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阿姨在秦家很多年了，幾乎是看著原主長大的，秦玨還記得頭天晚上回老宅時宋阿姨和秦家人的親昵，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秦玨，還是不要交集太深才好。“誰照顧你啊？”秦太太問。“這……”秦玨卡殼。秦玨下意識想說她有助理，但下一秒就意識到，她不是原來那個說一不二的秦總了，這個世界裏原主或許有助理，但她還沒見過麵，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是a是o。讓一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人來醫院照顧她，秦玨有點不太能接受。係統：“咳！”“哦，唐秘書一直跟著我的，這幾天辛苦她一下就行。”秦玨從善如流。*秦太太和女兒的談話很短，唐韻感覺自己就在病房門口等了一會兒，秦太太就推開門出來了，唐韻趕緊起身。唐韻不知道這母女二人在裏麵都聊了些什麽，但秦太太現在明顯比來時精神好多了，就好像一直以來困住她的枷鎖被人鬆開了些一樣。“小唐啊，你跟著我們家秦玨，具體是負責些什麽呢？”秦太太問。唐韻：“……”她怎麽回答？她無法回答。唐韻的手下意識在褲縫邊摩擦，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緊張到臉色發白。“就是幫她處理一些雜事。”唐韻小聲說。秦太太點點頭，“雜事也是很累人的，辛苦你了。”唐韻小心翼翼地忖度著秦太太的臉色和語氣，她不清楚秦太太是在跟她客氣還是端著富太太的架勢敲打她，她猜測有錢人的玩物不用像她這樣挨個見家人，都怪該死的陰差陽錯。“秦玨住院這幾天想要你留在醫院陪護，你有意見嗎？”秦太太好聲好氣地問。唐韻：“……沒有。”她怎麽敢有？“照顧病人是很繁瑣的，要我說她不該總這麽使喚你，這幾天請一個專門的護工就行了，但她估計是離不開你，指名要你陪著。小唐你放心，我會督促秦玨給你發大紅包的。”秦太太笑眯眯地說。唐韻哭笑不得，秦太太好像生怕她覺得照顧病人很委屈一樣。“沒關係，幫秦總處理雜物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唐韻解釋道。好不容易送走了秦太太，唐韻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她不明白秦太太這樣溫和到甚至有些單純的omega怎麽會生出秦玨那樣的人呢？天色漸晚，唐韻熟門熟路地走進醫院食堂，給秦玨買了點白粥和清淡小菜，自己隨意拎了一袋子五塊錢的炒粉，踏著夕陽餘暉回到秦玨的vip病房。vip病房在高層，唐韻盯著電梯數字一個一個往上跳，在閃過某個她非常熟悉的數字時唐韻心頭一緊。秦太太還怕唐韻覺得照顧病人太繁瑣，但這些繁瑣都是她早就習慣了的。叮電梯到了，映著唐韻人影的兩扇門分開，唐韻提著她和秦玨的晚飯走出去，這時她才後知後覺想到，秦玨這樣階層的人，應該不會吃醫院食堂的病號飯吧？但是秦玨沒有提要求，她當然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唐韻心平氣和地把食堂出品的白粥小菜擺在秦玨麵前的小桌板上，然後坐在一邊打開自己的炒粉。一瞬間，香飄滿屋。秦玨盯著眼前過於寒酸的晚飯，懷疑主角受對她的報複現在就開始了。“唐韻，我們倆換換。”秦玨說。“你應該清淡飲食，低油低糖低鹽。”唐韻說。“還要高蛋白。”秦玨說。唐韻：“……炒粉裏也沒有肉。”她估計秦玨會支使她去重新買所謂高蛋白有營養的餐，她不打算餓著肚子去給秦玨買飯，趕緊塞了一大口。醫院裏吃炒粉的大多都是沒什麽錢的病人家屬，師傅炒的口味很重，她承認自己品味一般，她覺得很好吃。秦玨沉默地看著大口大口吃炒粉的唐韻，很明顯感覺到自己躺倒在病床上之後唐韻似乎不怕她了，這種前後態度的差異似乎昭示著秦玨身為霸總金主的地位岌岌可危，這次不用係統催促，秦玨自己就知道是時候再欺負她一下了。“醫生讓我臥床靜養。”秦玨說。唐韻：“？”秦玨：“所以有些事情我大概不能自己一個人做。”“比如，洗澡。”第9章 洗澡唐韻手裏的筷子滑落，滿臉震驚地看向秦玨，秦玨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口小菜細嚼慢咽，仿佛剛剛說話的不是她一樣。“你……醫生說你要靜養……”唐韻幾乎是咬著牙才能說出這句話。她本以為秦玨住院了至少能清心寡欲消停兩天，所以唐韻完全沒想到，她似乎高估了她秦玨的下限。“所以，你讓我留下是為了這個嗎？”唐韻問。“不然呢？”秦玨反問。唐韻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輕聲說：“我明白了。”秦玨感覺荒淫無道的人設又一次立到位了，唐韻肉眼可見地惴惴不安沒心思吃飯，點到為止，效果不錯，秦玨連帶著覺得醫院食堂的病號飯多稍微可口了一點。吃飯晚，秦玨打開司機送來的原主的電腦，坐在病床上就地開始加班，她現在對長風科技的運營一問三不知，住院一周正好是個不錯的緩衝，省得她去了公司掉鏈子。秦玨盯著原主的電腦直頭疼，怪不得原主會被關黎架空，身為一家公司的掌舵人，該掌握的信息不掌握，該抓緊的權力不抓緊，每天隻想著泡妹子，難道小說世界就沒有一丁點現實邏輯嗎！寂靜的病房裏，除了秦玨敲打鍵盤的聲音以外再無別的動靜，唐韻老老實實地縮在旁邊的沙發上，滿腹狐疑地盯著秦玨。她到底準備什麽時候洗澡？“嘖。”秦玨似乎有些煩躁，她食指敲了敲電腦側邊，頭也不抬地吩咐：“咖啡。”唐韻：“啊？”毫無默契。秦玨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皺成一團的眉心還沒來得及展平，她印象裏跟她走南闖北的周秘書不至於突然這麽沒眼力見了，秦玨下意識衝著旁邊的人影再次開口：“我要喝水。”“哦，好。”唐韻下意識應和，倒了杯熱氣騰騰地開水遞到秦玨手邊。秦玨：“……”唐韻：“……”秦玨悲哀地想起來，她已經穿書了，現在她身邊隻有受害者唐秘書，已經沒有好搭檔周秘書了。秦玨按了按眉心，忍不住歎了口氣，“記住，我工作的時候不喝熱水，有冰美式最好，沒有的話，白水也行，不要熱的。”冷水讓人清醒，她需要時刻保持清醒。“那這杯？”唐韻問。“自行解決。”秦玨言簡意賅。她被原主留下的爛攤子震驚，根本無暇好聲好氣地帶一個職場新人，秦玨說完這句話又重新把注意力投回屏幕上，餘光瞟見手邊多了杯冷水，她端起來一飲而盡。“咖啡.因好像會加重心髒負擔。”唐韻冷不丁說。秦玨扭頭看過去，恰好與唐韻對視，唐韻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念頭到了嘴邊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搞得好像她很關心秦玨一樣。沒必要，真的沒必要。“謝謝。”秦玨說。唐韻：“……”唐韻心虛地主動移開目光，聽著劈裏啪啦的鍵盤聲如坐針氈，終於吊瓶裏的液體見底，唐韻如蒙大赦，趕緊叫來護士來給秦玨拔針，有了第三個人在，她終於感覺自己在這間病房能自主呼吸了。護士走進來一通操作，秦玨就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電腦大喇喇地擺在麵前的小桌板上，搞得護士臨走時又一次傳達管床醫生的叮囑：“病人這幾天尤其要注意休息，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當然，以後也要注意不能過度勞累。”“嗯，知道了。”秦玨回應。護士走後，秦玨睜開眼睛，她之前某個冬天連軸轉地忙一個大項目的時候也是這樣，重感冒打了好幾天點滴，她被整個病房的護士重點關照，不管是誰發現她在偷偷工作，都要像和尚念經一樣在她耳邊念叨個不停。所以秦玨已經養成了肌肉記憶，一看到護士來了就裝死。物是人非。秦玨苦笑一聲，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是當年醫院裏那群夥伴，現在肯定該大呼小叫地勒令她去睡覺了。係統：“咳咳，提醒一下，今日待辦事項還有一個金絲雀。”秦玨：“！”秦玨差點被係統這句冷不丁的“待辦事項”嗆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裏多了個純粹由黃色廢料組成的係統，秦玨無端覺得“待辦事項”這個詞多少帶點顏色，讓她以後還怎麽直視備忘錄？好吧，是她給自己增加的工作量，那麽趕緊辦吧。護士走了，病房裏重新陷入沉寂，秦玨把電腦挪到一邊，抬手揉了揉眉心，正好擋住可能會出賣她內心真實感受的雙眼。“陪我去洗澡。”秦玨說。唐韻騰的一下站起來，就好像沙發上有根針紮了她一樣。“現……現在嗎？”唐韻問。秦玨：“現在。”“我……我先去調水溫。”唐韻馬不停蹄地跑了。vip病房有浴缸，唐韻開了熱水，然後一動不動地蹲在浴缸旁邊等著熱水放滿，熱騰騰的水汽蒸騰起來，她的臉開始發燙，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她抱定了視死如歸的決心。“水好了嗎？”秦玨問。唐韻搓了搓臉，勒令自己冷靜下來，壓抑著聲線不願意暴露自己的驚慌，回答道：“好了。”她回到病床前，攙扶著秦玨下床，秦玨的手搭在她肩頭，正好壓過後頸敏感的皮膚，唐韻側過臉瞄了一眼秦玨的神情，秦玨臉色如常。呸！估計占omega的便宜都占習慣了吧！浴室裏繚繞著熱呼呼的水汽，頂光撒下刺眼的暖光，秦玨的手指劃過水麵試溫度，然後扭頭看向唐韻，一言不發。唐韻覺得，這是秦玨讓她主動點的意思。唐韻咬牙，她是拿了錢的，這一關總歸是要過的，她遲疑了片刻，緩緩抬手摸向自己的襯衫扣子。“轉過去。”秦玨說。唐韻：“？”“這麽著急？”秦玨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