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得到逍遙粉?”芸娘囫圇吞棗般草草聽了一些,滿腦子都是逍遙粉,在她眼裏逍遙粉才是最大的阻礙,眼睛一亮,似有期待。不就是五石散嘛,我一個醫學生,要煉還不是分分鍾的事,隻是煉肯定來不及,再說這種禍害人的東西沒必要做。首先得找個類似的無害平替,有平替還不夠,還要給上癮的客人戒斷,讓他們的注意力發生轉移,逐步戒掉逍遙粉。冉繁殷沉默片刻,似乎思索著什麽,點了點頭說道:“我有神仙樂。”眼下正直盛夏,最合適宜的平替之物便是冷飲!芸娘追問道:“神仙樂是何物?比逍遙粉還厲害嗎?”“算是吧,不過神仙樂需要大量硝石,無論如何,明早至少需要備兩旦硝石給我用。”“什麽硝石?我上哪兒給你找啊?”冉繁殷不理會她,反問她:“縣裏可有煉丹術士?”“有是有,你找術士作甚?”冉繁殷隻好解釋道:“找他便能拿到,悄悄去,別讓旁人知曉你找這東西,否則就算觀音菩薩下凡,也挽救你的鳳鳴苑咯。”“知道,知道,一切聽你吩咐。”芸娘已折服在冉繁殷如此縝密的策略中,讓幹啥幹啥,絕對服從,仿佛冉繁殷才是老板。“如果芸娘沒事就先回房歇息吧,明早我會把最新的歌曲譜子交給姑娘們,采購的東西也會列個殷單給你,不出意外,後天便可營業。”冉繁殷看芸娘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對她下了逐客令。“我不困,你看有啥需要的,我可以幫忙,姑娘們也都還沒睡。”“這些事旁人幫不了,倒不如今晚休息好,為明天做準備。”她一夜沒合眼,寫完歌譜寫采購殷單,接著又畫了姑娘們的服飾,順便把各個冰飲的配方寫了。絞盡腦汁終於在天亮之前寫完五本狗血言情小話本。緊接著構思總結營業內容,爆點、熱點、賣點,手一揮畫了幾張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宣傳單,宣傳單嘛主要是誇大其詞,要醒目亮眼。剛趴在桌上小眯不到片刻,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於姑娘,你起了嗎?”小六敲了敲門,小聲問道。冉繁殷睜開眼,雙眼迷離,慢慢直起腰,不耐煩的扭動著脖子,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才緩緩說道:“進來吧。”桌上地上散落著零零散散的紙張。‘逍遙快活就吃神仙樂,鳳鳴苑獨家秘方’‘一對一尊貴服務,體驗身臨其境的視覺盛宴’‘首日開業,飲品免費暢飲’‘風裏雨裏,鳳鳴苑等你’“於姑娘,這是?”小六指著散落一地的宣傳單發出疑問,明明是讀過些書,認得幾個字,怎麽地上這些字組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冉繁殷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鳳鳴苑招攬客人的告示,就好比提前告訴客人,我們店有什麽吸引人的。”“不懂。”小六搖搖頭。“上官府告人是不是得提前交訴狀書?我現在畫的這些個東西就好比那訴狀書,而客人就是那官老爺,懂了吧?”解釋得夠通俗易懂了吧。小六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傻笑:“於姑娘,真是厲害。”冉繁殷交代道:“你收一收,將這些拿到門口以及人群流動大的地方粘貼起來,再讓人四下傳播消息,就說鳳鳴苑明日重新開業,大酬賓,前三十名入店的客人不僅飲品免費,還送精美小食,並且能一睹頭牌曼妙舞姿,悅耳小曲……”提前預熱造勢非常有必要,利用消費者貪小便宜的心理,先收割一波流量,沒人能裏抵抗得住免費且誘人的禮品。“好的,於姑娘,對了,芸娘讓我來叫你吃飯。”小六雖然不理解為什麽要這麽做,到芸娘交代這三天店裏所有人都要聽冉繁殷差遣,也不敢多問。吃完早飯,冉繁殷將樓裏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拿著芸娘給的人員名單信息,姑娘們按各自所長分為沉魚落雁、餘音繞梁、婀娜多姿三組。沉魚落雁主要是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姑娘,著重妝容與服務話術,餘音繞梁為音色音感絕佳的姑娘,重點培訓古風歌曲,婀娜多姿則是舞蹈擔當,冉繁殷將自己在學校街舞學的那點毛皮全部拿了出來。男夥計也是全部幹起了裝飾工程的苦力活,冉繁殷既要教姑娘們唱歌跳舞,還要為男夥計解答圖紙疑問,忙得不可開交。“哎呦,大夥都輕拿輕放,別把東西砸壞了,這都是我辛辛苦苦攢的棺材本啊。”芸娘也當起監工,錢白花花流出去,害怕效果不好,賠了棺材本又讓人看了笑話。*傍晚時分,硝石終於運回來了。“這東西可叫人好找,尋遍了平陽縣大大小小的道觀,東家你看,鞋底都磨穿了,才從青羊宮袁老道那兒買來這些,花了不少銀子呢。”夥計抱怨著差事難辦。雖然數量不多,省著點也夠用了。大夥兒辛苦了,等我研製出來神仙樂,定讓大夥兒喝第一口。經過一日的整改裝飾,樓內布局落地效果還原百分六十左右,尚且過得去,畢竟時間金錢都極其有限。鳳鳴苑開業酬賓的名氣也散播出去,就等著明日開業檢驗成果。“不好了,於姑娘,出大事了。”芸娘驚慌失措跑了過來。果然話不能言之過早,不出意外便是出意外了,冉繁殷扶額歎了口氣。冉繁殷試探性問道:“出了何事?”,心中默念阿彌陀佛,上帝保佑,千萬別出大岔子。“領舞的頭牌姑娘腳崴了,大夥兒本來就不熟舞步,全靠她在前麵帶領,這可如何是好啊。”芸娘有些焦急,但她覺得這事冉繁殷肯定有辦法能解決。冉繁殷閉著眼長吸一口氣問道:“嚴重嗎?”“腫得跟大豬蹄子似的,都能下鍋燉了,她還閃了腰。”芸娘一臉恨鐵不成鋼。“崴腳加閃腰?”冉繁殷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雙重大禮包?“是,是啊,被抬著回房癱床上了,可徹底沒了指望,於姑娘,你瞧著還有誰比她跳得好?”芸娘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冉繁殷。這不明知故問嗎,除了我,還有誰。冉繁殷怕芸娘心裏真這麽想,她可沒臉跳這個舞,太社死了,萬一被傳出去,那不丟死人。冉繁殷強顏歡笑對芸娘說道:“沒有,這個項目不如先取消吧。”“咱招牌都打出去了,不是讓人撿了軟處捏嗎。”芸娘一口回絕。“沒事,明天多送幾份神仙樂,相信客人會很樂意諒解這點小事的。”“三日之期已過去一日,本是招牌項目,現如今取消了,於姑娘怕不是想在我這兒常住下去。”芸娘聽到送這個字心頭似在低血。為了讓鳳鳴苑重回巔峰豔壓時花樓一頭,冉繁殷說要酬賓,要免費,要采購,要什麽,她都忍了,現在棺材本都花了,跟她說要撤項目,還要多送幾份神仙樂,她忍不了了。“……”好你個芸娘,竟然拿此事威脅我。“你上一句問的啥,我沒聽殷。”冉繁殷沒辦法隻能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招牌都打出去了……”芸娘一臉茫然,怎麽突然問這個,怪得很。冉繁殷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不是這句,再往前一句。”芸娘會意的笑了笑:“你瞧著還有誰比她跳得好?”冉繁殷從鼻腔中憋出一個字:“我。”“我來替她的位置,這兩日姑且讓我當個頭牌吧,誰叫我是鳳鳴苑能歌善舞貌美心善的姑娘呢。”“就知道你人美心善。”芸娘笑嘻嘻說道。建康十七年春末,距離寧淞霧成親已過去了一個多月。衙署內,她正埋頭公務,夜已深,卻絲毫沒有回府之意。查樂困得哈欠連天,眼睛布滿血絲,手腳沉重得像鉛塊,實在熬不住了:“大人,今天還在衙署留宿嗎?”“對,不是與你說了,近日我都留在衙署裏辦公。”寧淞霧愁眉鎖眼,眼中流露出糾結之態。“這個,大人本來您的事,小的也不該過問,但您成親才多久啊,便丟下少夫人獨守空房,難免遭人閑話。”查樂費解,大人自從回到重州後,便在衙署裏常住,也不回太守府。“你要是乏了,就先回去吧,我將這些公文整理妥當,也要歇息了。”寧淞霧察覺出查樂困霧難擋。“熟話說新婚燕爾,春宵一刻值千金,眼下衙署裏也沒多少事,明日再收尾也無妨吧,您還是,還是,還是……”樂話說一半才發現寧淞霧皺著眉,有些不悅,頓時結巴起來,到嘴邊的話,活生生咽了下去。寧淞霧冷笑:“還是什麽,你倒是說。”查樂顫顫巍巍道:“還是留衙署為民請命吧,屬下還有事先行一步了”不過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衙署實在簡陋得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寧淞霧隻能這樣安慰自己,逃避終究不是好辦法。“咚咚咚。”剛剛躺下榻的寧淞霧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鍾祥:“大公子,您趕緊回府上一趟,老爺正發火呢。”“鍾伯,發生何事?”這個時辰發火,事情肯定不簡單。“大公子,老爺與夫人吵了一架,說夫人太縱容大公子,才讓大公子這般胡鬧,今晚您要是不回府上,就要打斷,打斷你的狗腿。”鍾祥聲音越說越小。“鍾伯,你稍等,我剛好忙完了,這就回。”寧淞霧歎了口氣,拾起外衣穿著快步去開門。從小到大除了寧涇陽沒人能鎮得住寧淞霧,到底是唯一的兒子,寧涇陽平日裏也沒舍得打寧淞霧,總是言辭身教,今兒這出倒是把寧淞霧嚇得不輕。寧涇陽氣憤至極,之前災後恢複工作要緊,住衙署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了,現事情都處理差不多了,寧淞霧那廝竟然還不回府過夜,自己還沒回京述職,都這樣,要是不在,那不得直接住外頭。公務再繁忙也不能讓新婦獨守空房,本就身體羸弱,長此以往長孫從何而來。陛下親自婚配,又是當今中書令愛女,論相貌、家世、才華,哪一點比不上愚鈍不開竅的寧淞霧。一回到太守府,寧淞霧發現氣氛十分微妙,空氣中彌漫著看不見的火藥味,周華秀對著寧淞霧使眼色,寧涇陽隱忍著怒火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緊皺一言不發。寧淞霧對著兩位長輩行禮,勸說道:“阿父、阿母,時辰已晚,還是早點歇息吧。”“霧兒。”周華秀小聲叫著,使了使眼色,示意寧淞霧趕緊服軟認錯。寧淞霧接收到母親的暗示,悶聲跪地:“阿父,我知錯了。”寧涇陽蹭一下站起身,怒意更甚,手扶著額頭,來回踱步:“逆子啊,鍾祥將藤鞭速速取來。”一聽要取藤鞭,寧淞霧連忙認錯:“阿父,我真的知錯了……”周華秀意識到寧涇陽要動真格,趕緊上前拉住他,輕拍著寧涇陽後背:“陽郎,霧兒都認錯了,您就饒了她吧,她會改的。”寧涇陽甩手,手指寧淞霧,臉對著周華秀說道:“知錯?他知道錯哪兒了?今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我打斷他的狗腿。”寧淞霧眼睛快速轉動,立馬說道:“我不該忙於政務,忽略了家室,日後不論政務多忙,定會每晚回府。”鍾祥還杵在原地,跟著求情:“老爺,大公子剛成親,這身子打不得啊,衝了喜氣也不好。”寧涇陽不為所動,厲聲道:“都別替這逆子求情,打小就寵著你,你現如今卻上了天,不把為父放眼裏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鍾祥速去取來。”“陽郎,這幾大鞭子打下去,霧兒非殘即傷,孫子怕是指望不上了,嗚嗚_嗚_就姑且饒了她這次吧,陽郎,今晚看在妾的麵上饒了霧兒吧。”周華秀哭得梨花帶雨,用孫子這個軟肋拿捏寧涇陽,又朝寧淞霧使眼色。“阿父,我本就身體羸弱,經此一打怕影響您抱孫子,您就饒了我這次吧。”寧淞霧接收到周華秀的暗示,立馬裝可憐,俯首磕頭認錯,帶著哭腔,態度誠懇。寧涇陽隻好作罷,“逆子,今晚姑且饒你一回,要是再有下次決不輕饒。還不回房去。”“是是是,我這就回,阿父,阿母,你們早些休息。”寧淞霧連忙起身,拍了拍膝蓋的灰塵,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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