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fw發泄得差不多終於恢複了理智,她問唐韻:“你從哪找來的?”“把我的東西掐頭去尾融合到什麽狗東西上了, 什麽層次還抄我的代碼?”fw問。fw這個網名還是當年在唐韻的見證下取的,因為和唐韻相比,她的代碼確實稱得上是廢物了。“您能確定是你的嗎,興許隻是有人和你一樣廢。”唐韻謹慎求證。“肯定是我寫的。”fw說。她給唐韻發了個截圖,上麵圈出了幾個變量名,唐韻確實看不出這幾個變量名的取名規律,每人寫碼的風格都不同,有人喜歡英文縮寫,有人非要用拚音,但這個四不像屬實讓唐韻迷惑,fw專門圈出來之後,唐韻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和fw對上了腦回路。“你看這個cs2、js3,你也知道我整個作品是幾個通宵肝出來的吧,我當時隨手起的,初賽2、決賽3。”“這就是從我參賽作品裏挖出來的,改都沒改。”fw說。唐韻笑出聲來,眼眶忍不住發痛發酸。“嗯,他就是改都不改。”唐韻說。“這個,算鐵證嗎?”唐韻問秦玨。直接挪用,甚至連別人的缺陷都一起抄過來,秦玨不知道如果這不算鐵證,那到底什麽算鐵證。“做得很好。”秦玨拍了拍唐韻的肩膀。她一個電話打到簡臻的手機上,要求簡臻立刻提起內部調查,肖劍明以為抄學生作品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當搬運工當得理直氣壯,多年來不曾被人識破,現在秦總打算一並和他算算總賬。“還有,”秦玨踱步到陽台,拉開窗戶深吸一口氣,嘴角揚起一個輕飄飄的弧度,“他一路爬上來經過的領導,帶過的後輩,都可以查一查。”“好的,我這就去人事調取相關檔案。”簡臻說。“不用麻煩了,名單你手裏不是有嗎?”秦玨說。簡臻一愣,忽然明白了秦玨的意圖,她要順藤摸瓜,抓到一個肖劍明,扯出關黎一條線。“我明白了,秦總。”簡臻沉聲道。從前都是簡臻絞盡腦汁地提暗示她注意關黎,又不能說得太明確,看秦玨每天渾渾噩噩,簡臻忍不住痛心疾首,但忽然間秦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經意間布好局,談笑間就能讓拿下關黎苦心經營的半壁江山,簡臻忍不住挺直脊背,哪怕手機對麵根本看不到。“嗯,好,盡快推進吧。”秦玨吩咐。掛掉電話,秦玨悠哉悠哉地閉上眼睛仰頭享受午後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臉上很舒服,她懶散地轉過身靠在窗台上,睜開眼正好看見唐韻在看她。“嗯?看什麽,我臉上有花嗎?”秦玨心情大好,忍不住開口逗她。“棋盤掀翻了,我可以回去上班了嗎?”唐韻問。“可以,就這一兩天吧。”秦玨說。“著急了?”秦玨打趣道。從唐韻的角度看過去,陽光就像是給秦玨鑲邊的陪襯,她好像一直這樣優雅從容,看唐韻在會議室被人圍攻時如此,看唐韻找到肖劍明的把柄時亦如此,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她隻用遠遠地看一顆顆棋子在蹦跳掙紮。“秦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唐韻神色正經。秦玨收斂了笑意,唐韻的表情讓她有所預感,接下來的問題將不那麽好回答。“你問。”秦玨說塵埃即將落定。唐韻經曆從天堂到地獄的驟然墜落,她通宵達旦完成了絕地反擊。她曾抱定獻身的決心深夜敲開過秦玨的房門,而秦玨給了她安慰和指點。她剛剛和秦玨從煙火小巷中回來,因為唐韻的一個玩笑,現在客廳茶幾上擺著秦玨這種人本該碰都不碰的廉價食物。唐韻渾身熱血沸騰,此刻頭腦卻無比清醒,她如秦玨所願掀翻了別人的棋盤,腳踩的經緯終於撥雲見日,所以她終於有資格轉身問自己身後的執棋手。“秦總,這都是你設計好的嗎?”唐韻問。秦玨陷入沉默,長久的沉默。唐韻的目光直白而坦誠,其中倒映著秦玨的滿身算計,秦玨悄無聲息地錯開視線,垂眸勾出一抹苦笑。小朋友還是轉過這個彎了啊。“是。”秦玨幹脆坦白。起風了,堆在角落的窗簾被卷出去,呼呼風聲亂響,秦玨抬手把翻飛的碎發別在耳後,平穩的聲線落在不平靜的風聲中,明明近在眼前,聽起來卻很遠。“我知道關黎肯定會找你的麻煩,我希望他找你的麻煩,這樣才方便我引蛇出洞。”秦玨說。她不知道關黎具體會采用什麽辦法,也不知道唐韻遭受何種打擊,雖然唐韻受委屈是可以預見的,但當時的她並不關心,也不知道自己事後會對唐韻如此愧疚。現在小朋友來興師問罪了。“宿主,你要向唐韻道歉嗎,我感覺你有這個趨勢,所以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人設。”係統說。按照原主的人設,恐怕唐韻那天晚上自己送上門來屈辱含淚地滿足秦總各種需求才是正確走向,秦玨已經當了一把柳下惠,現在要是再向唐韻道歉,係統這關就過不了了。不過秦玨本身也沒打算為此道歉。現在這些都是後話了,如果她早知道,她或許會選擇更複雜的方法剪除關黎的羽翼,避免把唐韻牽扯進來,但她畢竟沒有做這樣的選擇,所以沒必要在事後對苦主展示自己不值錢的愧疚。秦玨微笑著抬頭,等待唐韻發作,她覺得唐韻可以和她吵一架,也做好準備挨小姑娘的一頓宰。然而唐韻一言不發。“你還想問什麽,問為什麽嗎?”秦玨問。唐韻想問,如果她失敗了秦玨會怎麽辦,秦玨的計劃中有為她留下餘地嗎?但唐韻終究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想我沒有問題了。”她是秦玨的棋子,這個認知一點也不讓唐韻驚訝,隻是當了一把秦總引蛇出洞的誘餌而已,有合約在身,秦總其實還可以更過分的。唐韻隻是記性不太好,總是容易忘記自己的身份。“秦總下次需要我做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嗎,我一定會配合的。”唐韻說。“哦,如果怕我演技不好誤事,不告訴我也可以的。”唐韻補充。乖乖巧巧,好聲好氣的,仿佛不知道什麽叫委屈。秦玨胸口發悶,但唐韻態度良好挑不出半點問題,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從何而起,隻能遷怒突然要下雨的天氣。“好,下次提前告訴你。”秦玨說。雖然她心裏明白,不會有下次了。秦玨從唐韻的房間裏出來,打開了公寓所有能開的窗戶,穿堂風呼嘯,不過片刻雨滴就啪嗒啪嗒落下來。秦玨盯著雨幕發呆。“要關窗戶嗎?待會兒雨水可能會濺進來。”唐韻問。秦玨剛開的窗戶,這小姑娘一定要跟她對著幹嗎?這種氣氛讓秦玨感到窒息,她太不擅長把握這種纖細顫動的情緒了,秦玨幹脆出門下樓,啟動車子直奔公司。公司辦公室,熟悉的地方能讓她平靜。*半下午的,秦總忽然冒雨來公司,足以讓某些人做賊心虛,肖劍明接到要求他提供幾年前項目的詳細材料時右眼皮直跳,他悄悄給關黎發消息詢問,關黎指示他先拖著,但沒想到肖劍明才拖延不到半小時,接二連三的催促信就到了郵箱裏。秦玨坐在辦公室聽簡臻匯報情況,有唐韻提供的證據,內部調查組直接去獲取了那個小眾比賽曆年獲獎作品的開源代碼。沒人投資沒人讚助,幾乎不會有學生的行動能力強到真能把自己的作品推到麵世,絕大多數都淹沒在數據的汪洋大海之中,成為他們人生中一段值得談論的回憶,僅此而已。原創者不知道有人把他們當成了免費素材庫,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注入進去,讓後來者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秦總預計怎麽處理這些人?”簡臻問。“代碼是開源的,他們沒有涉及版權問題。”簡臻提醒。“法律隻是最低限度的道德,參考和剽竊之間的範圍很模糊,但我們公司賴以生存至今最大的源動力就是創造力,他們這種行為是對創新的毀滅性打擊,劣幣驅逐良幣,留下來的隻能是碌碌無為者。”秦玨說。“這是管理的巨大漏洞,我們數年如一日被蒙在鼓裏,還納悶為什麽十幾年前我們能做出驚豔一代人的遊戲,現在隻能顛來倒去擺弄那幾個數值,要問責技術主管。”秦玨說。簡臻指尖發涼,秦玨把問題的嚴重性上升到管理漏洞,這是向關黎亮劍了。“至於此次內部調查抓到的典型員工,勸退。”秦玨說。簡臻鋼筆正好在本子上記錄到最後一個字,窗外一聲驚雷劈下,漂亮的行楷旁邊多了個不和諧的墨點。簡臻抬眼等著秦玨的下文,發現秦玨的臉色很不好看。簡臻瀏覽了一遍筆記本上記的東西,詢問:“秦總,還有什麽要求嗎?”她每次來秦玨辦公室匯報工作時都會帶筆和本,不管秦玨有沒有說什麽建設性的東西,她都要在本子上記點東西,雖然很多時候她隻用腦子就能記清楚,但這種略顯形式主義的工作方式在這種時候就顯得有點用處。簡臻瞥到了之前的一條記錄,試探著問:“您之前讓我定的眼鏡已經送到了,您要過目嗎?”秦玨眉目舒展,“拿來我看看。”簡臻如蒙大赦,立刻轉身回去拿,沒想到秦玨這麽在乎這個小玩意,她還以為秦玨全部交給她包辦就不會再過問了。簡臻拿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裏麵麂皮絨布托著一架金屬細框的眼鏡,秦玨拿在手上端詳,鏡框在手指間流光溢彩。恰到好處的份量和鏡架內側陰刻的唐韻名字都讓秦玨非常滿意,她原樣把這副眼鏡裝回盒裏,微笑著對簡臻點了點頭。很斯文,很襯唐韻的氣質。“您之前吩咐訂購的休閑西裝和宴會禮服也到位了,是否安排送去公寓?”簡臻繼續問。“送去吧,家裏有人。”秦玨說。簡臻一一記下。那些衣服都不是秦總的尺碼,送給誰的可想而知。“唐秘書複職還回項目部嗎?”簡臻幹脆直接問了。秦玨一愣,沉吟了兩秒鍾,說:“先留在你那裏。”ok,那就是留在秦總眼皮底下的意思,簡臻認為自己完全明白了。她再三確定,秦總神色已經恢複正常,內部調查的事該安排也安排到位了,簡臻終於可以回去做事,但推門離開的瞬間,還是被秦玨叫住了。“那個……你再幫我查個人。”秦玨說。語氣倒不是很堅定。“查誰?”簡臻問。“唐韻,你去找她學校做個背調。”秦玨說。簡臻有點訝異。“一般新員工入職的時候人事都會查證學曆或致電原單位做背景調查,但是唐秘書入職走的是快速通道,現在需要對唐秘書重走流程嗎?”簡臻問。“不用,”秦玨搖頭,“不用那麽麻煩,就……幫我要一份成績單,還有獲獎情況、參加了什麽項目之類的。”“我有點好奇,了解一下。”秦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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