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允兒卻看得很認真,我第三個氧氣瓶已經快沒了,我說道:“哎!出去了!沒什麽看的!”


    “瑉兒!你怎麽樣啊?你的安全繩剛才動的很厲害啊!”話音未落,門口微弱的光便被堵住了。


    第693章 寶函裏的物件


    二叔的聲音在墓穴裏響起,那小回音讓我一分鍾都不想在下麵多待。


    我一邊抱起了寶函,徑直朝外爬,一邊說道:“二叔!別進來了,出去吧!下麵沒什麽東西了!就發現一個寶函!”


    “寶函嗎?”二叔的聲音頓時高了個八度,立刻爬了出去,他跪在地上,雙手接過寶函,從呼吸麵具的背後眼睛都能射出光來。


    我從盜洞裏爬出來,一把扯掉頭罩,就聽到頭頂上萬金油吼道:“銀大少,鵪鶉他們犁過的地,你都能扒出好東西來,真牛!”


    我一把扯掉呼吸麵具,將防護服拉開,萬金油嚇了一跳,說道:“銀大少,你這是鬼勒人啊?”


    我從包裏摸出雲南白藥噴劑噴上,緩解了一下。我沒好氣地說道:“為了這寶函,我差點把命搭上。”


    二叔將穿好的裝備脫了一半,光著膀子盯著寶函。


    我說道:“二叔,你什麽時候來的?我以為你至少到晚上去了。”


    二叔一邊戴著手套一邊說道:“我在鬼市表演完,馬不停蹄呀!就怕你娃兒受傷啊!現在江湖上可都看著咱們呐。”


    我說道:“我留的標記沒看到嗎?”


    二叔說道:“看到了,我安排弟兄過去了,哦!對了,王戰也帶人過來了,他要當麵感謝你,畢竟升官了嘛。他去了另一麵。”


    我皺眉說道:“南部離了人能行嗎?現在整個西境都翻了天,他不用坐鎮嗎?”


    “放心吧,我很看好他,不比海子差。”二叔已經戴好了手套,說道,“我要打開看看啦!有沒有拆盲盒的快樂?嘿嘿!”


    第一層寶函很快被打開了,這寶函也是我所見非常特殊的一種,居然是封死的。一般的寶函基本上都和套娃兒差不多,一層層蓋上,這寶函的底部是用卯柳技術卡死的。二叔沒研究過卯柳,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切入口。


    我取出小刀順著寶函一角的鏽跡斑斑的邊緣用力一別,一塊鐵塊掉落了出來,在對角接著撬動,兩塊對應的鐵塊脫落,二叔舒服地嗯了一聲,說道:“開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寶函第一層打開,接著,他說道:“哈哈!銀的!哈哈!裏麵必出好東西!”


    這一層卻又是不同,居然是圓形寶函,一般都該是方的,這令人有些費解,而且又帶著機關,整體的銀子已經烏黑,上麵滿是雲紋兒,一些花草的模樣倒是很清楚,但古怪在雲紋兒似乎沒有規律,底部的花草整體傾斜,如果這東西在鬼市上出現,最多價值銀價,因為這手工也太差了。


    可出現在如此金貴的寶函上,讓我有些不容小覷,果然,第二層寶函又打不開,我蹲在那裏看了半天,試著左右移動,終是不得啟發,萬金油說道:“銀大少,這東西我會解。”


    萬金油湊上來,斜著四十五度用力一推,居然打開了,他一邊小心地往上提一邊說道:“我們探道老祖宗在遞交物品信息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手段,你看上麵的花草實際上朝裏扣著的都是卡槽。”


    接著,他反方向斜四十五度挪動,這速度不快,他繼續說道:“我們探道會在第二次旋轉的地方抹上紅泥,如果有人打開,裏麵會纏繞上銀絲,手碰之即斷,那麽接收物品的人就會知道盒子被人打開過。”


    寶函被提了起來,裏麵卻沒有第三層寶函,我們三人伸著腦袋朝裏瞧,裏麵的東西卻是讓我反胃,我一直揉著被勒住的脖頸,一股子惡心勁兒直朝嘴裏鑽,我轉身哇地一口吐了。


    裏麵是一隻裹著金箔的手臂,大部分的金箔隨著手腕上的皮膚掉落,黑黃黑黃的塊狀物掉落在了寶函底部,手臂不是放在寶函底部的,而是用的探道手段用一些金絲捆在了中間,上下不挨著。


    二叔頓時泄氣了,說道:“這是啥呀?手臂舍利嗎?”


    我終於將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淨,我擦擦嘴,說道:“你見過燒不掉的手臂嗎?這下麵的古人是個邪教頭目。不知道什麽機緣,斷了手臂,被人認為是佛祖,這東西放在一間小密室裏,我為了這東西差點搭上命去。”


    二叔從我的話語中聽出了我的不忿,安慰道:“瑉兒啊,不能這麽說,這寶函好歹值點錢,哎!我怎麽看不像是寶函呐?像是西境女兒家家藏貴重物品的箱子呀?”


    二叔的話是提醒了我,我再次打量這物件,的確像是化妝盒,在西境曆史上,也就是唐朝,從亞歐大陸流傳進來一種首飾盒,這種盒子分為上下兩層,歐洲人將最值錢的放在最下麵,房契或者大額金銀放在最上層,造型也是圓形的,這主要是為了騎馬帶著方便,如果是帶棱角的,馬匹跑動的時候,棱角便會撐破包兒,首飾盒便會掉落在地上。


    這種東西傳到西境,倒是被廣泛使用,但卻沒有在中原被認可,主要是中原地區經濟發達,逃難就這麽個小盒子是裝不下家產的,其二嘛,也是因為這東西打開有點複雜,比如取錢給別人,你打開一次,人家就記住了,而且帶著這麽個東西出行,容易被賊惦記上。


    就在這時,薑允兒從盜洞裏爬了出來,她似乎用盡了全部力氣,一把扯掉了呼吸麵具,便趴在地上喘息連連,我急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我一看她的氧氣瓶,已經被用光了,也就是說第三個氧氣瓶耗盡了,她才出來。


    我皺眉生氣地說道:“你要學會給自己留一條路,萬一你在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麻煩,這會兒你就爬不出來了。”


    薑允兒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她說道:“師傅!我想聽你說說這下麵是怎麽回事兒?”


    萬金油取下了一瓶純淨水遞給了薑允兒,她拿起擰開,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精光,我覺得這裏麵很明顯,我說道:“這還不簡單嗎?”


    在唐朝時期,有一個男子,這家夥身材高大,尤其生了一副好皮相,可能他是個孤兒,從小便在寺廟長大。每個男人都有青春期,他也不例外。


    可能是某一次的見聞,他明白了原來和女人在一起,如果彼此喜歡,會發生很美妙的事情,於是,這便成了他的終生信仰。


    第694章 不一樣的故事


    他可謂是年少得誌,一次偶然的機緣讓他得到成仙,我趨向於從古印度傳來的一指問天勢,這手勢到今天的印度苦行僧都在做,他們永遠不會放下自己的一隻手臂,長此以往,手臂便會萎縮,在外人看來便會成聖。


    這個人恐怕就是如此,但印度的苦行僧從小便會開始,而他則在成年之後,便造成胳膊供血不足,苦不堪言,但這足以成為壯舉,於是,被截肢就成了必然。他截肢那一天,天氣很可能不好,狂風驟雨,在民眾的眼中便成了天怒。於是,有了我所見第三幅壁畫,這一臂成了當地的聖物,被刻畫在了牆上。


    一瞬間,他成名了,他開始進入上流圈子,他認識了一個女人,這女人是位高權重,我認為她是哈巴河古城城主的女兒,或者首輔的女兒,亦或者是首富的女兒,總之他們見麵了,相談甚歡,於是,有了第一幅壁畫,他與女子在河邊漫步,這一幕給了女子滿心的歡喜,與他來說不可冥滅,因為在他心中始終有一團欲望之火。


    隨後,他們開始了幽會,他們在豪華帳篷裏以談經頌佛的名義行那苟且之事,相應的,女子借助家族的勢力給了他無尚的榮耀,和尚承諾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便希望女子的畫像出現在墓穴裏,最好是果著的,即便是做了鬼也能每晚看著她的畫像,思念在一起的美妙時光,於是有了第四幅畫像,如同聖潔女神的果女畫像。因為這個和尚愛上了女子,無法自拔。


    在我看來,這樣的事兒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大人物覺得此事荒唐,也看清楚了這人醜惡的麵目,換了是我,就會在他食物中下毒,弄死了然,一場盛大的葬禮都好過於有一天,自己女兒與和尚偷歡,被全天下的人當成笑柄要好得多。


    那麽第三幅圖便是記錄了和尚死時的景象,哈巴河古城的民眾聚集,將他們心中與神最接近的人送走,大概可以讓神知道他們的心意吧。


    在下葬的時候,肯定有人想把他那條“神之左臂”留下來,以示紀念,但和尚知道他自己是什麽貨色,自古身土不二,就是太監也會在下葬的時候,把命根子一起帶走,所以,他死前要求必須將手臂一起下葬。


    於是,在一個狹小的密室裏,他的手臂跟著一起擺在了那裏。


    我的故事講完了,我正打算站起來走人,薑允兒卻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師傅,您怎麽能這麽構架一個故事呢?這裏麵有很多疑點沒解決啊?”


    我看向了她,說道:“疑點?什麽疑點?”


    “他是和尚,和尚死了之後,難道是其他和尚安葬他嗎?如果是其他和尚,他的事兒不就曝光了嗎?我覺得這說不通,隻能是畫中的女人安葬他,但這樣的規格下,不可能是十幾個人完成的,肯定需要三十人以上,而且三十個人都是嘴巴很嚴的。甚至可能是民眾也認可這種下葬方式,尊他為神,要不然,這大墓外麵不會有那麽多的魂瓶。”薑允兒說道。


    我愣住了,似乎我也發現了不對勁兒,我狡辯說道:“那就是掩飾的很好咯,嗨!男人想忽悠一個女人前,必須前包裝一下,就像萬金油追金晶,要麽顯得神秘要麽就是把家底子全部抖出來,讓女生知道你不是廢柴,萬金油屬於後者,這哥們屬於前者。”


    “銀大少,你拿我和一個死鬼比,我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萬金油卻是瞅著那斷手,在給我使眼色,我湊過去,他低聲說道:“銀大少,剛才沒注意,你看到那手臂裏有東西沒?”


    我小聲說道:“啥東西?”


    “有個珠子,我看怎麽像是紅信石啊?”萬金油說道。


    我嚇了一跳,說道:“啊?砒霜珠?”


    紅信石,也叫鶴頂紅,但查閱所有書籍,都沒有這個條目,鶴有鶴肉、鶴骨和鶴腦可入藥,但都無毒,而且都是滋補增益的藥。比方鶴腦,可增強目力,使人夜能見物。鶴頂紅究竟是什麽,查了一些不太正式的文章,說鶴頂紅其實是紅信石。紅信石就是三氧化二砷的一種天然礦物,加工以後就是著名的砒霜。


    可能是因為紅信石是紅色的就用了鶴頂紅這個名字,傳說古時為官者將它藏在朝冠中,必要時用來自殺,方為可信。甚至有段時間被作為朝珠的一部分,我就見過一串老佛珠上有這個東西。


    萬金油說道:“銀大少,這老東西可有點值錢啊。”


    他說的沒錯,本身紅信石不值錢,但作為朝珠,上紅的一般都是位極人臣的,有時候,在朝廷上死諫,就是當場抓起自己的佛珠,一把扯斷,一口吞下紅信石,以此銘誌。能存下的,大都是這個官員一生順順利利,他的朝珠上的紅信石便成了美好的寓意,如果專門喜歡這種珠子的那至少可以賣個十幾萬。


    我低聲說道:“扣下來帶走!記得洗手!”


    “好嘞!”


    就在這時,薑允兒又開口了,她似乎從沉思中回過神兒來,她說道:“師傅,我不喜歡你的故事,你的故事裏破綻太多,我也有自己的理解,這裏眾多不合理,我有自己的看法,我可以解釋為什麽這裏出現這樣的壁畫依然會有人朝拜,而且我不覺得這個和尚是個花和尚。”


    “啊?”我的腦回路正在花和尚和紅信石之間切換,硬是沒回過味兒來。


    薑允兒也不管我愛不愛聽,給我說起了她的認為。“他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能夠斬斷七情六欲的人。他從小聰慧,足跡遍布西境,他將法門傳到了西境的各個部落,他不但懂得醫術,還懂得為人之道,他的豁達讓百姓信服。”


    薑允兒不認為一個男人可以隨隨便便借助天地異相成功,必然是需要日積月累的付出,才能讓民眾心悅誠服地接受教義。就好比唐三藏西天取經,那是曆經磨難,還會受到唐王禮遇。


    這個和尚雲遊四方,某日來到了哈巴河古城,他感覺這裏山清水秀,似乎對自己苦修天道有了一些突破,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帶著仆人出現。


    第695章 來生我願做一個普通人


    女子是哈巴河古城的王,她深得民心,愛民如子,她隻是在城裏煩了,累了,去城外透透氣,便沒有帶很多仆人。於是她看到了和尚,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神采飛揚的男子就像一隻小鹿撞進了她的心房。


    女王走上去與之攀談,和尚的話語帶著睿智,舉止得體,無懈可擊,甚至解開了她對執政的困惑,於是,她邀請和尚去哈巴河古城坐坐,多留幾日,以便傳經送寶。


    和尚答應了,女王用了最高規格接待他,而他的講壇也讓臣民信服,一時間,他的帳篷外圍滿了信徒。


    女王很想多和他在一起,於是,邀請他來到了自己的大帳裏,那一天可以說是女王最幸福的日子,人心一旦得到就想得到更多,女王動了心思,他幾乎每天都會邀請和尚來談談。


    終於,有一天,女王做了一件令她開心卻後悔的事兒,那是談到了夜晚,女王故意將自己的披風滑下,裏麵的衣衫遮不住那秀美的身段,和尚也是看呆了,女王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深深地一吻,雙手伸進了他的衣衫中。


    和尚從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一次境遇,他有些手足無措,有些不知該如何去做。


    薑允兒認為那一晚什麽都沒發生,和尚拒絕了女王,因為他是一個以佛法要求自己的男人,他理智且睿智,於是,他整理衣服準備離開。


    女王卻知道自己魯莽了,拉上披風如同逃跑的小兔子一般地離開了大帳,這對女王來說也是人生第一次,她帶著仆人快步地離去,腳步都亂了,她關心和尚,也怕被人看到,她覺得應該與和尚道別,便在門口等他。可和尚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又化了,終是沒有道別,就那麽逃一般地坐上了馬車。這恐怕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事兒。


    回去後的和尚一遍一遍地湧頌經文,可卻發現怎麽都念不進去,女王那曼妙的身段就在眼前晃啊,晃啊,不知不覺,他睡著了,夢裏他夢到女王朝他走來,一層一層地將衣服脫去,他盡然沒有拒絕,隻是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從夢中驚醒,發覺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以為恥,他決定離開,卻沒想到女王不允,女王說臣民剛剛入了佛門,卻對佛法一無所知,懇請看來黎民百姓的份上留下。


    和尚留下了,不知是因為女王還是因為黎明百姓,但對他來說,那是一種煎熬,這一天,他決定了,他要斬斷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一步一步地走出禪房,手裏握著的是一柄鋼刃。


    他走在城中,所有人都沒見過慈眉善目的和尚怎麽會拿著殺人的利器,大膽的阻在了他的身前,問道:“上師傅,您這是要去做什麽?”


    和尚依舊朝前走,說道:“斬魔!”


    兩個字足以引起轟動,女王知道了,她起初不知道和尚要做什麽,但她很快明白了,她很心痛,認為自己害了他。她換了裝束,混在人群中,看著和尚到底要做什麽。


    和尚就那麽地走著,力竭了,他依然在走,袈裟掉落,他依舊在走,身後的人撿起袈裟,視為寶物。


    天色風雲變,他依舊在走,一直走到了山腳下,他站在了高地,看著下麵的芸芸眾生,他慢慢地轉身,看著已經無法再前進的大山,他突然明白了,這就是老天要他成佛之地,他知道或許一切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老天給他斬斷七情六欲的考驗。


    他轉身之際,已是大雨瓢潑,他渾身濕漉漉的,冷,心卻熱,他將刀指向天空,大聲說道:“此刻!我斬斷心魔!立地成佛!”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手臂掉落。


    女王在人群中大喝一聲:“不!”


    可惜已經晚了,聲音被雨聲、雷聲淹沒,手臂從高處滾落,正滾在了女王的腳邊,她蹲下身子,撿起手臂,心中已經是碎裂斑駁。


    她雖然痛,但知道此時不能表現得兒女情長,她顯露真身,臣民大驚,紛紛跪倒,她說道:“上師傅已經成佛,此乃我哈巴河城的幸事!爾等見到此等景象,乃是千年難遇!還不快謝過上師傅!”


    眾人了然,紛紛跪下磕頭。


    反觀和尚,已然血染全身,他本就體力耗盡,自斷一臂,氣血翻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女王忙命人將和尚抬了回去,誰都不知道和尚已經是油盡燈枯,回去後便是一病不起,加上醫療措施有限,要不了多久便會一命嗚呼。


    女王陪在了他的身邊,她屏退左右,看著有點意識的和尚說道:“你怎麽這麽傻,我錯了,對不起。”


    和尚笑了,說道:“謝謝你,讓我過了這情關!”


    “是我的錯!我太自私了!我的愛不該表現出來!”女王淚眼婆娑,想握著他的手,卻始終不敢。


    和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心為佛,佛真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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