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月一臉無所謂:“哦,我錯了,那怎麽辦?你打死我吧。”明見素:“……”天地良心,除了過去在試探中誤傷了鳳池月,她從來沒有打過她好吧?怎麽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打死”。鳳池月一邊撥弄著解語,一邊慢吞吞說:“我明白的,你將你柔弱可欺的師妹獨自留在了天庭,麵對風刀霜劍的摧殘,其實隻是為了鍛煉她,讓她在鬼門關前回蕩幾次,從而懂得你的良苦用心嘛。”聽了這一番話的明見素良心難安了。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了,鬼門關?誰的鬼門關?就算鳳池月是真柔弱,她也留下了足夠的東西護著她雖然現在看起來壓根不需要。明見素很識相地轉了個話題:“師妹的太一烈火玄光練得不錯。”這是她從鳳凰山強行要來的秘籍,這一舉措讓東阿山、鳳凰山原本就不太好的關係雪上加霜,可明見素不會後悔。她師妹是鳳凰,修一下太一烈火玄光怎麽了?鳳凰山上那群家夥忒小氣。鳳池月眨眼:“不如師姐的天道劍式呢。”明見素分不清楚她是真心的誇讚還是陰陽怪氣,根據往常的經驗,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鳳池月閉上嘴。不過明見素還是提出了自己小小的要求:“師妹,能把‘解語’收起來嗎?”她不想情到濃時聽到解語中傳出自己說情話的聲音。鳳池月認真琢磨了一陣,同意了明見素的要求。畢竟先前因為這事情鬧過一次,比起明見素再度失蹤,把“解語”收起來顯然是她最好的選擇。-丹穴山中。連帶著畢封在內的二三十個仙人失蹤,實屬反常。等到各族查探了他們的命火,發現一盞盞燈盡數熄滅了,更是大驚失色,徹夜難眠。這才多久?幾十個仙人就悄無聲息地死去了!他們試圖用神通法門推演畢封等人的死亡經曆,可最後看到的是一片空茫茫的,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丹穴山各族長老聚集在了一起開會,連帶著長離也被請了過來。要知道除了千年前那一劫,他們就再也沒有遭受過如此大片的死亡了。“看混沌鏡中,東阿山的那小仙在尋找鳳池月,會不會是她做的?”那群死去的仙人大半是天羽司被裁撤的仙官,與鳳池月的仇恨最深。但是憑借著鳳池月一人就橫掃了大群羽族仙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她有這個本事嗎?”反駁的聲音響了起來。倒不是想替鳳池月說話,而是死去的那群羽族仙人中,諸如畢封他們,都是能為不錯的。“一個鳳池月做不到,那再加上鳳凰山呢?”一位長老冷冷地笑道。要說他們丹穴山出大事,鳳凰山的那幫家夥一定是最高興的。“可鳳池月似乎沒跟鳳凰山的走到一塊兒去?”畢竟鳳池月當上了天羽司司主後,鳳凰不僅沒有借著東風步步高升,反倒是被狠狠地削了一頓。“也許隻是做給我們看的。”說話的是朱雀長老,他扭頭看向了一言不發的長離,問道,“您有什麽看法?”長離撫了撫額,眉頭皺得很緊。從將鳳池月推薦為天門使者開始,就走錯了。他們低估了鳳池月的本領。誰能想到鳳池月會有這樣的心思深藏不露?她麵色緊繃,寒聲道:“此事交由天樞部來處理。”天樞部掌天庭的刑罰,曆來有什麽大案都是交由他們來處置的。翌日。丹穴山各族長老一道前往天樞部去告狀。在三大部門中,天樞部算是個閑司,因為很多事情仙人們能夠私下解決,都不會鬧到天樞部,讓別的仙人看了熱鬧。執掌天樞部的道靈星君照例沒有現身,迎接丹穴山眾仙的是副主雲澤少君。雲澤少君一副很悠閑淡泊的模樣,可等聽了丹穴山各族主的描述後,神色立馬就變了,當即派遣前往鳳凰山、東阿山去捉拿有嫌疑的仙人。東阿山中。鳳池月的心情很不錯,醒轉時懷抱裏再也不是空空落落的了,那股時常浮動的莫名煩悶也在攬住明見素的時候蕩然無存。她抬手戳了戳明見素的麵頰,將她從美夢中擾醒,說道:“你新得了一把劍叫永劫是麽?”明見素含糊地應了一聲,眼皮子沉重,實在是困乏得很。雖然沒有“解語”那讓她無比羞恥的法器在,可鳳池月總能想出其他的花樣折騰人。她在渾渾噩噩中答應了鳳池月是試一次神識交纏的雙修,結果……兩人都是食髓知味。修為漲了,可身體是疲憊得很,提不起一點勁。鳳池月眉頭蹙了蹙,取出了一枚丹藥塞到了明見素的口中。明見素沒有半點抗拒,就將丹藥吞了下去。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啞著嗓子問:“是什麽丹?”“補藥。”鳳池月言簡意賅,又往她口中塞了一枚仙丹,沒等她詢問,就主動說,“潤喉。”幹澀的聲音很不好聽。等明見素運化了藥力 ,鳳池月便拉著她坐了起來,從屏風攝來了一件外衫披在了她的身軀上。明見素狐疑地看了鳳池月,要知道以往都是她伺候鳳池月的份,哪能等她替自己披衣?無事獻殷勤,她準備幹什麽?難不成青天白日不成,這件事情她不能答應。先前藏了那麽久,還得去天淵那邊複命呢。鳳池月沒有繞彎子,很快就切入正題:“我看到劍柄上懸著的鳳凰翎羽了,是從哪裏來的?”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明見素好幾次打她原形的主意。難不成從她這兒得不到鳳凰翎羽,就收了其他鳳凰的?不成!這事情她不答應,她絕對不允許東阿山出現第二隻鳳凰!被“審問”的明見素鬆了一口氣,她答道:“是劍上本來就有的。”鳳池月盯著明見素:“那你為什麽要留著它 ?”明見素無奈地解釋說:“我試圖將它毀了,但是鳳凰翎羽與劍是一體的,一旦翎羽壞了,劍也會跟著毀滅。”鳳池月不認為明見素會在這件事情上騙她,她想了想,又說:“你不是有‘不敗’了嗎?為什麽還要有一柄‘永劫’,你的本命劍到底有多少?”沒等明見素回答,鳳池月就滿懷譴責的明見素,很生氣道,“你三心二意!”明見素:“……”碰到永劫後,她才知道自己抵禦不住好劍帶來的誘惑。之前隻有那麽一把,完全是因為其他的她看不上眼。“師妹,你聽我解釋。”明見素腦子轉得很快,她從不敗劍那得知了這段時間處理文書的悲慘經曆,沒有丁點憐惜,反倒拿出來當了借口,很是誠懇地說 ,“永劫劍訓練訓練也能跟不敗一樣厲害,可以替師妹你做很多事情呢。”“雇傭仙吏還要給他們發丹玉、丹藥、法衣,可劍完全不需要。”第28章 明見素“賣劍”是非一般的利索, 鳳池月頃刻間就被她說服了。明見素要是太忙了沒時間陪她,所以啊,還是讓法劍多承擔些吧。“今日不去天羽司當值?”明見素又問。“休息。”鳳池月才懶得動, 什麽天羽司見鬼去吧。她伸手攔住了明見素的腰,隔著一層單薄的外衫,不輕不重地摩挲著,眸光流轉,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明見素呼吸有些急促, 她輕哼了一聲壓住了鳳池月作亂的手,說:“我有段時間缺位,還得去天帝那邊解釋一二呢。”鳳池月下巴壓在了明見素的肩膀上, 有些遺憾地看著她,不太高興說:“混沌鏡上傳訊不成嗎?一定要親自走上一遭?”明見素說:“這樣沒將天帝放在眼裏,未免太放肆了吧?”天淵不會因為這事情扣她的月例, 但是以天淵的小氣,恐怕會記仇。那麽在賞賜仙官的時候, 她得到的份例恐怕會變少。到底人家是天帝,天命所歸, 怎麽都得給他一個麵子。“放在眼裏?”鳳池月狐疑地望著明見素,在她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好你個明見素,眼裏還有別人, 那以後是不是心裏也要塞人了?”明見素早就習慣了鳳池月這奇怪的關注點, 想也不想就說:“怎麽會呢,除了師妹其他人都不配入眼。”鳳池月這才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來, 總算是鬆開了明見素,自個兒動手穿衣。兩人起身後沒多久, 一道破風聲伴隨著雷霆聲在東阿山外圍炸開。一枚近一尺長的紫紅色令牌如閃電般颯然而來,朝著鳳池月的身上落來。鳳池月掀了掀眼皮子,坐在了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任由明見素替她打理著散亂的長發。那枚令牌距離鳳池月半丈遠的時候,一道璀璨如星河光芒的劍氣衝出,與那令牌交擊,當一聲響,將那令牌擊落在地。纏繞在令牌上的雷霆消散了大半,令牌落在地麵上,似乎有些不甘,宛如躍上岸、試圖垂死掙紮的魚一般彈了兩下,才漸漸地沒了聲息。直到將月牙形的額飾替鳳池月佩戴好,明見素才扭頭去看那枚闖入東阿山的令牌。“是天樞部大詔寺的緝凶雷令。”明見素擰眉道,她很快就想到了緣由。昨夜一下子死去了那麽多羽族仙人,丹穴山那邊不可能不聞不問。但是她自認痕跡都收拾幹淨了,丹穴山絕對不會知道是她們下的手。“這件事情我來處理。”“那當然了。”鳳池月哼了一聲,才不想管那麽多事情。她連看都沒看明見素一眼,說了一聲“過來,低頭”後,就用沾了口脂的手指往明見素的唇上抹。天樞部大詔寺中。仙官們發現送出去的緝凶雷令一枚都沒有回來,忙向著雲澤少君稟告。按照天庭的律令,先以緝凶雷令捉拿有罪之人,若是抗令不遵,就罪加一等,由仙官、仙吏們親自動身捉拿。但是現在,大詔寺為了省事,總是在沒定罪的時候就祭出緝凶雷令,這導致了雷令的威能不停地衰減。“鳳凰們抗令不行麽?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雲澤少君眉頭微微一皺,“你們走一趟東阿山。”話音才落下,雲澤少君就想到了近段時間混沌鏡中沸沸揚揚的傳聞,又改口說,“不,我親自去。”雲澤少君很講究排場,四頭黑蛟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在滾滾雷霆中出行,不到兩刻鍾便抵達了雲氣繚繞的東阿山。立在了車頭的兩位仙吏一左一右地掀開了車簾,幾個呼吸後,麵如冠玉的雲澤少君才從車中鑽了出來。“起夔鼓。”雲澤少君吩咐了一聲。兩名仙吏立馬會意,取出夔鼓咚咚咚敲擊起來,仿佛無數個雷霆在上空炸響。但凡是天樞部諸雷官出行時,都會以夔鼓提醒左右:天樞行事,閑人回避。聲浪如潮音,一波又一波地蕩起。在山中練劍的祝完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又出了什麽事情。她垮著一張臉,想要尋著聲音來源去一探究竟。可腳步才動,就看見了她仙風道骨、遺世獨立的師尊從法殿裏出來了。而本該去當值的鳳池月正抱著雙臂依靠在門邊,眸光流轉,眉眼含春。豔遇、魂魄歸來……一個又一個詞語蹦上了祝完心頭,她那好似生鏽的腦子驟然間轉動了起來。她抬手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是幽靈鬼魂,她師尊偷偷回來了。山外。雲澤少君目不轉睛地望著東阿山。雖然說丹穴山諸多羽族長老告狀,說鳳池月、鳳凰聯手殺了他們的族人,可他並不覺得對方真有這個本事。畢竟在昆侖山地界,悄無聲息地殺了那麽多的仙人,實在是匪夷所思。但是丹穴山一眾大張旗鼓來告狀,他怎麽也得做個樣子,不能輕輕鬆鬆地放下了。天帝也對鳳池月大鬧天羽司不滿了,興許他們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將鳳池月徹底壓下去,省得她再去折騰天庭中的仙官。雲澤少君認真地揣摩著天帝以及諸同僚們的用心,漸漸地走了神。可與他隨行的仙吏卻一直提起警惕看著東阿山,直到那抹仙界三歲小兒都識得的藍色身影踏空而來。“少、少、少君”仙吏突然間變得結巴起來。“做什麽?”雲澤少君的神色被驚醒,下意識地斥責一聲。看著兩位如同見了鬼似的陷入極度震撼與恐慌中的下屬,他覺得自己臉麵上頗為無光。這等貨色怎麽也能進他們天樞部了?天機部是怎麽選仙官的?雲澤少君懷著一縷淺淡的怒氣,最後終於感知到了周圍氣機的變化。他抬起頭來,同樣是嚇了一跳。可不就是見鬼了嗎?該死的,出來的怎麽會是東阿主?他想過鳳池月抗令不遵或者束手就擒,但是從沒想到已經死去的東阿主明見素會“魂兮歸來”啊!明見素凝視著呆愣的雲澤少君,微微一笑道:“雲澤道友來我東阿山做什麽?可是有誰觸犯了天庭律令?”雲澤少君斂起了麵上的錯愕,朝著明見素行了一禮。東阿主沒死,還回到了天庭,怎麽混沌鏡沒有半點消息?她若是在的話,那鳳池月還能抓麽?丹穴山那邊要怎麽交代?思緒一轉再轉,雲澤少君露出了一抹嗬嗬的笑容,說:“東阿道友。”他也沒提明見素在天庭“已死”的事,而是直截了當地說了自己的來意,當然那個鍋都扣在丹穴山的頭上。“丹穴山諸族長老狀告天羽司鳳司主殺人,我雖不信此事,可還是得照例來詢問一二。”明見素才不相信雲澤少君的鬼話,這天庭的仙官說話沒半句可以信的,那枚緝凶雷令如今還在山中法殿裏呢。“我師妹柔心弱骨,天真爛漫,怎麽可能會殺人?丹穴山道友們是不是糊塗了?”雲澤少君很僵硬。在一個多月前他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可經過了“太上宮毀丹爐”“西海拔龍鱗”等事後,他認為“柔弱”“天真”等詞眼用來形容鳳池月,那簡直就是糟蹋語言。他知道明見素護短,到底沒當著她的麵說鳳池月的壞話,而是將丹穴山長老拿出來當幌子。他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我也如道友這般想。可丹穴山的道友說了,鳳司主先前打翻太上丹爐,足以見道行不淺。”明見素露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兩道劍芒圍繞著她周身旋轉,颯颯的劍意凜冽如寒冬臘月的霜雪。她說:“我師妹與人為善,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打翻太上宮丹爐呢?”雲澤少君:“……”這兩位對“和善”有什麽誤解嗎?他是為了調查丹穴山一眾離奇死亡的事情來的。他試圖將話題扭轉回去,才說了一個“我”,便聽見到了身後蛟龍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仿佛被什麽惡物盯上了,渾身上下俱是驚懼不安。“我明白了,雲澤道友是說,靜德仙君為老不尊,無端欺負我師妹,對嗎?”明見素衝著雲澤少君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又道,“我這段時間被困仙魔戰場,不知仙界諸事,多謝道友將真相告知。”雲澤少君一臉茫然。什麽真相?他這不是什麽都沒有說嗎?“我尚有要事在身,就不留道友了。改日再往天樞部拜訪。”明見素刻意加重了“拜訪”兩個字。雲澤少君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車中,一路雷霆帶閃電往昆侖山中去。到了半路的時候,他才猛然間驚回了神思。明見素詐屍了!仙界同僚知道嗎?他也沒心情去想丹穴山的“命案”了,火急火燎地拿出了混沌鏡,給互相交換名印的道友們都發了一消息,緊接著又去混沌鏡的公開亭留言。明見素回來了,想要看鳳池月悲慘下場的人,怕是等不到這個熱鬧了。底下的留言跟雲澤少君想得有很大的不同。啊,蒼天有眼。東阿主回來了,那是不是那位就不會離開東阿山了?她跟以前一樣,不會再折騰了,是吧?天羽司……能恢複如常嗎?-送走了天樞部的人,明見素便動身前往紫極殿了。她一路禦劍而行,劍光颯颯,頗為招搖。不管看沒看混沌鏡,差不多半個天庭都知道她歸來了。這個驚雷比她的“死訊”帶來的震蕩更大,原本平靜的天庭又變得熱鬧嘈雜起來,仙官們各有各的心思。至於天帝天淵他原本正愁著新任東阿主的人選,在明見素回來後,理所當然地將這件事拋下了,如了卻了心中負擔。他也沒有太在意明見素失蹤時發生了什麽,說了幾句場麵話就消失在了眾仙的眼前。明見素有些驚詫,她還以為要寫萬字報告呢。倒是明玉衡,在一同離開紫極殿的時候,跟明見素解釋道:“天母出關了。”天帝是天命所鍾,象征著天道至陽的一麵。在天帝誕生的時,太陰中都會誕生一位“天母”,在未來與天帝結成道侶,一道衡定天地陰陽與清濁靈機。或許天帝的人選會變動,但“天母”始終不變。天母與天帝曆來共掌天庭諸事,但是這回的天母不一樣,她無時無刻不再閉關。也正因為此,她在天庭中的存在感不停地被削去,然而現在她出關了。仙官們無所謂,但是習慣了獨掌天庭的天淵一定會著急。“聽說天帝修為不如天母,當初曾經被天母教訓過。”明玉衡小聲地說起了天庭兩位至尊的八卦。明見素沒太在意,她的視線落在了一位峨冠博帶的道人身上,極為難得地主動打了聲招呼:“靜德仙君,許久不見了。”靜德仙君:“……”他原本想假裝沒有看到明見素的。什麽“許久”?他是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仙魔戰場什麽樣的裂隙能夠困住明見素?為什麽“死訊”會變成假的?如果他知道明見素還活著,怎麽可能去欺負他的師妹?呸,最後被欺負的也不是明見素。扭動著僵硬的脖頸,他的臉上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抬手行了一禮。明見素佯裝沒看見,從靜德仙君的身側走過去了,仿佛先前喊住他的壓根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