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對我太戒備。”薑瓷宜說。“沒有。”顧清秋說:“我生性如此。”薑瓷宜莞爾,笑意不達眼底:“抱歉,我生性亦如此。”顧清秋吃了個啞巴虧,不怒反笑,還是她踏進這扇門來以後笑得最真的一次。“那巧了。”顧清秋語氣輕鬆下來:“咱們基因一樣。”恰合時宜的玩笑調節了下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顧清秋便單刀直入地說:“我會幫你,因為你身上流著母親的血。”“我說過了,你不認我也會拿你當妹妹。”顧清秋說。“那我認與不認又有什麽區別?”薑瓷宜問。“回到顧家,對你有利。”顧清秋說:“這幾年但凡和顧家沾點邊的都能受利。而且現在有太多雙眼睛盯著顧家,就算你沒認回來,也會有人蓄意接近你,被別人蓄意猜測還不如回到顧家來,你可以享受到你以前沒能享受到的一切優待。”對於權勢和金錢,顧清秋向來不遮掩。在這種時候說情是最沒效率的,二十多年從沒相處過,哪裏來的情?但顧家能給薑瓷宜的太多太多。這也都是薑瓷宜應得的,顧清秋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與眾不同,但沒往這個方向想,當時沈晴雪雖口無遮攔說了一句,但因為當年那起縱火案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她隻想保護好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家人。可遺失已久的三妹找到了,她也不會坐視不理。最好的方法就是收到自己的羽翼裏來,這樣才不會再被受傷。尤其她嫁到了程家。“之前你們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顧清秋已經調查出了剛結婚時程星還是個頑劣不堪的人,怕薑瓷宜戀愛腦太過,所以收著點講:“以前你不是顧家的女兒,所以婚後被人欺負,沒有訴苦的地方,但現在你是顧家的人,是我顧清秋的妹妹,沒人能欺負得了你。明白嗎?”“我相信,程家在這件事上也更傾向於後者。”顧清秋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沉穩的男聲傳來:“顧小姐這話可就狹隘了。”程子墨一身墨藍色西裝,帶著妻子走進來,不疾不徐地說:“程家生意再不好,也不至於要賣女兒。”“咱們同窗四年,難道在你眼裏我程某就是為了利益能賣妹妹的人?”程子墨朝她挑眉,義無反顧地站在了薑瓷宜和程星身前,仿佛替她們擋住了所有的疾風暴雨。顧清秋看向他:“這也是我的妹妹。”“但薑薑沒說要認,現在就還不是。”程子墨說:“等認了,才是。”“和顧家聯姻,你能得到的更多。”顧清秋冷聲道。“我現在得到的也不算少。”程子墨笑笑:“這些東西爭來奪去什麽時候才是頭?”顧清秋一時啞然,越過程子墨看向薑瓷宜,“總歸這事還是要交給薑薑決定的。”“是的。”程子墨說:“對我們程家來說,薑薑是誰不重要,跟星星情投意合最重要。所以我不希望顧小姐你用程家來幹擾薑薑的判斷。”顧清秋氣笑了:“得,壞人就讓我一個人當了。”說完掃了薑瓷宜一眼:“那我就先走了。薑薑,加個聯係方式?”薑瓷宜把自己的二維碼遞過去,顧清秋加了她,便離開。-程星沒想到程子墨和秦枝韻會突然到訪,等顧清秋離開以後才招呼他們。程子墨是聽聞薑瓷宜被綁架的事過來的,來看看她的傷勢順帶問問情況。關琳敏從這兒離開以後就給程子墨打了電話,但又講不清楚,事情被她誇大了許多。程子墨便帶著秦枝韻來親自看看。留他們在家裏吃過午飯,不一會兒喜哥他們又來了。就連周姐都說:“家裏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一撥又一撥的客人快把家裏門檻都踏破,晚些時候程子京又單獨過來,拎了點補品過來,還跟薑瓷宜單獨聊了會兒。走的時候眼眶泛紅,程星在門口送他,試探地說:“幹嘛呀?又想二嫂了?”程子京笑著拍拍她肩膀:“好好對薑薑,你二嫂最喜歡她了。”“當然,那是我老婆,我肯定好好對她。”程星驕傲地說。“以前你二嫂在世的時候你總借口還沒結婚也不肯喊她一句。”程子京說:“她去世了你倒是學乖了。”“哎呀。那時候不懂事。”程星略有些心虛地說。話音剛落心口就感覺一緊。隨後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才不是呢!那個女人該死!她該死!”“二哥。”程星怕自己壓不住原主激動的情緒,急忙送程子京離開。程子京卻凝望著她,溫聲道:“星星,你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好了。”“說什麽呢?”程星笑了下:“我一直都這樣啊。”“才不是。”程子京無奈搖搖頭:“你以前……”話說到一半便收了回去,“就像現在這樣才好啊,這才是我的好妹妹。”“那以前呢?”程星忽然問:“以前不是嗎?”“以前呐。”程子京像是在回憶,等了會兒才說:“太混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混球成什麽樣。”程星:“……”“哪次不是我跟大哥給你收拾爛攤子的?”程子京說:“不過也怪媽太溺愛你了。”程星握了握拳,笑道:“那你們是喜歡原來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啊?”“現在的。”程子京想也不想地說:“以前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早揍你了。”程星:“……略。”程子京借著身高優勢rua了一把她的頭:“行了,回家吧,薑薑現在心情肯定很複雜,你多陪陪她。”程星目光送別他,等他的車消失在轉角處才變了臉色,惡狠狠對原主說:“聽見了吧?你以前是個混球。”原主惱羞成怒,在身體裏躁動不安,表現在身上就是程星的心髒跳得很快,抓心撓肝似的難受。過了很久才平複下來。程星咬著牙說:“你就折騰吧。再折騰等我要走那天我就去自殺,咱們倆同歸於盡好了。”原主徹底安分了。程星這才發現,她內心深處也藏著一個小惡魔。回到家裏環顧四周沒看見薑瓷宜,周姐說薑瓷宜已經上樓去了複健室。如今薑瓷宜的腿已經好了很多,她卻沒放下複健這件事,等閑暇時應當再去做個全麵檢查。程星想著規劃,提步上了樓。複健室裏,薑瓷宜心無旁騖地運動,程星就安靜地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等到薑瓷宜運動完,拿著毛巾擦汗,她才走過去,挽起袖子給薑瓷宜按摩腿部。薑瓷宜很早就察覺到她的到來,兩人已經形成了無言的默契。又在複健室裏磨蹭了半個小時後,程星和薑瓷宜才起身回臥室。程星沒問薑瓷宜的打算,薑瓷宜也沒說。隻是薑瓷宜在泡藥浴時問程星:“你說,我要回顧家嗎?”“都行。”程星說。薑瓷宜問她:“都行是什麽意思?”“意思就是跟著你自己的心走。”程星說。“那你的答案之書裏有沒有跟你說,我要不要認?”薑瓷宜問。程星一怔,“啊?”“連我會被沈小姐救出來這件事都寫了,你的答案之書應該對這件事也有研究吧。”薑瓷宜說。程星:“……”答案之書。這個昵稱對原書還算貼切。程星笑了:“有研究,但你要跟著做嗎?”“當個參考。”薑瓷宜說:“有點迷茫。”“認了。”程星說:“不然你怎麽會和沈小姐再有聯係呢?”“星星,我和你說件事情你不要生氣嗷。”薑瓷宜撩起浴缸中的水,手臂從水裏伸出來,水珠從胳膊上滴落。燈光將她的皮膚照得雪白。程星緩緩移開眼,將水撩到她肩膀上,繼續給她按摩肩膀上的穴位,掌心溫度卻不斷攀升。“你說。”程星說。“我在看見沈晴雪的時候,確實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薑瓷宜說:“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木偶娃娃,有人牽著我的線去走,去靠近她。事實上,我不喜歡她。”“嗯。”程星輕輕柔柔地給她按著,“這大概是答案之書不讓你忤逆她的答案。”程星用她的方式來解釋命運不可逆這件事。原本挺悲傷的,但不知為何,程星此時跟薑瓷宜討論,倒是少了幾分悲涼感。“如果我偏要忤逆呢?”薑瓷宜說:“這書如果原本就是錯的,我忤逆又何妨?”“無妨。”程星從背後抱住她,身上單薄的睡衣也被水打濕,微微低頭唇就貼近她後頸。溫熱的唇掠過她後頸,在她側頸和鎖骨都留下了青色的吻痕。浴缸前有一麵鏡子,已經沾染上了霧,隻剩下影影綽綽的輪廓。薑瓷宜說:“我做出決定了。”程星吻她的下巴,“嗯?”薑瓷宜微微仰起下巴,臉色潮紅,聲音也跟著變了調,“要認。”“答案可以忤逆。”薑瓷宜說:“但不能忤逆太多次。所以我要把唯一的機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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