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無表情的高維隨意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徒臻,隻能默默流淚。    薛之文見狀,也隻得翻了翻白眼,確定了即便過去了三四年的時間,自家侄子的囂張跋扈依舊,甚至隱隱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沒治了。    倒是龍椅上的徒臻笑容和煦的看了薛蟠一眼,方才衝著薛之文開口笑道:“薛卿家奔波多年方才回京,想必也勞累疲乏。進獻朝賀的事情倒也不必操心,一切有朕,你隻等著商隊進京之後的封賞便是。”    薛之文微微愣神,從薛掌櫃一下子變成了薛卿家,他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來。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種叫法真叫人覺得豪氣衝天。也不枉費他在海上苦苦漂泊了三四年,從白身進階為官身的感覺,這是不錯。    不過回過神來,還是趕緊躬身拜謝,山呼萬歲。    而另一廂,徒臻也有些感慨萬千的看著薛之文。再一次確定了薛家滿門都是他徒臻的貴人。薛蟠更是有“旺夫之象”的賢德之“妻”。也不枉他費勁心機的籌謀該如何取締後宮,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專寵蟠兒一個了。    從落魄如喪家犬的逃難皇子,到如今大權在握正躍躍欲試總攬江山的青年帝王。徒臻覺得自己每一詞命運的轉折背後都有一位薛家的人給支撐著。比如最先發展勢力的時候,蟠兒讓他認識了師先生;比如後來和上皇對弈的時候,薛之章在其後的出謀劃策;現如今童太後秘密串聯京中大半世家準備謀奪朝廷的話語權,薛之文又帶著無比強悍的不世之功從天而降。    這種順風順水的美妙感覺讓徒臻差點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尤其是薛之文在這個節骨眼趕回來,對徒臻來說,絕對是一項可以遊刃操控的砝碼。    想到這裏,徒臻突然說道:“蟠兒,朕決定了。年節過後,朕要更改年號。”    薛蟠一愣,有些不明白徒臻為什麽好好地提到了這個話題。    站在一旁的薛之文卻暗暗歎息。對於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野心的帝王來說,“天啟”絕對不是什麽好年號。當初徒臻之所以會選擇這兩個字作為年號,恐怕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的意義要更大一些。    可此一時彼一時,薛之文一路上京自然也打聽了這四年來朝廷發生的大事兒。年少的帝王終於熬過了父皇的獨攬大權,正雄心勃勃的計劃了未來的一切,希望自己能成為功勳卓著青史留名的帝王。那麽很顯然的,“天啟”這個年號就不太合適了。    畢竟,有朝以來,以“天啟”為年號的皇帝,好像最後的結局都不怎麽樣。    在這種前提下,剛剛創建了不世之功的徒臻想要更改年號,也就順理成章了。    對於這些個貓膩,薛蟠自然是不太了解的。不過他也能隱約的感受到徒臻迫切的想要掙脫上皇留給他的陰影和壓抑。因此他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開口笑道:“聖上若是想改年號的話,自然要和內閣以及翰林的那幫子文人去說。尤其是翰林院的一棒子清流,這些個掉書袋的沒什麽別的本事,引經據典最厲害了。聖上一定要他們選一個意義好的,最好是別人都沒用過的年號才是。”    徒臻聞言,輕鬆的勾了勾嘴角,定定看了薛蟠一眼,開口笑道:“好。”    接下來,薛之文和徒臻兩個就商隊進京朝賀一事又商談了一會子。薛之文還表示他雖然輕車簡從和高維獨自回京,卻也親自挑選了一些土特產帶回京中。其中最為金貴稀奇的寶石等物自然進獻給了聖上,不過剩下留給薛家人的,倒也價值不菲。    當然,送禮的和收禮的全都不在乎價值幾何。薛蟠關心的也隻是二伯出去好久之後,給自己都帶回了什麽東西。    於是兩人在傍晚相攜出了皇宮,身後是徒臻派遣幫兩人搬箱子的侍衛,一路打馬回了忠信侯府。薛之文打量著四周的景色,不由歎息說道:“隻不過是四年而已,於我眼中,卻仿佛隔世一般。”    薛蟠聞言,回過頭去衝著薛之文笑了笑,卻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四年的音訊全無,顛沛流離。薛蟠並不曉得薛之文究竟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但是薛蟠也知道,這四年來薛之文所經曆的一切,絕對是身在京城忙著穩固地位或者是身在金陵忙著教育子嗣的薛家人無法想象的驚險和廣闊。而這樣的經曆和闖蕩,也給他溫潤爽朗的二伯平坦了幾分威嚴和殺氣。讓他的二伯看起來,比時下的大雍朝百姓多了幾分契闊爽朗和不羈放誕。從他眉宇間彌漫出的強大的驕傲和自信,薛蟠能想象得到,自己的二伯一定是自得意滿,春風得意的。幾日之後,朝賀商隊的歸來更會讓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可無論是怎樣的驚心動魄,蓋世奇功,在薛蟠的心中,這一切都沒有一個有血有肉會說會笑的二伯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重要。    他有些激動的勾了勾嘴角,無比慶幸的想到:“真好,二伯他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不過片刻,眾人便到了忠信侯府。早早就得到消息的忠信侯府大開了中門,兩旁衣著光鮮的小廝束手而立,門前燃放者炮竹和煙花,還有臨街的小孩子們圍著嬉鬧。薛之章和薛蝌則站在門口一臉激動的等著。    瞧見薛蟠和薛之文的身影後,薛蝌失聲叫道:“爹——”    薛之文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十八大九的半大夥子,英俊爽朗,身材修長,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麵容激動萬分。薛之文有些激動的跳下了馬匹,情難自禁的摟住薛蝌叫道:“蝌兒。”    然後克製的放開了薛蝌,後退一步打量半晌,夕陽西下,現在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襯著門上燈籠的光芒,依稀可見薛蝌的個頭已經和自己差不多了。他其實比薛蟠還小了一歲,結果四年過去了,他竟然竄的比薛蟠還高了一點兒。    薛之文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薛蝌的肩膀笑道:“好夥子!”    說著,又忍不住涕淚縱橫的抱住了薛蝌。薛蝌也嚎啕大哭的抱住了薛之文。    見此情景,階磯之上的薛之章也走下來,錘了薛之文一拳道:“整整四年的時間你音訊全無,現如今回來了,站在門口哭什麽,還不進屋去?”    薛之文連忙推開了薛蝌,用袖口擦擦眼淚,開口說道:“這四年……讓大哥擔心了。”    薛之章冷哼一聲,看著滿臉黝黑,身材精瘦的薛之文也忍不住一陣心酸,連忙摟著薛之文的肩膀進了大門。院子裏薛夫人領著寶釵和寶琴迎了上來。寶琴忍不住的撲上來哭道:“爹爹,你終於回來了。”    於是霎時間眾人又是一陣的抱頭痛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團團坐在正堂裏了。小丫頭子們服侍著一群男男女女的盥洗完畢。薛寶釵,寶琴和薛蝌幾個又纏著薛之文問那片新土地的事情。隻聽薛之文又是一陣耐心的嘮嘮叨叨。    那是一片前朝人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土地,那是一片真正遺失在世人麵前的寶貴財富。在此之前,甚至沒有人會想象得到那一片茫茫無際的海上竟然也會存在一片資源豐富的大陸。而他們在尋找的這一路上也充滿了血腥和殺戮,交易和圈套。其中的艱難險阻,薛之文有些說了出來,有些卻也記不住了。但是不管怎麽樣……薛之文終於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帶著他向往已久的榮耀,和不世出的成功回來了。    用一句話俗套和狗血的話來形容,在艱苦卓絕的奮鬥過後,薛之文終於迎來了屬於他自己的鮮花和掌聲。    而薛家一脈,也因為薛之文的回歸再次攀登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134章        盡管薛蟠非常舍不得這位剛剛回京的二叔,可是已然和四位王爺約好了吃酒的他也不得不在晚飯之前出了忠信侯府。對於此事,薛之文自然是表示理解的。凡事都要分個輕重緩急,他雖然剛剛回京,但是這一路上對於薛家的現狀也沒少打聽。自然,對於童家的種種手段也有所耳聞。何況在養心殿內薛蟠有意無意的還透露出約了四位王爺吃酒商談之事……    因此見時辰差不多了,薛之文便也主動的催促了起來。    薛蟠見狀,也隻得不好意思的告辭一番,這才帶著進寶出了家門。    彼時已到了華燈初上的時辰。接近年節,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碩大的燈籠在漆黑的夜色中發出五彩的光芒,炫彩輝煌。薛蟠一路打馬走到了福源館,直接從後院兒進了雅間兒。發現徒藉等四位王爺已經都到了。    薛蟠立刻走上前去,拱手笑道:“瞧我,主人家居然還來遲了。別的不說,我先罰酒三杯。”    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到了一杯飲進,又到了一杯的功夫,卻被徒藉笑著攔了下來。    一旁的徒煌也笑著說道:“這原也不能怪你。招標會中間的時候你就被人叫到宮中去了,我們還以為你得吃完晚膳才能出來呢!”    薛蟠立刻堆笑道:“哪能呢?我特特地和聖上說過了,今兒晚上定了一桌席麵請四位王爺吃酒。又怎麽在宮中留飯呢?”    徒煌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帶點兒試探意味的說道:“我聽宮裏頭傳聞……你今兒出宮的時候帶了一個人回去?”    薛蟠點了點頭,也有點兒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是我的二叔。剛剛從海上回來的。”    四位王爺相視一眼,還是由徒煌開口問道:“一個海商,怎麽還被聖上特特招到了宮中奏對呢?”    薛蟠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兒也瞞不了多久。便笑著說道:“真真叫你們好耳福,我且說個新鮮事兒給你們聽……”    說著,便將薛家二叔發現了大洋洲幾個島嶼以及群島的事情說給幾位王爺聽。期間還著重描述了那大洋洲上豐富的各種礦產和資源。    四位王爺安安靜靜的聽了半晌,反倒是忠裕親王率先開口問道:“聽小侯爺的意思……過幾日那新島上的百姓便會跟著商隊一起上京進獻國土並向我大雍宣誓效忠?”    “那新島上當真如小侯爺所說的……遍地是黃金?”    “如此一來,我大雍朝兵不血刃便得到了偌大的領土,聖上豐功偉績,功比堯舜啊!”    “既然那新島成了我大雍朝的疆土,我大雍朝自然會派官員去新島上駐紮。這不遠萬裏的,若那隻是個荒蕪偏僻的海島也就罷了。可真如小侯爺形容的那般富庶豐裕……此事倒也該從長計議啊!”    薛蟠看著四位王爺若有所思的沉吟模樣,笑眯眯的勾了勾嘴角。持起筷箸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半晌笑道:“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想必明兒上朝的時候聖上自然會和眾位說明白。且那商隊也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就到了京城了。那些個新島上的金銀珠寶等物自然也是隨著一起過來的。你們大家親眼見見不就知道了?”    四位王爺麵麵相覷。雖然大家未曾明言,但是此番酒宴原是要商討童家的事宜。豈料薛蟠不過在宮裏頭轉了一圈兒,便又橫生枝節了。那可是一片比大雍朝的國土還要廣袤的土地啊,聽說還有豐富的金銀礦藏和名貴的香料等物……若是操控得當的話,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    徒煌心中算計一番,不由得開口笑道:“蟠兒說他們進京還要三五日的功夫……那不正趕上年夜宴了,今兒個這年過的可真是熱鬧。”    “不過是過年熱鬧,恐怕過了年後更加熱鬧。”薛蟠說著,隨意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笑道:“你們想想,那遠在萬裏的海島上,有數不勝數的金銀銅礦和名貴香料。更難得的是那裏的百姓未得教化,但卻是十分質樸的。這要是誰去了那邊兒當個一州知府,封疆大吏的。隻等著每年將朝廷要求的東西送過來了,剩下的還不都是……”    薛蟠嘿嘿笑了兩聲,搖頭不語。    幾位王爺眼珠子一轉,遂也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開始和薛蟠推杯問盞起來。隻是時不時的,狀若無意的問了幾句新島的事情,都叫薛蟠含含糊糊的混過去了。隻是隱隱約約的強調著自家發現了那些島嶼,自然最是明白哪個島上有什麽好東西,哪個島上什麽東西最希貴。還吞吞吐吐的提點著聖上曾說徒家男兒征戰天下,自然不能整日拘在京城裏頭混吃等死。正所謂上陣親兄弟……    正口沫懸飛的說著,隻聽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薛蟠愣了片刻,挑眉問道:“什麽人?”    一聲嬌嬌軟軟糯糯切切的聲音自外頭傳來,“回爺的話,奴家幾個是過來唱曲兒的。”    薛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愈發傻愣了。    倒是徒煌先反應過來,立刻揚聲問道:“外麵說話的,莫不是雲大家?”    一陣輕笑自外頭傳來,房門被輕輕推開,身著紅色軟紗宮裝,梳著時下最流行的桃仙髻的嬌媚女子身姿嫋娜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容色清秀的小丫頭,雲兒走到徒煌身邊,笑著說道:“六爺好耳力,隔著一扇門也能聽出來是我。”    徒煌眯著眼睛打量一番,歪著腦袋輕笑道:“隻要是美人兒,爺哪怕見了一麵,也是不會忘的。”    說著,還衝著雲兒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惹得雲兒掩口輕笑。    又給另三位王爺見禮過後,雲兒湊到薛蟠跟前笑道:“聽田掌櫃的說大爺和幾位貴客在此飲酒。我想著說是光喝酒,多沒意思。所以自告奮勇,過來跟您幾位唱曲兒了。”    薛蟠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笑道:“隨你便是。”    雲兒勾了勾嘴角,走到前麵坐下,抱起一隻琵琶彈唱起來。    霎時間絲竹聲響,輕歌曼舞,氣氛倒也漸漸的濃烈起來。    酒過三巡之後,眾人便漸漸的放開了。借著酒意,徒煌摟住了薛蟠的脖子,兩顆頭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便將話題引到了童家頭上。    “……薛大呆子,你二叔此番回京,如若所言屬實的話,可是建了大功勞的。別的且不說,封個侯爵得個實缺是絕沒問題的。那童家還想和你爭個高下,恐怕就此不能了吧?”徒煌說著,竟然親手給薛蟠倒了一杯酒,輕聲問道:“隻是我就不明白了,你這人可不是個好心性的。能容得了旁人踩在你頭上作威作福?當年南安郡王府門口的那一幕盛況,可叫我們至今不忘呢!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區區外戚,我就不信,你就真的被他們嚇住了?”    薛蟠聞言,笑眯眯的看了徒煌一眼,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房內的其他人。這才歎息著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呢?若是旁人的話,我興許還有些手段。可那是皇太後的母家啊,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就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也得忍了。”    頓了頓,又明晃晃的挑撥道:“不過我隻是一介臣子,忍了也就罷了。最讓我氣不過的是童家人實在眼皮子淺,沒那個能力又非得盯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真真不想給旁人一條活路啊!”    徒煌下意識看了忠裕親王和忠禮親王兩個一眼,繼續說道:“可不是嘛!自古以來外戚不掌權,童家現如今真是有些不著調了。你說薛家這麽多年的功勞辛苦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的,如今卻被這麽一個外戚擠兌,從我這裏就過不去。”    說著有些義憤填膺的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摟著薛蟠的肩膀輕笑道:“更別說你薛蟠可是我徒煌認真認下的好兄弟,旁人欺負了你,便是欺負了我。隻要你有心思的話……一句話的事兒。能幫什麽,我絕不推脫。”    薛蟠看著徒煌的模樣,笑眯眯的飲了一口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實在開胃。    他和徒煌相交最早,並且利益糾結也是最深的。因此有些話徒煌能和他說,其他人卻是沒辦法說出口的。不過薛蟠猜想,徒煌今日這話恐怕也不光代表了他自己的態度吧?    這麽一想,薛蟠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酒桌上醉意正酣搖頭晃腦聽著曲兒仿佛沒注意這邊情形的兩個老王爺,輕聲說道:“大家都這麽熟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你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你自己這麽說,還是大家都這麽說?”    徒煌滿不在乎的勾了勾嘴角,低聲笑道:“若是一帆風順,那自然是大家說的。若是折戟沉沙,也就是我自己說的了。”    薛蟠聞言,定定的看了徒煌一眼。    徒煌回了他一個十分燦爛的傻笑。豔若桃李,燦若夏花。薛蟠看在眼中,好心情的眯了眯眼睛。    他倆在這幫嘰嘰咕咕的說閑話,另一旁徒藉也坐過來插嘴笑道:“說什麽呢,給我聽聽?”    薛蟠立刻笑道:“兩句閑話罷了,想必五爺也心中有數的。”    徒藉勾了勾嘴角,淡然笑道:“自然,我和六弟共同進退,這可是朝野盡知的事情。”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到薛蟠麵前。    薛蟠拿過來翻了兩頁,發現上麵竟然都是這四五年來童家人仰仗童太後和童皇後兩人的名義壓榨百姓,魚肉鄉裏的證據。言之鑿鑿,鐵證如山,不由詫異的看了徒藉兩眼。    徒藉淡然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徒藉雖然被上皇廢了晉身之路,但並不代表我徒藉成了廢人。童家欺人太甚,我隻不過是小小的回報一番而已。”    薛蟠隨手將冊子放入懷中,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些不是王爺栽贓陷害吧?”    徒藉勾了勾嘴角,淡然笑道:“放心吧,絕對是人證物證俱全的。”    薛蟠點了點頭。    一旁沉默許久的忠裕親王也突然歎息道:“其實……太後娘娘之前倒也堪稱是賢良淑德,才貌雙全的國之典範。就是這兩年被母家的名聲給帶壞了。”    薛蟠聞言,默然不語的眨了眨眼睛。    忠裕親王乃是皇室宗正,他親口說出這句話來,當真是分量不小啊!    眾人隻是沉默了一會子,便有觥籌交錯的熱鬧起來。    這一頓酒宴吃的十分盡興,直到了月上中天眾人才算是意猶未盡的散了。薛蟠吩咐小廝安排車馬將四位王爺完完整整的送回了各自的王府。轉過身來又十分頭疼的看著麵前笑嘻嘻的雲兒,開口歎道:“什麽風兒把你給吹來了。聖上不是叫你最近別呆在京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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