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她望著對麵那個無情的女人,痛苦與憤怒煎熬著她的靈魂,良久才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質問,“那我呢?你就沒有為我想一想嗎?!我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你要是死了,我會多難過,你沒想過嗎?木顏!”安檸很奇怪自己聽了這麽難過的真相都沒有哭,大概是因為連眼淚都被憤怒蒸幹了。她沒有記憶,所以無法回想起當時的感受,但她能肯定,那時的自己,肯定比現在還要痛苦千倍萬倍。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尋死,是種什麽感覺呢?女人被她的咆哮聲震得一滯,神色定格在一種麻木的痛苦上,聲音毫無感情起伏,仿佛隻是本能的回答,“我那時以為你不要我了……”“不要你,不要你。”安檸今天才算明白了什麽叫怒極反笑,她是被女人荒謬的回答氣笑的,“你問過我嗎?!”不想聽女人的回答,她直接補上了下一句,“我要是真不要你,為什麽還要救你!”她咬牙切齒的笑著,像個瘋子一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啊?木顏。”女人呆呆地望著她,說不出一句話。兩人間的關係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倒轉過來,刀握在了安檸手上。可她無論怎麽生氣,都舍不得真得傷害木顏。她沒有辦法,過去與現在,她都沒有辦法。怒氣在發泄似的咆哮後慢慢散去,隻剩下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涼。木老師還沒吃飯。安檸心想。她站起身,想要去廚房給木顏煮點東西先吃著。她們兩個都需要時間冷靜。可是剛起身,睡衣下擺就被床上的女人攥住了。“你去哪?”女人幽深的黑瞳下泛起隱隱的恐懼,聲音都有幾分顫抖。她在控製著自己不要哭出來。她沒穿睡衣,身上原本就隻裹著一層薄薄的被子,此刻隨著動作滑下來,雪白瘦弱的身體上遍布著紅痕,看上去幾分淒慘。看著女人這副脆弱的模樣,安檸好不容易硬下來的心腸慢慢軟下來。輕輕歎了口氣,她重新在床邊坐下,拉著被子把女人裹起來,語氣緩和道:“我去給你做飯,你想吃餃子還是麵條?”“我不餓。”女人仍是攥著她的衣服,神情卻因為她的動作幾分恍惚,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原諒了自己。“說什麽傻話,”安檸苦笑,“我沒有原諒你,我還在生氣,所以我更加不會離開你,你在我這的信用已經透支了,以後別想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女人愣愣地看著她,像是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安檸看著她這副傻呆呆的模樣,又想笑又無奈。不知道木老師以前看她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她捏了捏女人的鼻子,笑道“不會走的,除了你身邊,我哪也不去,明白了嗎?”女人眨了眨眼睛,淚就順著臉頰落下來了。“別哭了,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我昨天太累了,一會找冰袋給你敷一下。”安檸溫柔地擦掉了她的淚,“先放開我,我去做飯。”女人終於鬆開了抓著她衣服的手,卻又在安檸正要起身時有拉住了她,神色惶然道:“你的身體……”舊傷會導致職業生涯的中斷,這對已經在這一行打出了一些成績的安檸,當然不能算無關痛癢。但對現在的安檸而言,這些都是次要的。在知道了過去的真相後,她覺得她跟木顏現在都能全須全尾的坐在這,已經算是莫大的幸運了。她笑著搖搖頭,“沒關係的,辛慈隻是說很難恢複,又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而且,就算真得不能打了,我還年輕,大不了換個工作嘛。”生死之外無大事,隻要活著就有無限可能。“而且,”她看著女人依舊有些難過的臉,想著找點什麽話安慰對方一下,“實在不行,你就包養我吧,我挺會做家務的。”沒想到此話一出,女人眼睛一亮,一點也沒猶豫的就接了她的話,“好。”安檸:“……”木老師你的想法有點危險。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木顏才徹底回過神來。她以為隻是開始的質問,卻是安檸所能給予她的最大懲罰。不僅如此,她還得到了女孩不會離開的承諾。曾經以為永遠也翻不過去的一頁,被安檸輕描淡寫地放下了。望著窗簾縫隙中那道耀眼的陽光,木顏一時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都忘記了,她跟安檸在一塊的時候,向來是被偏愛的。床上的女人抱著被子縮成一團,淚水浸濕了柔軟的被子,她卻慢慢的笑了。餃子在鍋中翻滾,安檸拿著碗站在旁邊,微微皺眉。其實關於過去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釋清楚。木老師為什麽會以為自己不要她,還有……她的手傷跟自己有關係嗎?不過今天兩人聊得已經夠多了,看木老師的狀態又不太對,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已經說開了,剩下的還是等以後緩和一點再慢慢問吧。等安檸把煮好的餃子端出來,木顏已經穿著一條白色的絲質睡裙坐在餐桌前了,女人的神色已然恢複平靜,坐得也跟平常一樣筆直,但安檸卻沒來由的看出一點乖巧的意味。而且,那條睡裙是吊帶款,女人脖子和手臂上顯眼的紅痕,又給這份乖巧添了點不太好說的意味。安檸把盤子放下,下意識地偏過頭。她不是害羞,她是害怕。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幹點什麽。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把視線轉回了木顏身上。因為就這一會的工夫,女人已經把那盤餃子吃掉一半了。這已經是木顏平時兩倍的飯量了。就算昨天累得厲害,這麽吃也不是個事。安檸知道木顏的狀態還沒有徹底恢複正常,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緩解心裏的愧疚。但她生氣歸生氣,卻沒覺得木顏欠她什麽,更不打算看著女人把自己吃積食了。手按住女人還要夾餃子的手,安檸笑著揉了揉她的肚子,確認女人已經飽了才說,“吃飽了就別吃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要是平時,她敢這麽大逆不道,一定會被木老師附送捏臉加不滿的的目光。可現在女人卻對她的親近很是滿意,眯了眯眼睛跟隻被順毛的貓似的,嘴卻還硬,“我覺得好吃。”真希望你平時的飯量也有這麽大。安檸腦子難得靈光,歎息一聲說,“哎,我沒吃飽,本來還想再吃兩口的,你要是喜歡,我等會兒自己再下吧。”話音未落,女人已經利索地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餃子推到了她麵前,“我吃飽了。”安檸憋住笑,拿過木顏的筷子把剩下的吃了。她覺得這樣的木老師還挺可愛的。至少很好拿捏。不過還是早點恢複比較好,她也不想木顏一直懷著對自己的愧疚。吃過飯,安檸檢查了一下木顏的傷口,看都已經結痂了才算放心,期間少不了又是一頓數落,直到木顏跟她保證不會這麽做了才作罷。兩人其實都還沒休息過來,一吃飽困意就跟著泛上來,收拾收拾就又睡下了。等安檸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窗簾拉得緊緊的,隻有床頭的小夜燈幽幽的發著光。她一低頭就看見木顏捏著她的頭發搓弄著,女人的白皙的臉被昏黃的燈光籠上了一層暖色,看上去很溫柔,黑瞳一片清明,顯然是早就醒了。“木老師……”安檸的心裏一片柔軟。女人看著她,眼中有幾分戲謔,“你夠能睡得,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明天。”“餓了吧,我去買點菜。”安檸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起來卻被女人按住了。木顏不滿地瞟了她一眼,“睡醒了就想著吃,你是豬嗎?”安檸:“……”她倒不是因為木顏叫她豬而生氣,事實上就女人那個嗔怪的語氣,罵她是什麽她都認了。她沉默是因為女人環在她手臂上的手,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輕輕點著,那種微弱的麻癢順著手臂直往心裏鑽。若是在平時,安檸可能還感覺不出其他的意思。但此刻,孤女寡女共處昏暗的室內,她昨天才嚐過木顏的滋味,很難不生出點旖旎的意味。感覺了一下肚子確實不是很餓,安檸結結巴巴地說:“那我們再睡會?”她怕自己領會錯了,也擔心木顏的身體。女人冷冷地看著她,語氣已經有幾分不滿,“不吃就想著睡,說你是豬你就哼哼是吧?”安檸:“……”看來她沒領會錯。隻是她雖然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有些話也還是得說明白。女孩側過身,正色道:“木老師,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救你都是我的決定,我不想你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我,你不欠我什麽。”懷中女人瞳孔微微顫動,看著她的臉,半晌無語。就在安檸以為她要說什麽感動的話時,女人一腳踹在了她身上。“?”還沒等安檸從這撒嬌般毫無力道的一腳中回過神來,女人已經憤憤地轉過了身,“愛做做不做滾,我是那種被人救了一命就以身相許的傻子嗎?”安檸:“……我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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