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進入之後,重心實際是靠後的,雙手還扶著兩邊的墓磚,所以,第一個陷阱就這麽被我破解了。這就是新手的表現,機關不在多,而在於有效地殺傷對方,真正的機關高手會布置到幾百年內都知道有人進來會弄掉你身體的哪個部位。


    我將插在墓磚上的古刀取了下來,說道:“可惜了保存這麽完整的好東西。”


    這是鐵質古刀,刀身並不寬,可以看出刀的持有人並沒有多有錢,闊刀才是古代兵刃的重點。


    我朝身後看去,那裏是一片倒塌的土牆,已經將串墓封死了,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我確定倒塌的串室裏是有東西的,這間串室裏堆滿了木材,倒塌是新形成的,也就是說這幫新軍在挖開墓穴的時候,因為技術有限,導致了塌方。從而,裏麵的好東西全部壓在了塌方的串室中。


    這比起盜墓來,其實是最大的不幸,被盜出的文物如果不出國,還能在民間傳承下去,甚至凸顯出它的價值,但被人為塌方埋葬,原本沒有接觸土壤的文物一下挨著土,壓力、濕度、泥土礦物質等等,任何一樣都可能將文物徹底摧毀。


    我看著串室,新軍也發現了串室裏的文物,他們嚐試將墓磚和倒塌的木料清理出去,卻因為可能導致二次塌方而放棄,臨走的時候,從裏麵取出了鐵刀做了一個不入流的陷阱。


    我趴在地上用手電不停地往裏照著,我將鬼王鏟朝後一遞,對海子說道:“海子哥,幫我個忙,用鬼王鏟撐一下木頭,我看看裏麵有什麽寶貝。”


    海子嗯了一聲,接過了鬼王鏟,木頭和壓著的墓磚哢哢地響著,我趴在地上朝裏看去,裏麵有一些鐵質的曲裏拐彎的條狀物品,看不出形象,不過,很像是工藝品。


    我撐住一隻手,半個身子探了進去,用力地朝裏摸,指尖剛觸碰到那物件,突然,上麵的木板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顫抖,我吼道:“海子哥!再撐一下!”


    我直接將身子貼進了大半,摸上那物件的同時,手閃電一般地撤回,身子就地一滾,躲開了那裏。


    隨即,轟地一聲,鬼王鏟支撐的重力失去,木條壓著石塊的重量砸下,卷起了一層的幹土的氣浪,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道:“瑉兒,你再晚一點,我就撐不住了。”


    我從地上爬起,嘿嘿一笑,說道:“謝了,海子哥。”


    “嗯!我這段時間在沙漠沒怎麽運動,肌肉掉的很快。”


    我一邊打量著手裏的鐵質文物一邊說道:“哈!要當爸爸了嘛,老婆才是最大的。”


    海子不說話了,我發現我手裏的東西盡然是一隻如意,鐵如意,這如意把手上麵鑲嵌著綠鬆石,不過掉了好幾個,正中心一塊黃色的瑪瑙上也呈現出長時間使用的黑色汙垢,如意頭部已經鏽跡斑駁,拿在手裏也是感覺十分地沉重,我還發現了異常,這如意的頭兒黢黑一片,上下的顏色不同,非常明顯。


    我用手一摸,黑色的渣滓掉了下來,淬過火?!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這如意的把手並不是被壓直的,而是被古人掰直的,也就是說古人一直在使用它,並且與熱量有關。


    如意這東西其實是中原地區常見的玩意兒,最早的用處就是撓癢癢,後來,這玩意兒進了宮裏,皇帝老了,坐下之後,不能總找人捶背,這力度大了,或者力度小了,都不合適,萬一老皇帝捶背捶死過去,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所以,太監、宮女手裏都會抓著一個如意,沒事兒幹給老皇帝撓撓背,舒服舒服,這倒是常見的。


    以至於皇帝賞賜大臣也就把如意賞給臣子,寓意著和你在一起,我很舒服的意思。


    沒想到這東西進入西境,人們每天忙著遊牧,哪兒有時間抱著個鐵疙瘩撓癢癢,本著好東西多重用途,估計拿來用作掏爐灰的家夥事兒了,當真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


    我看著鐵鏽下隱約還能看出來的雕刻痕跡判斷,這東西並不是遊牧民族的,可能是古人走絲綢之路時,作為商品帶入西境的,隻是沒有講明方法,或者講明了方法,古人覺得作為掏火棍可能更加合適一些,於是,它的作用也發生了改變。


    我將鐵如意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撿起了鬼王鏟,轉身繼續朝裏走,我拍拍海子的肩膀說道:“我進去,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好了再進來。”


    “我沒事兒。”海子的氣息已經平穩。


    往前沒走多遠,就是不到兩米的甬道,我一眼就看到了地麵上的魚線,這魚線布置的非常不高明,為了防止魚線承重不夠,還卡了一塊石頭,原本較為平坦的墓磚,那塊小石頭顯得尤為不和諧。


    我 靠過去,順著魚線的盡頭看去,又是一個白癡的設計。甬道用的是條石,我頭頂的條石已經裂開了,我估計也是新傷,多半是玩爆破的那小子用量大了,將這條石震斷了,隻是沒有完全斷裂,一半幾乎掉了下來。


    所以,新手們將這條石恢複原狀,並且用一塊石頭卡在條石中間,這石頭連著魚線,另一端連接在了底部,隻要人碰上,輕微的力量就會扯動卡在條石之間的石頭,從而讓條石掉落,將下方的人砸死。甚至他們還用心地將甬道的地麵上掉落的泥土清掃幹淨。


    這不過同樣是他們想象出來的陷阱,我在踏入甬道第一腳就注意到了,地麵未免也太幹淨了,新打開的墓室地麵上會有一層厚厚的墓灰,這層灰是黑色的,這是腐敗之後的物質由氣態轉為了固態落在了地麵,之後常年累月的落灰,上麵便是一層細密的泥土,這種墓灰沾在身上便很難洗去,還帶著一股子陳年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特別,有的人說是沉年的土香味兒,有的人說是沉屍的味道,還有人說是陰間的地氣味兒。


    第646章 菜鳥的手段


    很多高手買家買生坑兒的東西,所謂用鼻子聞一下就知道東西對不對,聞的就是這土的味道。


    這個甬道裏,反而把土清掃地一幹二淨,這絕對有問題,加上手段稚嫩,一眼看出了機關,再說這機關觸發本身就帶著極大的問題,我有六成的把握,我即便觸發了機關,也不見得條石就能砸下來。


    他們所用機關專業名詞就叫四兩撥千斤,重點在“撥”字上,首要條件就是一撥就動,達成這個條件的前提是需要障眼法,也就是有幹擾你視線的東西,如此,觸發就成了必然,而不是撞大運。


    我正要上前,海子突然說道:“瑉兒,有機關。”


    我從腰間摸出了小刀,一邊挑著魚線,一邊說道:“我已經看到了。”


    我將上下的魚線切斷,一點點地通過了甬道。


    一進甬道,又是一根魚線,我都服了,這是哪個別出心裁的家夥弄這麽多魚線,就不能有點新花樣兒?


    我伸著腦袋朝裏望,左邊有一根粗壯的樹幹,這樹幹在不遠處的地麵上還有一根,上麵已經被磨得滾圓,估計是當年將棺木運到墓穴裏時,用來將棺材滑動到固定位置用的。其中有兩根棺木是無法帶出去的,因為太長,運進來容易,運出去就得將樹幹鋸斷或者豎過來。


    古人一般不會鋸斷,害怕打擾了亡故之人的休息,豎過來卻又會被棺木擋住去路,幹脆就留在了墓穴中,我爺爺就在大頭墓中見過這樣的樹幹。


    他們倒是能夠廢物利用,硬是將樹幹弄斷,豎起做成機關,這同樣是一個失敗的機關,樹幹倒下那是要受到重力影響,由慢變快的。一般人進入墓穴,通過甬道的速度非常快,很可能人進去了,樹幹還沒有砸下來。


    他們直接將魚線綁在了樹幹上,另一端綁在了甬道入口的斜角上,這樣不講究的結果就是魚線可能沒斷,傳導的力量作用在樹幹上,樹幹砸向了人的前方。


    這就是隻學了理論,沒有實踐的下場,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我一腳踹在了魚線上,同時一步跨出了甬道,我側身一步,伸出一隻手扶在了樹幹上,再輕輕一推,轟地一聲,樹幹倒向了另一側。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了整個墓室,眼前的一切可謂是觸目驚心,裏麵足足擺著九口棺木,棺木被打開的方法也是千奇百怪,從這點可以想象到一群人闖了進來,仿佛打開了一個藏寶庫,人瘋狂了,用著能用到的所有的工具砸開棺木,盜取裏麵的寶物。


    我並沒有走進棺木中,而是沿著邊緣一點點地看了起來。墓壁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用的都是條石,整個墓室四四方方,離開墓穴的四個方向有四根巨大的支撐柱,從這兒就可以看出當年古人還是很聰明的,他們找不到更大的條石,所以,以支撐柱和墓壁為支撐點,在上方碼放條石,一直到將墓穴全部封閉,再澆上鬆香液體做封閉。


    從這個工程量可以看出,至少花費了一年以上的時間,而這些條石很可能出自於修路挖掘出來的岩石,建造這個墓穴的家夥真是個天才。


    墓穴裏的棺木都是木棺,用的是老大的鬆樹,去掉表皮將中間掏空,我一看到這個棺木就知道肯定是遊牧民族,基本上可以斷定是一個並不大的部落,死亡的人多半位高權重。八口棺材圍繞著四根石柱擺放,正中間有一口棺材。


    離我最近的兩個棺木上麵的棺材蓋子是被人直接砸開的,這個人最為心急,他砸了第一下,棺材蓋子沒有砸開,於是,他用手裏的鐵鍬在正中間玩命地用力,棺材蓋子應聲而裂,他又用鐵鍬插入縫隙,用力撬起,接著進行了摸寶。


    我朝前一步,用手電照進了棺材裏,裏麵的骸骨隻是亂了,手腳的位置還很完整,一層黑乎乎的碎塊狀的東西在屍體之上。這人見到了屍骨,反而有了手段,但卻無比地心急,他是用力將碎塊全部抹到了棺材底部,接著開始摸寶,他動作很大,也很粗心。


    在棺材靠近裏麵的地方,還有一個小罐子,他都沒發現,卻是將屍骨脖頸的吊墜取走了,因為屍骨的脊椎已經散亂到了一旁,古屍的手腕上應該也有東西,右手與胳膊完全分離。


    我大概可以看出古屍是一個男性,我將鬼王鏟的尖刺切了出來,在那些黑乎乎的硬塊上撥弄,咯噔的清脆聲從棺材裏傳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古幣,我小心翼翼地將古幣拿起細看,我的乖乖,我幾乎驚叫了起來,上麵的字兒是:順天元寶。


    唐朝末年,唐肅宗李亨的時代,也就是安史之亂後期,我倒吸一口冷氣,那個時代的西境可不太平,整個大唐也是有衰敗的跡象,而我所知順天元寶的存世量並不大,但當時的鑄造量卻是很大,主要就是因為李亨上台之後,發行了自己的貨幣取代之前的貨幣。


    順天元寶能在星星峽出現,說明大唐對西境還是有影響力的,如果沒有這枚錢或許我還不能確定棺木的年代,現在就很明了了,如果年代正確,這裏應該是吐蕃的勢力範圍,那麽這裏埋葬的人很可能是吐蕃統治下的某一個隊伍。


    我砸吧砸吧嘴,看向了下一個墓穴,同樣的手法,暴力砸開,同樣將黑色的碎塊挪向了角落,我的怒火卻是油然而生,我看到了一堆褐色的碎塊,邊緣很毛,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拿起,卻是讓我更加憤怒,那是蠶絲的衣服,這種東西存世的少之又少,如果這貨能小心地展開,或許就這一件衣服價值就得過千萬。


    “該死的!”我不禁破口大罵了起來,我小心翼翼地將外層的碎塊剝離,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碎塊,又小心翼翼地將它放了回去,我希望將來有一天,專家能夠再將它拚接回去,呈現給世人。


    這具古屍已經被翻得不成樣子,我估計是這個人得了寶物,心生雀躍,摸的時候更加心急,但寶物卻是沒多少,於是,他有些泄氣,幹脆將使不出來的火發在了屍骨身上。


    這裏麵倒是摸了個幹淨,這樣我便無法確定他到底弄走了些什麽。


    第647章 怕入骨髓


    我繼續看向了下一個,這兩個棺木被打開的手段也是一樣的,這人帶的是撬棍,他沿著邊緣一點點地插入,用力撬開,這人的力氣不小,雙手握著撬棍,用力地插進了縫隙中,最多用了兩下,就把棺壁破開了,之後,用力過猛,將棺蓋硬生生地撬斷了。


    這個人並不著急,他將撬斷的棺蓋全部打開,甚至將上麵的棺材釘也給去掉,才搜集墓穴裏的寶物,說明了他的膽小,他很害怕,他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被棺材釘刺破身體,所以全部去掉。之所以不是細心,是因為我發現一個細節,釘子被取出來之後,隨意地丟在了地上,對小心的人來說,釘子會安全的放成一堆。


    我朝裏著棺材裏麵看去,這棺材裏居然沒有被翻動的痕跡,甚至古屍的鞋子都還看得見,這很奇怪,這個人為什麽不拿呢?


    我伸出手,一手卡在鞋縫兒裏,另一隻手輕輕地朝上提,如此可以不弄壞古屍腳骨的情況下,順下鞋子,這鞋子是皮革的,我不敢用力,害怕不小心弄碎了,鞋子的邊緣有一層黑色的線,正是這黑線將鞋的樣子固定,保存到了現在,這是銀絲皮履,有點意思。


    遊牧民族位高權重之人所穿,這種鞋子並不被騎兵看好,因為這種皮革太薄,騎馬需要穿的是靴子,用來保護腳踝,所以,這種銀絲皮履隻有三種人會穿,一種是部落的謀士,一種是有錢的富商,一種是部落的老人。從骨骼上看,他不是老人,服裝上看也不像富商,他的衣服也成了一塊一塊的,但裏麵同樣有絲綢內衣,可外麵卻是寬大的襖子,這種襖子非常適合西境的草原,早晨和晚上冷,穿著襖子不冷,白天熱,寬大的襖子便纏繞腰間,紮緊,上馬還能起到護腰的作用。更主要的是遊牧民族粗獷,累了打開襖子隨地一躺,就可以當做被子。


    有錢的商人不會穿襖子,所以,他應該是謀士。他身上有一個物件也讓我有了判斷,就是一枚巨大的戒指,我小心翼翼地取下,戒指是鐵質的,上麵刻著蝌蚪文,戒指的側麵鑲嵌著綠鬆石和紅寶石,這就是謀士需要處理事務的關鍵物件,印章。


    他的手上應該抓著什麽東西,但這東西不見了,從衣服的壓痕和殘留的灰塵形狀看,似乎是一把小巧的馬刀,看來,這個人隻拿走了馬刀,可在我看來,他的戒指才是最值錢的,假如證明了此人的身份,根據他的地位,將會讓戒指的身價暴增。我沒什麽興趣,將戒指放在了原位。


    我看向了下一個棺材,裏麵的東西也都在,這具古屍是一個戰士,他的腳上高腰馬靴,褲腿寬大,腰部紮得很緊,衣服是粗布,粗布之外有一整塊的硬皮革蓋在胸前,在這塊護胸皮甲之外是一件襖子,襖子可能因為護胸皮甲的阻隔,沒有被腐爛的身體侵蝕,保存的還算完整。至少藏青色的襖子還隱約能夠看出來,隻是上麵的縫合線很粗,襖子的布料也是麻的。


    他的腰帶也是皮革的,遊牧民族的戰士不會用布做為腰帶,因為戰場之上,可能一刀下去,胸甲未裂,腰帶裂了,那打仗便成了累贅。


    這個人還沒頭發,說明這個人一直戴著頭盔,悶熱的環境對頭發生長不利,加上常年不怎麽吃菜,頭發掉光是早晚的事兒,這一點也說明了這人可能是個老兵,甚至可能是一個將軍。


    他手裏的刀刃沒了,這柄刀刃就在他的枕頭邊,這是標準的戰死擺放,意思是你已經盡力了,死後便好好睡吧。如果是壽終正寢,應該被放在手裏,比如前麵那個棺材裏的謀士,他的佩刀就在胸口,意思是你這輩子沒有戰死沙場,就帶著佩刀去另一個世界,繼續戰鬥吧。


    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伸出手順著他的懷裏摸了過去,我摸著他的胸骨,我的動作很輕,突然,我摸到了一處塌陷,就在他的心口位置,這不是被盜墓賊碰裂的,人死了之後,首先會腐爛,接著剩下一具骨骼,骨骼會在日積月累中酥化,加上皮甲的重量,胸骨會掉落,一般情況下,骨骼還帶著韌性,是整齊地掉落。


    除非是有人用力砸擊骨骼,否則不會出現半截胸骨碎裂的情況,這種情況隻說明了一件事兒,這古人死於胸骨斷裂,切麵十分平整,是被鈍器刺穿了胸口所致。


    很可能是戰爭,這棺材裏沒有什麽有價值的地方了,隻是有一個謎團沒有解開,這個人為什麽不把古屍好好地搜索一下呢?基本上就是看到了大件兒順手帶走,小件兒反而是留在了下麵呢。


    我開始了胡思亂想,難道是屠奇勝的手段,從一開始就培養盜墓的性格?和鬼門學習,出四存六?還是對盜墓不感興趣……


    我閉上了眼睛,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個男子,他用力地打開了棺木,將釘子取出丟在地上,他很緊張,也很激動,盡管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事兒,但此時卻是無比地興奮,他一把拿起了一柄名貴的小刀,趁著沒人塞進了衣服裏?


    不對,如果是那樣,第二個墓穴打開後,就必須表現地很認真,第二個墓卻依舊是拿走了佩刀,我印象裏搜集癖的人才會專門尋找他中意的東西,這個人和搜集癖還是有區別,因為這裏麵發現的文物注定不是他們個人的,而是屬於鵪鶉的。


    我在兩個棺材間慢慢地看著,我一點點地靠上去,眼睛緩緩地閉上,一瞬間,我猛地睜開,我嘿嘿笑了起來,這聲音在古墓中,我自己聽了都很嚇人,我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這個人他是怕了,他應該是其中最膽小的家夥,但他不想被人看出膽怯,所以,他強裝鎮定,他故意在外人麵前表現出自己力大無窮,甚至一擊之下,便將撬棍伸進了棺材中。


    他無數次給自己鼓勁兒,讓自己勇敢起來,棺材蓋打開了,他壯著膽子朝裏看了一眼,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頭幾乎讓他嚇破了膽兒,他閉上了眼,渾身都在發抖。


    他想起了上一次盜墓,因為緊張之下,他不自覺地腿打顫,身子在不自覺地後退,手卻被棺材釘弄傷了,所以,他養成習慣,每次開棺都得把棺材釘全部拔出。


    第648章 棺材的解讀


    這個盜墓賊做了一件事兒,他閉上眼睛,壯著膽子伸出手朝裏摸了起來,在第一個棺材裏,他無意間摸到了小彎刀,他很興奮,一把摸了出來,接著,他摸到了古屍的腦袋,著實嚇了一跳,估計他都有想吐的感覺。於是,他驚慌失措地想出去,但他看到其他人還在興高采烈地摸著戰利品,隻能去開下一個棺材。


    在這個棺材裏,他慣性思維認為也會有一把刀,所以,他開了棺材,依然是閉著眼,他運氣好,還真就摸到了一把刀,雙手已經沒東西可以拿了,他也有辦法交差了,所以,選擇了退出去。


    這貨看來是沒有幾次盜墓經曆,連嘔吐關都沒過,更不要說單獨去麵對一個墓穴,所以,他注定成不了一個盜墓賊。


    我看向了下一個棺材,海子也在外圍看著,這個棺材被打開的方式就專業的多了,這人的力氣不大,起的棺材的四角釘,不過我覺得又似乎不像一個人的手段,這棺材左右兩邊打開的方式並不相同。


    一側是用的撬棍,接縫處用力破開,再撬動開啟,另一側的兩個卻是用撐片,如果隻看這一側,我會覺得是一個盜墓老手,所謂撐片,其實就是兩片小鋼片,將兩塊小鋼片插入棺材的縫隙中,在兩片鋼片間,鑲入一塊三角形的實心鋼,之後,用力砸實心鋼,一直到完全撐開棺材釘。


    這種東西屬於盜墓界的奢侈品,我們鬼門有專門的開棺工具,就是鋼釺和撬棍的組合就能完成,而用到三角實心鋼的人實際上很難被發現盜過墓,如果他能很好處理腳印和墓磚複原的話。打開的棺材,可以二次將棺材彌合。


    曾經我爺爺打開了一個墓穴,裏麵沒有被盜的痕跡,卻處處透露著不對勁兒,這棺材裏沒有任何陪葬品,卻有一個老大的墓穴,這麽大規格,總不能沒有任何陪葬品吧?


    我爺爺打開了棺材,他都氣笑了,棺材裏骨骼擺放整齊,卻是不著寸縷。我爺爺這才知道不對勁兒在哪兒,地麵幹淨,棺材就像是沒有被打開過。


    很快,我爺爺找到了盜洞,這個聰明人可謂是做事兒做全套,不但打掃了衛生,還將屍骨擺放整齊,所有能證明古屍身份的東西統統不見了,就更不要提裏麵的可能出土的東西了。


    我爺爺是沉吟了半晌,走到了棺材旁邊,小心翼翼地將棺材蓋子打開,赫然發現了在棺材釘的旁邊,有一個小小的印章,上麵赫然是一隻鬼頭。


    我爺爺一陣苦笑,在祖師爺之前,鬼門的標記是鬼頭,到了祖師爺那一輩兒,覺得鬼頭不能傳遞訊息,不方便,自己設計了帶了訊息的鬼臉標記,一直使用至今。包括出四存六,也是祖師爺定下的。


    這就說明這個墓穴是咱家在祖師爺之前的老祖宗進來將寶物全部拿光了,不知是鬼門哪位前輩,硬是做出了這麽個絕活兒。


    話說遠了,我看到這個棺材,立刻知道是兩個人開了同一個棺材,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呼延思辰,從力道來看,用三角實心鋼的人多半是個女的,因為她沒有力氣。


    我看著被推到一旁的棺蓋,還發現了一個細節,也證明了參與者就是呼延思辰,用撬棍的那一邊的棺蓋被挪開了,而用三角實心鐵的一端卻沒有。


    我看向了棺材裏,古人的頭蓋骨挪到了一旁,黃褐色帶著布滿灰塵的頭皮還在原位,古人身上黑褐色的衣服被一層層地打開,放在了靠近棺材壁的地方,骨骼擺放的很亂,但搜索的很仔細,幾乎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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