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唐韻後悔了，沒了那股似有若無時濃時淡的檀香信息素調和，這味道總顯得淺薄。唐韻喝醉了提前發情的那一夜，秦玨明明是抱著她睡的。開了先例，為何有一沒有二？第40章 心思水鄉一行回來之後, 秦玨馬不停蹄地開始下一步安排。跟黑天鵝的合作秦玨勢在必行，找路易斯疏通關節也並不意味著長風科技可以高枕無憂了，秦玨很清楚, 這種程度的私人關係隻能保證在同等條件下路易斯不會向著其他人, 但長風能不能拿到項目，還得靠硬實力說話。秦玨讓簡臻擬了份郵件, 從內部係統發到每一個員工的郵箱裏，以秦總的名義廣發英雄貼，打算組建一隻垂直受她領導的項目小組。關黎在辦公室裏氣得拍桌子，秦玨不好糊弄了！秦玨先是借著抄襲爭端把他培養的得力幹將開除的開除, 調崗的調崗，現在又打破公司現有的人員分布格局, 打造屬於她秦玨自己的親衛軍, 關黎一步落後，步步落後。黑天鵝是坐擁多部經典遊戲ip的老牌廠商，近年來手機遊戲的崛起如同在這個成熟的市場中放進一條攪混水的鯰魚, 黑天鵝隔岸觀火了許久, 久到錯過了第一波風口, 現在終於耐不住性子打算一起發財，但他們生性謹慎，非要拉個合作夥伴幫他們試水。這回黑天鵝拿出來的是一部發行8年的大作《獵魔》，當年橫空出世斬獲不少獎項, 至今有玩家一提起動作rpg就忘不了這部《獵魔》, 但畢竟年頭擺在這, 《獵魔》已經幾乎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收益了, 黑天鵝急於借著《獵魔》的情懷壓榨剩餘價值再撈一筆。關黎這段時間坐等秦玨向他低頭求他重新指導《尋道》，但沒想到秦玨竟然打算拋開他自己另辟天地, 如果《獵魔》項目拿下來，秦玨殺人立威一套組合拳全都完成，以後他關黎就徹底在長風靠邊站了。關黎當然不能允許。*總裁辦公室裏，秦玨發布英雄貼之後耐著性子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找簡臻要了報名係統的後台，大搖大擺溜達進去看情況。報名情況和她預想的差不多，長風科技的管理模式偏老，層級關係明確，有關黎這種拉幫結派搞小團體的領導在頂上，總會有些鬱鬱不得誌的人才被埋沒。秦玨給了機會，這些人總要給自己爭上一爭。秦玨眯著眼睛查看報名人提交的個人簡介，總體還算滿意，但她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扒拉了兩遍，愣是沒找到她最想看到的那個名字。“唐韻沒報名？”秦玨問簡臻。消息發過去兩秒鍾之後，簡臻回複：“是的秦總，我確認了一遍名單，唐秘書確實沒報名。”秦玨納悶了，這個唐韻在幹什麽？“我去點對點通知一下唐秘書？”簡臻問。秦玨勾起唇角，“不用了。”她點開和唐韻的聊天框，秦總決定親自來通知。“在忙嗎？”秦玨問。消息發出去足足十分鍾，唐韻才看見並回複：“在忙呢，有什麽事嗎秦總？”秦玨氣得牙根癢癢，以前這小姑娘不是隻會說不忙嗎？該說忙的時候不說，不該忙的時候瞎忙。“來我辦公室一趟。”秦總才不管她忙不忙。唐韻回了個好的，半分鍾之後出現在秦玨對麵。在這半分鍾裏，秦玨替唐韻複盤了一遍她手頭的工作，陪同路易斯的旅行剛結束，最多有些報銷相關的雜物，沒有會議不需要寫紀要，唐韻身為總裁秘書天子近臣，拿幾張發票去找財務，還是涉及秦玨本人的，根本不會有人刁難她。所以她根本就不忙！於是秦玨張口就問：“忙什麽呢？不回我消息。”唐韻捏著衣角卡了個殼，然後低頭一笑，含混答道：“一些行政事物。”她剛才確實沒在幹正經事，低頭在手機上買了半天東西，這當然不能對老板講。秦玨輕哼一聲，很明顯對她這個敷衍回答不滿意，但秦玨沒再追究。“郵箱檢查了嗎？”秦玨問。“檢查了。”唐韻點頭。“既然檢查了，那麽我想問問你，為什麽這上麵沒有你的名字？”秦玨把顯示器扭過去，把報名後台展示給唐韻看。“我……我沒報名。”唐韻遲疑道。“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沒報名？”秦玨挑眉。唐韻垂著眼躊躇了半天，小聲說：“這上麵說的是，招募項目組人員。”秦玨沒聽明白唐韻的邏輯，她質問唐韻：“路易斯說過希望跟你合作，你別告訴我你喝斷片了完全不記得？”“記……記得。”唐韻繼續小聲嘟噥。“那親愛的唐秘書，你打算怎麽加入項目組呢？等所有人起早貪黑幹活的時候，你在旁邊端茶倒水複印文件，提供一些行政事物幫助？”秦玨故意拿唐韻的原話陰陽她。唐韻盯著秦玨的辦公桌不抬頭，仿佛在和什麽東西虛空較勁，半天，仿佛又較勁輸了，歎了口氣跟秦玨說：“我畢竟不是技術崗。”“那怎麽了，郵件上限製隻能技術崗報名了嗎？還是說，你以前沒做幹過技術崗的活？”秦玨反問。“唐韻，我跟你強調一次，你想要什麽就自己爭取，光是悶頭努力別人看不見，不要等著別人給你送到麵前，沒有人會送給你，我也不會。”秦玨說。唐韻抬頭，微微張開口，仿佛有話想說。秦玨盯著唐韻眼睛，昂貴的金絲細框眼鏡下麵年輕的眸子在顫動，她希望唐韻這時候能說點什麽，承認錯誤也好，和她據理力爭也好，關鍵是表達自己的訴求和態度。但唐韻終究什麽也沒說。秦玨揉了揉眉心。“項目組需要一個負責人，過兩天會組織一次競選，我希望你把本事拿出來給我看看。”秦玨說。競選的事沒寫到郵件裏，秦玨算是給唐韻泄題了，雖然有頭腦的人一下子就會想到這一層。如果項目組公開招募，那麽誰來領導他們就是必須解決一個關鍵問題，秦玨一改成規要公平公開，那項目負責人的人選也大概率不會直接指定，有心人看完郵件就開始潤色ppt了。“行了，回去點鏈接把名報上。”秦玨說唐韻如蒙大赦。唐韻走後，秦玨一直在回味她給唐韻講大道理的時候唐韻那個眼神，甚至在記憶裏把自己那幾句話顛過來倒過去重播了好幾次，秦玨懷疑自己話說重了。唐韻還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孩，心裏壓力又那麽大，她不懂的事，秦玨給她講清楚就行了，又何必那麽嚴厲呢？唐韻在秦玨車裏落淚之時，那雙黑眸也是這樣顫動的。該不會回辦公室哭去了吧？秦玨越想心裏越沒底，本來想私戳簡臻讓她替自己去瞧瞧，但字都打在編輯框了，秦玨心念一動，又一個一個刪掉。簡臻心眼活絡嘴巴又厲害，讓她去做，指不定回來匯報的時候又怎麽打趣秦玨呢。秦玨打算親自去看看，熟練地抄起自己的保溫杯，打算到茶水間再晃一圈去。她辦公室裏隻有純淨水，秦總偶爾也想自己親自泡個茶包，很合理吧？沒想到這一回秦玨又在茶水間裏遇上了不速之客，關黎端著個杯子站在咖啡機旁邊給自己煮咖啡，老總專供的高級咖啡豆已經清倉了，關黎喝的普通員工款。秦玨不樂意見到這人，但一隻腳已經踏進了茶水間，肯定不能轉身就走，她笑著和關黎打了聲招呼，掏出一個紅茶茶包丟進水杯裏，等著熱水接滿。“快過年了，小玨今年回家嗎？”關黎冷不丁發問，態度又回歸到了之前。秦玨一挑眉，反問：“我家，我為什麽不回？”“倒是某些人，天天不回家，專愛往別人家裏鑽。”秦玨意有所指。原身早早搬出來老宅住在自己買的公寓裏，秦玨也延續了原身的這一習慣省得被秦太太發現異樣，但看生日宴前後關黎的表現，這位關副總顯然是秦家老宅的常客。關黎無奈地笑了笑，端起他剛接滿的咖啡呷了一口，輕聲歎了口氣，“這不都是為了瑤瑤嗎？”不提秦瑤還好，一提起秦瑤，秦玨就想起那場被她攪黃了的訂婚宴，明明秦瑤年紀這麽小，這關黎卻總想著趕緊騙秦瑤結婚，他自己應該也清楚，秦瑤再長大點就不好騙了。好在秦瑤自己拎得清沒同意，隻剩下一段尾大不掉的戀情，之前原身不是關黎的對手，他一直遊刃有餘裝成翩翩君子，但秦玨看他快裝不下去了。“小玨，你好像對我有點偏見，趁有幾天假，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關黎說。“再看吧，我未必願意跟你聊。”秦玨敷衍一笑。她的熱水接滿了，秦玨端起杯子往外走，唐韻的工位依舊正對著茶水間，秦玨一眼望過去，小朋友正聚精會神地打字，沒哭鼻子。“小玨最近不喝咖啡改喜歡紅茶了？我有個朋友那有株老樁，回頭我找他要點。”關黎跟著出來。“不用，我就喜歡大眾款。”秦玨一口回絕。回到辦公室，一刷新後台，唐韻的名字出現在最上麵，秦玨立刻點開瞄了瞄她的個人簡介，別人都寫的是進入公司以來參與過哪些項目，唐韻沒有，所以把自己上學期間參與的項目競賽大書特書。別說，還算是聰明，秦玨比較滿意。拖著進度條看完，秦玨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紅茶，茶包裏的茶葉都打碎了，不知道來源是什麽邊角餘料，調味的香精味道很衝，秦玨喝了一口就放下，不想再碰第二口。秦玨主觀上並不挑剔，但畢竟是從小錦衣玉食，後來成了秦總之後更是習慣了商務範，迎來送往入眼的都是好茶，看不上碎茶葉沫子也屬正常。她為數不多的幾次在飲食上將就，都給了某個做飯手藝賊差還喜歡吃地攤煎餅的唐秘書。叮咚秦玨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唐秘書特意繞開了公司內部交流係統，頭像閃爍在秦玨的手機屏幕上。“秦總，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回家嗎？”唐韻問。第41章 糖秦玨很好奇, 唐韻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所謂早點回家，這句話的主語到底是誰呢？“你想請假, 找簡臻批就行。”秦玨回她。聊天框頂上立刻出現“對方正在輸入”, 唐韻輸入了半天，寫寫刪刪, 最後發來隻有短短一句話：“我是想問，秦總能不能早點回，我們一起。”唐韻說。幹巴巴一句話，甚至沒帶個表情緩和語氣, 但秦玨無端地能從這句話中讀出唐韻糾結的小模樣，她一向勞模, 這回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竟然妄想帶著大老板一起遲到早退，估計她憋出這樣一句話，臉都憋紅了。“無故早退？給我個合理的理由。”秦玨故意逗她。這回唐韻沉默了, 沒有立刻回複, 過了將近半分鍾, 她那邊才開始輸入。唐韻：“沒打算早退，就……別加班好不好？”秦玨這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唐韻自己就又退了一步：“加班的話，也別太晚了。”秦玨啞然失笑, 看來這小姑娘一點也不懂談判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