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事被吳峰捆成一個粽子扔在小黑屋裏,“想想清楚怎麽交代,來了這麽多大人,怎麽就姑蘇知府能送進來加菜,你收了銀子沒有?又圖的是什麽。”  吳山隻有四個字,“不說就打。”  白氏原封不動被送出去了,這本不是難堪的事,悄無聲息也就過去了,奈何驛館沈舟住著,接到召喚的各位大人沒地兒住,風口浪尖的也不好暴露別業,全都借住在兩江總督府內。  這一送,就送到總督府了。  慕容宇棠略有不解,問吳峰道,“吳大哥,殿下這是何意?”  “這就要問姑蘇那位白知府了。”吳峰笑了笑,“還要回去複命,便不多留了。”  眾目睽睽之下,白知府一張臉漲成豬肝色,還是爆炒過的。  慕容宇棠並不放過他,友善地問道,“本官饒舌,敢問一句,白大人做了什麽事,需要這樣火急火燎地送了人過去,著實是蠢了些,還不如送金子。要知道,殿下身邊向來幹淨,莫說陛下,就是皇貴妃娘娘知道,白大人能脫得了身?”  一席話,在場想要送美人的都熄了火,著重點預備都放在江陵身上。  翌日江陵獨自出門,遇上三個賣身葬父的小白花,撲倒在馬車前逃難的剛烈女子兩個,好不容易到了徐家,徐閣老重病中方要道一句,“我家小九,你覺得如何?”  江陵幽幽在心裏歎了口氣,“九侄女兒蘭心蕙質,自然是不錯的。”  不要病糊塗了啊,差了輩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被我的新同事搞死了。  這次確實是我的錯,斷更得這麽厲害。  下本賈赦得多存點稿再發。  再次道歉,都是我的錯,給心肝兒帶來不愉快的閱讀經曆,萬分抱歉第75章   徐閣老大約是這個遊戲裏最為了解他的npc了, 縱是病中,亦要給他當頭來一下, “我能不知道你們兩個差輩兒了?我這幾日也有些想頭,若小九得了七殿下青眼……”  若是換作旁人,江陵早就潑天的刻薄話過去了,奈何說這話的是徐閣老,他隻得喟歎一聲, “老師糊塗了, 從前您為首輔,也不曾攀龍附鳳, 如今怎麽倒想讓九侄女兒……說句老實話, 憑徐家如今的聲勢,正妃是當不得的,側妃都懸。”  “破船還有三斤釘,我雖老矣,尚能飯個三碗, 謝氏出身清貴,若是娶一貴女,反而不美。”徐閣老咳了兩聲,自己倒笑起來了,“也就胡亂想想, 聽你師兄說,七殿下脾氣很是高傲,小九又是個溫婉少話的, 不大般配。”  江陵心說自然和我最般配,含笑把徐閣老墊在身後的軟枕抽走,“老師還在病著,莫多費心神,好好養病方是正經。”  徐閣老雖然躺下了,卻還是唉聲歎氣的,“小六出了這樣的事,小七小八小九的婚事都難辦了。”  總算到徐小九姑娘就沒有能往下數了的。  現代結婚也有講個買豬看圈的,雖六少奶奶家裏是潑皮騙子,徐家公婆也是因為貪財才上得當,還出了人命,名聲好聽不到哪兒去。  門哐當一下被推開了,快步走進來一對年輕人,徐小七道,“大不了我養妹妹一輩子。”  邊上一少女和他容貌相似,身形纖瘦,弱風扶柳,頗有些林黛玉的影子,揚聲道,“祖父不必為難,要實在沒地兒,我出家便是了,那林家姐姐帶發修行瞧著也挺自在的,做什麽非要靠男人。”  江陵以眼神詢問徐閣老,這便是那溫婉話少的九侄女兒?  徐閣老不知怎的,被他看得老臉有些發燙,惱怒地拍拍床沿,“你知道什麽,那廟裏觀裏是什麽幹淨地方不成。縱有幹淨的,也是清苦得很。哪有女孩兒家當著外客說自己親事的,你還要臉不要,小七,領你妹妹出去!”  徐小九朝著江陵福身,脆生生喊了一聲師叔,坐到床邊扶了祖父起來,卻仍是嘴硬,“普天之下就尋不到一個幹淨不作踐人的廟不成?”  江陵笑看了她一眼,將女孩兒未完的話都堵回去了,“做長輩的,大抵都希冀你們平平安安,男子不說開疆辟土,功成名就,也得庇護家人,守住家業。女子則是嫁得良人,開枝散葉,老師一心為你們這幾個孩子謀劃,小九你這樣偏執,豈不是傷了老人家的心。”  徐小九還未說什麽,徐小七咚的一聲就給徐閣老跪下了,“都是孫兒不孝,無才無德,若像江師叔這樣高中狀元,便能頂立門戶了。”  徐閣老一生沉浮宦海,那些個心結死誌,倒被這兩個糟心孩子給退得一幹二淨,他抄起床邊的不求人,拖著病體就抽了徐小七一下,“也知道自己無才無德,都是慣得你們,你江師叔當日如何刻苦,你既知道自己不足,還不趕緊給我懸梁刺股去,等我病好了,親自督促你念書,你資質有限,比不得江千裏,給你放寬些條件,考不上探花便不必說你是我孫子。”  江陵彎腰仔細觀察了徐小郎君的顏值,雖白淨秀氣,和自己同林如海還是有些差距的,他搖頭道,“探花隻怕比榜眼還難,還得碰運氣,倒不如再往後挪一位,傳臚也不算為難孩子了。”  徐小七登時眼前發黑,偏徐小九還識趣,眨眨眼道,“可等著哥哥高中了,到時候也好給我撐撐腰。”  徐閣老且不會放過她,隻是女孩兒不好動手,當即冷笑道,“怎麽,你不是預備出家當姑子去,方外之人還要小七撐什麽腰。”  徐小九匆忙站起來,斂袖行禮,“祖父好生休養,孫女兒就不打攪您了,先行告退。”  “關禁閉!關十天禁閉,夫人呐?夫人?別讓這癟犢子跑了。”徐閣老幾乎下一秒就想病好,整頓家庭成員刻不容緩。  “這是怎麽了?”徐老夫人端著他的藥進來,被唬了一大跳,徐小九連忙躲到祖母身後去了,江陵接了藥,安撫她道,“老師和孩子們鬧著玩的,師母莫要擔心,瞧著老師明日就要痊愈。”  徐老夫人來日苦悶,總算露出個笑臉,“盼他後日便能去西山打老虎。”  等老頭子喝完藥,該禁閉的關到繡樓裏,該刻苦的關到書房裏,江陵方起身告辭,徐四爺父子尷尬地等在垂花門,徐四爺呐呐道,“門外又堵上了人,還請江師弟幫忙想個法子。”  “我有什麽法子?”江陵口氣淡淡的,目不斜視,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了,找些官兵驅逐他們不是很容易麽?”徐四爺急了,“江師弟當年為嫡母不容,窮困潦倒的時候,可都是家父幫忙的,不然哪有你今日。”  江陵終於扭過頭看他,“徐四爺的意思是要和我算賬了?”  徐小六忙要將父親拉在身後,“師叔莫要放在心上,家父有口無心,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懇請師叔幫個忙,終日這樣堵著也不成體統。”  徐四爺卻犯了左性,一把將徐小六推開,指著江陵道,“你才幾品的官,前幾年尚且在我家討飯,如今穿個補子,倒敢在徐家擺官老爺架子,告訴你,我平生見過的大官多得是……”  江陵不氣不惱,攤手道,“見過又如何,我還見過太上皇、今上同諸位殿下,難道我也同他們一般尊貴不成。燒香時候還見過菩薩,徐四爺也預備著飛升不成?”  一席話說得周圍服侍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早有下人飛快地跑去報與徐閣老夫婦二人聽。  徐四爺麵上更掛不住,“你這等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說不得我徐家也是沾了你的晦氣!”  江陵走近兩步,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多沾些晦氣給你,望你多多倒黴,多多破財。”  “你,你!”徐四爺睚呲欲裂,被堵得結巴了,幾近啞口無言。  “看在老師份上,我不同你計較。”江陵輕蔑地看他一眼,“若實在心裏憋得慌,去照照鏡子,也就清楚了。人生在世,才學家世都還其次,品德最是重要,共勉,共勉。”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張百兩的銀票,拍在徐小六手裏,“令尊說我早些年在貴府討飯,這些便算是飯錢了。”  徐小六臉上青紅交加,要推還給江陵,人家已經走出去十幾步了,他狠狠將銀票甩與徐四爺,“爹,您這叫辦的什麽事!”  江陵本為了避那些個娘家人,都是從後門走的,不曾想,今日後門也堵上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和哭嚎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聊齋online。  “又是你這個貪官!來啊!咱們把他拉下來馬!”領頭那位堪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徐家的下人替江陵介紹道,“那是六少……不是,吳氏的生父。”  江陵一拉韁繩,白馬嘶鳴著抬起前蹄,險些踹著吳父,四周圍著的人也怕死地散開了一些,他指著吳父道,“令千金是因你而死的,你還有臉來鬧?徐家沒有告你逼死孫媳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吳父殺紅了眼,抄起哭喪棒就要衝上來,被徐家下人拉住,一時兩邊推推搡搡,從一方尋隙滋事升級成了打架鬥毆。  “都住手!”江陵斷喝道,“世間萬事將一個理字,理不辨不明,今日便來說說劉少奶奶之事。徐晃,去你們老夫人處將六少奶奶的嫁妝單子拿來。”  徐晃是徐閣老慣用的管事,最是機靈不過,忙親自跑了一趟,一會兒工夫便取了單子來,氣喘籲籲地伸長了手遞給江陵,“這個是謄過的,原先的單子老夫人收的妥妥的。”  江陵一行行的念,什麽金銀玉器,綾羅綢緞,都是些富貴的物件,漸漸周圍便聚集了許多圍觀路人。  吳父打斷他道,“你這是作什麽妖?誰人不知徐家貪了我吳家女的嫁妝,還借口嫁妝是假的,硬生生逼死了我閨女!”  江陵又重複了一遍方才最後一句,“南珠一匣,南珠雖比不得東珠,也是名貴之物,請問吳老爺,這一匣是多少顆?”  “這怎麽數?我不過瞧著珍珠圓潤便給女兒舔了一匣子,顆顆拇指肚大小。”  在場都在驚歎吳家大方,也有人聽過假千金的歌謠,哄笑說吳父吹牛。  “那是多大的匣子?”  吳父比劃了一個大小。  江陵道,“這麽大的匣子,若拇指肚大的南珠起碼有兩百餘顆了,揚州城中的買辦,但凡有這等貨色,皆是直接送與諸位鹽商府上,不知道吳老爺是哪家商行買的?”  “我並非揚州城中采買的,而是做茶葉生意時候,遇上合浦商人所買。”吳父胸有成竹,將來曆侃侃而談。  江陵點頭,“那想來這兩匣藍寶亦是做生意時從別處買的了?”  吳父道,“這是自然。”  又是一番來曆講解,不似辯白,倒像是說書的。  江陵輕飄飄將嫁妝單子摜在他眼前,“嫁妝裏根本沒有藍寶,辛苦吳老爺編這些個故事了。”  吳父怒道,“嫁妝皆是家中主母操持,我一個作父親的有記錯也很正常,這盒子寶石想來是還在我家中。”  “哦?這麽說來吳老爺確實從泰西的天/朝商人手裏買過,我再確認一遍,這位商人年約二十多,姓豐?”  “你確認幾遍都是這句話,要不要把寶石拿出來與你看看?”  江陵看著人群裏的某位,笑道,“我隻怕你拿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回來了,愛你們,今天發現有心肝兒給我扔了五個地雷,萬分感謝【66666666】,鞠躬。  教了兩個月之後,連我們主管都放棄了,決定讓那位新同事走人,差點給我氣出病來,唉。  你們快來親我一下,希望下半年工作無憂又無慮呀。  正式恢複更新了哦,明天大約也是這個時候,我要去看個電影。第76章   吳老爺頓覺他話中有話,斂了心神謹慎道, “這又與你何幹, 你這等站在徐家的狗官, 還管到我們家頭上有什麽了。”  “這個我管不到。”江陵輕哂, “舶貨司將泰西藍寶列作貢品, 去歲今上也不過隻得了一匣子, 豐兄想來不會為了吳老爺而得罪舶貨司罷?”  人群中一人拱手朗聲道,“自當如此,豐某和這位吳老爺不過萍水相逢,生意更是不曾做過的, 倒是他曾想將長女許配與我,我無家無業,怕耽誤淑女便婉言謝絕了。”  嫁入徐閣老家中的吳氏在吳家便是長女。  上用的東西許多都是自江南而出, 鹽商富賈手裏有一些並不稀奇, 天高皇帝遠, 也無人計較,可真計較起來, 卻也是要人命的,好些東西,非有品級不可用。  諸如這泰西藍寶,又或是東珠,鹽商自然用得起,可已經列作貢品,再有錢, 便也用不得了。  太上皇尚好,他喜歡看人一派富貴熱熱鬧鬧的,可今上卻和老父的脾氣截然不同。  沈舟曾與江陵講過個案例,承恩公,也就是皇後她爸,和今上一樣都喜歡喝武夷岩茶,皇後但凡得了,大部分都賞給自己親爹了,就剩了一點兒留著招待今上。  皇後自覺是政/治正確的靠攏,不免撒嬌賣好,說她爹緊跟皇帝步伐,急皇帝之所急,喜皇帝之所喜。  今上當時沒說話,翌日開始便改喝一種名作湧溪火青的珠茶。  就好像走街上不喜歡看到別人同自己撞衫的那種心態,霸道到連茶都不想和別人喜歡一樣的,也就是承恩公方忍了忍,換作旁人,被口蜜腹劍江千裏彈劾個擅用貢品,保不齊就得去牢裏認認自己那隔了八千裏路雲和月的九族了。  吳老爺不羞反怒,“我何曾要把女兒嫁給過你!是我記錯了,那藍寶並非泰西舶來,不過普通貨色。”  江陵道,“你這記性,我著實不敢再信,這嫁妝到底真假,我亦不敢信,你如今這樣大鬧,那便替兩個小輩合離罷。這嫁妝單子上明明白白寫著藍寶一匣,吳老爺卻說在你家庫中,連著來曆一並記錯,可見這單子不準。我這就命人將吳氏的嫁妝悉數抬出來與你帶回去,明日便去衙門登記合離,從此兩不相幹。”  在前門出鏖戰的吳家巾幗問詢殺過來,聽聞合離二字,登時便嚷起來,“我女兒冤死在你家,你竟然還敢提合離二字,竟要看她九泉之下孤零零的無香火供奉麽!你好狠的心,我苦命的女兒啊,水靈靈,俏生生,誰人不說樣貌好性子佳,如今妄送了性命不提,往後更是要作孤魂野鬼了,徐六少爺!你出來說話啊!你們也是少年夫妻,恩恩愛愛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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