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手指輕輕點在胳膊一側,暗自沉思。總之,若要試一試這人究竟重不重要,有何重要,將之一直關在地牢中是觀察不出來的,放出來才能觀察到,才能抓到真正的人。秦思悅隻偏頭看她,無趣地撇了撇嘴。最討厭和這群心思深重的人交朋友了,她懶得算到那麽久以後的事情,太費勁了。“回去繼續做研究了。”秦思悅轉身就走,完全不等等這尚還在沉思之人。*時間回到現在*戰場中兀自出現一道幼孩身影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這幼孩竟真的用一柄短刃刹停了林玉雪瘋狂掠奪靈力的行徑,穩穩當當坐在她的肩上控製住她,這就更讓人驚訝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雖是仍緊握武器,但目光之中卻都有幾分恍然。蕭晚澄擒著笑意隨意蹦了過來,又喚尚還呆著沒反應過來具體發生了什麽的寧淞霧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小天,這孩子和你命途糾纏,隻能靠你解決嘍。”“不是,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寧淞霧說著,肩膀被重重一推,下一瞬幼孩消失在空中,而那癲狂之人失去了鉗製,瞬時便抽出長劍砍向眾人。寧淞霧躲閃不及,隻得揚劍上去與之對抗。寧淞霧沉了沉心神,雙眸驟然發亮看向眼前人,女孩內在早已全都不是人形,經脈中奔湧的都是暗金色的液體,沒有半分侵蝕性,就像是她們經脈中奔湧的血液一樣。甚至……寧淞霧看向自己的劍,劍身方才自此人身上帶下來一塊血肉,與其他體內擁有源毒的人之人不同,這塊血肉上並無暗金色湧動,反倒是同常人一致的鮮紅淋漓。就在她遲疑的這一瞬,林玉雪周身靈力再次狠狠暴漲了一次,就這樣達到了煉虛的門檻,雷劫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抵達了煉虛中期。寧淞霧瞳孔巨震,不敢再耽擱,長劍上裹纏著淨化的力量,趁其不備,順勢插入女孩的上腹部,試圖從此壓進丹田之中,拘束這份暴走的力量。無果。她的一切掙紮都沒有效果,女孩周身的靈力還在猛猛暴漲,再這樣下去突破煉虛後期不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罷了。寧淞霧試圖拔劍,卻被女孩死死握住劍身,鮮血淋漓之間,林玉雪又緩緩上前一步,咧嘴一笑,道:“師姐,你我糾纏兩生兩世了,就要這樣對我嗎?”寧淞霧大驚:“你!”“哈哈哈,若非那無魘老賊貪得無厭,試圖挖出我的本源提升她自己,我怎麽會想起來這諸多事情呢師姐。”“師姐,源毒怎麽會天生存在呢?”雙劍鏗鏘聲中,林玉雪那半是癲狂半是冷然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但寧淞霧並未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攻向她的時機,分明是人肉之身,分明劍劍之上都帶著她的淨化的靈力,怎的對眼前這人堪稱毫無用處?而這人還在瘋著,淒然一笑:“師姐,你知道我經曆了多少嗎?”“我才知道那些人都在啖我之血肉,隻為提升自己。”“我好不容易成的人,我好不容易成的人!”“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這是你們的貪妄,為什麽要用它來責怪我!!!”隨著幾近沙啞到出不了聲音的嘶吼落下,林玉雪一劍震蕩天地,狠狠將另一人拋了出去,而後緩緩直了腰,道:“你們,給我陪葬!”寧淞霧側過頭去看冉繁殷,女人緩了這許久麵色漸漸恢複了一些,看起來受她影響不是特別深重,隻是依舊不願看她,另一側蕭晚澄迎上她的目光後隻是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並且繼續攔著其他人。寧淞霧已經在自己浩如煙海的記憶中尋摸到了和林玉雪可能有關的記錄,眼前這人若她猜的不錯應該才是那源毒的所謂根本。【給你冰裏加雄黃!壞女人!】【為什麽賀蘭長老化冰也這麽順利啊?】【修為差距如此恐怖嗎?】【在峰上,她確實挺護著小五的,我擋了小五的光都要被說。】【原來小五才是最寶貴的那個短。】她溫聲道:“我確實不是壞人。你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就知道~因為,這裏很熟悉哦。”小團子拍拍自己的心口,道:“你的氣息,很熟悉。”這就像一份佐證,給寧淞霧的猜想添加了一分真實性。借了她的生機而行於這世間,再次出現在懵懂不設防的她的麵前,自然會覺得很熟悉,也會下意識地想靠近想親近。也許這也是二人後來不由自主地靠近彼此,相信彼此以及那超然默契的來源吧。寧淞霧在心底歎著,輕輕rua了一把小團子身上的軟肉。小團子哼哼唧唧,卻不拒絕她的親近,反手抱上她的胳膊。倒是讓寧淞霧更想哭了。不可能隻有這一份代價的,其他的呢?她忽地想起了許多年前意識昏沉時聽到的一句碎語「“你看她如此羸弱如此蒼白,注定登仙的天賦,如今這……真可憐!”」彼時她以為這說的是她自己,如今看來……登仙的天賦是嗎?為了再來一次,連登臨仙界的機會都放棄了,是嗎?寧淞霧歎了一口氣,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一道冷峻又有些熟悉的女聲在她耳旁響起“多謝閣下照顧繁殷,將她交給本座吧。”這想來就是劍仙了,寧淞霧剛想抬頭,心底突然響起一聲「不許看,低頭,不許看我家夫人之美貌。」果然如此。某人這忍不住的一聲夫人出來,寧淞霧便徹底知曉了前後之關係。方才的女聲,不正是很久以前在碎玉之中有關蕭晚澄的回憶中,那道清洌洌喚她的聲音嗎?冉鵲辛同蕭晚澄有關係,意圖找到方法複活蕭晚澄,誕生的卻是她的師尊。所謂極度瘋狂,不過如此。“所以,師尊才被稱為偽靈,是這樣的嗎?”隨著幻境一塊塊碎開消散,寧淞霧抬首看向空中那挑著一雙腿,撐著下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人,道:“是這樣的嗎?蕭晚澄。”女人緩緩舒展笑顏,道:“別來無恙啊,小天。”寧淞霧在心底輕嗬一聲,伸手,“還我麵具。你多大個人了,還利用人家小陣靈騙我麵具!”“嗬,你偷了我家小白菜,我要你一個麵具而已。按理來說,你應該給我彩禮才對!”“……行,那我回頭跟師尊商量一下。”“別別別,哎呦,別告訴她。”蕭晚澄自空中一躍而下,寧淞霧這才徹底看清她的衣服,一件極張揚的紅色短衫勾出兩條長腿,頭發盤在腦後,白淨麵龐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哪怕在此處也能看得很清楚。蕭晚澄告饒道:“看在我讓她去你現代的記憶裏遊玩去了,你就,你就別告訴她唄~”“她最多算冉鵲辛從我這兒拿走了能量,她的靈魂啊那些都跟我沒關係的,也跟陣沒關係的。”“總之,你別說,你千萬別說,也別想這事兒,求你了~我告訴你真相,我都告訴你,我……”寧淞霧完全沒有聽到後麵這些,她隻聽到第一句話,驚呆在原地。“嘎?你說啥?你給她送哪兒去了??!!”【普通白米粽子來一個,紅棗的,蜜餞粽……啊,肉粽也來一個。】【上雲宗附近還真是民風開放啊,甜粽鹹粽居然能共生共存。】【師尊今日和那群人吵架肯定很累,帶點好吃的給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貓貓長老,師尊為了隨時顧看我,一直沒關這個傳音玉佩……】【也許師尊在忙?】【希望師尊在忙。】她隻能確定這裏是朝暮峰周圍,但霧氣升騰而起時她分明聽到有一道聲音說此處是什麽無間幻境,幻境為何會將她送回這裏?送回朝暮峰嗎?她四處走動著,這山上花草樹木都和朝暮峰上很像,但又有些不太一樣,感覺要荒涼一些,樹也要少一些。這是哪兒?前世,還是過去?忽地,一陣吵鬧聲吸引了她的注意。準確來說是極熟悉的哭聲,和其餘孩童嘲笑逗弄的聲音。寧淞霧尋聲走過去,恰聽到人群中一帶著幾分得意的笑聲:“不就是一起跑步,你沒追上我們嘛~又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哭什麽~你不是劍仙的女兒嗎?劍仙的女兒是個哭包哈哈哈哈……”她忙靠過去,就看見小孩子裏三圈外三圈圍著的中間,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地上輕聲啜泣,一下下地擦著眼淚,被說成這樣也不敢反擊,隻是一點一點將自己縮成一個小白團子,銀發披在身後,輕輕顫著。師尊以前居然這麽乖。天啊天啊天啊,這三頭身的小白團子怎麽這麽可愛!寧淞霧在心中無聲尖叫,一時之間都想衝過去狠狠抱起小白團子揉弄一番。恰在此時,又有一小孩得意道:“都說了逗她沒意思,你看這就哭了。也不知道哪裏配得上這所謂的劍仙女兒的名頭,誰出生就是白頭發啊,要我說……”“夠了。”寧淞霧聽不下去了,厲聲嗬斷這群人的議論,隱隱散著威壓,幾步便走到她們周圍,冷聲道:“我不介意把你們吊起來挨個揍屁股,在我動手之前,離開我的視線。”為首之人瑟縮一下,又昂首挺胸道:“你……你誰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山下……”長劍之上,冷光反射一閃而過,生生阻斷了她的話。幼孩們驚叫一聲,四散逃離,卻又聽得“閻王”冷嗬一聲,道:“都過來,給她道歉。”“你是不是被她騙了?你要是找劍仙有事可不能巴結她,她……”冷光又一閃而過,遠處一塊石頭一分為二,女人冽聲道:“道、歉。”連哆哆嗦嗦哭著的人都忘了哭,仰頭,呆呆地看著她,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幼孩們哪裏還敢反抗,她們本就是欺軟怕硬,吃定了冉繁殷縱有千般本事也不敢還手,而那劍仙更是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修道,誰會管她們的吵吵鬧鬧。現如今冒出來一個如此強硬的人,當即認慫,走過來一個一個給小白團子道歉。小白團子聲音軟軟,要她們起來,可將劍插在一旁的“閻王”卻冷著一張臉,叫小白團子一定要不生氣了才能原諒她們,不然就要一直道歉。“我不生氣了啊。”小白團子軟聲道:“我真的不生氣了,沒關係的,起來吧。”待人都走了,無垠的山坡上隻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寧淞霧這才收了劍,鬆了口氣。雖不知這幻境將她送到此處是什麽意思,但能見到小時候的師尊,這簡直是,賺翻了!太劃算了!她願意來一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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