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閉著眼睛說出口:“因為我愛你。”洛念殤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什麽?”說出來後好像放鬆多了,魔尊也不管對方怎麽想閉著眼睛大聲又說了一遍:“我說,洛念殤,我愛你。”這次終於聽清,洛念殤被這句話震住久久不能回神。此時的魔尊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能動了,她立馬化作塵煙消失在院中,離開時也不敢去看洛念殤的眼睛。等洛念殤回過神時,庭院中隻剩下失去控製的傀儡。第130章 夜幕深沉, 唯有蟬鳴。白婧雪和呂清妍兩人還未入睡,明天就是祈神大典,所以兩人有些睡不著了。最近邪神安靜得可怕, 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可越是平靜白婧雪就越是心慌, 她總覺得事情已經在往糟糕的方向發展。可地麵的裂縫沒有擴大, 不像萬年前那般場景,這證明百裏昭已經被勸服,本來以為邪神會想辦法讓大公主繼位。但是什麽也沒有。牆上掛著的花神像很是慈祥,白婧雪輕聲一歎。再一抬頭, 邪神已經出現在她麵前。對方倒是一點不客氣, 笑著揮手打招呼:“嗨。”呂清妍脾氣急躁些,她警惕的護在白婧雪身前, 隨後罵道:“你這神經病又要幹什麽!”花神絲毫不在乎這些敵意,她聳肩擺出一副無奈模樣:“和你們聊聊天而已。”白婧雪:“清妍, 先坐下吧。”呂清妍對著邪神揮了揮拳頭,似在威脅,隨後坐回了自己本來的位置, 但眼睛一直盯著邪神, 生怕對方會做出些什麽。有客來到,白婧雪下意識的就想倒茶, 又突然覺察到這次的客人是無形之物。於是她縮回伸向茶壺的手, 靜靜詢問:“你想聊什麽?”邪神被她的動作逗笑, 又想起自己沉睡了那麽些年,醒來後也沒有自己的□□也有些感慨。不過醒來意味她的仇恨和她的責任繼續開始, 但她也不想解脫。邪神一笑,“想問一下你這個偽善之人一些問題。”頓了頓, 邪神又說:“你不覺得人隻有在生存都很惡劣的情況下才不會傷害別人嗎?”白婧雪並不覺得。燈籠裏的蠟燭忽明忽暗,房內一時寂靜。寂靜過後,白婧雪搖頭:“不,人天生就會為了自己傷害別人,不管生存環境如何都是這樣。”邪神沒想到對方的思想比她還要激進一些,忍不住放聲大笑,隨後吐槽:“這樣來看,你來當這邪神會比我當得好。”呂清妍聽了不太樂意,忍不住反駁:“她才不會想當邪神。”邪神笑夠停了下來,她嗤笑一聲:“邪神也不是想當就當的。”或許是覺得屋內太暗了,邪神皺眉,那牆壁上掛著的神像就散發出點點光芒,再然後屋內其他燈籠都亮了起來。白婧雪被刺激的眼睛眯了一下,但邪神似乎被這燈火取悅,心情更好。“我並不想當邪神,另外我深刻明白人就是如此,所以我並不會對他們抱有某種期望。”白婧雪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讓人明白她說的這些話全是出自真心。邪神沉默了,她在房間裏飄了兩圈,最後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她站在光裏,麵容柔和,仿佛與那個充滿憎恨和毀滅的她毫不相幹。隨即低頭淺笑,“那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和你一樣。”邪神一愣,隨後失笑:“偽善者,你不是要拯救世界嗎?”白婧雪沒有立刻回答,她看了一眼呂清妍,對方仍在戒備的看著邪神,看著看著,白婧雪的眼底就多了幾分柔色。她輕笑一聲,“因為我是白婧雪,所以我想拯救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帶給我許多美好,我不想讓洛念殤魔尊這些美好的人消失,更重要的是。”白婧雪停下沒說了,因為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對她和呂清妍友善得過分。邪神明白了,她笑笑:“你的格局似乎有些小。”白婧雪沒反駁,直視著邪神的眼睛發問:“邪神,你有自己的名字嗎?”難得如此平和的對話,仿佛老友敘舊。邪神沒有影子,也沒有名字,但她曾經有過名字,但在漫長的仇恨中浮沉,她已經忘了自己叫什麽。記憶太過痛苦,沒有任何一分溫情,她恨了那麽多年終於將討厭的世界毀滅,然而這並不是解脫,再睜眼時,荒廢的土地上又煥發出新的生機。她又看見了曾經的自己,衣衫襤褸被人欺淩。可她做不到保護,隻是加深了自己的憤怒,看著無能為力的自己再一次經曆那樣悲慘的事情,於是再次怨恨這個世界。她隻有在二丫詛咒別人時或是心生怨恨時才能附身而上發揮神力,這與她原本的生活軌跡一致。但是到了二丫這一次卻出了意外,外來者的到來打亂了邪神成長的必定軌跡,並利用玄天宗分離自己。邪神的靈魂帶著部分神力不斷輪回已經解脫,而如今頂著邪神名號的她倒像是被本尊剔出來丟棄的雜質。想到這裏,邪神自嘲道:“你總說我和二丫不是一人,但事實上邪神的更替隻是記憶的消散,靈魂和□□卻是同一個,所以要說名字,你也可以叫二丫。”邪神說這個也隻是為了逗弄白婧雪,可惜對方沒被她的行為激怒,隻是好好坐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沒看到想看的戲,邪神忍不住撇嘴,又不懷好意的笑著:“敢不敢與我賭一把?”白婧雪:“不敢。”被打斷施法的邪神忍不住發怒,又逐漸冷靜下來,她冷笑一聲消失在這一間小小的房間裏。威脅因素離開,白婧雪心中那種不妙的感覺卻愈加濃重,隨後咚的一聲,呂清妍的頭與桌麵相撞。白婧雪心中著急,可伸出手還未觸碰,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睡意來。她努力想要抵抗睡意,卻發現越掙紮睡意就越濃,最終她也和呂清妍一樣倒了下去。但趴在桌上時,白婧雪還有模糊的意識,她看到邪神去而複返,聲音得意:“睡吧,夢醒後就什麽也不剩了。”白婧雪張開嘴想要說什麽,可最終還是陷入了黑暗,而意識如同落入深水不斷下墜。邪神見兩人被困在她的夢魘中,忍不住高興。掌權者的信仰她已經拿不到,就算扶持一個新的皇帝,但新帝的信仰哪裏比得上執政多年的百裏昭。另外這一開始就是一個障眼法,她的目的從來不是女帝的信仰,而是白婧雪和呂清妍,為此還經常同白婧雪聊天,誤導對方。白婧雪和呂清妍身上有她的賜福,雖然記憶中她並未做過這件事,但她隻需要眼前這可以被利用的現實而已。邪神不太理解,因為兩人身上的賜福太強大,降下這樣的賜福甚至會影響神明本身。不過正好,隻要將白婧雪兩人獻祭,她也能短暫恢複恢複全盛時期的力量,除掉洛念殤後她就能安心回收她的能力。蒼溪的百姓這幾天的虔誠祈禱讓她恢複了小部分實力,她才能將失去靈力的兩人拉入夢魘。如此,隻需靜靜等待,終於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窗照進屋內,但很快這絲陽光被徹底遮擋。花藤將白婧雪所在的房子包了嚴實,於是房內又陷入了黑暗。洛念殤領著百裏昭站在蒼溪國境外。然而此時的蒼溪已經變成了一片花海,但這些花並不是從地底鑽出來的藤蔓上開的。洛念殤看到蒼溪中央,也就是皇宮所在地長出一棵入雲的大樹,那些藤蔓便是從那樹上垂下來覆蓋了整個蒼溪。巨樹頂部長有一朵巨大的花,洛念殤從那花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百裏昭麵如死灰,若說之前的她還存有疑慮,如今這花海泛濫的場景讓她徹底相信,花神果然是邪神。她崩潰跌坐在地,失神喃喃:“沒了,什麽都沒了。”洛念殤施法將百裏昭保護起來,“不,你的百姓還在,我會將他們拯救。”說完就要踏入蒼溪,可又停住往右側方一個地方看去。草葉搖動,一隻兔子從中鑽了出來。洛念殤看著逃跑的兔子,眼中閃過不悅,她轉身飛向遠方的巨樹。或許是邪神已經成熟需要靈力,蒼溪境內靈力充盈無比,不過對洛念殤來說這樣正好。百裏昭也隻能選擇相信,正在她擔憂蒼溪未來時,魔尊從草叢裏走了出來。那日她逃跑後又悄悄折返了回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擔心對方。回去時已是夜晚,庭院裏那兩具傀儡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而洛念殤在喝酒。一壺接著一壺,但洛念殤強悍的身體素質導致她如何都醉不了,圓桌上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酒壺。洛念殤每喝完一壺就往上擺一個,最後那酒壺堆得太高,魔尊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臉。“仇映曦,你又戲耍我。”魔尊嚇了一跳,她有一種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的錯覺,本來想腳底抹油,但又是一陣酒香,對方又揭開一瓶喝了起來。魔尊沒有離開,她偷偷守了洛念殤一夜,所隔的也不過是一堵牆罷了。然而邪神臨世,之後的幾天裏洛念殤一直忙碌,而魔尊總是躲在各種角落裏偷偷看她,又隨著她一路回到了蒼溪。百裏昭看著突然出現的魔尊嚇了一跳。因著倚劍宗弟子給她說了太多有關魔尊的壞話,百裏昭有了警惕。可魔尊滿心滿眼都是洛念殤,根本不在意其他。她能感覺到洛念殤這次的對手異常棘手,二話不說就飛了過去。在飛行過程中,天上突然飄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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