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卻一臉驚豔道:“表小姐真真太適合紫色呢,瞅著有幾分```有幾分銀姑娘的氣質了,表小姐,您眼光可真好,這身才適合今兒個這大喜的日子。”


    豆芽劈裏啪啦的稱讚著。


    聽在沈媚兒耳朵中,卻無端覺得有些刺耳,好像她是精心挑選的是的。


    這樣一想,沈媚兒不由噌地一起,指著另外一件素雅的道:“換了,換了,換那個。”


    豆芽卻躥得比她還快,一邊急急道:“不成,不成,那個您什麽時候穿都成,今兒個可不成,白色哪適合今兒個穿,不成不成,哎呀,早膳該涼了,表小姐,您要再不過去,一會兒太太夫人該親自來請了。”


    豆芽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將餘下衣裳一腦門塞進了櫃子裏,然後連拖帶推的將沈媚兒推出了臥房。


    早膳剛用過不久,便有客人登門了。


    第95章 哎喲喂。


    “哎呦喂, 可真真是跟你們沈家有緣呐,瞧瞧,瞧瞧, 上回不是說了麽,這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咱們一回生兩回熟, 在洛水這地界, 但凡家裏頭有姑娘的, 這早晚啊, 有用的著我的時候, 這不,今兒個我便又登門報喜來啦。”


    卻說, 這日早起, 飯桌上的氣氛略有幾分怪異, 難得安安靜靜的,各懷心思。


    隻見元老爺一大早的, 陰陽怪氣的,也不說話,卻是左哼一聲, 又哼一聲,範氏用刀子眼掃了他一整個早上,也絲毫不見消停。


    沈媚兒見狀,夾了個春卷送到了元老爺碗裏, 緩緩道:“舅舅,吃這個。”


    不想,元老爺細細瞅了沈媚兒一眼, 竟沒有像往日那般殷勤欣喜,隻認認真真的將沈媚兒看了又看,隨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小元氏見狀,跟沈老二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給沈媚兒夾了水晶餃子,似作“撫慰”。


    沈媚兒嘴角微微略抽。


    於是,整個早膳,就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


    碗筷才剛剛落下不久,小元氏偷偷來著沈媚兒到了角落裏,嘴裏支支吾吾,左顧右盼的,似乎想要叮囑她幾句什麽,沈媚兒曉得,定是想要叮囑她今兒個乖覺幾分,莫要惹事,就像上回武家父子來時那樣。不想,話才開口,便見豆芽石頭二人匆匆跑來道:“來了,來了,老爺,二爺,人```人來了。”


    小元氏聞言似乎愣了一下,未曾料到來得這般早,待緩過神來後,立馬拉著沈媚兒,替她細細整理衣裙,又替她匆匆整理了一番頭飾,這才緊緊拉著沈媚兒的手,衝她道:“媚兒,你如今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紀了,爹娘原是想將你多留兩年的,可如今,你也知```那鳳家,被姓鳳的這麽一鬧,十裏八鄉的怕是沒人敢跟咱們家扯上任何關係了,畢竟,都是些普通百姓,都想尋安心日子,娘亦是能夠理解的,這近的不成,那遠的罷,爹娘又不放心將你遠嫁,總想見你拽在跟前日日守著方能安心。”


    說到這裏,小元氏語氣頓了頓,又道:“其實,那個小薛,娘屬實從來都沒有多想過,娘隻將他當成了咱們沈家的救命恩人,從未曾有過其他念想,倒是你爹爹,之前提了那麽一嘴,娘也隻當作聽笑話似的,並未曾過多留意,畢竟,娘知你喜好,那小薛年紀長你許多,又是打從戰場上回來的,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冷眼瞅著有些瘮人,且瞧著過於威武,怕不是個能疼人的,你知道的,娘就希望給你挑個家門口的,能知冷暖,能容人疼人的,可這年月,但凡有些家世的,哪個後院不是亂糟糟的,便是家境普通的,又如何容得下我這嬌嬌兒,為娘的竟不知想尋得一合適佳婿,竟有時比登天還難,直到那日——”


    小元氏說到這裏,不由看了沈媚兒一眼,隻緊緊拉著沈媚兒的手道:“那日在家中你不見了後,當小薛抱著你出現後,也不知怎麽的,娘忽然就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年紀大些又如何,上陣殺過人又如何,便是雙親不在了,無所依附又如何,他能護得住你,也有能力護得住你,在咱們全家人找尋無果的時候,他偏偏便能尋得到你,這年頭,又有什麽比能力,比實力更重要的,而媚兒你,偏偏缺的就是一個能守得住你的人啊,媚兒,你可知。”


    說著說著,小元氏便隱隱有些激動道:“再後來,便是在前幾日裏,你當時高燒,已昏迷不醒了,咱們全家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全都束手無策,可是,那小薛一來,你便好了,後來,那堂堂□□尺高的漢子竟也耐得下心情,圍著你伺候了一日一夜,娘後來又親眼撞見他喂你吃水遞水,可謂是鞍前馬後,媚兒,就也是在這一刻起,娘知道,你爹爹沒瞧錯人。”


    小元氏苦口婆心,長籲短談的拉著沈媚兒的手訴說了一頓,而後,終於到了重點,隻盯著沈媚兒一字一句一臉認真道:“所以,爹娘是不會害你的,一會兒```一會兒媚兒你```你乖乖的,聽話,便應了這樁親事可好?”


    小元氏到底是了解女兒的,見這幾日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臉平靜,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像她的性子。


    要知道,要知道當初那小薛可是```可是拒過一回親啊。


    這樁事兒便是到現如今,都沒有絲毫存在感,小元氏心裏總覺得七上八下的,憑著她對女兒的了解,這事兒便是鬧上一被子也絲毫不為過的。


    故而,小元氏生怕今兒個女兒這頭出什麽岔子,便巴巴苦心勸說著。


    沈媚兒一直靜靜的聽著小元氏的話。


    對於小元氏的勸說,她絲毫不覺驚訝。


    因為前世,那打鐵的不僅僅俘獲了沈老二的心,亦是將小元氏、還有磊哥兒全部收入麾下了。


    那人別瞅著悶不吭聲的,一臉呆笨,卻不知有何本事,橫豎總是能夠將人心蠱惑,前世,整個沈家元家,包括整個洛水鎮西街口所有人在內,全都對他讚不絕口,唯有舅舅元朗同沈媚兒是一個陣營的。


    這會兒,聽了小元氏的話後,沈媚兒神色平靜淡然的衝小元氏道:“娘親放心,女兒不會搗亂的,橫豎咱們沈家欠了那打鐵的,這輩子是還不完了,女兒便吃些虧嫁給他便是了,不過,女兒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小元氏這頭將沈媚兒勸說成功後,是一臉喜不自勝。


    那頭,石頭已將客人迎到了院子裏,元朗夫婦二人正在迎客。


    小元氏同沈媚兒二人緩緩跟上來,便瞅著一道略有些眼熟的身影正一臉親熱的拉著範氏口吐蓮花。


    那嘴裏出來的詞,就跟唱大戲似的,無比的順溜,說句妙語連珠也毫不為過。


    說到一半,瞅到沈媚兒出來,立馬鬆開了範氏,一溜煙走到了沈媚兒跟前,一把緊緊拉著沈媚兒的手,一臉驚豔的誇讚道:“哎呦喂,這會兒太陽分明才剛冒出個頭來,我就奇怪,怎麽被照得睜不開了,原來是小娘子來了,瞅瞅,瞅瞅,這才幾日不見,小娘子便又伶俐惹眼了不少,恍得婆子我都睜不開眼來了。”


    這人一臉熟稔的拉著沈媚兒,劈頭蓋臉的便是一讚誇讚,末了,拉著沈媚兒笑眯眯道:“小娘子,還記得婆子罷,婆子今兒個又給你道喜來了。”


    話音一落,那人拽著沈媚兒便往外走,一路走到了院子中央,隻見院子中央杵著一道高大威厲的身影,那人一手拽著沈媚兒的手,一邊指著那道高大的身影,隨即笑眯眯道:“婆子受這後生的托,來給小娘子說親來了,小娘子,你瞅瞅,這回這一個高大威猛,氣勢威嚴,就跟戲文裏的威武將軍似的,上回那一個,你瞧不上眼,你眼瞅著這回一個,還滿意不?”


    拉著沈媚兒的這人便是今兒個受人所托的媒婆,亦是上回替鳳家上門說親的同一人,宋媽媽。


    至於眼下這個威猛將軍,今兒個似乎特意換了身行頭,換了一身玄色外衣,幹幹淨淨的,像是新置的行頭,沈媚兒目光沿著對方修長的身子往下掃了一眼,喲,也換了雙幹幹淨淨的馬靴,靴底瞅著幹幹淨淨的,亦是雙新的,沈媚兒盯著那雙大船似的大腳瞅了片刻,目光一抬,漫不經心的往對方的臉麵上掠了一眼,片刻後,又忍不住多抬眼看了一眼。


    隻見那一臉微卷的絡腮胡似乎剪短了幾分,一眼瞅過去,不是糊成一團了,而是幹淨清爽的,雖依然遮住了臉麵,不過,倒是精致了幾分。


    好似還修整了下臉麵,原本糊了全臉的大胡子剔掉了幾分,露出了高高的鼻梁及鼻梁兩旁兩塊巴掌大的臉頰,古銅色的皮膚,虎鷹似的厲眼,以及淩厲如刀削成的剛毅側臉瞬間展露到了世人眼前。


    前世,眼前這人整張麵容全部被大胡子掩蓋住了,他具體長啥,說實話,沈媚兒都不算太過清楚。


    這會兒,雖不過修成了片刻,露出了一小塊彈丸之地,卻令整個人精神百倍,也好似```年輕了不少。


    並不難看。


    相反```好像```好像```


    就在沈媚兒怔怔矚目時,這時,正好對方漆黑深邃的目光也隨著迎了來。


    對上了沈媚兒的眼。


    沈媚兒愣了片刻,沒有多瞧,立馬抬著下巴將目光收了回。


    沒有看得太過清楚。


    然而,垂在一側的手卻不由微微攥緊了幾分,呼吸也微微頓了片刻。


    第96章 庚帖送。


    廳堂裏。


    氣氛莊嚴, 略有些肅穆。


    隻見元家夫婦高坐高台,下首一側沈老二、小元氏及沈媚兒端坐一側,對麵媒人宋婆子及薛平山端坐一側。


    打從入廳落座開始, 宋婆子那嘴皮子就沒見消停過,前半刻鍾,是滔滔不絕,將沈媚兒從頭到腳的, 又從腳到頭的好是誇讚了無數遍, 下半刻鍾, 便開始誇讚起了她身旁那人, 再下一刻鍾, 將沈媚兒同那人一道連著誇讚著,橫豎是如何如何般配, 如何如何契合之類的, 就跟說書唱大戲的似的, 廳堂裏眾人沒有一人能夠插得上嘴的。


    一直待她說累了,到了吃茶的空擋, 屋子裏這才消停了片刻。


    這宋媽媽是洛水鎮第一媒婆,她早就練就了一身誇人的技巧,誇人之餘, 目光一直在打量著小娘子家裏諸位長輩們的神色。


    隻見兩位內宅的夫人太太們紛紛笑臉相迎著,無論是她誇讚男方,還是誇讚女方,都會時不時跟著頷首附和, 宋媽媽心裏頭便有些幾分底氣了。


    隻覺著這一回來為這小薛提親,比上回來為那鳳家的公子哥提親,受到的待遇好了太多了, 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千差萬別,便也知,這元宋兩家,不是那等攀附雲貴之人,隻為替女兒尋一實心人,心裏頭便也有了計較。


    至於餘下兩位主事的,對麵那個小娘子的親爹雖寡言少語,但神色分明透著滿意之色,入廳堂時,還主動同小薛打了招呼,想來是讚成這門親事的。


    至於餘下二人,為首的那位元老爺,自打他們進屋起,便一直黑著長臉,神色陰陽怪氣的,似乎並不讚同這門親事,不過,他不過是舅舅,他的意見,在餘下三人的襯托下,似乎不算多大的阻礙,那麽,最後一個,也是最要緊的,便隻剩下沈家這位當事人沈家小娘子呐。


    思及至此,宋媽媽將茶杯一放,隨即用帕子擦了擦嘴,便笑眯眯的衝著沈媚兒道:“如今這天下可是多事之秋,北邊的戰亂雖已經結束了,可指不定哪日便又再次動亂了起來,這仗一打起來,整個天下便徹底亂了套了,這有家有業的倒還好,家中有人看護著,倒是出不了差子,不像咱們這些尋常百姓,隻有受苦的份。”


    說到這裏,宋媽嗎不由看著沈媚兒,笑著道:“小娘子,你年紀不大,許是並不記得,這十多年前啊,那戰亂可真真禍及到咱們南邊來了,禍及到咱們家門口來了,你不知道,不過你爹娘,你舅家定然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啊,得知仗要打來了,咱們偌大的鎮上,搶糧食的搶糧食,搶鋪子的搶鋪子,所有人全都瘋了,整個鎮上的鋪子全部都被洗劫一空了,後來還有百裏外的岐山土匪也下了山,將鄰近幾個鎮子全部洗劫一空了,還屠殺燒了隔壁整個村子,這些事情啊,發生了十幾年,如今回憶起來,就跟發生在昨日似的。”


    說到這裏,宋媽媽的語氣有些恍惚,片刻後,緩過神來,隻立馬笑著道:“媽媽跟你說這些陳年往事,雖說跟今日這樁喜事幹係不大,卻也並非毫無關係,媽媽作為過來人深知這女子嫁人的重要性,這女子嫁人可絕非僅僅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在如今這亂世中,嫁人更是要嫁給一個安生之所,嫁給一個能保命,能夠保全自己,保全全家的人,我想,這一點,小娘子你舅家應當最是感同身受的,要知道,這世道一亂起來,受到影響最大的便是這些個做買賣的,聽說當年鎮上動亂時,元家亦是損失不小了,其實錢財上的損失壓根算不得什麽,要知道,那幾年可不知奪了多少人的命呐,媽媽我呀,當年便是所嫁非人,嫁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沒人守著護著,這不,隻能靠著這張嘴做起了這門行當,但凡家裏頭的人出息幾分,何至於讓我舍了這張老臉日日出來拋頭露麵。”


    說到這裏,宋媽嗎語氣一變,便適時將話題扯到了正道上,隻指著一旁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字一句難得一臉正色道:“這小薛家啊,雖門庭不顯,算不得多麽殷實的人家,可人家到底是有門手藝在手的,養活自己及一家子人自是不在話下的,再者,小薛家年長你幾歲,可正是年紀大,才懂得照顧人,且他上無高堂,下無子嗣,中間連個亂七八糟的親戚都沒有,一旦嫁了過去,便是直接可以當家做主的,小娘子你聽著許是覺得稀疏平常,可隻有被長輩們刁難過的方知這般日子的逍遙快活處。”


    說到這裏,宋媽媽頓了頓,又繼續道:“何況這小薛啊,生得這般孔武有力,儀表堂堂,嫁過人的方知花拳繡腿的無用之處,嫁了人才知這男人勇猛威武的妙處。”


    宋媽媽誇著誇著,一時興奮,不由有些將話說過了頭。


    說到這裏,陡然隻見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屋子裏眾人神色各異。


    隻見兩位夫人太太對視了一眼,紛紛捧著茶低下了頭,而對麵沈家老爺則微微蹙眉,隨即,握拳低低咳了一聲,至於為首的元老爺更是當即黑了臉,隻將眉頭皺成了塊抹布似的,兩眼就跟兩柄刀子似的,直直朝著宋媽媽掃了來。


    就連一旁那個今日這事的托付人,都抿著嘴,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了過去。


    隨即,頓了頓,又緩緩抬著眼,朝著對麵看了去。


    原本正在發呆的沈媚兒聽到宋媽媽這話後,悄然緩過神來,隨即神色微微愣了一愣。


    宋媽媽這話是何意,倘若她前世未曾婚嫁,定然是不知的,可是,可是她前世必然是嫁過人的,又如何不知其意。


    隻是,勇猛威武的妙處?


    哪來的妙處,有的隻是可恐嚇人,猙獰痛苦罷了。


    因夫妻間的私密之事,前世沈媚兒羞於開口,她鮮少同外人議論過,倒是小元氏曾悄悄將她拉到臥房裏,窺探過一二,沈媚兒曾言辭犀利,言語惡劣的訴過一回苦,卻不知小元氏是聽不懂還是如何,竟神色古怪,左右言他,竟絲毫未曾將她的訴苦當作一回事,每每隻拉著她的手心疼一番:可憐我兒了。


    最多多說一句:這女婿也忒不知輕重了。


    便再無後續了。


    就連絲毫責備之意也未曾有。


    以至於後來沈媚兒氣得又將所有的火全部撒在了那蠢笨男人身上。


    橫豎,她是受盡了苦的,何來的妙處。


    不說這還好,一說起這,沈媚兒呼吸便又微微起伏了起來,隱隱有些後悔方才應下了小元氏的話,連帶著,瞧著那宋媽媽都有些鬧心了起來。


    想到這裏,沈媚兒不由微微咬著唇,朝著對麵那個一身玄衣的大塊頭方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薛平山對上了沈媚兒惱恨的目光,微微咳了一聲,很快移開了眼。


    一貫不顯山水的冰渣子臉上隱隱有些鬆動痕跡。


    宋媽媽愣了一下後,立即緩過了神來,隻看眼了對麵小娘子,隨即立馬尷尬的笑了笑,道:“那什麽,媽媽的意思是這小薛不是當初那個打虎的英雄麽,這事呀,媽媽我也是剛曉得不久,媽媽當時可驚訝壞了,這哪裏是打虎的英雄啊,這簡直是咱們整個洛水鎮的大英雄啊,便覺得接了他這門親事,便是秒事一樁了,自古美人配英雄,可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兒麽,也正是因小薛如此厲害,小娘子,你瞧你,生得這般貌美,指不定日後會遭遇多麽糟心的事兒呐,可你將來若嫁給了他,日後定然再無任何人敢上門騷擾了,便是往後元家鋪子裏遇著了什麽事兒,或是將來便是天下大亂又如何,有這麽位大英雄守著,何人敢來範,便是那山上的劫匪,怕也要聞風喪膽罷,所以說,這般頂天立地的男人,錯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了,我可聽說那西街可是有不少人家在打著小薛師傅的主意呐,小娘子可得好好把握住才好啊!”


    說到這裏,宋媽媽立馬收回了目光,隨即,朝著一旁的高大身影使了個眼色。


    薛平山看了她一眼,隨即緩緩將一大紅色的帖子從衣襟裏摸了出來。


    宋媽嗎一把將帖子從薛平山手中奪了過去,隨即顛顛起身,顛到了對麵小元氏跟前,將帖子朝著小元氏一遞,隻眉開眼笑道:“沈夫人,您瞅瞅,這是小薛的庚帖,嘖嘖,您仔細瞧瞧那生辰,那八字,我可特意到廟裏去問過的,人大師可說了,是開天劈地般的絕頂富貴命,將來啊,定是席位高坐的,日後若是再有戰亂起,小薛師傅再去沙場的話,怕是能夠爭奪個大將軍王回來,怕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您啊,就放心將女兒許給他罷,有這麽個英武厲害的男人護著,您家的嬌嬌兒日後隻管享福便是了。”


    小元氏將庚帖接過來一看,隻見庚帖有些老舊了,大紅色的庚帖已經漸漸褪色了,不過將庚帖打開,隻見上頭詳細記載著一應姓名,生辰八字,籍貫以及祖宗三代等詳情。


    小元氏看了一眼,隻將庚帖遞到了沈老二手上,沈老二仔仔細細的查閱一番,便親自起身,將庚帖提送到了元朗手上。


    元朗冷哼一聲,將庚帖打開,一字一句的檢查了起來。


    這邊宋媽媽話音一落,才剛將帖子遞送了過去,便見她將手一伸,隻笑著衝小元氏道:“小薛的庚帖您已收了,婆子我今兒個便舔著臉,想向夫人討要下小娘子的庚帖,您看?”


    宋媽嗎目光炯炯地看著小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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