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浴室門重新關上,唐韻被震得一哆嗦。嘩啦啦一陣水聲,秦玨應當是邁進了浴缸,唐韻懷疑自己出問題了,不然無法解釋她為何聽見水聲心跳都能加速。她感覺自己像個變態。秦玨公寓裏當然不止一個浴室,她房間裏也有,唐韻深吸一口氣,去自己那邊洗了個快速的淋浴,把身上粘膩的汗漬洗去,換上幹淨清香的睡衣,快速解決戰鬥之後,她又回到了秦玨的房間。唐韻心想,她今晚就不要這個臉了。她想要留在秦玨的臥室,她不想再當光明正大的唐秘書了。歆歆說得對,她想要什麽,她應當爭取,她惹了秦玨動氣,所以該她來修複關係。她要主動!唐韻深吸一口氣,在秦玨的床邊坐下,秦玨的床很軟,摸上去很舒服。唐韻僅有的兩次和秦玨同床共枕的經曆,一次是在醫院窄小的陪護床上,一次是在酒店的房間裏,她從沒躺過秦玨自己的床。唐韻的一顆心在亂跳,她不是第一次下定決心要向秦玨獻媚了,不過上一次是為了她被關黎陷害抄襲的時候,她為了求秦玨幫她,自己咬牙豁出去來找秦玨,甚至還故意在門外搔首弄姿。秦玨沒答應,把她推了出去。她這次能成功嗎?唐韻下意識咬住下唇,心裏沒底。浴室門打開,秦玨鬆鬆垮垮地披著浴袍走出來,濕熱的水汽混著芳香撲麵而來,秦玨看見眼前的人,直接愣住。“不是讓你回你房間嗎?”秦玨問。“秦總,我實在怕你出事。”唐韻說。“喝醉了需要人陪的,上次接待路易斯,我喝醉了,秦總也陪了我一晚上。”唐韻說。“我已經醒的差不多了。”秦玨搖頭。“你能走直線嗎?”唐韻問。秦玨麵無表情地往前走,發絲上滾落的水珠滴了一路。“歪了。”唐韻出聲提醒。“歪了嗎?”秦玨自己感覺挺直的。唐韻歎了口氣,從床上站起來,熟門熟路地攬著秦玨的腰,神色自如:“別逞強,醉漢都覺得自己還沒醉。”“喝醉了就得睡一覺,不然醒不了酒。”唐韻輕聲在秦玨耳邊說。她扶著秦玨在床邊坐好,去抽屜裏拿了電吹風,站在秦玨身後開了暖風幫她吹頭發。唐韻開得檔位不大,風算得上柔和,她輕輕托起秦玨的長發,一點一點從發根往發梢順著吹,比秦玨自己的動作溫柔細致。秦玨的眼睛逐漸眯起來。吹風機嗡嗡的噪聲裏,秦玨問唐韻:“態度這麽好,你這算是給我賠罪嗎?”唐韻手上動作一頓,“秦總覺得是,那就是。”唐韻不信秦玨不懂她一個omega夜裏出現在她房間是什麽意思,但秦總顧左右而言他,真話仿佛一個靶子,秦玨說話非瞄著靶紙的邊,一個字也不肯往環裏麵落。她好像一向如此。“好了,差不多可以了,別耽誤時間。”秦玨說。發梢尚且潮濕,在唐韻看來隻是堪堪不滴水的程度,但秦玨這就叫停了。“我要睡覺了。”秦玨說。吹風機停下,噪音瞬間消失,房間裏靜得讓人不適,秦玨這句話顯得格外清晰。“哦,好。”唐韻默默收起吹風機,轉身出門,秦玨歎了口氣躺下,結果臥室門又是一動,唐韻抱了個枕頭去而複返。“你幹什麽?”秦玨撐著床坐起來。“不是說,要睡覺了?”唐韻眨眨眼,情緒平和地問。“我是說,我要睡覺了!”秦玨咬牙說。“我就陪秦總這個晚上,方便照顧秦總,要水或者要吐什麽的,有我在都方便。”唐韻說。她拉開秦總的衣櫃,最下麵收納暫時不用的被褥,唐韻幫秦玨整理過衣櫃,所以對這些擺放都門清。“我可以打地鋪。”唐韻說。秦玨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問:“我說讓你睡地上了?”剛出正月,秦玨的公寓裏雖然暖和,但不代表在地上睡一夜不會把人睡病了。秦玨暗自咬牙,她懷疑唐韻像是故意的,不然無法解釋唐秘書怎麽突然這麽傻。算了,她好像本來也不太聰明,秦玨想起上次她發燒的時候,唐韻還幹出來過在她床頭趴了一夜這種事。“你來床上睡吧。”秦玨說。“我酒品很好。”秦玨補充道。唐韻彎彎嘴角,不好她也不會介意的。唐韻欣然放棄了打地鋪的打算,把備用的被褥塞回櫃子裏,動作輕快到仿佛她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我床上隻有一床被子,”秦玨說,“再拿一床來。”唐韻一愣,明明前兩次同床共枕的時候,也都隻有一床被子啊。但她已經取得了重大進步,她成功地混上了秦玨的床,一床被子還是兩床,都是不重要的細節。唐韻從善如流地抱著一床幹淨被子爬上秦玨的床,秦總的床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她躺在和秦玨身上味道一樣的柔軟被褥當中,感覺靈魂都熨帖了不少。秦玨抬手關了燈。月明星稀,窗外萬裏無雲,臥室的窗簾沒關緊,一條縫隙裏漏進清冷月光,唐韻盯著那月光,腦子裏想著秦玨的臉。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秦玨。唐韻沒有談過戀愛,但機緣巧合之下看了不少荒誕的小說,在那些故事裏,兩個主角隻要躺在一起,就會自動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但秦總毫無動作,她們兩個人中間隔著兩床被子,簡直是一道天塹。唐韻這個人並不算死腦筋,她想通了理順了自己對秦玨的感情,就打定主意,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唐韻的手指一點一點往秦玨的方向挪,在黑暗中鑽出了她自己的被子,外麵的空氣略冷。“唐韻,我知道你想幹什麽。”秦玨冷不丁開口,把唐韻嚇得僵硬在原處。“你放心,你雖然惹我生氣了,但我還不至於開除你。”“我這個人,公私一向分得很清楚。”“所以你不用違心地討好我。”秦玨說。唐韻無聲地吞咽吐沫,輕輕吐出一句:“不違心。”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不知道秦玨是信是不信。“別瞎想了,睡吧。”秦玨說。這句話,有的時候無異於一句威脅,但也可以是一句安撫,唐韻因為自己做賊心虛,所以格外擔驚受怕。她的越獄大計中道崩殂,一隻手流落在被子外麵,等著主人思索清楚該進該退。唐韻這邊都開始琢磨孫子兵法了,秦玨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呼吸聲開始變得綿長規律。秦總睡著了?唐韻一下子失落,但同時膽子也忽然間大了起來。她暗笑自己心急,秦玨醉了一場,當然累,她已經說了想睡覺,那就是困極了。困極了,是不是就不那麽容易醒?唐韻的手終於跨過那條楚河漢界,小心翼翼地打入敵營。握住了秦玨的手。唐韻心跳如擂鼓,她成功了,秦玨沒有醒,這隻手她終於可以牽得久一些了。秦玨說過想要什麽要爭取,歆歆也說要爭取,唐韻終於爭取了一把,甚至突破了她以往的底線。其實秦總洗完澡出來,走得挺直的。第65章 自省第二天清晨, 鬧鍾響起,秦玨睜開眼睛,頭腦並不昏沉, 但她懷疑自己宿醉未醒。不然如何解釋, 唐韻竟然在她懷裏?她們兩個滾到一床被子裏去了!秦玨分明記得她讓唐韻又拿了一床被子,睡著前兩個人各躺一邊井水不犯河水, 她左唐韻右,但現在兩人都在床正中間,唐韻縮在她懷裏!秦玨滿臉空白,閉上眼睛, 打算重新睜開試試。再醒一次,情形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很顯然, 有人睡覺不老實。秦玨奉行極簡家居,她家的被子都是純色統一樣式的,剛起床迷蒙著眼, 秦玨甚至分辨不出來她和唐韻身上蓋的, 是昨晚誰的被子。秦玨緩緩撐起身, 不想吵醒跟她同蓋一床的被子的唐韻,她試圖去看空的被子在哪邊。空被子在哪邊,證明誰睡覺不老實往對方那邊亂竄。秦玨那半邊床上地上都沒有,她放下心來。再看唐韻那邊, 視線受阻, 秦玨挪動了下身體, 就這一挪, 唐韻哼哼唧唧地醒了。猝不及防雙目對視,兩人之間沒有棉被阻隔, 唐韻烏黑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一樣濕漉漉,年輕懵懂的視線仿佛在控訴秦玨為老不尊。秦玨:“……你睡覺怎麽這麽不老實,還踢被子?”秦玨先發製人,搶占道德的製高點。唐韻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一下子臉爆紅,眼神都不敢看秦玨了。好像……有點過頭,秦玨檢討了一下自己,小孩子家家到底還是臉皮薄。然而並不妨礙秦總繼續下逐客令:“趕緊起床,以後還回你自己房間睡去。”她起床收拾的動作一向麻利,一把拉開窗簾,踩著拖鞋站在窗邊攏了攏長發,睡衣鬆鬆垮垮,舉手間大片大片白嫩的皮膚漏出來,唐韻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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