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捂著臉,目光木訥看向趙氏。


    「還有你,居然還想告密?你身上還真是留著祁家的血。你以後不要再叫我一聲娘!」


    「夠了!」緩過神來的祁老將軍幾乎是拿出了行軍時的音調,「來人,把季嬤嬤帶下去杖刑!把夫人帶下去,家法處置。還有,在這事沒有徹底解決之前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偏院一步。」


    「一切等祁衍醒來再說。」


    「你囚禁我也可以,但是......」趙氏冷笑一聲,「你做再多無用功,也擋不住祁衍那個災星!所有和他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陸遠梅不就是個教訓嗎?」


    趙氏似乎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笑得止不住。


    下人們被這場麵嚇得不敢動作。


    在場的人都以為趙氏在說渾話,誰會信一句?


    但唯有沈問歌坐直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直。


    而且趙氏的目光,也向她掃視過來。


    是災星嗎?都沒有好下場?沈問歌呼吸不自覺的急促。


    祁老將軍終於在這接連的紮心的問句中喪失了最後一點耐心:「滾出去!全部給我滾出去!」


    這全部自然也是包括沈問歌和沈欽的。


    祁景自然是跟隨著趙氏的步子而去。


    沈問歌臨走時,沒忘替坐在凳上低垂著眸,思慮什麽的祁老將軍掩上門。


    主母善妒,兄弟不合,家宅不寧。


    沈問歌被門外的習習涼風吹的一激靈。她上輩子竟是從未發覺過這將軍府中的矛盾會如此的激烈。這些事一絲一毫沒有進過她的耳朵。


    是祁衍自己將這些事都擋下了吧。


    書房外的小池泛著波光,晃晃入人眼,映到她眼底竟也跟著泛起寒意。


    她能料到這事同趙氏脫不開關係,沒想到真的就明目張膽的下毒,而且還是在這府中。


    未免太蠢了些。


    不過既然趙氏隻下了一種,那祁衍身上的另一種致命的毒藥......


    又是從哪裏來呢?


    不過,冥冥之中,她覺得,把這事瞞下來,是對的。


    「我們走吧。」沈問歌對著沈欽道,「去看看祁衍現在好些了沒有。」


    作為一個外人,目睹一切的沈欽從未想過看似和美的將軍府會如此。他看著自家妹妹的臉色,看不出震驚與苦痛,仿佛看了場戲般淡然。


    他倒是可以不在乎別的,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不過那趙氏說的,有關祁衍的話,他可是記得清楚。


    所有和祁衍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再看沈問歌自從嫁過來到現在的走路都走不好的樣子,說不信,沈欽覺得自己都說不過去。


    他忽的定定的停住腳步,嘴唇囁嚅著,猶豫著這句話究竟說不說出口。


    沈問歌被錦書攙扶著,身旁的人不動了,她回頭,看到沈欽的猶豫,也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


    「二哥可是有什麽想對我說?」


    「那祁衍.....怕不是真是個災星?」沈欽試探的說出這句話。


    沈問歌麵上不動,扶住錦書的手,卻驟然握緊。


    ·


    先走一步的祁景跟著趙氏去到偏院,不多時門口竟是來了侍衛把守。


    屋內的母子二人壓抑著沉默。


    「娘。」祁景猶豫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趙氏,也知道自己此番莽撞至極,本想是為母親開解,沒想到卻將自己母親陷入一個絕境之中。


    這一切......明明是他一手操作的,他甚至從未告訴過趙氏。他太害怕母親被牽扯進來,才會慌亂,以至於慌不擇路。


    這事還得從蕭思從祁衍那裏吃了癟說起。


    蕭思自然是睚眥必報的性子,祁景同他走得近,兩人碰麵時,正趕上祁老將軍扶持祁衍,他們本以為祁衍在軍中呆兩天後會灰頭土臉地回府,沒想到這人性子轉變的讓人措手不及,幾日下來,皇城中對於祁家二公子的誇讚頗有成風之勢。


    祁景自然是看不慣,蕭思又同他有過節,兩人交情深,一拍即合。


    不過蕭思遞給他那瓶藥的時候,隻是說給祁衍一個小小的教訓,會讓他發幾日燒,讓他暫時下不了床罷了。


    他買通了季嬤嬤,趁機將那藥放在了祁衍的飯食中。


    至於季嬤嬤留下那瓶子——


    本就是小病,誰會去想得到下毒呢。所以他根本沒有去在意。


    所以聽聞祁衍性命不保,是府內人下毒時,他才會莫名焦急。並不是擔心祁衍,而是害怕這件事被捅破之後,他在父親心中的地位,怕是要落到塵埃裏。


    「糊塗。」趙氏背對著祁景,良久後才吐出這句話。


    「倘若季嬤嬤沒有將此事告訴我,你準備瞞我到什麽時候?」


    在沈問歌到府中後,季嬤嬤看封府徹查,想必是逃不過


    這裏根本沒有下人跟過來,屋內兩人誰也沒有心思去點燃那油燈,就任由漆黑整間屋子包裹。


    「兒子再也不敢做這些糊塗事,可是這次父親定然會嚴懲,母親怎麽辦?」祁景道。


    「如果是你,他一定會以儆效尤。但是隻要我替你將這件事攔下,他不敢對我怎麽樣。」趙氏全然沒了那時的癲狂模樣,緩緩道,「我若是沒有些手段怎麽會贏過陸遠梅坐上這將軍夫人的位子。」


    至於是什麽手段。趙氏嘴角在黑暗中彎了個笑,自然是她手裏捏著那祁印,或者說是祁印和陸遠梅的把柄。不過這事還不到真正用時,她自然不會同祁景細說,隻是讓他知道這事並不能威脅他們母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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