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大娘說道:“我聽到屋裏有動靜,是幺兒回來了嗎?”


    “他出去了,您有事兒嗎?”


    大娘像看賊一般地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覺得我不是壞人,說道:“我買了大米,搬不動,想叫幺兒幫忙搬一下。”


    我說道:“沒事兒,我是他大哥,我來幫您搬!”


    “他大哥真多,謝謝你了,小夥子,你們一起玩的人可真不少。他要是回來,讓他來給我搬點狗糧。”


    我幫大娘將大米搬到了樓上,回到了屋裏。突然,我一下站在了原地,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


    我閉上了眼睛,這老太太有問題,如果一個老太太去熟悉人家裏遇到了陌生人,她的第一反應不該是邀請其幫忙搬東西,應該是懷疑我是不是小偷,她見到我的第一麵不是朝屋裏看,而是看我。


    人在遇到不認識的人會顯得尷尬,那麽為了表明身份,也應該是作朝屋裏看的同時,喊幺兒的名字。可能很多朋友要說萬一幺兒平時接待鬼門弟兄比較多,那被老太太看到也正常,可如果是朋友在家,老太太會說:“你是幺兒的朋友吧?幺兒在嗎?”


    這就說明老太太不了解幺兒。而且她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幺兒回來幫她搬狗糧,說明她家養了狗,我是養過狗的人,就是貴賓犬都會掉毛,而且養狗的人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狗味兒是去不掉的,這個老太太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有沒有狗毛一清二楚,她未免也太幹淨了些。


    我從廚房抄起一把水果刀,另一隻手拿著菜刀,拉開門衝到了樓上,在屋門口的地上赫然放著一袋子大米。


    我急忙上去敲門,屋裏並沒有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急忙轉身下樓,樓房外不遠處就有帶孩子的老人在曬太陽,卻沒有看到那個老太太。


    我二話不說,發動車走人。我的這一腳油門踩得很死,才轉彎卻發現車速根本降不下來,我突然意識到車被人做了手腳。


    現在的車速三十馬,我毫不猶豫地擰掉了車鑰匙,用盡全力將車撞向一旁的圍牆,轟地一聲,車停了下來,一聲刺耳的響聲傳來,還好車速不快,車前臉撞在了牆壁上。


    我沒有下車,反而是打量著周圍,鬼門的弟兄從路口的車上跳了下來,衝了過來。


    幺兒的家是老破小,裏麵並不寬敞,車不好開進來,而且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便獨自驅車進來,卻沒想到被人盯上了。


    我看著鬼門弟兄的臉,說了句:“換車!留一個人在這裏處理!”


    我沒敢做飛機和火車,我一個人相當危險,和三個鬼門弟兄駕車回了鳥市,這又用了兩天。


    一路上,我的憋屈無以複加,那個老太太是一直住在幺兒的附近還是才過來的?為什麽要在我進屋之後,選擇上門?她應該是看到我藏在身後的手,也知道我帶了武器,要是來殺我的,我扛大米的時候,她就可以動手。最好的機會沒有抓住,卻在車上動手。


    這怎麽看都像是一種挑釁,這個老太太到底是誰?


    萬金油在鳥市等我,我和他在酒店碰麵,他已經知道了幺兒的事兒,說道:“銀大少,節哀。”


    我將在幺兒家的見聞說了一遍,接著說道:“鵪鶉是男的還是女的?”


    萬金油說道:“男的呀,這個事兒我敢給你打包票,至於那個老太太嘛,還沒聽說過江湖有這麽一個陰險狡詐的人呐?”


    “我讓你發的視頻發到江湖了嗎?”


    萬金油說道:“那必須的,你都不知道各個門派的表情有多麽精彩。幾家蠢蠢欲動的那叫一個慶幸,現在的江湖,那叫一個和氣,丐幫很忙碌,似乎跑到上京去找律師了。你是真的打算放過呼延小娘皮?”


    我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回答,我說道:“我以為江湖至少該給我提供一下鵪鶉的情報,卻沒有一家這麽做。”


    “銀大少,你別想美事兒,現在你們勝負未分,誰參和一腳,那都是拿自家前途開玩笑,誰知道你能不能贏下最終勝利,我探道的人還說讓我和你保持距離呢。”


    我苦笑一下,說道:“那你是不是來和我保持距離的?”


    萬金油說道:“別開玩笑了,再怎麽說,你都是鬼王,你手指頭漏一漏就夠我吃喝了。我怎麽舍得和你拉開距離了呢?”


    我知道萬金油使一個重情義的人,探道存在江湖這麽多年,還是大門派的原因就是因為仗義,投資一個人,哪怕是輸了,也得堅持下去,這就是探道的存世之道。


    我說道:“我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就不怕你死我前麵?”


    “怕啊,銀大少,你要是在乎我的命,就趕快想想對策,我現在打聽的結果沒有好消息也沒有壞消息,這本該是好消息,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是壞消息。你散布的視頻側麵也說明你沒辦法。”萬金油可謂是一針見血。


    我說道:“之前我沒錢,現在我有了丐幫的三千萬,這打仗就是打錢,我就看看鵪鶉能不能和我耗得起三千萬。”


    第641章 尋求原諒


    萬金油斜著眼看著我,說道:“銀大少,我怎麽感覺你要玩大的,幾個意思?重振鬼門啊?”


    “不!重啟鬼門!”我淡淡地說道。


    “我的天!真的?江湖大事件啊!你這麽一手倒還真可能解決這個問題,其他三十五門肯定沒意見,而且群龍有首,這是好事兒。”萬金油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說起來,我這邊還真有個消息,可能對你有用,隻是我有點想不明白。”


    “你這麽聰明,能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這事兒和賊王有關,準確的說目前西境三十六門混得最差的門派就是這老小子,他才從號子裏被放出來沒多久。不過,他那些手下可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萬金油說道。


    這事兒我還真的知道,當年,西境上下嚴打,清理了丐幫的黑杖也清理了賊王,而且智能手機的繁榮,讓賊王手下想弄到錢比較難了,更主要監控係統讓賊王手下挨個進去,他也擔心被手下咬出來,於是,決定最後瘋狂一把,再出國避風頭。


    他盯上了金店,帶著最後的殘餘勢力,三天把人家的係統摸得清清楚楚,一夜的瘋狂,連城都沒跑出去便被抓了。有一段時間,我們甚至覺得三十六門的盜門已經絕戶了。


    “賊王出來以後,並沒有召集手下,告訴江湖上,他出來了,反而是在西境消失了,這就是大事兒前的預兆,而他最近出現卻又開始花錢如流水。”萬金油說道。


    我說道:“那不正常嘛,他家大業大,西境誰還沒有一個藏寶地,出來逍遙一下,未嚐不可。”


    “賊王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有錢就花光的主兒,你看看他的老房子,還是他爹留下的。”萬金油不屑地說道。


    賊王的確是個奇葩,他曾經幹了一件事兒,西境有一些孤寡老人,無兒無女,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兒知道了這些老人的信息,專門派人以照顧老人為名,先把人家家值錢的東西摸走。


    又給孤寡老人亂吃藥,有的直接觸發老年癡呆,甚至死亡,而死亡前,他會弄假的遺產轉讓證明,因為死無對證,還真就讓他成功了好幾次。


    這家夥當時就把房子賣了,逍遙了好一段時間,這件事兒的影響十分惡劣,後來,他差點栽在了這件事兒上,他剛得手一間房,老人的親戚找上門來,他也不回應,玩消失,還被警察給找回來了。


    至於,後續,似乎也沒有聽說,估計是賠了錢,但我覺得以賊王的性子,吃下去的錢是不會吐出來的。這件事兒引發了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我爺爺找上了門,嚴厲地告誡賊王,如果再有下次,後果自負。


    賊王到底有沒有繼續下去,因為爺爺的身死道消,也不得而知。後來賊王被抓,這件事兒警察還專門審了,因為房子早已過戶,也並沒有審出個子醜寅某來。可能他會沾沾自喜自己花錢大手大腳的性格吧。


    這麽說來,賊王肯定有了一條見不得人的發財之路了。


    我說道:“那你沒有找到他的路子?”


    萬金油搖搖頭,說道:“調查了,不過,我的臉不夠大,有阻力。”


    萬金油的確是調查了,盜門一直有自己的通路渠道,但這條通路渠道很隱秘,要不西境丟的東西早就找回來了。


    萬金油調查過程,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兒,賊王消費的層次是逐步下降的,第一天,最好的酒店,第二天,差一點的飯店,幾天以後,便隻有普通的啤酒加拌麵了,但半個月左右,他又開始了降維消費。


    “他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我問道。


    萬金油說道:“銀大少,你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他是半年前出來的,兩個月前開始了這樣的生活。”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兩個月?你的意思我還是不明白。”


    “銀大少,兩個月前發生了什麽事兒啊?”


    我的思緒陷入了回憶,我想了想,我的眼前一亮,呼地站了起來,眼前一亮,說道:“爆破男雷輝被炸死,他們的那輛帶著西境文物的參觀車被我們卡下來了。你的意思是鵪鶉在用盜門的通路渠道?”


    “我也是隻是懷疑,可惜我沒有證據。”萬金油說道。


    我說道:“視頻,賊王應該收到了吧?”


    “銀大少,你現在去找他有點打草驚蛇吧?我倒覺得可是一次抓住鵪鶉絕好的機會呢。”


    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的確是個機會。


    “銀大少,我再多問你一句,你覺得幺兒背叛鬼門了嗎?”


    他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麽一句,我看了看他,又看向了窗外,我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鬼門的人沒那麽容易背叛。”


    “那薑允兒呢?”


    我愣住了,我差點都把這個妮子給忘記了,我說道:“她怎麽樣了?”


    “不是很好,不過命保住了。”


    我說道:“她人在醫院嗎?”


    “你不生氣?”


    我說道:“事已至此,我還能把她殺了嗎?那個笨女人。”


    萬金油卻站起身,走到門口,呼地拉開門,說道:“銀大少,我還要搜集證據,就在你隔壁,如果你有什麽安排,喊我就是了。”


    我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人,她的脖子上包紮著,胳膊上還吊著繃帶。可不就是薑允兒。


    薑允兒低著頭,進了屋,門關上了,默默地站在門口不說話。


    我說道:“你傷怎麽樣?”


    她的聲音很小,說道:“皮外傷。”


    我點了一支煙,問道:“你從這次的事兒中吸取了什麽教訓?”


    “我不該擅自行動,這件事兒我已經向組織匯報過了,李所長也嚴厲地批評我了,他還說要我回去,師傅,我不想走。”薑允兒說著,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我說道:“你回去吧,你的性格不適合做我的徒弟。”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哀莫大於心死,幺兒走的那天,我就做了這個決定,一個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便是鬼門的大忌。


    薑允兒卻說道:“師傅,您這樣不公平,我錯了,我的確不該衝動,但是您教過我,做事兒應該通達本心,當時,如果您讓我拿到槍,我控製了一輛車,你們再行動,我可以保證不會出現那天的事兒。”


    第642章 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愣住了,我看著薑允兒,她眼中有一股子倔強,我說道:“怎麽?要甩鍋嗎?”


    “我沒有,我的錯誤躲不過去,我應該給師傅提前說清楚我的想法,不過,我覺得我說了你不會答應。”薑允兒說道,“所以,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一輛車和槍。”


    我說道:“你是不是總指揮?!你的任務是指揮,可你擅離職守,讓團隊去猜你的行動,這才是這次任務幾乎失敗的原因。”


    “我知道,我沒有狡辯,我就事論事。”


    我說道:“薑允兒,你聽好了,一條人命!你已經欠下了,我不會趕你走,也不會再教你任何東西。除非你為鬼門立功!”


    薑允兒渾身一顫,半晌兒沒有說法,我將煙掐滅,說道:“你出去吧,我累了。”


    她咬了咬牙,慢慢地轉身出去了。


    我鬆了一口氣,我沒有打算趕走她,但她必須學會欲速則不達,我對她的期望更高,這個教訓如果不記住,在江湖中便不懂什麽叫取舍,她便不懂的把握時機。


    說來慚愧,正像她說的,我將幺兒的死全部怪罪在了薑允兒的身上,也是有失公允的,下達衝鋒的命令其實是我,我擔心薑允兒出危險,反而最先沒忍住的是我。如果我能賭一把,那麽可能……


    我躺在了床上,門又被敲響了。


    我開了門,卻又是薑允兒,她沒了剛才的沉默,說道:“師傅,李所長那邊已經審出結果了。”


    我也是眼前一亮,說道:“屠奇勝那邊的消息嗎?他的消息不一定可信。”


    “不!是呼延思辰。”薑允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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