷.氣？聽說悶騷的人暴露本性之後是這個樣子的，但餘語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都愣愣的，直到耳根被她捏住，餘語才如夢初醒。可是整個人都被控製住了，努力的撲通了幾下，也隻是在浴缸裏麵掀起了一點點水花。黎悅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現在這個進展卻是她想要的結果，並且在網絡上麵搞網騙欺騙餘語直到被她發現，好像還不如現在這樣直接告訴她結果，餘語生氣是生氣了點，可是自己好像能得到更多。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多變的人，黎悅箍著人不讓她動彈，嘴裏還說著控訴的話，“我分明就是生氣了，給我搞網戀，搞了這麽久，結果都沒發現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難道這不是你的錯嗎？”餘語：“……”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兒倒是一等一的好，平時一聲不吭的，一點提示都沒有，怎麽可能會發現？“我可難過了，一直在身邊都沒有發現我，是不是你對我的喜歡還不夠？明明你在網上對我這麽熱情的……”“我在現實裏麵明明對你也很熱情的。”聽到這都忍不住了，餘語用手腫戳了她一下，說出來的話語也咬牙切齒的。“唔……疼。”裝模作樣的嚷了一聲，根本就不去聽餘語的話，黎悅眼睛眨了眨，非常的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利用自己的優點。餘語那點軟綿綿的力道根本就對自己造不成什麽傷害，可是黎悅還是嚷嚷著，“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結果現在就是這麽對我的……”這顛倒黑白的本領到是一等一的強，餘語都要給她頒獎了。“但是沒關係，誰讓我也喜歡你呢？”內心深處的惡魔一旦被放出來，黎悅就有點控製不住了，“之前明明就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的，誰讓你非要往我身上貼？你都不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麽樣子的，你就跟我告白，現在再想跑，就已經沒有機會了……”自顧自的說著一堆餘語聽不懂的話，黎悅的手也不太安分。餘語這會兒才真正感覺到了那種心慌感，這會兒都黎悅好像跟她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個形象都不一樣，這種說變就變的性格，讓餘語有些招架不住。……快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又一次襲來，舌尖發麻的感覺才剛剛散去，這會兒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像是被浪水拍打上岸的魚，餘語無力的掙紮著，指尖在黎悅的身後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可這種行為好像讓黎悅更加高興了……從越來越無力的被迫迎合，餘語根本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隻知道被從浴缸裏頭撈出來的時候，水已經涼了。頭發被吹幹躺到床榻上的時候，餘語已經徹底的清醒了。甚至有種恍惚感。有那麽一種本來以為攻略到百分之十，結果答案告訴她已經是百分之八十，甚至是百分之九十的感覺。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眼尾發紅，餘語舔了舔幹澀的唇，沒照鏡子，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唇舌都在發麻，估計已經腫起來了。恍惚間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側身看著吹頭發的黎悅，想到剛剛她給自己吹頭發的時候也是這樣沉默，餘語就有種聽到她說話的時候都是自己在做夢的錯覺。腦子清醒了，但是身體還沒有，扭了下身子，餘語台起自己的腳，在黎悅的腰間踢了下，沒什麽力氣，但卻帶著幾分挑釁。吹頭發的人放下了吹風筒，朝餘語看過來的時候，餘語咽了咽口水，又慫了。可是嘴上還是抱怨，試圖為自己的這一腳找個理由，“誰讓你剛剛……那麽久，我的嘴巴都痛了。”“對不起。”轉身就回到了床上，黎悅在她邊兒上輕聲道歉。“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吧。”對這聲音本來就沒有抵抗，對這人本來就生出了好感，攻略了這麽久，付出了這麽多，餘語也不想做沒了，哼哼唧唧的抱怨一下，也就得了。“寶貝真可愛。”輕笑一聲，黎悅目光灼灼。突然就覺得這樣的黎悅有些可怕，看著就有種壓抑了許久的猛獸突然被放出牢籠了的錯覺。餘語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於哪裏，或許是平日裏黎悅對自己實在是太過於冷漠了，突然變得這麽熱情，她反而有些不適應。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黎悅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讓自己冷靜一點，本性剛剛暴露，她還不想把人嚇得太過分，“在想什麽？”“在想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奇怪……”下意識的就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餘語愣了愣，“你在套我的話！”“明明是我問出來你自己說的。”黎悅的眼神略顯無辜，然後掌心又這麽覆了上去，“而且……我這麽奇怪，不是正常的嗎？我忍了很久了。”臉頰上的手掌很暖很溫柔，可是餘語的身體卻忍不住發顫。“我明明給過你很多機會的，可是你每一次都往我身上貼，我怎麽能忍得住呢？”眼眸微垂，完全沒有任何的愧疚好，黎悅歎了口氣，“我對你的厭惡，一開始已經表達的這麽明顯了，那都是我趕跑你的手段，我不想讓你在我的身邊受到傷害，明明是你一直堅持不懈的鑽進我的心裏，現在又開始嫌棄我了。”“我沒有，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看她的情緒又變得悲觀起來，餘語趕緊開口解釋，“真的很喜歡！”“那你為什麽還要搞網戀？”拇指在餘語的臉頰上摩挲，“雖然都是同一個人，可是我還是很嫉妒，現實裏的我什麽都沒得到，可是網絡上的我得到了你所有的喜歡。”餘語：“……”總不能告訴你，我早就已經發現了，網絡上的你也是你吧！餘語有點頭大了，這現實跟網絡上都是同一個人，她計較這麽多幹什麽！“對不起嘛……”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跟借口了，餘語喃喃的道歉，“那二選一的時候我不是選你了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黎悅的眼神更危險了，“那網絡上的我你不喜歡了嗎？那也是我哎……”怎麽選都是一道送命題，餘語心麻了，眼睛眨了眨，試圖萌混過關。不管選哪一道都是錯誤的，還不如直接不回答。“好了，不嚇你。”眼神越發溫柔，黎悅這會兒有種完全釋放自己的感覺，或許一開始對於餘語的那種厭惡，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產生這麽強大的占有欲，想把她歸為己有，從理智上來說，就是一件不對的事兒。所以那種厭惡感，是對自己……隻是為了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餘語，而把那種厭惡感歸咎為對餘語的厭惡。哪裏知道她還會往自己身上貼，本身就不是什麽正常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麽樣的事兒來，黎悅自認為自己已經躲了很久了。誰讓餘語還不放棄？弄得自己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放手了，及時被她發現自己的真麵目也無所謂，親了的，落上了標記的，就是自己的……心裏鬆了口氣，就在餘語以為黎悅應該就這麽消停下去了的時候，她突然更加凶猛地親了過來，混合著沐浴露的味道，還有那香香的洗發水味兒……這個世界的黎悅，真的像個小瘋子……可是……餘語又詭異的喜歡！即使是帶著幾分強製性的意味，可是餘語還是喜歡得緊，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這種愛好，餘語的眼睛都閉得緊緊的，根本就不敢說出來。也虧得她這會兒沒有說出來，否則她還不知道自己交的這個女朋友有多少小玩具……雖然後麵也是會發現，但至少過了一段時間純情的日子。臉紅心跳的吻持續了很久，可是第二天還要上課，胡鬧了一會兒，黎悅就放開她了。身上的睡衣有些鬆垮，可是質感卻很舒服，整個人都被圈著，餘語還有些恍惚。“黎悅，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呀？”身後的人聲音還是低啞的，聽到餘語說這話明顯就不高興了，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掐了把，“都這樣了，你還要跟我分手嗎？”身體緊繃了一下，餘語抿著唇敢怒不敢言。“說。”感覺到了她的小情緒，黎悅又給她揉了揉，“我不聰明，有很多事情，你不說的話我不知道，可是後麵……我會努力學習的。”屁股往前挪了挪，餘語有些害臊，“就是覺得太快了嘛……”“我們已經網戀很久了，這個理由不成立，而且在現實裏麵我們也認識這麽久了，你也黏著我的身邊，黏這麽久了，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黎悅根本就沒覺得這個進展有多快，畢竟自己在見到餘語第一秒的時候，就已經想著要這麽做了，隻是那道德還在約束著自己，自己也努力的反抗了幾個月 ，結果發現沒有辦法反抗，那就隻能順從命運的安排了。現在她也並不後悔，能摟著懷裏的人，就是開心的，至於自己心裏那些陰暗的想法，還可以再藏一下，等什麽時候餘語願意跟自己一塊兒實施了，她再行動。黎悅自認為自己其他方麵都不太行，但是在偽裝這個方麵，確實一等一的好。“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多嘛……多了解你一點，才能對你更好一點。”餘語還真的挺好奇的，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為什麽會有這麽別扭的性格。即使自己也很喜歡，但也不知道有沒有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成分。“……是個色.批。”沉默了很久，黎悅才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哈？”一下子覺得自己沒聽清，餘語人都有點兒懵了。“我說我是個色鬼，我很好色，你聽懂了嗎？我每天做夢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內容，要不要我給你講講？”貼近她的耳朵，黎悅輕聲說道。她自認為自己已經老老實實的暴露了自己，可是她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可信度太低了，餘語隻覺得她根本就是在開玩笑，而且還是不健康的玩笑。尤其是她那嗓音，本來就帶著那不可描述的感覺，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過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餘語不想聽。“好了，不逗你，早點睡覺，明天你還有課。”能把人圈在懷裏，這會兒就已經很滿足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黎悅也不怕她跑了，拉著她的手十指緊扣，黎悅輕聲道，“有什麽問題明天晚上再問，現在先睡覺。”“可……”“再說話就親你。”餘語瞬間噤聲。覺得這一切都還是太恍惚，可是今天喝了太多酒了，現在是清醒的，可疲倦感總是很容易襲來，隱約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兒，可周圍太安靜了，她不敢發出聲音。她能感覺到黎悅剛剛說的話是真的，要是自己真的吭聲了，還不知道要被鬧多久，明天她是有早讀的……胡思亂想沒一會兒，餘語就這麽睡過去了。這裏沒有她租房的地方那麽吵，黎悅公寓裏的空調很涼快，黎悅的懷抱很暖，流在自己身上的能量很多……眼皮根本就睜不開……懷裏的人慢慢的放鬆，黎悅的唇角也微微勾了起來。沒有建立任何的關係之前，黎悅不會輕舉妄動，可是現在，人拐到手了，她是不會放手的。即使餘語想，也不行。不，她不會讓餘語有任何想法的，眼睛睜開一片清明，黎悅低頭看著懷裏熟睡的人，眼尾還是有些泛紅，看著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