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年:“……”雪年咳了聲,眼睛依舊優雅自如地闔著,唇瓣一啟,道:“那又怎麽樣?”蘇榭心道還挺能裝,“你不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嗎?進組周期太長,跑商務又太累,我打算放你去鄉下養兩天豬。”雪年唰地睜開眼。蘇榭忍笑著摁住她:“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是去旅遊。”雪年出道十幾年也就隻有早期那麽一段時間在幾檔訪談節目裏露過麵,她對綜藝真人秀興趣不大,蘇榭也沒真想逼著她參加。“崔恬提的,其實我本來打算直接幫你拒了,但是……”她意有所指地挑了下眉,“金老師不是在嗎?”雪年瞥她。蘇榭就道:“不願意?那我現在就聯係崔恬?”雪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啊。”論腹黑,蘇榭還是稍遜一籌,隻兩秒她就在雪年微妙的目光下敗下陣,訕訕地放下手機,“你再考慮考慮,雙人雜誌都接了,也不差這一個。”雪年淡淡道:“這是兩碼事。”蘇榭無奈:“你要真不願意那就隻能算了,晚點我去聯係崔恬。”雪年從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嗯,情緒不明。過了有一會兒,她忽然問:“你之前不是反對我和金老師走得太近,怎麽變了?”蘇榭挺莫名其妙的,“不是你自己想跟金老師合作嗎?”雪年偏頭過來,蘇榭看著她道:“我是想讓你多接點工作,我好歹也是你的經紀人,你賺得多,我就賺得多,你要是一年不接工作,我就得跟在你後頭躺平一年。說實話我還挺感謝金老師,要不是她valentine你看都不看一眼,我的銀行卡餘額就又得少個數字了。”雪年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把頭扭回去,輕聲說:“你現在特別像控訴自己大好青春被辜負了的深閨怨婦。”怨婦蘇榭扯了下嘴角,表示欣賞不了她的冷幽默,“那你呢?”“什麽?”“從雜誌拍攝回來你好像一直有心事,”蘇榭不確定地說,“以前你對金老師的事很積極,這都快一個月了也沒怎麽見你主動聯係過她。”“進組那麽忙,聯係她給她添亂?”說的有道理,從海城回來雪年甚至還給金斯嬌帶了禮物,好得一如既往。但蘇榭還是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她試著問:“那個,你不會是失戀了吧?”雪年:……蘇榭緊接著自言自語:“也是,金老師那麽冷的性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喜歡誰,喜歡上她得多痛苦……”鬼扯。雪年在心裏說髒話。誰先喜歡的誰?蘇榭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語氣裏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同情,“上回我問你發展到哪一步了,你說沒影兒,原來是真的沒影兒啊。”雪年深吸一口氣,打算坐起來和她好好掰扯一下,但這時手機忽然響了。“是金老師?”雪年把手機拿過來,“不是,是陸老師。”私人聊天,蘇榭心下了然,起身帶上陽台的玻璃門,去中島台煮紅糖生薑水。這過程大概花了十來分鍾,等她再回書房,雪年已經聊完了,綁了頭發,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陽光底下疊毛毯。蘇榭把熱乎的生薑水端給她,“祛寒的,有點燙,先放著涼一會兒……陸老師找你有事?”雪年伸手,把杯子放到一邊的小桌上,回道:“問我過年去哪兒,是回去還是留在國內。”“是哦,春節不遠了,你怎麽想的?”“回去。”“陪陪家人?”雪年頷首:“大概待一兩個月。”蘇榭點點頭:“確定好日子你告訴我,再晚國際機票就不好訂了。”“嗯。”蘇榭拿手機記了個日程提醒,免得自己忘了,稍傾道:“金老師今年春節估計要在劇組裏過,她是哪兒的人?”州城人,雪年在老新聞上看見過,但有關金斯嬌家庭的事她不願提,便道:“不清楚。”蘇榭看過來,眨眨眼,過了小會兒複雜地說:“你這樣真的會讓我覺得你失戀了。”雪年不帶感情地橫了她一眼。蘇榭納悶:“你現在到底和金老師是什麽關係啊?一會兒親近一會兒陌生的,互相踢皮球?”“我是那種人?”蘇榭正色:“你說說看,要不我怎麽猜?”雪年眼中的暗光沉了沉,好半天,她用一種緩慢而幽深的語氣說:“你知道,被一根木頭喜歡上是什麽感覺嗎?”蘇榭:?“什麽被木頭……誰是木頭?”雪年:“你說呢?”蘇榭反思自己周圍存在著哪些木頭,“……你說金老師?”雪年不作聲,默認。蘇榭:“那被木頭喜歡上什麽意思?不是你喜歡金老師”她猛地刹住車,眼睛微微瞪大,好似用肉身扛了一道晴天霹靂,“你說金斯嬌喜歡你?”雪年很不滿意她的反應。蘇榭震驚地收回下巴,心頭莫名緊了緊,否認道:“不可能吧?你怎麽知道的?她跟你表白了?”雪年臭著臉:“沒有。”就因為還沒正式表白,她什麽都做不了,金斯嬌工作起來十天半個月不聯係她,她想抱怨都沒理由。雪年懷疑那回在海邊金斯嬌根本沒明白她的意思,或者是自己會錯了意,金斯嬌壓根沒那方麵的意思。還是她又跟不上時代了,現在的年輕人喜歡某個人的方式都是這麽互不打擾、不互相幹?蘇榭:“沒表白?那你怎麽知道金老師喜歡你的?”雪年緘默了下,“也不算沒表白。”蘇榭糊塗:“什麽意思?”“酒後,算嗎?”“嘶,”蘇榭為難,“這就不好說了,有人酒後吐真言,有人酒後抱著垃圾桶親,模棱兩可的,不好當真吧?”說得沒錯,雪年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把生薑水端過來捧在手心裏。心太寒,得溫一溫。第55章 回避依戀蘇榭:“那你呢?”雪年吹吹麵前帶著甜味的熱霧:“我什麽?”“你表白了嗎?”蘇榭問。雪年:“暗示過。”“明顯嗎?”“很明顯。”“那不應該啊, ”蘇榭琢磨,“金老師又不笨,你對她這麽好, 我都能感覺到了, 她不會察覺不到吧。”“是……”雪年歎息。可察覺得到不意味著就能坦然接受, 也不意味著就有勇氣承認自己。金斯嬌在情緒表達上有著巨大障礙,不能逼得太緊, 這點雪年再清楚不過。但逼得近怕把人嚇著, 離得遠又舍不得, 這也太折磨人了。之前經常能見著麵不覺得,現在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動輒幾天說不上話, 雪年還沒戀愛就提前體驗到了異地戀的痛苦, 滋味很難描述。“金老師接下來三個月可都在劇組呢,就算真有苗頭過去這麽長時間也得滅了。”蘇榭說。雪年潛意識裏回答:不,不會。對待感情這樣固執的一個人,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把感情拋下的。她是金斯嬌,所以不會。蘇榭碰了碰她, 示意她把生薑水喝了, 再放下去得涼了,“春節你要回去待兩個月,時間也正好吻合, 不會是怕……”雪年喝了口生薑水, 被薑味刺得眉頭一皺,懨懨道:“不是, 我不會逃避問題。”蘇榭對她的回答毫不意外:“那你主動出擊了?”雪年含糊:“一半一半吧。”蘇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說話了。雪年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她的下文, 撇眼看過去,蘇榭接收到她的視線,意會地笑了下,道:“我給你個建議,你要不要參考一下?”雪年意味深長:“我猜不是什麽好建議。”“你聽還是不聽?”雪年把杯子遞到唇邊,“你說說看。”蘇榭給力:“勾引她!”雪年:“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