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有過在廁所裏麵偷偷切換小號給餘語回複消息的情況，但隻要回了一條，餘語就會有更多的消息發過來。在工作的時候根本就不敢分心，也不好一直呆在廁所裏麵，索性就養成了上班的時候不回複消息的習慣。上課的時候黎悅會回複一下，但那也是極少，不能一直跟餘語聊天，容易分心。現在看到滿屏的消息，黎悅都想反思一下自己。也虧餘語有耐心，都這樣了，還覺得是正常的網戀狀態。“哎……姐姐一定是上班太忙了，所以沒有時間回複我，晚上的時候姐姐時間就多一點，有時候還會給我發語音消息呢~”體貼的給網戀對象找借口，說完之後，餘語還抬頭看了眼黎悅，“你說對叭？”黎悅：“……”不是，她故意的。但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也發不出消息來，莫名生出了幾分愧疚感，黎悅僵著腦袋點了點頭。“嘻嘻~”樂嗬嗬的翻著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餘語還小聲抱怨，“這可是我第一次談戀愛呢，都不知道談戀愛要幹什麽，我要找個時間好好的學習一下，不然姐姐不喜歡我了怎麽辦？”在談戀愛這個方麵餘語似乎分外的卑微，黎悅心口有些微妙的感覺，但是好一會兒，等到快下班的時候，黎悅才反應過來餘語有網戀對象了，那天天黏著自己是個什麽意思？明明她的網戀對象也是個女孩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心情都有些微妙了，連餘語貼過來都讓她有些抗拒了，心裏堵著一口氣，明知道餘語的網戀對象跟自己是同一個人，可是她的這副態度就是讓黎悅覺得餘語是個朝三暮四的人。“怎麽了？”小臉兒一僵，這還是這幾天來第一次靠近被拒絕，餘語小臉都委屈的垮了下去，“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為什麽不給我貼貼？”最好的朋友？後知後覺得有些泄氣，發覺餘語對她們兩個人的定位是最好的沒有，黎悅的心情更微妙了。女孩子出去手挽著手很正常，像邊上的店長跟小胭已經挽起來了。可是，從餘語的嘴裏聽到最好的朋友這個回答，黎悅又不開心。胸悶氣短的感覺從心底襲來，黎悅不吭聲，可是抗拒餘語接觸到模樣還是很明顯。大家都在往外走了，餘語也不好掉隊，可是現在黎悅不讓她貼著，餘語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邊兒上。“你怎麽了嘛，明明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呀？我錯了嗎，你原諒我那……”小聲的跟在她的旁邊道歉，餘語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道歉倒是先說上了。原本認為自己是一個情緒很好的人，即使心裏不舒服，也能隱藏的很好，可是這一切的偽裝在餘語麵前都開始破防。眼神兒刮了她一眼，黎悅不吭聲。嗬，渣女！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套路，都還不知道是什麽事兒呢，就開始道歉，後麵肯定也是屢教不改，自己真是瞎了眼了，這段時間跟她貼這麽近幹什麽。隱約感覺到黎悅好像更加生氣了，可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餘語隻能默默的跟著她。包廂早就已經訂好了，來的人還挺多，有點兒熱鬧，像是在跟她慪氣，坐下來的時候，黎悅甚至直接坐在了兩個人中間，餘語根本就沒位置。她這個舉動太明顯了，連店長都看出了有點兒不對勁。用著上廁所的借口，店長把餘語拉了出去。她可是見證了兩個人友情的誕生的，現在黎悅這幅模樣顯然不對勁，“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呀？”“我也不知道，就是下班的時候她突然就生氣了，而且剛剛也不理我。”餘語撓撓頭，指的呢，是她遇見過的最難攻略的對象，根本就猜不透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一時一個樣的，好不容易以為有點進展了，結果現在又有一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那可能就是她自己的問題，性格孤僻的人內心都比較敏感一點，有時候因為一些什麽話或者說是一些場景都容易生氣，我知道你想跟她做朋友，但是如果太累的話就沒必要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店長說完這話之後又歎了口氣，“在別人背後說人家的壞話是不對的，可是你對她那股黏糊勁兒我是看在眼裏的，畢竟我天天都在上班，但是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兒，如果你做的不舒服以後就別做了。”“我就想跟她做朋友。”激動的情緒讓餘語眼淚都要冒出來了，“她很好的……”跟黎悅沒有過多的接觸，僅僅是在工作上麵去了解她的話，那確實是個很好的員工，但是黎悅那孤僻的性格，也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現在餘語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店長也不好在說什麽。“那行吧，那是我們不了解她，那如果有什麽忙需要幫的，你再叫我吧。”“謝謝店長。”平心而論，餘語是很感謝店長的，她說出那些話來，餘語也能理解，黎悅才出明麵兒來的就是那副生人勿擾的樣子。自己能跟她黏得這麽近也是廢了不少功夫，現在還不清楚她生氣的原因，但是都努力了這麽久了，餘語也不想輕易放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餘語很快就回到了包廂裏。包廂裏的氣氛都還不錯，整體都是圍繞在劉小美的身邊，本來今晚的主角就是她，隻是趁著這個機會，大家都一起聚一下，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老板出的錢，不花錢的一場團建，大家也都樂意來。黎悅邊兒上根本就擠不進去，餘語也不好意思過去，隻能找了個黎悅對麵的位置，沒辦法離得太近，也能看著對方。感覺自己生性就是愚蠢的人，餘語這會兒腦瓜子裏的想法也不多，盯著桌麵上的酒看了許久，餘語還是拿了一瓶到自己麵前。有幾分賭注的成分，可是她想試試。這段時間待在黎悅邊上，她也能感覺出來，對方對自己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黎悅藏得太好了，兩個人之間除了能貼著之外，真的就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了。“嗝~”一口氣悶了大半杯酒，餘語覺得自己肚子裏全都是氣。沒有人注意她這邊，也讓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拿出手機來就開始給網戀對象發消息，餘語的語氣都是鬱悶的。【餘語】：嗚嗚嗚嗚……姐姐，我最好的朋友不理我了。【餘語】：就突然啪啦的一下就不理我了，明明下午的時候我們還貼貼的，我好難過。對方就在自己對麵，根本就沒有想得到黎悅的回複，餘語其實也就是小小的發泄一下，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麽樣的。哪想到黎悅秒回了。就坐在她的對麵。看著是在漫不經心玩手機的樣子，其實打字速度比誰都快。【句號】：哦？那你想想有沒有做什麽讓她不開心的事兒？【餘語】：沒有……嗚嗚嗚，真的沒有，我今天就跟她說了我有最最最最最喜歡的你，其他的什麽都沒做！這才是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事兒，網戀對象是她，白天貼著的人也是她，那黎悅生氣個什麽勁兒。【句號】：那我的寶貝呀，你貼著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麽感覺？【句號】：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你現在貼著別人，你覺得我會開心嗎？【句號】：我看你的朋友做的很對，就應該遠離你，不然她都覺得對不起我，你是個有對象的人，她怎麽能離你太近呢？餘語愣了，半杯酒下肚子，現在腦子還有點暈乎，可是這還是黎悅在網上第一次給她發這麽多長篇大論。但是總體總結下來就是……黎悅吃醋了？嗯？可是網戀對象也是她呀。黎悅也快氣炸了。自己都已經說的這麽明顯了，那傻子還盯著手機發呆。【句號】：寶貝，我是個有原則的人，我談戀愛之後非常有分寸感的，更別說是貼著人家，你是覺得觸碰不到我，所以要在現實裏麵找個平替嗎？那我覺得你不是很喜歡我。【餘語】：我很喜歡你的。人都快被繞暈了，餘語還是老老實實回應，隻是覺得黎悅這個人別扭得很，這分明都是她自己，還分得這麽清楚。【句號】：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然後你又跟我說，你跟你的朋友貼的這麽近，那我讓你做個選擇，選我還是選你的朋友？人的本性都是惡劣的，黎悅也是一樣，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人，甚至覺得自己內心陰暗，沒有朋友是正常的，就像她現在逼著餘語做選擇一樣。隻能擁有一個，她會選誰？是網上付出了600的網戀對象，還是現實裏對她愛搭不理的朋友？【餘語】：姐姐，你真的讓我做選擇嗎？餘語腦子都是暈乎的，她覺得黎悅真的是有病，選什麽選都是同一個人，選個鬼。【句號】：寶貝，我很自私的，我的東西就隻能是我的，我的人也隻能是我的，你，也隻能屬於一個人，你不能享受這兩個人的好，你不能同時擁有兩個女朋友，對吧？說出這話來顯然是邏輯不通，可是餘語又能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酒氣這會兒有點上來了，看著這麽咄咄逼人的話語，餘語抿著唇，很硬氣的回複。【餘語】：那我選我最好的朋友。【句號】：寶貝這是要跟我分手嗎？【餘語】：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反正我要選我最好的朋友。【餘語】：她比你好100倍！脾氣好的人生氣之後都是有點小爆發的，本來就覺得莫名其妙的，當了這麽多天的小舔狗，得到這樣的結果，餘語心裏也不開心。說完之後就直接把人給刪了，餘語把手機揣回口袋裏又喝了一杯酒，現在連黎悅也不想理。大騙子，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在網上騙自己，現在在現實裏還想騙自己，生什麽氣，一副自己吃自己醋的模樣。氣急了直接拿著瓶子對嘴喝，餘語這幅模樣讓黎悅都嚇了一大跳。手機屏幕上紅色的感歎號讓黎悅意識到自己的小號被刪了，還是因為自己……網絡上的網戀對象跟現實裏的自己，她選了自己……心情有些微妙，又有些高興，黎悅覺得自己的病情加重了。餘語手裏的那瓶酒已經喝完了，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她的酒量怎麽樣，黎悅人都站了起來。即使腦子裏麵想著的是自己隻是怕她喝多了醉了，但心裏那種雀躍的心情卻隱藏不住。她選的是啞巴一樣的自己，而不是網上的偽裝。光是這一點，黎悅的心就遍地開花了。“餘語，喝這麽多幹嘛？”邊上的人終於發現了餘語的不對勁。開心難過都不至於喝這麽多，跟何況劉小美跟她的關係也就一般，算不上好到極點，不至於這麽難過才是。“沒事。”其實已經有些醉了，但這會兒還是努力睜著眼睛笑了笑，這不是自己的主場，餘語不想讓大家關注自己這麽多，“就是覺得小美姐要實習了，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說話的聲音裏都帶著幾分哽咽，餘語看見了站起來的黎悅，但是她撇了撇嘴，轉過頭沒再看她。心裏莫名的有些慌，總覺得自己不走過去就要錯失點什麽了，黎悅的心有點虛，餘語那小表情，明明就是生氣了。剛把網絡上的自己給刪了，現在會不會也在生現實裏的自己的氣。在網上花了600塊錢，結果也沒談幾天就被自己逼著刪了。現在生氣也是正常的吧。有些踉蹌的走過去，黎悅不敢再拖延，內心深處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再不過來就完蛋了。旁邊的人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黎悅走過來，她就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