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什麽?”“不知道。”“……”隨後賀蘭馨笑得很大聲:“你自己頭疼去吧,我去前台看看客房的情況,好給小放放安排。”“……還是不是朋友了!”賀蘭馨哼著歌站起來,沒有理會她的控訴,笑著拉開了門。秦恣揉了揉眉心。送禮的確是很讓人頭疼的事情。不能太貴重,不能太便宜,不能太醜,還要有實用性,又得入對方的眼,這樣的要求一堆,顯得秦恣之前送的那個木雕小肥啾特別有含金量,起碼都占了。不對……她自己其實不能確認盛行意喜不喜歡。但她對盛行意的了解實在是不太夠。秦恣隻能先放一放。打定主意,秦恣把茶幾上的茶具都清洗了,才出了賀蘭馨的房間。結果在走道看見了在陽台的盛行意。盛行意正拿著一支鋼筆在紙上寫著什麽。像是聽見了她的關門聲,盛行意抬起頭來,超著她這邊看了過來。秦恣的腦子裏自動蹦出來賀蘭馨說她很喜歡盛行意這句話。她連忙往下壓了壓,朝著最右邊的那間房走過去,這裏距離盛行意的陽台最近。打個招呼好了。秦恣撐著自己的腦袋,手肘支在安全欄上,跟盛行意隔著這麽幾米的距離,她笑著開口,問:“你是在練字嗎?盛行意。”這個點的日頭正盛,但盛行意的陽台背著光,看上去很涼快,反倒是秦恣這邊的走道剛好照著人,安全欄都有些發燙。秦恣的眼睛都禁不住虛了虛,但也看清了盛行意淺淺的笑容。“是。”盛行意點頭:“練字靜心。”“因為天熱嗎?”其實西城一直都這個天氣,現在是七月上旬,但是跟之前沒什麽變化,秦恣也沒覺得比之前熱在哪兒。但她還是這麽問出口了。否則她難道問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之類的嗎?那盛行意的煩心事肉眼可見,誰不知道?於是她看著盛行意的腦袋又點了點。秦恣也不再過多打擾人家,畢竟盛行意都說了“練字靜心”了,那她還在這待著當個顯眼包做什麽。秦恣揮了下手,進了房間。她的身影消失在盛行意的視野裏。盛行意握著鋼筆,唇瓣張了張,輕輕地鬆了口氣,她轉而看著自己正在摘抄的靜心咒,但是這一切在秦恣出現的時候就又掀起了風浪。而在麵對幾分鍾前的賀蘭馨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不過她的確需要靜下心來,因為這些時日來,她竟然撒了不少的謊言,這跟以前的她有些出入。對此,盛行意的眉頭小幅度地皺了下,又很快舒展開來。-秦恣又失眠了。因為她想不到送盛行意什麽禮物,她翻看著各大電商軟件,看了很多東西,比如盛行意常穿的馬麵裙,但是她又不知道盛行意喜歡哪家店鋪,以及選馬麵裙的注意事項也不少,於是秦恣決定放棄。她還看了棒球帽、按摩椅、鋼筆和墨水等等,看得她都挑花眼了,最後還是沒有一項打動她。一直到淩晨四點,她熬不住了,這才沉沉地睡過去,並且一覺到中午。她決定還是當麵問問盛行意喜歡什麽。她給盛行意發了微信,問:【盛行意,你現在在房間嗎?方便下來一趟嗎?】但等她吃完了午餐,她才收到盛行意的回信:【抱歉,我現在不在,晚上才會回來。】【這有什麽好抱歉的。】秦恣又說:【那我晚上等你。】【好。】對於盛行意不在民宿這件事,秦恣也不驚訝,好歹盛行意也是本地人,交際圈也都在本地,出門一趟多正常。反倒是她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去博物館呢?想來等明天秦放來了帶著秦放一起去比較合適,到時候文盲的就不止她一個人了,她可以跟秦放大眼瞪小眼。想到這個場麵,秦恣自己都笑了笑。而在手機那端的盛行意見的是池紹元,這場拒婚的風波看似風平浪靜了,但實則沒結束。正如盛行意對著孫蘭說的那樣,池家現在並不著急,對外所說的那些言辭的壓力全給了盛長明和孫蘭。見麵地點在一家西餐廳的包間,就他們兩個人。這家高級的西餐廳見證了他們的初見。那是兩個多月前,雙方的家長都在場,當著他們的麵說他們到底有多麽般配,不論是家世還是學曆還是相貌,都是那樣地天造地設。優雅的鋼琴音從外麵傳進來,池紹元端起紅酒杯,一張英俊的臉上都是笑意,他已經喝了大半杯了,但勝在酒量不錯,到現在還是極其清醒的。他清了清嗓子,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看著盛行意的這張臉,他說:“盛行意,我覺得我們家長說得沒錯,我們是很般配,否則你怎麽能看穿我不想結這個婚呢?”盛行意沒答話,她安靜地叉著牛排,動作優雅。今天的這場見麵並不是她想來的,而是池紹元給她發了消息過來,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盛行意能猜到是什麽事情。果然,在見她懶得理自己之後,池紹元也稍稍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再次開口:“叔叔和阿姨的壓力有多大你自己清楚,現在外麵討論的是非可跟我沒關係,全都倒在你們盛家那邊了。”他挑挑眉,“不如這樣,盛行意,你找時間跟我把證扯了,我們婚後各不幹擾,但是……”“但是得為你們池家生個孩子,對嗎?”盛行意盯著他咽下了嘴裏的牛排,淡聲開口。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瀾,眼神也沒有半點溫度。池紹元第一次看見她這副模樣,哪怕他們兩個見麵的次數不多,他愣了半秒,點了頭:“不論兒子還是女兒,隻是你和我的孩子就可以。我們池家不缺錢,但你們呢?你也清楚你爸媽是想要跨越階層,攀上我們家,結婚是唯一的機會,難道還有別的途徑嗎?即使沒有我池紹元,也會有趙紹元、錢紹元,這點你應當比我更明白。”“可是……”盛行意終於露出了出門以後的第一個笑容:“這跟我盛行意有什麽關係?”“怎麽會沒關係?你姓盛,這就是你的職責你的任務。”池紹元的眉頭隱隱壓著,“你已經28歲了,難道還指望能嫁到一個條件比我更好的人嗎?”盛行意放下刀叉,說:“我想你們都搞錯了一件事情。”她起身,神色自若,“誰說女人一定要嫁人?倒是你,池紹元,你跟吳琛的事情是最好發酵發散的,這一點,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所以對外說非我不娶也好,還是說隻喜歡我也罷,你們兩個的事情到底是堵不住的,你真當以為沒有人來我麵前打聽我為什麽拒婚嗎?”說到最後,盛行意輕輕一笑,她轉而舉起杯子,隔空像是跟池紹元碰了下杯,又慢慢地補充:“這些話你放出去以後,以後有沒有趙行意、錢行意就不知道了,深情人設哪裏有那麽好立?”外麵的鋼琴音暫停下來,盛行意看著池紹元沉重的表情,也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出了讓盛行意感到沉悶的西餐廳,她在路邊悄然舒了口氣。池紹元說得沒錯,她的確姓盛,背著這個名字活了快28年,哪怕現在不在家裏住著,哪怕她想找尋真正的自我,但這些字眼還是會重重地壓在她頭上。可……怎樣的盛行意才是她想要見到的呢?她有點茫然,她覺得自己就好像這路邊隨風搖曳的柳條,雖然有自己的枝幹,但隻能靠借外力。一整個下午,盛行意都在咖啡廳裏坐著,中途好幾個人上前來問她的聯係方式,她都淺笑著拒絕了,一直到日落一直到天徹底黑下來,她才從咖啡廳起身,打車回民宿。秦恣沒有刻意地等盛行意回來,但是這個下午她又看了一些商品,到最後又被她給否定了。算了算了!晚上盛行意就回來了!秦恣索性在院子裏的躺椅上待著等待。今晚繁星閃爍,像是一顆顆的碎鑽,秦恣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捏”著一顆鑽石,找著角度想要拍一張合適的照片,但拍出來的都不太滿意。在不知道拍了多少張以後,盛行意從大門口出現了。而秦恣的手機鏡頭剛好對著門口那邊。她沒按下拍攝鍵,就看著鏡頭裏的盛行意越走越近,直到盛行意開口,喚了她一聲:“秦恣。”秦恣揚唇,放下手機,直奔主題:“就是……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盛行意撥頭發的動作一頓,清麗的麵孔帶著許多的不解,問起來:“怎麽問這個?”“我和蘭馨和好了啊,還沒好好感謝你。”“可是你也做到了你說的那樣,沒讓我出一分錢。”秦恣看著盛行意的眼睛,怎麽比今晚的星星還能亮這麽多的?她晃了下神,又說:“但是如果沒有我這邊的訴求,你也不會出這趟遠門,所以我覺得我還該表示對你的感謝。”“可是……”“我不要聽可是。”“但是……”秦恣:“……”盛行意抿唇笑著,過了幾秒,她回答:“我想我也不需要別的。”“所以……?”秦恣眼含期待。今晚可不能再因為這件事情失眠了。盛行意忘向了星空,轉而說:“在西城活了這麽多年,這樣的夜空其實也是不太多見的,我喜歡看著這些星星一閃一閃,數它們閃爍的頻率,但數著數著就會有些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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