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時,一直在一旁看著不說話的齊四刃忽然摸了摸下巴,盯著那已經和展昭一起走遠了的仇朗行看了良久,突然開口,“心術不正。”    “哈?”龐煜湊過去問,“老頭,那小子是壞人?”    “人麵鬼相。”    老頭一句話,驚得龐煜一個冷戰,“喂,你別說那麽恐怖好不好啊?”    “他那種麵相就是標準的借屍還魂。”老頭冷笑一聲,“展昭小子……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可別吃虧了。”    “喵喵很精明的!”小四子一拔胸脯。    “哦?”老頭一臉懷疑地看小四子,“我覺得那傻貓有些呆啊。”    “才不是!”小四子認真搖頭,很肯定地說,“喵喵除了對著白白,平常任何時候都超級聰明,碰到白白才變成傻貓!”    眾人都驚駭地看著小四子,“此話何解?”    小四子得意地一揚臉,“爹爹和九九都這麽說的!”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龐煜見展昭和仇朗行已經走遠了,卻不見白玉堂的蹤影,有些納悶,“白玉堂呢?沒在淩雲客棧門口盯梢麽?”    “嗯,我算算啊。”老頭掐指一算,“有了,在東湖之上。”    “東湖?”龐煜不明白,“去東湖幹什麽?還挺遠的。”    “哦!”包延一拍腦袋,“東湖是書市麽,最近在開封府準備應考的才子都喜歡上那裏買書和結交朋友的。”    龐煜恍然大悟,“難怪我不知道了,原來是賣書的地方,白玉堂去買書?”    “他是想去查孔茂買筆的事情吧。”老頭嘿嘿一樂,“這小子有點兒意思,走,咱們接著盯梢去。”    四人立刻抄近路,趕去了東湖。    ……    正巧了,仇朗行問展昭去哪兒逛,展昭左思右想覺得沒把白玉堂為什麽生氣鬧明白之前呢,最好是先別讓兩人見麵。    仇朗行是來考試的,那就帶他逛逛書市……就去東湖吧,那裏書攤多,書呆子也多,白玉堂不喜歡去的。    於是,兩人也往東湖這邊來了。    ……    且說白玉堂一大早在淩雲客棧門口守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也沒意思,展昭不就是會會朋友麽,他朋友多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太不瀟灑了。於是,就索性辦正經事,查查究竟誰要殺西門藥,自然從孔茂入手,於是來了書市。    他來到東湖,本想找個書生多的地方查探一下,可到了才發現滿街都是書生。白玉堂一皺眉,有心回去,可回去了也無事可做,才想起來——原來開封府除了展昭,還真是沒什麽值得自己留下來的地方。    無奈地歎了口氣,白玉堂背著手往前走,上了一座石拱橋,站在橋上,望向湖中的畫舫。    湖中還是有幾艘大船的,其中一艘特別大。白玉堂微微皺眉,這船哪兒來的呢,明黃色的船身說明是皇親國戚的船,船上有很多書生圍坐在一起,裏三層外三層的,畫舫中間的船艙裏還有琴聲傳來。    白玉堂就好奇,不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可惜展昭不在,不然的話問問他就知道答案了。    發現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那貓,白玉堂望了望天,轉身詢問路人,那是什麽船。    白玉堂和展昭一樣,雖然是江湖人,卻是俊品人物,平日舉止文雅,身材也不是魁梧的那種,因此那些書生都不怕他。書生們告訴白玉堂,那是鎮遠侯,小王爺柴滎的畫舫。    白玉堂一愣,柴滎?聽說過不過沒見過……這鎮遠侯不是應該在雲南的麽?怎麽上開封來了?    “鎮遠侯的船上為什麽都是書生?”白玉堂繼續詢問    “哦,聽說這位柴王爺喜歡結交天下豪傑,無論是文是武,隻要有才幹他都喜歡。他這畫舫據說要擺到冬天呢,最近的秋試,無論來考文狀元還是武狀元,隻要覺得自己有本事,就都能上他的船上去,大家切磋一下,就當交個朋友,誰有什麽困難他也能幫忙。”    白玉堂聽完後,也沒再多想,就是個樂於助人的大官吧,便也不再多問,轉身準備過橋。    可他剛剛走到橋上,又往畫舫的方向望了一眼,忽然就一愣。    隻見在有個青衫的男子快步走上了畫舫,鑽入人群之中,似乎是走進了船艙。白玉堂站在橋上直直看著,是幻覺麽?剛剛那人,竟然是他昨夜在展昭院中杏花樹下看到的那個隨風而逝的書生。如果昨晚的是幻覺,那現在看到的是什麽?    白玉堂縱身從橋上跳了下來,往畫舫趕去。    到了畫舫前,白玉堂剛想上船,就有兩個家將跑出來將他攔住,笑著對他說,“這位公子,王爺今天隻請念書人,不招呼其他客人。”    白玉堂看了看兩人,問,“我像是不認字的?”    “呃……”幾個家隻好對白玉堂拱手,“公子,您還帶著刀呢。”    白玉堂自然不會和幾個家將計較,就轉身離去。不過他可沒走,沿著河岸走了兩步,瞅了個沒人的地方,施展輕功輕輕鬆鬆地上了船。    到了船上,自然沒有人會管他了,白玉堂在眾多書生中尋找,昨日所見那個詭異書生的蹤跡。    ……    展昭心不在焉地陪著仇朗行逛書市,仇朗行終於忍不住問,“展兄是不是有事在身?你公務繁忙的話不用陪著我的。”    “哦,沒……”展昭摸了摸鼻子,心裏鬱悶——明明是那耗子不講理,自己幹嘛跟做錯了事似的坐立不安?憑什麽耗子就能不講理?是耗子了不起麽?是隻白耗子就能上房揭瓦麽?是錦毛鼠就能不講道理爬到他禦貓頭上打滾翹尾巴麽?    仇朗行就見展昭忽而走神,忽而臉部表情豐富,忍不住笑了起來,“展兄,多年不見,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開朗啊。”    “啊?”展昭茫然轉過臉,沒聽到他說什麽,隻聽到“開朗”兩個字,心說,“開朗”什麽?那耗子就不能開朗點?平時情緒都沒波動,還沒表情,突然又起伏那麽大!    “咦?”仇朗行伸手一指前方湖邊停靠著的一艘大畫舫,問展昭,“那是什麽地方?”    展昭看了一眼,他認識鎮遠侯府的徽章,就道,“大概是鎮遠侯柴滎的船,柴滎據說喜歡賢能之士,大概是在上頭開什麽書生聚會吧……”    “聽著很有意思啊,不如我們也去?”仇朗行興致勃勃拉著展昭過去。    展昭倒是很想阻止,一來,他與鎮遠侯沒什麽交情。二來,柴滎乃是周世宗柴榮之後,說句不好聽的,當年太祖趙匡胤若是不兵變搶了江山,現在的天下還姓柴呢。因此柴家雖然富貴,但還是被隔絕在皇權之外。柴滎這人據說很能幹,難免皇上不防範他。    展昭自然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但又不好攔著仇朗行,正在為難,已經到了船前。    幸好家將阻攔,說書生可以進,武生不能。展昭如釋重負,趕緊讓仇朗行自己進去,他在附近走一走。    仇朗行已經上了船,也不好再下來,讓展昭稍等一會兒,他去看個熱鬧就下來。    展昭背著手站在船邊,正好一個賣糖葫蘆的走過,他便買了一串,對著不遠處一棵大樹問,“小四子,吃糖葫蘆麽?日頭那麽大,小心曬黑了回家挨屁股。”    半晌,小四子從樹後探出腦袋啦,包延、龐煜和齊四刃,也尷尬地探頭出來,對著展昭傻笑。    展昭望了望天,“你們來幹嘛?”    “哦!包延書呆子想買書麽!”龐煜趕緊拉出包延做擋箭牌。    “哦……”展昭了然點頭,伸手將當葫蘆給了小四子,“所以從開封府跟到淩雲客棧又到了這裏是不是啊?”    眾人越發尷尬。    這邊廂正在說話,忽然,就聽到船上一陣騷亂,有驚叫聲傳來。    展昭一皺眉,一個縱身上了船,隻見船艙裏的書生們紛紛往外跑,展昭抓住一個問,“怎麽了?”    “不知道啊,剛剛一個書生好端端正在寫書法,突然折斷筆杆自盡了……”幾個書生七嘴八舌地說著。    展昭一愣,心說最近書生腦子都有毛病麽,又自盡?    可還沒等他往裏走,又聽到一聲尖叫傳來,隨後,刀劍之聲響起,似乎有人交手,又傳來了侍衛的喊聲,“保護侯爺!”    展昭一個閃身鑽進了船艙裏,撥開人群一看,就見地上倒了好幾個侍衛,一個熟悉的白影正在船艙中央對戰三個黑衣人。    展昭瞬間覺得腦袋嗡嗡響,望天——不是吧,那耗子又闖禍了不成?    本著一種自家孩子闖禍家長要負責,以及自家孩子跟人打架肯定要幫著自己人的心態,展昭竄了進去。    那白衣人就是白玉堂,他三兩下將兩個黑衣人製服後,展昭進去點了第三個人的穴道。    再看前方,就見鎮遠侯柴滎驚訝地看著他們,在他腳邊,還有一個抹脖子的書生,手上拿著一杆沾血的斷筆。    同時,聽到外頭又一陣騷亂,好多士兵衝了上來,都是柴滎的手下,其中不乏江湖之士。展昭微微皺眉——柴滎招募那麽多江湖人幹什麽?    柴滎似乎也受了驚嚇,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驚駭地看著眾人。    “侯爺,沒事吧?”幾個侯爺府的侍衛詢問柴滎。    “呃……啊。”柴滎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展昭有些不明白,白玉堂怎麽會在這裏。    可此時,白玉堂卻是皺眉望著船艙外,似乎是在找什麽。    “喂。”展昭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白玉堂回過頭。    “白玉堂,你在船上鬧事,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展昭問話,站在柴滎身邊的一個道士用劍指白玉堂,質問。    白玉堂連看都沒看他,繼續看窗外。    展昭認識這人,他綽號叫一葉散人,本名黃符,善於用暗器,在江湖上名聲口碑一般,原來進了柴滎的門做了食客。    “唉,黃道長,是這位白衣俠士救了小王才是。”柴滎說著就朝白玉堂走過來,“閣下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錦毛鼠白玉堂,久仰,久……”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已經轉身走出了船艙,繼續找人去了。    柴滎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麽被人無視過,尷尬地站在原地。    展昭嘴角輕輕抽了一笑,對眾人笑著抱抱拳,轉身追出去了,白玉堂找什麽呢?    柴滎原本也想跟展昭打個招呼,沒想到他也沒理自己,更加尷尬。    這時候,船外,歐陽少征帶著人來了,一聽說有黑衣人襲擊柴滎又有書生自殺,趕緊讓人報官去。不過,歐陽少征也覺得有些頭大,這個時候正是最忙的幾天,偏偏鎮遠侯還大老遠得從雲南趕到開封來,他想幹嘛?    白玉堂出了船艙,一眼看到了前方自己要找的身影,上前一步。    船頭那書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朝他看。    白玉堂略帶疑惑,這書生似乎和剛剛見到的那個不是一個人?但又有三分形似七分神似。是昨晚的人自己記錯了,還是剛剛的人自己看錯了?    正在納悶,就聽身後展昭問,“仇兄?”    白玉堂回頭,隻見展昭跑過來    “展兄。”仇朗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問展昭,“你這位朋友,似乎對我有些誤解,讓我離你遠一些。”    展昭一愣,轉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看了看那書生,剛剛他看到一個和昨晚那個書生相似的人上了船,就跟了進來。可剛到船艙裏就看到書生自殺,愣了個神那書生就消失了。他正想追,可偏偏這時候又有黑衣人襲擊柴滎。柴滎遇到危險,如果是從前的白玉堂,他才懶得管呢,可這是開封府的地界,如果柴滎被殺,那展昭難免被問責,於是他就多管閑事,救了他一命。而從始至終,他沒和那書生說過一句話,他這麽信口開河,是何道理?    展昭見白玉堂神色,也是有些愣神。    仇朗行無奈笑了笑,問白玉堂,“這位少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與展兄是朋友。”    展昭輕輕拽了拽白玉堂的衣角,“喂,怎麽回事?”    白玉堂轉眼與展昭對視,半晌才問,“他就是你那個朋友?”    “是啊。”展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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