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張陌生地麵孔裏,林寂和季白星偶爾會看見自己的麵容,穿著不同的衣服,但永遠都在一起。“我進來過很多次。”季白星拉著林寂站起來,“有一件事沒有和你說。”關於北樓的傳言,不同的人聽到的內容是不一樣的。普通的學生,隻會認為這是一個會讓人發瘋的危險地方;稍微有點背景身份的學生,會知道這裏曾經死去了一位預知巫術超高的女巫和一位血族,他們會聯想到這個地方或許受了死去的女巫影響,所以展現出類似未來的畫麵,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未來,所以會瘋癲。可真正進入這裏,調查過的女巫或是血族,會發現一些端倪。“在這裏所看見的所有畫麵,都是真實的。”季白星緩緩地道,“但是,它是未來,也有可能不是未來。”“就像我們剛剛看見過的畫麵。”林寂看了季白星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已經是血族了,不可能再變成一個普通人。”“顯然,你也不可能。”“嗯。”季白星點頭,純白的空間裏,她們好像看見了無數個世界交織在一起,她們看見不同裝扮的彼此,“但是這裏的畫麵,一定是真實的。也許它預知的依舊是未來,隻是這個未來,比我們想得還要很遠很遠。”“我自己也預知過。血族和女巫在這個世界裏,已經見不到了,隻有人類欣欣向榮的發展著。”“不過,血族和女巫的一些傳言似乎還是遺留了下來,我的預知裏,能夠看見普通的人類,開心的扮演血族。”“……”林寂聽著季白星的話,在變得純白的走廊裏四處張望著。到處都是人,她也看見了自己。手持一柄長劍,衣袍被颶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的身後,是季白星。她又看見了自己,但卻看見自己這次握著長劍,身上像是沾染了邪氣一般,沒有任何猶豫地刺向季白星。林寂眉間一皺,想要伸出手去阻攔,那畫麵卻又如鏡中花一下就消散了。四周接連不斷地出現她和季白星。時而甜蜜,卻又在下一秒分離。林寂不再伸出手去,她看著一旁平靜的季白星,忽覺心口發酸,鈍刀似乎把她的心髒已經剁得粉碎,她遲疑地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你也看了很多遍了。”季白星想要讓林寂輕鬆一點,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於是她故作輕鬆地,正要露出一個笑來,卻冷不防地就被林寂的手捏住了雙頰。“……別笑。”林寂總是臨危不亂、波瀾不驚的模樣,就連剛才她用刀柄抵著她的心髒的時候,都沒見露出讓人心疼的表情來。可她現在,蹙著眉,眉間心疼地攏起一個凸起,她不沾染任何情緒的眼眸裏,此時揪心不已。她的語氣也不再冷靜,微微的,有些顫音在裏麵。“你說畫麵都是真實的。”林寂一字一句慢慢地道,像是自虐一般,想要在這樣漫長的說話中,將那些畫麵的痛苦都一一感受,“所以你知道是真實的,再看過一次又一次之後,卻仍然來找我,一次又一次地靠近我?”“季白星。”林寂深呼吸了一口氣,“你不疼嗎?”季白星握住林寂的手,眼眶裏蓄著淚水,可她卻仍然笑起來。“在一次又一次的進入北樓,一次又一次麵對這些畫麵的時候,當然會很疼啊。”“我第一次進來,隻看見了我和你在一起。可我之後再進來看見這些的時候,我確實有一瞬間,覺得好像被騙了。”“可是。”季白星握著林寂的手,朝前走了一步。畫麵變幻開來。分離的場景不複存在,她們有好好的在一起。“未來是由於當下決定的。”“這是你說的。”季白星語氣開心,一點也看不出難過,“當我在想,你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時候,我眼前的畫麵,就變了。”“當你也在想,你做不出這樣的事來的時候,你看見的未來,也就變了。”林寂怔鬆了片刻,她確實在想,她做不出那樣的事來,做出那件事的時候,她已經脫離了‘林寂’這個人。林寂握緊了季白星的手,她開口道:“或許,血族和女巫,本應該活在傳言裏。”“嗯。”季白星回應。血族最開始,本就避世,他們是不願意融入人類的社會當中的,他們有自己的秩序。隻是嗜血,讓他們不得不出現在人類的視線裏。不遵守秩序的血族多了,就都暴露了蹤跡。而女巫。她們本就存在,隻是血族的混亂,讓她們徹底的暴露了出來。血族和女巫,無論是那一方,其數量都比不過普通的人類,他們占少數,也都是不願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人。超出普通人所認知範圍的事物,都會讓人恐慌。在血族之前,被發現的女巫,無一不是被恐慌所殺害。而再後來,血族的出現,人們就忘記了這些事。-林叢被抓住,在判決台上,所有圍觀群眾的見證下,女巫們對其進行了判決。學院又恢複了正常行課。但契約大廳裏,仍然每天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女巫不願意再相信血族,都想要解除契約。學院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康珥雨的死去,讓女巫對血族越發忌憚,這不僅是學生不願意相信血族,就連導師也不太願意相信與自己共事的血族了。學院裏表麵恢複正常了,背地裏卻依然鬧得十分不可開交。林寂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季白星。而她們兩人的麵前,圍坐著學院的各位導師以及林家和鬱家的長老們。“你怎麽保證,你們血族就此隱世,絕不再出?”在這種情況下,女巫並不願意相信血族會突然開口說會避世不出,她們都擔心會是另一個圈套。“契約。”林寂道,“鬱家和我們早就有了隱出人類視線的打算,要知道,血族從以前開始,就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你們兩家,姑且可以相信,那申家、還有其餘……”“不遵守秩序的血族,不必要留著。”林寂翻著手裏的資料,她正在看哪一座孤島適合自己,“我們可以幫忙解決為首的申家,但其餘的,若傷害人類,你們自行解決。”“但是,沒有那樣的契約。”女巫忍不住說道,“而且,你之前就解除了季白星和你的搭檔契約,我無法信任你。”季白星忍不住開口:“是我解除的。”“……”“那契約也沒……”季白星又開口:“我可以。”“我可以契約這樣的協議。”-天光42年。血族林寂出手挾持了女巫季白星,引出蓄謀已久,不懷好意的血族們,將其一網打盡後,幾乎所有的血族都消失在了人類的視野裏。女巫們都說,她們已經解決了所有的血族。聖納蘭斯學院不複存在,在血族消失了蹤影之後,女巫們也不見了蹤跡。時間過去很久很久。血族和女巫,變成了傳言裏的東西。尤其在嚇小孩晚上不要亂跑的時候,這些傳言就會頻繁地出現。“可是媽媽,隔壁的老奶奶說吸血鬼和女巫們是一起消失的。”“她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呀?”-車輛不通的孤島上,有一座複古神秘的城堡。此時正是大白天,可城堡裏卻靜悄悄的。昏暗燈線的房間裏,沒有擺放著睡覺的床,反而放著一口精致華麗的睡棺。這睡棺很大,完全能擠下兩個人。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步伐輕快,好像還哼著小曲。季白星站在門口,朝裏看了一眼,光著腳走了進去,她轉過身來,又將門給輕輕地關上了。地板上鋪著今日剛剛采摘的玫瑰花瓣,季白星光著腳走進去,步步生花,潔白的肌膚和紅豔的玫瑰相得映彰,少女步伐輕快,卻又小心翼翼。她神情自然地走到睡棺邊上,趴在睡棺上,聽了一小會裏麵的動靜,接著猝不及防地就打開了睡棺。裏麵躺著一個麵容殊麗的血族。她的肌膚常年未受到陽光照射,冷白一片,幾乎沒有血色。她的體溫也總是冰冷的,總讓人驚心是否還活著。季白星打開了睡棺,就這麽趴在睡棺的邊上,靜靜地看著睡棺裏熟睡的血族。不,應該已經被她鬧醒了。“林寂。”季白星嘟著嘴,“你不打算看看我嗎?”睡棺裏安靜祥和地躺著的血族,應聲睜開眼。她的瞳孔是紅月那般的血色,和她血族的身份一樣神秘,讓人想要一探究竟。“你知道沒睡好的血族,會對自己的血仆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嗎?”季白星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巴吃驚地道:“?會做出什麽事呀?”林寂這下再也睡不著了她坐起來,冰涼的手指捏住不聽話的血仆的後頸,慢慢地靠近。血族危險的氣息逼近,下意識對主人臣服的血仆,總是會冷不防地身子一顫。“被你吵醒,有點餓了。”林寂緩緩地道。季白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反抗道:“不可能!血族一周就吃三四次,你這一周都喝了七次了你絕對不可能餓了。”“那你每次都要在白日將我吵醒做什麽?”林寂鬆開了季白星的後頸,如她所言,她確實不餓,隻是血液的味道,總是讓其上癮,念念不忘。“誰讓你在晚上折騰我的?”季白星努嘴道。林寂伸出手,將季白星垂落到身前的碎發拂到耳後,牽著季白星的手,讓其也進入睡棺裏。季白星坐在林寂的大腿上,兩人挨得很近。“好像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林寂捏著季白星腰上的軟肉,眸色沉沉地說道。血仆對主人有濃烈的依賴感,尤其是在剛剛成為血族的時候。隻是被初擁那會兒,林寂刻意沒讓季白星過多的聞到她的血液,所以一直壓製得很好。也少有失控的時候。隻是最近這幾日,季白星來吵醒她的次數多了,林寂見到季白星現在的種種表現,便想了起來。“什麽事?”季白星疑惑地問道,她望著林寂的眸子,思緒有些不自覺地就跟著對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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