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流落荒島被美人魚撿回家後 作者:天在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它們把雲溪教的技能,全都傳授給了後代!雲溪克製不住唇邊的笑意,轉過頭,親了一下身邊的滄月,歡喜道:“哎呀,我見證並參與了一些曆史。”滄月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抿了抿被她親過的唇瓣,反親了她一下。*田裏的秧苗長到三五寸左右,就可以找個晴朗的天氣,開始插秧。這麽點育苗,不用小半天的時間就插完了,雲溪撫摸著綠油油的禾苗,期待它們再過幾個月,就能開花抽穗,結出飽滿的果實來。當然,這些野生稻穀的質量,肯定比不上人類世界人工馴化了幾千年的水稻。如果這批稻穀能夠栽種成功,等下半年,她還可以再栽種一批,以這裏的氣候環境,熟練種植之後,甚至能夠達到一年三熟。等有了足夠多的稻穀,她就可以挑選出個大飽滿的稻穀作為種子,這樣就有一定概率結出飽滿的稻穗。但也隻是有概率而已,也有可能長出一株歪瓜裂棗來。雲溪依舊每天都過來查看這些禾苗的生長,暑天擔憂水田被曬幹,雨天擔心禾苗被淹死,相比這些等待的焦灼,之前那些耕種、育苗、插秧的工作,似乎不值一提。幾天後,田裏的綠藻雨後春筍般冒出。雲溪彎腰撈起了一捧在手心觀察,小時候,常在田裏看見這種綠藻,有些人家會往稻田裏丟一把魚苗,等到收割稻穀的季節,稻花魚也就長成了。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栽種水稻,雲溪不敢往裏麵丟魚,怕魚吃了她的禾苗。禾苗播下去後,雲溪也不敢讓滄月下田,生怕滄月一不小心一尾巴甩過去,把她的禾苗壓倒了。於是,每天陪著雲溪來峽穀看守稻田的滄月,隻能甩著大尾巴,在旁邊的湖水裏遊來遊去。她想摸一摸禾苗,順便折一截放嘴裏嚐嚐是什麽味道,雲溪高聲製止她:“這個不許吃,你怎麽什麽都吃!”她咕嚕了一聲,把自己埋入湖水中,半天不肯露麵,雲溪喊她,她也不搭理人。雲溪心疼地折了一小截禾苗,蹲在湖邊,拍了拍湖水,喊她出來,把那一小截禾苗喂她嘴裏,她才不鬧情緒了。又過了幾天,稻田裏出現一些小蟲子,雲溪想到滄月的氣味可以驅蟲,把滄月拽到了田裏,讓她的尾巴泡在水田中,好讓她的氣味驅散田裏的蟲子。滄月的尾巴被弄得全是泥濘,咕嚕了好幾聲,表達抗議。雲溪看出了她的不樂意,誒了幾聲,回山洞,撿了其他人魚脫落的鱗片,丟水田裏,看看能不能取得同樣的驅散效果。第127章 *山洞口壘砌的土牆約有半米高, 最開始那些人魚不知道要從雲溪留的正門進洞,紛紛抬高身子,越過那麵土牆, 一不小心尾巴就把土牆給壓塌了。它們知道是雲溪堆砌的土牆,壓塌時,會偷偷瞥一眼雲溪, 然後爪子胡亂撥弄泥塊, 試圖重新堆砌起一麵土牆來。土牆本是想起到保暖作用的, 但在這裏待了一年, 熟悉了這裏的氣候,雲溪覺得這麵牆沒什麽存在的必要, 但又舍不得推倒,便由那些人魚去折騰。這塊大陸目前擁有豐富的食物資源,加上人魚能夠熟練使用石器和木矛,大大縮短了狩獵的時間, 它們有了許多的閑暇時光。閑暇之餘,它們開始追求一些精神方麵的東西,比如, 美。人魚們會拾取漂亮的海螺和貝殼回來, 裝飾山洞,它們會把海螺和貝殼鋪在草墊四周;會用撿到的漂亮石頭, 圈出一塊地來,視為自己的領地範圍;還會把一些五彩斑斕的禽類羽毛,插在自己的頭上。看到滄月頭上戴著雲溪編織的漂亮花環,它們會盯著滄月看很久, 像是有些羨慕,然後也跑出去采一些鮮花回來, 插在自己的頭上。當然,它們最崇尚的還是力量,體格最大、爪子最鋒利的人魚,在那個萬物複蘇的季節裏,能夠收到最多的禮物,也就是最多的求偶邀請。雲溪覺得,以它們的審美來看,晴天應當是族群中最美的那個。至於滄月,雲溪捏了捏她的臉頰,真心實意誇讚:“你就是我眼裏,最漂亮的人魚。”滄月能聽懂這是誇讚她的話語,喉嚨裏發出一連串愉悅的咕嚕聲。雲溪問她:“那我呢,我是不是你眼裏最漂亮的?”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雲溪正站在田埂上,身上裹著一件粗糙的鹿皮裙,腰帶是一根麻繩,臉上和胳膊上抹了些防曬的泥巴,手上抓著一把稻田裏拔下來的雜草,灰頭土臉的模樣,與漂亮實在不怎麽沾邊,偏偏咧著嘴,唇紅齒白,笑容肆意,眼神中也沾著無拘無束的色彩,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無比篤定,好似早已料到對方肯定的答案。果不其然,那條人魚點頭如搗蒜,眼神明亮,看著雲溪,嘴裏喃喃重複:“漂亮。”雲溪聞言哈哈大笑,往滄月臉頰上也抹了一層泥。那條人魚明明很愛幹淨,人類往她臉上抹泥巴,她卻一動不動,也不擦去洗去,隻是看著人類,喉嚨發出愉悅的咕嚕聲,開口輕聲呼喚人類的姓名。“雲溪。”“哎。”“雲溪,漂亮。”“嗯,我聽到啦。”心裏暖意融融,還咕咚咕咚冒著泡。不管在一起多久,聽到她磕磕巴巴說一些甜言蜜語,聽到她努力用人類語言去表達愛意,心中總會泛起暖意和甜意。被這樣一個柔軟的靈魂深愛著,就好像一艘船停泊在了一個溫暖的港灣,不管這艘船曾在海上曆經多少狂風暴雨,停泊在這裏的時候,能感受到的,便隻是寧靜和心安。*暮色四合,雲溪和滄月洗去了一身的泥土,從河水裏出來。有些人魚已經在山洞中睡去,有些人魚圍坐在洞外的篝火堆前,擺弄地上的石頭。山洞前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有些人魚會使用雲溪製作的石器和木矛,但不懂如何製作。個別模仿能力強的人魚,會圍在雲溪身邊,觀察雲溪如何打磨石器。打磨的過程繁瑣又枯燥,敲敲打打錘錘,看上去很簡單,實則很考驗技巧,還經常容易傷到手,人魚的爪子沒有那麽靈敏,打磨過程比較複雜,更別提製作長矛、木柄,鑲嵌石片、用筋固定這些程序。雲溪隻教會了它們最基礎的一步對砸石頭。運氣好的話,簡單對砸一下,砸出的鋒利石片就能夠用來切割肉食了,尤其是魚肉,肉質鮮嫩,很容易就切割開了。幾年下來,雲溪打磨石器的手藝日漸熟練,已經能夠製作一些像模像樣的石斧、石刀、石鐮、石矛。外出時,她和滄月腰間會別上一把石斧,手上拿著鑲嵌了鋒利石片的木矛,背上一個草簍,路上邊走邊采集一些能吃的東西。軍刀她也讓滄月隨身攜帶,用繩子串著,掛在滄月脖頸上,大多數時候都用不上軍刀,手中的石斧就能夠應付那些撲上來的獵物。她給滄月展示了每一種工具的用法,時不時還會用裏頭的小剪刀,修剪一下自己的指甲。洞口除了一堆的石頭,右手邊,還有一堆的碎瓦、碎磚、陶泥,那是雲溪的製陶工作間。燒陶和打磨石器,幾乎占據了她夜晚的所有閑暇時間。滄月始終安靜地陪伴在她身邊,偶爾搭把手,這種精細活滄月能幫的忙不多,多數時候,滄月隻是躺在一旁,望著天上的星辰,看一看身邊的人類,再看一看遠處的夜景,若是看見一些發光的小蟲子,就撲過去,捉回來,給人類看。雲溪說:“這個是螢火蟲,以前在島上時也看過。”最初,雲溪剛來到這個世界,外出時,路上有什麽奇怪的動植物,都會停下來看好一會兒,久而久之,滄月便學會了主動抓給她看。滄月的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了現在。這半個月以來,雲溪一直在燒製一種陶器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笛。這是她唯一會的樂器。當年她走在某個古巷景點,兜售陶笛的手藝人,吹奏一曲《故鄉的原風景》絆住了她的步伐,她心血來潮買了個來,日日把玩學習,學會吹奏幾首後,沒有耐心深入學習下去,陶笛便擱置在抽屜落了灰。以前在城市裏待久了,會懷念鄉下農田邊上的蟲鳴鳥叫聲;如今在這個世界,聽多了大自然飛禽走獸的鳴叫嘶吼聲,她又開始懷念人類創作出的音樂和旋律。捏製的是那種最簡單的水滴狀六孔陶笛,猶記前麵四個孔,後麵兩個孔,但孔的大小有些記不清了,前前後後燒製了十來天,不斷調試音階,終於燒製成記憶裏的那個形狀。她對著口,吹了幾聲,嗚嗚咽咽,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奇怪的聲響,勾得所有人魚都看了過來,個別幾隻還圍了過來,盯著她和她手上的陶笛看。她的手指在孔上來回彈波按壓,試圖找回當初手感和旋律,但日久天長,一時實在想不起來。雲溪放下手中的陶笛,朝那些圍觀的人魚說:“哎,不管怎麽樣,我們算是有音樂了。等我哪天想起來了,我就給你們吹一首。”人魚們咕嚕了幾聲,散開了,隻有滄月還在她身邊,朝她認真點點頭,說:“這樣啊,好的。”盡管這條人魚不明白“音樂”是個什麽東西,但顯然在很賣力地捧場。雲溪想,如果滄月懂得鼓掌,這時候她一定會伸出她的爪子,賣力地鼓掌。雲溪湊過去揉了揉滄月的腦袋,又親了一口臉頰:“還得你來當我的知音。”她決定,等以後想起來怎麽吹那些旋律了,要第一個吹給滄月聽。雲溪觀察到,其實人魚也有朦朧的音樂概念,它們偶爾會用吃剩的動物骨頭敲擊石頭,發出一些有節奏的聲響,很樸素很原始的旋律,如同它們樸素的審美一般。文明的種子在這裏萌芽。*七月,水田裏的稻穀成熟,稻穗低垂,雖不是記憶裏那樣金黃色的稻浪,但她聞到了熟悉的稻香。她將一株稻穗托在掌心,小心翼翼觀察,然後剝了粒黑色的稻米,細細品嚐味道。傾注了大量的感情在裏頭,這種稻米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第一次種出的水稻,產量不算特別多,稻穀幹癟細小,稻穗像是隨風飄蕩的狗尾巴草,稻稈莖葉甚至和那些雜草十分相似,成熟後,還容易自然脫粒。雲溪提前排空了水田裏的水,抓緊時間收割。這一次收割的稻穀,她依舊忍住沒有食用,一半存儲起來,留待明年栽種,然後爭分奪秒,重新耕田、施肥、泡土,將另一半新收割的稻穀浸水催芽,再次育苗。七月,已經是栽種晚稻的時節。按照從前,她家鄉那裏的水稻,一年兩熟,六月下旬至七月,種植晚稻,十月下旬至十一月收割。第二批水稻能栽種成功的話,她最早也要等到今年十一月才能吃上一碗米飯。如果沒能栽種成功,那剩下的稻穀更不能碰,需作為穀種,留待來年播種。脫了殼的米不能夠成為穀種,雲溪忍了又忍,最後隻剝了幾粒稻穀,含在嘴裏,嚐了嚐大米的味道,接著便將稻穀封存在陶罐中,塞到了角落裏,以免自己忍不住拿去煮了吃。再等等,再等等,她這般安撫自己,等到秋天,就可以盡興地吃米飯了。等待的這段時間,她在河流的魚塘邊上,又開墾了一片水田,還興致勃勃,規劃在山洞口裏麵,修建一個糧倉,專門用來囤放她的稻穀。期間,她用骨耜在地上挖來挖去,挖到了一種味道刺鼻的根莖類植物,吃起來口感像南薑,於是就命名為“南薑”。山洞的人魚對這種刺鼻的味道似乎避之不及,雲溪將南薑帶回山洞後,所有人魚都跑出了山洞,連滄月都猶猶豫豫,不敢靠近她。雲溪正要把那串南薑掛在洞口,見它們這個反應,嘖了一聲,隻能帶到自己的菜地上,和那些葵菜種一塊。她搬了一個泥爐到菜地邊,用陶鼎煮了一碗南薑雞蛋湯,試圖喂給滄月喝,讓滄月接受這種味道,結果滄月聞到就跑,任憑她怎麽呼喚也不靠近。雲溪隻好自己喝了,從此以後,她吃這種食物時都得避著它們這些人魚,吃完還得跳河裏漱口洗澡,去除身上的薑味。進入八月以後,滄月從森林裏摘回來一株像是豆莢的植物。雲溪剝開,裏頭一顆顆綠色的小果子令她想起了毛豆。她不太確定這個世界的毛豆能不能吃,抓了隻老鼠做實驗,見老鼠無恙後,試探性吃了一顆,甜甜的,口感不錯。她將這種豆莢命名為“甜豆”。滄月一口氣摘回了一大束,雲溪將那些豆莢洗幹淨,放陶鼎裏,加水沒過,再加了些鹽,煮了半小時左右,放涼後,剝開豆莢,裏頭的顆顆甜豆,吃起來和水煮毛豆的口感有些相似,軟糯清香,隻不過額外多出了一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