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意又說了這兩個字,她在沙發上坐下了,她的雙腿並攏,坐姿端正,神色很平靜,除了目光還有些遊移,幾乎看不出來她此刻還在醉酒的狀態中。秦恣靠在一側,看著她這樣,又問何念:“她這樣需要留人照顧嗎?”何念搖頭:“她會照顧好自己的。”賀蘭馨不太放心:“我房間有蜂蜜,我去兌杯蜂蜜水來,看看她要不要喝點?稍微解解酒。”“可以。”何念回答。賀蘭馨離開了房間,何念去了浴室。秦恣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她轉過腦袋,視線再次落在盛行意的身上。牆上還吊著幾盞小夜燈,光線柔和。這樣安靜的盛行意她今晚見過不少次,但此刻又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她又說不上來,可能因為她跟盛行意的相處並不多,所以才會覺得次次都是不一樣的。剛這麽想著,就見盛行意的眼睛閉上了,就要往沙發的另一邊倒去。秦恣快步從沙發後越過去,她輕抿著唇,將自己的手臂一展,穩穩地托住了盛行意的腦袋,再拿了個抱枕過來墊著,才鬆口氣準備收回手。下一秒,盛行意抓住了她的手腕,嘴唇輕輕動了動。秦恣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眨了下眼,彎腰,又把目光落在盛行意的臉上。這臉不論是遠看近看帶來的感覺都一樣驚豔,但秦恣現在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她湊近了點,輕聲詢問:“想說什麽?盛行意。”“我不願意……”秦恣的神情微凝,她蹲下來,另一隻手想要抬起來替盛行意把頭發捋一下,最終忍住了。她輕聲道:“不願就不願。”盛行意又說:“小暑、大暑……小寒、大寒。”把秦恣沒背完的節氣給背完了。秦恣:“……”她低笑一聲。機器人記性挺好。何念從浴室出來,見秦恣的唇角還沒平複,問:“發生什麽事了嗎?笑這麽開心。”“沒。”秦恣搖頭。一低眼。不知道什麽時候盛行意把手鬆了。-等盛行意喝了蜂蜜水,秦恣她們三個人就退出了房間。快十一點了,小院子裏的那幾個年輕人都消停了,她們的腳步也連帶著被放大。何念困得不行,打著哈欠:“我才出差回來又忙著當伴娘,熬不住了,一會兒我就直接倒頭就睡。”她今晚跟賀蘭馨睡一間房。賀蘭馨聞言,輕哼一聲:“你最好是洗完澡就睡了,而不是拉著我聊到天亮。”“哎呀,怎麽會呢?”何念拉著賀蘭馨的手臂,很心虛地笑著。秦恣止住腳步:“我到門口了,晚安。”賀蘭馨又叮囑她:“早點睡!阿恣!”“嗯嗯。”何念隨口一問:“阿恣一般幾點睡?”“淩晨四五點?有時候天亮。”“謔!”何念咂舌,“我隻有十幾歲的時候敢這麽熬,後來惜命。”秦恣聳肩:“沒辦法,要真突然間死了,那也是我的命。”其實工作的時候還沒這麽誇張,但現在放鬆了,就朝著難以管控的方向走了。“呸呸呸!”賀蘭馨聽她這麽說連呸三聲,“說什麽胡話呢?”秦恣彎彎眼,渾不在意:“我進去了。”“晚安。”秦恣抬腿邁進房間,合上門。萬籟俱寂。她開了燈,這間房現在到處都是她生活的痕跡。角落裏放著的28寸行李箱,茶幾上用過的水杯,沒有折疊的被子……一周前她還在雲城的出租屋裏。秦恣在沙發上坐下,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起身去床頭櫃拿來褪黑素吃掉,哪怕這個對她而言現在沒什麽效果,但起碼也有點心理作用。等洗完澡吹了頭發,時間已經跨過了0點,來到了25號。她靠著床頭,看著日曆給她推送的“夏至”要吃綠豆湯和苦瓜等食物的消息,思緒一下轉到了盛行意的身上。所以她明天是不用再給盛行意背後麵的節氣了吧?既然盛行意自己背完了的話。晚上照例失眠,褪黑素果然沒起半點作用,再加上她一下午睡了七個小時,今晚能睡著才奇怪了。她的神智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明明困得眼睛都不舒服地流淚了。但就是睡不著。黑夜漸漸褪去,天邊開始泛白,勾成了淡青色。秦恣認命地起床,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到了陽台。陽台是開放式凸陽台,嵌入了玻璃安全欄,前左右都很通透,是看日出的好地方。這裏放了張小茶幾和兩張椅子,小茶幾上還放了水果和一盆多肉,這幾天她在房間待著的時候,也會在這裏坐著吹吹風看著不遠處的公園。上班的時候會焦慮上班,現在裸辭了,又會焦慮未來怎麽辦。秦恣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玩下去的,又不是家裏有礦。於是她這幾天都在翻著網上的一些工作的相關內容。但沒有看見一個合適的或者心動的。一晚上沒睡,陽台這裏有點涼,她握著鼠標翻著網站,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七點。太陽冒了個頭,雲海都透成了一層淺紅色。不知道是不是秦恣的錯覺,她聽見右邊有推拉門打開的聲響。她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抬眸望過去。不是錯覺。是盛行意醒來了。盛行意穿著賀蘭馨昨晚給她拿過來的睡衣褲,一頭秀發紮成了丸子頭,麵對著朝陽,她在做熱身運動,活動著手腳腕膝關節這些地方。活動腰的時候,她轉著身,看見了秦恣,動作都滯了滯。兩間房挨得近,陽台也近。沒人率先開口。盛行意繼續運動,秦恣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好心情地欣賞起來了今天的日出,甚至還拍了照片發給了金殷女士。金殷女士作息規律,七點半醒,看見她的消息,直接戳穿:【你是不是一夜沒睡?】秦恣沒回了。而盛行意已經運動結束,出了一層細汗,她輕抿著唇,遲疑了一瞬,又將腦袋側過去,再次看向了秦恣。秦恣掀眼,清了下嗓子,笑意卻止不住從喉間溢出來。她問:“需要我現在繼續背夏至後麵的節氣嗎?盛小姐。”第7章 秦恣之前見過不少醉鬼,大部分都說自己沒醉,晃晃悠悠地連路都走不直。她也喝多過,並且她的酒後狀態沒有盛行意這樣穩定,她會嗚哇亂叫還對著垃圾桶說話,或者抱著路邊的一棵樹流眼淚,簡單來說就是精神狀態真的堪憂。而這她也沒讓自己的那些同事領導客戶看見過,她隻有在雲城跟別的朋友喝酒才會這樣。說是喝酒,其實也是發泄。誰當初能想到長大以後當大人了真的會活得這麽苦。工作明明是為了生,卻又讓人想死。而在見過昨晚的盛行意以後,她真的有些困惑怎麽有人喝醉酒了以後會是這副模樣?看上去明明很清醒,何念卻又說她什麽都不會記得。因此她才有這樣的疑問。當然了,可能也藏有一些調動氣氛的因素,她還以為這樣的早晨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想到盛行意能醒這麽早。而她跟盛行意,昨天才認識,昨晚才接觸。而盛行意聽她這麽問以後,對著她歉然一笑:“抱歉,我不太記得了。”盛行意又小心翼翼地問:“是我強迫秦小姐做什麽事情了嗎?”秦恣點了點頭,又搖頭否認:“也不是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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