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道:“舅母說,這世上隻有萬年做賊的,沒有萬年防賊的,咱們別因為一些壞人壞了自個的興致,這一回,算我倒黴了,差點兒落入了壞人手裏,其實這也不算壞事一件,至少讓我知道了,這個世道還有這麽多壞心眼的人,經過這件事兒,我也漲了見識,漲了記性了,日後定會多留個心眼,出門一定帶著豆芽,媚兒這樣說著,二位總該滿意了罷?“


    沈媚兒往這椅子上一坐後,小嘴就沒聽過,頓了頓,還壓根不待對方回話,便立馬又揉了揉肚子,開始踢著雙腳道:“啊啊啊,我餓壞了,爹爹,舅舅,媚兒餓壞了,咱們快些用飯罷,瞧瞧,飯菜都涼了。”


    沈媚兒一貫被嬌養長大的,任性蠻橫到了極致。


    若依著她往日的本性,若是被人這般欺負了去,一準該大鬧天宮了,整個屋子被砸了不說,定然哭著鬧著,讓爹爹舅舅幫她去報仇才是她的做派。


    元朗及沈老二甚至已經做好了被她鬧騰的準備,不想,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壓根沒有到來,就連延綿細雨都不曾到來,來的是一束和煦溫暖的暖光——


    二人自是有些難以置信。


    良久,元朗試探著開口道:“瑤瑤,你莫怕,那姓鳳的據說是鎮上有名的混子,鎮日流連花樓,鬥雞走狗的,舅舅也曾有所耳聞,是個飛揚跋扈的,鎮上有不少人受過他的騷擾欺淩,聽說在縣太爺府上有過走動,在元陵城也有不少路子,這般人素來狗仗人勢慣了,咱們雖惹不起這些人,卻也不是好欺負的,舅舅不會白白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明麵上舅舅雖替你討不了公道,可咱們元家也不是沒人。”


    說到這裏,元朗微微眯了眯眼,忽而一臉狠意道:“你告訴舅舅,他用哪隻手動了你,舅舅派人卸了他一條胳膊,斷了他一條腿替你報仇!”


    元朗說著,手不由朝著餐桌上拍了一下。


    餐桌上的盤子碟子都跟著震了幾震。


    範氏見了,麵色微微一變,立馬嗖地一下扭頭去看他。


    沈媚兒聞言亦是怔了片刻,頓了頓,忙衝著元朗道:“舅舅。”


    喊了一聲後,沈媚兒後麵的話語又給咽了回來,良久,隻抿了抿唇,不多時,隻費心費力的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提起了桌上的茶壺,給元朗親自倒了杯茶道:“舅舅,那鳳春升霸道張狂慣了,他作惡多端,日後定會有人收拾他的,他此番欺負了媚兒,媚兒縱使惱恨,可是一來此番未曾令他得手,這二來麽,鳳家家世霸道,雖那鳳春升不過小小螻蟻一個,可那背後聽說是有人撐腰的,不然那縣太爺身邊的師爺之子賀文昌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做他的跟班走狗,此番咱們若動了他,與他結了怨,在這節骨眼上,定會一準猜到是咱們元家所為的,元家是個生意人,所謂民不與官鬥,他是個鄉紳惡霸,咱們若無那實力與之抗衡,唯有將牙咬上一咬,吃了這個啞巴虧,今兒個媚兒也算是吃一塹便也長了一智,故而,媚兒此番不希望舅舅為媚兒出頭,回頭害得全家人跟著遭了難!這樣媚兒定會難辭其咎的!”


    沈媚兒說著,語氣一頓,良久,又衝那沈老二道:“自打那回被那劉氏欺辱上門一事發生後,媚兒便知,有的人,你越跟他鬥,他越是來勁兒,你若扭頭不賞他半個眼神,他反倒是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渾身不得勁兒,所以,爹爹,媚兒決定了,打從今兒個媚兒便少往外頭露麵,日後我避避風頭便是了,姓鳳的那惡人,日後再行惡事,早晚會被老天爺收拾的,咱們犯不著跟那惡人見識,回頭惹得了一身騷。”


    沈媚兒說這話時,又轉身給沈老二添了杯茶。


    她這話一落,整個餐桌上陡然一靜。


    隻見眾人齊齊抬著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就連範氏亦是有些意外。


    沈媚兒被眾人的目光瞅得臉微微發燙,隻瞅得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正要瞪上眾人幾眼時,隻見楊老二定定的看著沈媚兒,良久,低低回道:“好,明日咱們便回沈家村。”


    說著,看向沈媚兒的目光帶著些許欣慰及複雜。


    是一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欣喜及慌張感。


    鳳家那惡霸不單單在鎮上為非作歹,他們每每經過那鳳霞村時,多被騷擾調戲,沈老二早已暗自記在了心頭。


    隻元家是商人,不是說惹不起事情,而是最好莫要惹事才好,可他們不同,他們回到沈家村,有整個村子的人庇護,便是將來出了什麽事兒,便是借了那姓鳳的十個膽子,也不敢去別的村子惹事兒的。


    沈老二沒有想到女兒竟嗅到了這一點,心情一時複雜難言。


    元朗聽了,何曾會意不到,隻他依然有些難以置信的再次向沈媚兒詢問確認道:“瑤瑤,你說的是認真的?你```你當真忍得下這口惡氣?”


    話音一落,一旁範氏瞪了他一眼,元朗隻微微睜著眼,將沈媚兒瞧了又瞧,瞅了又瞅,最終竟難得有些失落道:“這才幾個月,瑤瑤便懂事了這麽多,看來,著實被那下山的老虎給嚇到了——”


    說著,元朗不由幽幽歎了一口氣,又是欣賞高興,又是酸澀難言,整個人隻陷入一場悲喜交加的神色中,難以回神。


    範氏見了卻哭笑不得的啐了他一嘴,道:“媚兒還小的時候,你日日念叨著何時長大,何時懂事,這回好不容易長大懂事了,你又在這搖頭晃腦的,感情你這個當舅舅的才是最難伺候的,你說,你到底要媚兒如何做才能讓你稱心如意!”


    範氏一番嘲笑打趣,打趣得元朗麵色通紅,隻不住朝著範氏吹胡子瞪眼的,嘴裏嚷嚷著“在瑤瑤跟前得給我這當舅舅的留些顏麵”之類雲雲的,逗得沈家父子三人在一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最後,元家兩口子打趣了一番後,元朗終於漸漸釋然了,原本一臉戾氣的臉麵也在媚兒嘴甜撒嬌下,慢慢恢複了溫和笑意。


    隻範氏想了想,不由衝沈老二道:“你們甭急著走,再多住兩日,明兒個老爺請了客人來,待見了客人再回罷。”


    說到最後一句時,範氏衝沈老二使了個眼色。


    頓了頓,不知想起了什麽,範氏又看向沈媚兒道:“對了,媚兒,方才你睡下了,舅母跟你娘親還沒來得及細問,那姓鳳的事兒,咱們且先將這人往後拋拋,日後再詳論,隻你說你後來被過路人救下了,可否同舅母```同舅母細說一下,究竟是被何人所救?呃,後來```後來可是又發生了何事,以至於被耽擱了這麽久?”


    問這話時,範氏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似乎迫切的想問個清楚明白,可雙眼卻一直緊鎖在了沈媚兒臉上,時時窺探著她的神態,唯恐這話問出,會有何不妥。


    範氏此話一出,隻見媚兒左右兩尊大佛紛紛正襟危坐著,一臉正色又暗帶緊張的朝著沈媚兒臉上瞧了過來。


    沈媚兒聽到範氏問出這話,便知是躲不過了。


    心裏早已經琢磨了回答的種種對策,可眼下被幾個大人幾雙精悍又精明的眼睛直直鎖著,這一刻,沈媚兒隻覺得自己有些無處遁形似的——


    “是```是一個過路人```”


    沈媚兒隻提著筷子朝著碗裏來回攪拌著,嘴裏支支吾吾回答著,垂著眼,低著頭,隻有些不敢與大人們對視。


    又覺得這般忸忸怩怩的行徑,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做派,忸怩掙紮了好一陣後,最終,沈媚兒將牙一咬,心一橫,頭一抬,隻衝著對方的範氏一鼓作氣道:“我,我也不大清楚,橫豎明日```明日我請了那```那救恩恩人上門赴宴,有什麽問題,你們自己去問便是,莫要盤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曉得,啊啊啊,餓死了,餓死了,媚兒今兒個一整日沒有吃過東西的,好餓好餓啊,爹爹舅舅,可以用飯了麽,娘親怎麽還不來啊!”


    沈媚兒采取著敷衍了事,一問三不知,又移花接木的糊弄方式,在幾位長輩跟前裝傻耍橫,這一模樣行為,這一番糊弄言語,瞧得幾位大人麵麵相覷。


    救命恩人?


    明日赴宴?


    元朗聽了,頓時太陽穴又開始凸凸胡亂大跳了起來,正要再次盤問個細致幹淨,正好這時外頭小元氏忙裏忙慌的趕來了,不明就裏的她滿心滿眼隻有女兒,坐在她身邊精心伺候著,恨不得親自將飯菜喂到了沈媚兒嘴裏。


    媚兒大快朵頤,填飽了肚子裏便一溜煙溜之大吉了。


    留下幾位長輩們如同霧裏看花,長籲短歎,心急如焚,徹夜難眠。


    第50章 相親會。


    次日一早, 天還未亮,範氏同小元氏便早早起了,一大早一個去了菜市場, 一個入了廚房忙活。


    元家長輩們過世得早,上頭無雙親,而範氏娘家隻有一個厲害的繼母及幾個沒有血親的弟妹,早些年鬧得一地雞毛, 父親過世後, 這些年來漸漸與娘家那頭疏遠, 沒了走動。


    往日裏, 也隻有跟沈家走得勤, 鮮少宴請過客人,而元朗雖在外頭應酬多, 卻從不將人往家裏帶, 故而今兒個有客人拜訪, 範氏難得精心,何況, 此事還是事關媚兒,如何敢大意。


    昨兒個去集市上采辦了不少,不過後來媚兒失蹤後, 便徹底撂下了攤子,今兒個天一亮,範氏便風風火火的領著石頭豆芽去了。


    元朗及沈老二二人亦是難得在家歇了一日。


    經曆過昨日的驚心動魄後,這會兒瞧著宅院裏頭忙上忙下, 熱熱鬧鬧,一派鮮活,忙起來就跟除夕過大年似的, 元朗一時興起,便親自脫了褂子,去井口邊,將廚房裏的幾口缸全部添滿了。


    沈老二則領著磊哥兒在院子裏練摔跤,沈老二露著結實的膀子,絲毫不客氣,一下一下將磊哥兒掀翻在地,磊哥兒被摔疼了也不哭,隻咬牙爬起來便繼續朝著沈老二撲過去。


    元朗挑完水過來,見沈老二將外甥一下一下摔得似個孫子,隻赤著胸脯,拍了拍胸脯,衝沈老二道:“來,老二,咱倆練練!”


    院子裏一片生機勃勃,與昨兒個的亂作一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唯有沈媚兒起得晚,待太陽快要曬到屁股了,早膳早早的擺上桌了,小元氏這才巴巴去了裏屋,將衣裳鞋襪全備好,這才湊到床榻邊上將人哄騙起來。


    許是昨兒個事情發生得太多,又許是昨兒個下午狠睡了一覺,昨兒個夜裏媚兒睡得並不踏實,夜裏翻來覆去後,好不容易睡著了,做了一夜的夢。


    夢裏的內容,在剛睜眼的那一刻還記得清楚明白,待用過早膳後便又瞬間忘了,隻依稀夢得稀裏糊塗的,像是前世的過往種種全部放映了一遍,又像是白日裏所發生的事情的重複上演,全部混亂交織在了一起,導致她用過早膳後,人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元氏曉得媚兒愛美,偷偷給她拿出了一件新衣裳,還是件洋紅色的新褂子,麵料精湛輕薄,上好的蘇料子,袖口、領口繡著精湛細朵的石榴花花樣子,領口、胸口處的斜襟領口處別著兩枚洋紅如意大盤扣。


    褂子做了掐腰收口的設計,在腰上還繡了一圈掐腰盤腰的細腰帶設計,往沈媚兒身上一套,小元氏頓時微微瞪了瞪眼,道:“娘的個乖乖,媚兒,快,快讓娘親好生瞧瞧,這也```這也太好看了,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


    衣服是掐腰的設計,這會兒入了夏,衣裳穿的少了,不似冬天,衣裳厚實,褪去了裏頭層層加厚的裏衣,這會兒薄薄一層的蘇繡裹在了沈媚兒身上,腰細,胸酥,將她婀娜搖曳的姣好身姿勾勒得一覽無遺。


    村子裏的人窮,連吃口飯許多人家都費力,一個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哪裏穿過這樣好看的衣裳,就連嬌養長大的小元氏見了眼前的女兒,都忍不住挪開眼,心裏直忍不住讚道:便是元陵城裏頭的大小姐,怕也出落不出媚兒這般模樣的。


    沈媚兒朝著銅鏡裏一湊,原本昏沉蔫蔫的人,瞬間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沈媚兒呆呆地瞅著鏡子裏的人,忍不住喃喃開口道:“娘,這```這衣裳```你什麽時候做的?”


    媚兒呆呆地問著。


    “上回不是將你的那塊料子給了翠翠麽,娘知道那是你的心愛之物,曉得你是想要巴巴留到夏天做一身夏裝的,便特意讓你爹爹給你舅母捎了信,讓她從元陵城給你置辦一身,你舅母說,這是城裏頭官家小姐穿的,你舅母咬咬牙,舍了一身血才舍得給你買的。”


    小元氏邊說著,邊拿起梳妝台上的眉筆,親自給沈媚兒描著眉,邊道:“這衣裳是裁縫做的,稍大了幾分,前幾日我偷偷按照你的尺寸改了改,昨兒個夜裏才改好,你舅母說你穿了準招眼,果不其然,媚兒穿啥都好看。”


    小元氏原是想要留到端午節再拿出來,給媚兒個驚喜的,隻她昨兒個受了委屈,便特意提前拿了出來,想抖媚兒高興。


    “喜歡麽?”


    小元氏見女兒目不轉睛地盯著銅鏡裏的自己,便忍不住笑著一臉溺寵地問道。


    心裏便知道,這會兒拿出來定是拿對了。


    果不其然——


    “喜歡```”


    沈媚兒直愣愣地瞅著鏡子裏的自己,舍不得挪開眼,待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後,最終,撲騰一下,轉身一把歪在了小元氏跟前,一臉歡快道:“喜歡,喜歡壞了,真真好看,舅媽地眼光越發絕了,娘親地手藝越發精湛了。”


    話音一落,媚兒便又很快從小元氏懷裏跳了起來,隻撩起裙子在屋子裏一連著轉了幾個圈道:“娘親,你真是媚兒肚子裏地蛔蟲,媚兒昨兒個還在為自己那件粉裙子壞了而感到心痛懊惱,今兒個你便變了一身更好看的裙子出來,娘親,媚兒好喜歡,媚兒愛死了你了。”


    沈媚兒話音一落,一手撩起裙子,一手便飛快去拉小元氏地手,道:“娘,快跟媚兒出去,我要將新衣裳穿給舅媽瞧瞧,穿給爹爹舅舅穿給弟弟好生瞧瞧,你快來,快跟上——”


    沈媚兒拉著小元氏便往外跑。


    一改之前蔫蔫地模樣,樂得跟個三歲地小孩子似的。


    小元氏忙在後頭追著喊道:“哎,你慢些,慢些,當心你的腳,別又崴著了——”


    話還沒說完,沈媚兒便飛快地消失了身影,隻迫不及待地朝著前頭去了。


    小元氏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忙忙追了上去。


    “老爺,老爺,太太,來了,來了,客人來了——”


    沈媚兒人還沒到外廳,便遠遠的聽到了石頭那大嗓門在院子裏響起了起來,元朗同沈老二便立即起了身,朝著門口迎了上去,範氏頓了頓片刻,招呼豆芽去裏頭請表小姐,正說著,小元氏拉著媚兒從裏側走了出來。


    範氏一扭頭,便見媚兒一身嬌俏明豔地出現在了眼前,少女已出落成蒲柳之姿、亭亭玉立了,範氏早年跟著元朗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世麵地,見過不少商賈千金,隻覺得沒有一個能比地過自家地這個。


    隻見她明媚嬌豔,那臉生得簡直比牡丹花話要富貴,隨隨便便一收拾,便跟下凡地仙子似的,範氏念書不多,無法形容,隻覺得眼前地媚兒,她如何都瞧不夠似的。


    “好,好,還是紅色更襯媚兒,我那日一瞧到那塊料子,便知隻有我家媚兒才能穿的出韻味來,果不其然,這好衣裳還得有人襯——”


    範氏拉著沈媚兒好是讚歎了一陣,頓了頓,又朝著庭院方向飛快看了一眼,隨即拉著媚兒低低囑咐道:“一會兒見了人要規矩,這武叔叔可是你舅舅的救命恩人,咱們就見見麵,一道吃頓飯而已,不用想太多,聊得上來,咱多聊幾句,聊不上來,你橫豎便當應酬下客人便是了,聽話啊!”


    範氏怕媚兒心裏排斥,忍不住寬慰開解道。


    若是前世,媚兒麵上應承,心裏一百個白眼準翻過去了,這會兒,卻是難得乖巧,衝範氏點了點頭。


    範氏便拉著媚兒一道迎了出去。


    剛到院子裏,便見元朗及沈老二領著兩名男子一邊大聲說笑著,一邊浩浩蕩蕩的進了院子。


    年長的那個年紀同元朗一般上下,麵黑,塊頭大,身材十分魁梧,一瞧便知是個練家子,也生了一臉的絡腮胡,年紀小的那個瞧著約莫二十上下,天庭飽滿,麵相硬朗,生得濃眉大眼,算不上多麽英俊,卻也一表人才,渾身硬朗英氣。


    二人身著同款黑色衣袍,手腳袖口褲腿全部紮緊了幾分,一身武人打扮,走起路來,孔武有力,令人不敢輕易招惹。


    走到院子中央,見範氏領著女眷而來,年長的那個忙爽朗的朝著範氏主動開口招呼“弟妹”,說著,指著後頭的兒子給範氏等人見禮,那年輕人握拳見過二位長輩後,又朝著身後的沈媚兒喊了聲:“妹妹。”


    話音一落,一抬眼,視線落到了沈媚兒臉上,年輕人神色頓時一愣,直直愣愣的盯著沈媚兒瞧了好半晌,一直忘了挪眼,直到良久良久,陡然緩過了神來,那黝黑的臉瞬間脹紅了一片,瞬間逗得其父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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