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的女人抬抬手,示意長老平靜下來,隨即她看向林寂:“你怎麽想?”林寂坐在林姣身旁,她看向自己的母親,思索了一下,緩緩地道:“林叢有些問題,申家的血族應該知道不少。”“信息網上應該有申家在其中攪渾水,林家對外一直是和平黨,如果這時候出現了想要違背和平協議的傳言,必定會引起學院的不滿,學院的女巫也會更加約束我們。”“這樣一來,林家的勢力被約束,申家再一鼓勁,鬱家血族本就稀少,他們肯定攔不住。”“我聽說學院說,林叢也會操控人的意識?旁係的血族偶爾有幾個會本家的異能倒也不奇怪,你和他有接觸,感覺如何?”“不相上下。”林寂思索著在溫沙集鎮上和林叢的交手,“如果操控的是一個跟我毫無關係的人,他會比我厲害,這正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血族的血統是難以跨越的溝壑,它蠻橫地將所有不正統的血族排除在外,越厲害的血族隻能是血統越純正的血族。“嗯,這倒是奇怪。”主位的主人喝了一口熱茶,隨後抬起頭來,“但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或許借用那個地方的力量,倒是能做到如此。”林寂朝自己的母親看去,她似乎第一時間就猜測到了地方。她的母親也看向她,眉眼溫和:“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北樓禁地。-季白星換好了衣服,先去見了學院的導師,詳細闡述了任務的過程,接著她收到了自己老師發來的訊息,便搭乘了學院的車,去了學院外的居民樓。她自有意識起,就是她的老師在照顧她,她老師也從未隱藏過她的無父無母的身世,也隻讓她喊老師。她的老師姓鍾,鍾聲。原來也在聖納蘭斯學院執教,受傷落下病根後,就從學院離職了。現在在家裏,偶爾一些慕名而來的女巫會請求她幫忙畫一些符紙,或是療傷,倒也清閑。季白星敲了敲門,鍾老師過來給她開了門,立馬拉著她進了屋裏,在門前張望了一下,才關上門。隻是關上門還不夠,甚至還用巫術加固了房門。季白星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老師做完這一切,兩人相視一眼,朝著屋子最裏麵的房間走去。這間房門上布置著隱藏的星紋陣法,尋常人進來是看不見這扇門的。房間裏沒有光線,窗戶常年緊閉,而外麵根本看不見這裏有窗戶。季白星自顧自地走到放著水晶球的桌前坐下。水晶球緩慢地轉動著,上麵好似一閃而過了一些圖案,隻是不像她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建築看起來很陌生,隻是還來不及看清,那些圖案就如煙霧散去了。水晶球隻能倒映出她自己的臉龐來。鍾老師走過來,坐在季白星的對麵,她沒有說話,低著頭將自己麵前的水推到季白星的麵前。水很已經渾濁了,用青銅器盛放著。季白星盯著麵前的水,開口問:“老師,預知了我的未來嗎?”水渾濁不清,看起來她的未來混亂、甚至危險重重。鍾老師看著季白星鎮定自若的神情,原本心慌的情緒平靜下來,她看著季白星將手放到水裏,問她:“你已經看過了?”老師的語氣嚴肅,似乎對季白星自己預知了自己的未來一事很是不讚同。季白星將手伸進了水中,水中渾濁的雜質都避著她的手,躲在了邊緣。“我沒有用預知。”季白星將手從水中拿出來,水中渾濁的雜質又聚攏在一起,混亂著混亂著,卻又突然消散了,青銅器裏的水變得清透,“隻是在禁地裏,不小心看見了。”鍾老師鬆了一口氣:“你沒有用預知能力,預知自己的事就好。”“這幾日就先不要回學校了,學院的事我也聽說了,預知的結果不太好,你可能會波及其中。”季白星沒有說話,麵前變得清澈的水,鍾老師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老師看見了什麽嗎?”在她的眼裏,青銅器裏的水明明已經清澈了可她的老師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鍾聲低頭看向麵前的水晶球,皺了一下眉。她其實並沒有在水晶球裏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隻是第一次見到預知後的水變得如此渾濁,心想那水晶球裏的東西大概也不是什麽好事。“水晶球裏的場景很陌生,我看不見血族的蹤跡。”“這看起來像是好事,但……”鍾聲看向季白星麵前的渾濁的水,她看見的依然是渾濁的水:“水變得很渾濁。”季白星伸出手又沾了點青銅器裏的水,她道:“老師,我的眼裏,水已經變清澈了。”鍾聲神情一滯,她站起來,看著季白星麵前的水。但很可惜她依然隻能看見上麵的渾濁,不見清澈。“但在我眼前,它依然是渾濁的。”鍾老師皺著眉。季白星望著麵前的水,想起之前看過的一些景象,忽然想明白了什麽。女巫在預知的那一刻,就已經讓未來的走向發生了輕微的改變,這是預知她的事,她是主人,她是變因,所以水會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澈。鍾聲相信季白星不會騙她,但水變得清澈這樣奇怪的事情,讓她覺得太過於奇妙。“你預知的能力練習得如何了?”鍾聲問道。預知的能力是女巫剛剛覺醒時就會被加入必練的巫術,但在預知這種逆天的能力上,女巫並不都能學會,這項能力更像是個玄學。學習其他巫術都有很高天賦的女巫也不一定會,一個默默無聞、沒什麽自保能力的女巫反而可能會學會這唯一一個巫術。季白星是個很有天賦的女巫,這不僅展現在其他的巫術中,更展現在預知能力上。剛練習預知能力不過四年的時間,就能隱約產生對危險的直覺了。預知對於女巫來說是一個很特別又很重要的能力,因為靠著預知她們能夠預先規避一些事情,達到她們想要的目的。但對於忌憚這樣能力的人來說,這就是威脅。是以在得知季白星在預知能力上的天賦之後,鍾老師便嚴令禁止她對任何說出這一項能力甚至不允許她用。這幾年,她也沒有考察過季白星的預知能力,也不知現在如何了。“能很清楚的看見,”季白星伸出手探入在老師眼前渾濁的水中,一點星紋波動,水波蕩漾,水晶球裏出現了一些陌生的畫麵,“想要預知的一切。”水晶球裏,出現了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建築。高樓大廈,聳入雲霄,人山人海,人聲鼎沸。但無一例外,任何地方都沒有血族的蹤影,仿佛血族就這麽消失了一般。季白星在腦海裏思索著自己想要的答案,水晶球裏的景象不斷變換,終於她看見了一個裝修古典的地方。看起來和達克立鎮上的建築很像。可外麵站著的人卻是普通的人類,他們一群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大門,水晶球裏的景象也隨之進入了大門裏。人類進入了大門裏,在夜晚降臨的時候,突然長出了獠牙,嬉笑著咬向一旁的人。“是血族?!”鍾老師看著水晶球的景象,神情凝重,似乎難以想象麵前的場景裏,血族已經能夠如此輕鬆地隱藏在人類中,等到夜晚降臨咬向一旁的人類。“不是血族。”季白星闔上眼,將手抽離了水,水晶球裏的畫麵也緩緩地消散了去。最後的場景裏,是嬉笑著的‘血族’,取下了尖牙。“看起來,未來的世界,血族和女巫,都不見了?”季白星喃喃地道。鍾老師聞言陷入了沉思。女巫沒有長壽的生命,甚至出現得也很奇怪。血族出現的時候,似乎還沒有女巫,隻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女巫以血族宿敵的身份出現在了血族的視野裏。從那以後,血族的種種掠奪虐殺的行為都會受到女巫的限製。就像是……女巫是為血族而生的。他們相互製約,但也……相依相存。“倘若血族消失……女巫似乎,也沒有存在的意義。”鍾老師擰著眉,說出這麽一段話來,“獲得傳承的女巫越來越少,這就像是一個信號。”“可血族不老不死,他們怎麽會消失呢?”季白星也若有所思,可還沒等她想個明白,手環就響了起來,她劃開手環,接通了學院導師的通訊。“林、林叢跑了!”季白星一愣,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在醫療室的康珥雨,還有守在康珥雨身前照顧的小男孩。“快去醫療室!康導師!”季白星話音剛落,那邊也反應過來了,急忙地掛斷了通訊。“老師,我要回學院。”季白星抬起頭來,她又有了不好的預感,“您跟我一起到學院去吧,我感覺有不好的事發生。”鍾老師不疑有她,跟著季白星一起回了學院。但他們剛進入學院,就聽見了學院的緊急廣播。“所有在北樓附近停留的學生請立刻離開北樓附近!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北樓!”北樓……季白星太陽穴突突地跳,她隨便找了個附近的學生,將鍾老師交給對方:“麻煩你帶鍾老師去導師寢樓。”“季……學姐?!”被叫住的學生攙扶住鍾老師的手,看著季白星朝著北樓去的身影,突然大喊道,“季學姐!你的搭檔已經進入北樓了!”“啊,還、還有那個殺了康導師的林叢,他、他也躲到北樓……”季白星腳步一頓,她停下來,看著身後的學生:“你說,康導師……”學生是今年報道的新生,她在信息網上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格外震驚。學院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這裏的女巫最多,和大部分血族也被製約在這裏。可誰能想到,一個導師,居然在學院裏,被血族給殺害了。還是、當著孩子的麵。“你到了導師寢樓,也不要出來了。”季白星閉了閉眼,麵對女巫的死去,她的心情一下沉重了起來。康珥雨如果真的被殺害,那麽那個小孩也一定會在現場。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老師。她練習預知巫術第四年的時候,能夠勉強感知一些危險時,就強行使用過一次能力。但不是預知未來,而是拆亂了時間線,在混沌的時間線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父母。五歲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能夠勉強記事的能力。但五歲生日當天,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露出了惡心的獠牙,殺害了她的母親。至此,她痛恨所有的血族。老師曾告訴她,女巫的存在很特別,她們是特殊的人類,是唯一能夠抵抗血族的人類,就像是為了消滅血族而生的。但相互製約的關係,任何一方似乎都不能讓對方徹底消失。季白星原本並不相信,因為在她看來,血族沒有存在的必要。可也不知是從何開始,這種想法漸漸地變了。大概是偶然進入北樓的第一次開始,她的想法就已經動搖了。季白星朝著北樓走去,女巫們已經將北樓封鎖了起來,附近沒有任何學生了。季白星打開了指環,她揉著手腕上契約搭檔關係後才會有的紅繩,給林寂打去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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