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紅樓之皇商(紅樓同人) 作者:八爺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因為他們這些閹、人缺少陽氣,且宮裏頭伺候著見天兒用膝蓋做事,時間長了或多或少都有些風濕老寒腿兒的毛病。上次薛蟠住在宮中的時候正好下了雨夾雪,薛蟠就留意到戴權的神色有些不對,有種隱忍的痛楚。好奇之下問出這般緣由,就順手叫下頭藥鋪裏的配出一些鴻茅藥酒給戴權試試,結果一用了兩個多月竟也起了不少效果。 至於鴻茅藥酒的方子是從哪兒來的…… 薛蟠聳了聳肩,表示紈絝子弟向來時間多,精力多。而一個喜好看穿越小說的紈絝子弟業餘生活那是非常豐富滴。至少他們有時間有金錢去研究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想到這裏,薛蟠微微一笑,衝著戴權說道:“上次給你的藥酒應該用的差不多了,你在宮外有沒有宅子什麽的。我一時進宮想不起來給你帶這個,今後讓藥鋪的夥計們直接給你送到京中的宅院裏,你自己想辦法弄進宮裏。” “薛家大爺實在有心,其實那藥酒早就用光了。”戴權瞧見薛蟠一臉的詫異,不由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那藥酒效果著實不錯,小的用了一陣後也給乾坤宮的大總管李德裕公公送去一些……” 薛蟠了然,當即不動聲色的笑道:“以後知道了公公在京中的宅院,叫他們多送些就是了。” 戴權感謝的點了點頭,就聽乾清宮裏頭徒臻揚聲問道:“誰在外頭。” 戴權立刻躬身回道:“啟奏陛下,忠信侯之子薛蟠求見。” 裏頭沉默片刻,徒臻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於是戴權給薛蟠使了個眼色,薛蟠一臉恭謹的進了乾清宮。走到聖上三尺之外,躬身跪拜道:“見過聖上。” “你今兒怎麽想起進宮來了?”徒臻隨意擺了擺手,示意薛蟠起身。 薛蟠側臉看了南安郡王一眼,沒有說話。 徒臻微微勾了勾嘴角,開口說道:“有話就說。” 薛蟠低眉斂目的撇了撇嘴,這才開口道:“是有關於那兩萬夷人俘虜的事情。” “哦?”徒臻心中一動,想起坊間市裏對於薛蟠的傳聞,不由得笑道:“知道你對於藩外的東西都比較好奇,竟沒想到你把注意打到了俘虜身上。” 頓了頓,又道:“隻不過這些夷人俘虜關乎國運,朕倒不會草率應了你什麽……你還是先說說,你問他們做什麽吧!” 南安郡王在一旁冷眼瞧著,更加驚異於薛蟠的榮寵之盛。 薛蟠可懶得理會南安郡王心裏頭想什麽。聽見徒臻的問候,立刻直來直去的說道:“聖上也知道,薛蟠向來喜歡藩外之事。金陵天上人間當中也有不少技術都來源自藩外。如今聽說聖上手中有兩萬夷、人,一時間起了好奇之心,想知道他們都懂得什麽技巧罷了。” 徒臻一聽,也不由得沉吟思討。 他自然知道金陵的‘天上人間’獲利幾何。不說其本身的盈利是多少,單隻當初為了建立‘天上人間’所鼓搗出來的瓷磚、強化玻璃等項俱都是日進鬥金的營生。而後又衍生出來的各種各樣的買賣…… 對於薛蟠在商業上的天賦,徒臻向來是不會質疑的。而現如今聽到薛蟠這麽說,徒臻也不由得愈發心動—— 雖然薛家每年上繳內庫的銀錢都抵得上朝廷三分之一的稅收,可即便如此朝廷的財政還是捉襟見肘。且如今又想著研究夷人的火炮…… 想到這裏,徒臻不由得開口問道:“若是這麽說的話,叫你去接觸接觸那些夷人也未嚐不可。隻是你果真有把握再添兩處賺錢的營生?” 薛蟠立刻驚悚的看著徒臻。 被薛蟠這麽赤、裸裸的一打量,徒臻也不免有些尷尬起來。立刻清了清嗓子說道:“如今財政確實緊張了一些。朕是知道你的手段的,若能——” 薛蟠沒好氣的打斷道:“聖上以為我們家是開銀行的還是中彩票了,那銀錢是說出來就出來的嗎?” 徒臻敏銳的覺察到了薛蟠話中的心裏,立刻開口問道:“什麽是銀行,什麽又是彩票?” “就是——”薛蟠一時語噎,不知道該怎麽給徒臻解釋明白。 徒臻見狀,立刻態度親和的安慰道:“別著急,你仔細琢磨著,慢慢講給朕聽。” 薛蟠苦逼的皺著臉麵說笑:“聖上,我是說著玩兒的。” “朕是認真的。”徒臻一臉的溫柔寵溺,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薛蟠,就像一隻看到獵物的獵犬。 薛蟠暗地裏翻了翻白眼,吐槽一句。隻得低頭思量,準備組織語句向聖上解釋什麽叫銀行,什麽是彩票。 一旁南安郡王見狀,也饒有興味的打量起來。世人都說金陵薛蟠就是天生的財神爺轉世,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賺錢的營生。他原本還不信,可瞅著現下的情況…… 於是心中愈發好奇,他是怎麽想出這些個的? 正低著頭苦思冥想的薛蟠可想不到自己隨意一個舉動竟然引起了旁人的好奇加注意,皺著眉頭糾結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所謂銀行,就是大家存錢的地方,和現如今的票號差不多。隻不過銀行的功用更多罷了。” 一句話,就引起了徒臻的注意。 “所謂的票號,隻是單純的存取而已,大多數都是民間的小作坊行事。使用的範圍比較窄,而且信用度相對比較低。而銀行的話,不緊可以存款和取款,還可以進行匯、兌以及貸、款的業務——” “你說的是民間常有的印子錢?”徒臻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這種與民爭利的事情朝廷是不會做的。” 薛蟠搖頭說道:“雖然和印子錢的形式差不多,但是兩者的本質有著根本的不同。地下錢、莊所發放的高利、貸——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印子錢,他的利息是非常高昂的。在指定的時間內不能償還的話,利息就會暴漲。通常采取的都是利轉為本,本、利翻轉,越滾越大的複利計算形式。拖拉的時間越長,那麽要換的銀錢就越多。而且其催債的手段也是非常殘忍血、腥的,有很多人就因為借了印子錢到期換不上而弄得家破人亡。” 徒臻冷哼一聲,說道:“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就不要再提這個了。” “可是銀行的貸款是不同的。”薛蟠瞪著眼睛說道:“我們可以調查一下百姓的生活水準,然後製定出一個合理的利息來。若是有商人想要貸、款的話,我們也會核實這個人的身家如何,他要貸款這筆錢做什麽。其將這筆錢投入之後到了指定期限是否有能力歸還……這樣有了朝廷機、器介入其中,也可以確保商人不會因為一時缺錢而沾上高利貸,相對來說也安全很多。” 徒臻聽得沉默不語。反倒是南安郡王接口說道:“如果真能如此的話,對於百姓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隻是其中的製度必須要明確且嚴格執行,不然的話……恐怕禍患無窮。” 薛蟠聽到南安郡王一番言論不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不甘不願,但也不得不符合的說道:“不錯。銀行貸、款的審、核製度必須是非常嚴謹精細的。” 徒臻開口說道:“說的這些倒還不錯。隻是朕聽了半晌……你這銀行是怎麽賺錢的?” “銀行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一項和票號相同,就是收取手續、費。現如今的票號大都是私人買賣,因此其所影響的範圍也差不多都是一省之地,而不能覆蓋全國。若是聖上能夠利用朝廷的地位推行銀行的話,一夜之間就可襲遍全國。當中的手續費不可小覷。”薛蟠咽了咽口水,住了嘴,眼巴巴的看著禦案上麵的茶盞。 徒臻搖了搖頭,揚聲吩咐道:“上茶,賜座。” “多謝聖上體恤。”薛蟠乖乖的躬身謝了。將戴權遞給他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坐在椅子上穩穩當當的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所盈利的第二項就是存款和貸款的利息、差——” “等會兒,你說存款和貸款的利息差是什麽意思?”徒臻沉聲問道。 “就是我們可以鼓勵百姓存款。每存一筆錢視存款時間的不同給予相應的利息。比如如果存了一年的話,我們可以給予本金的一厘做利息。這樣很多有閑錢的人為了多賺一些,就會將那些錢存入我們的銀行。另一部分需要用錢的人也會來我們這裏貸、款,當然貸、款的利息肯定會比存款的利息要高。於是我們就從中賺取了差價……這個就像正常的買貨買貨差不多了……”薛蟠十分費力的解釋道。 於是一點點的,徒臻也漸漸明白了銀行是怎麽賺錢的。並且利用他統攬全局的想象力暢想了一下未來的場景,止不住的異彩連連。最後竟撫掌大笑道:“果然是人人稱讚的‘小財神’,不服不行。看來朕往日對你還是太鬆泛了,叫你懶散至此。竟有這麽多的花樣都沒說出來。從今往後,朕倒應該多壓榨你一番才是。免得如今國庫空虛,煩的朕焦頭爛額。” 薛蟠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語重心長的說道:“路要一步步的走,飯要一口口的吃。薛蟠心中倒是有很多賺錢的手段,隻不過現如今能人實在是太少,能配合我做事的那就更少了。少不得叫聖上耐心等待,一件件的去做了。” 徒臻聽得一陣朗笑,搖頭說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真狂傲至此,竟然天下人都不放在你的眼中了。” “狂傲自是有狂傲的本錢,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向我這般誇口的。”薛蟠笑嘻嘻的回了一嘴。 徒臻笑罵道:“少扯皮,你盡快將你今日所說的整理出一套章程來上奏給朕。國庫空虛,正值開源節流之時。多耽擱一天,朝廷能做的事情就少一些。百姓們遭的罪就多一些。” 薛蟠苦大仇深的歎了口氣,開口說道:“聖上,現如今已經接近年關了,朝廷也馬上就要封筆了。何不等著明年開春再說呢?” “朕還不知道你的性子。”徒臻不屑的看了薛蟠一眼,“越是拖你就越能拖。現如今讓你寫章程你都不知道寫到那日去了。若是讓你拖到年後去,恐怕明年朕都見不到那章程的影蹤。” 薛蟠委屈的摸了摸鼻子,隻得應承下來。 這廂銀行的事情聽了個囫圇吞棗,那廂徒臻又惦記起了彩票的事情,不由得開口問道:“那個彩票……” 下的薛蟠連連說道:“那東西和賭博差不多,實在不符合聖上光輝英明的形象。” 再三解釋過後,徒臻知道薛蟠確實是不耐煩兩項事情一起做,也不再逼他。反而轉移話題說道:“那夷人俘、虜現如今都被關在了鴻臚寺的大牢中。你若是上心的話,直接拿著朕的玉佩去鴻臚寺就是了。朕這頭也會和鴻臚寺卿打個招呼,便宜你行事就是了。” 薛蟠因為一時好奇,惹出這麽多的羅亂來。當下也興奮不起來,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徒臻見狀,搖頭歎道:“到了鴻臚寺要謹慎行事,千萬別在惹出什麽亂子來。” 薛蟠悶悶的應道:“知道了。” 徒臻見狀不放心,又再三囑咐得薛蟠都煩了,這才住嘴恨恨的說道:“別以為你每次惹事朕都會幫你擦屁股。” 薛蟠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嘴角,瞧得徒臻又是一陣頭疼。 一旁的南安郡王見了,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第53章 是夜,月涼如水。薛蟠的書房內,難得還亮如白晝。 在外頭看了半晌的薛之章挑了挑眉,舉步進了書房,果然看到薛蟠正埋首沉吟。前麵的桌案上林林總總鋪著一疊疊的宣紙,擺放淩亂,其中有幾張掉到了地上。 薛之章輕歎一聲,俯首撿起了地上那幾張紙。細細看過之後,不由得狐疑問道:“你這是在弄什麽東西?” “給陛下寫的章程。”薛蟠皺皺巴巴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薛之章。 薛之章瞧見薛蟠雙眼通紅的模樣,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聖上的意思,該不會是讓你即刻趕出來吧?” 薛蟠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點了點頭。 “銀、行……”薛之章低首沉吟了片刻,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把你的意思仔細和我說說。” 薛蟠眼睛一亮,立刻把之前在乾清宮的話林林總總重複了一遍。因為經過了再次深思的緣故,倒也比之前的想法更成熟許多。薛之章聽了半晌之後,漸漸了悟,又結合自己的經驗詢問了一些關鍵的事情,末了開口說道:“既然這種銀、行是要在全國發行的,那麽你又怎麽能夠保證銀、行所發的銀票不會被人濫竽充數,將已經發行過的銀、票仿造出來,到銀、行提取銀錢蒙混過關呢?” “我們可以設置防偽標識。”薛蟠立刻接口說道:“每一張銀票上都用水印印上。然後可以在每一張銀票的下方按照發行的先後順序標上記號,我們銀、行內部再有一個相應的密碼本可以對照所發的銀票。在每次來領銀票的時候仔細對照過,才可以兌換。” 薛之章沉吟片刻,搖頭說道:“可以參考,不過還是太簡單了些。有心人隻要稍微注意一下我們的發行順序,再收買兩個內部人員就可以將一切弄得清清楚楚。” 第一條意見就被駁了,薛蟠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的老爹思維縝密,既然老爹說了不行,肯定有不行的道理。當即也不反駁,低著頭繼續冥思苦想。 薛之章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最欣賞兒子的一點並不是兒子的花樣多,掙錢的手段多。而是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做不到什麽。並且非常善於運用身邊人的長處幫助自己達成目的。所謂知人善用……雖然薛蟠現在還懵懂沒有什麽心思,可就是這一個優點和習慣,就可以讓他將來在真正做事的時候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畢竟一人之力微薄,可群策之效曆來都比一個人要強得多。 這廂薛蟠可不知道薛之章心中如何作想,低著腦袋思索了半天之後,眼前一亮,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可以用密押防假。” 薛之章挑了挑眉,饒有興味的問道:“什麽是密押防假?” 所謂密押防假,乃是山西晉商在成立票號發行匯票之後為了保證安全可靠,萬無一失,防止有人偽造假冒所采取的一種策略。其形式異常複雜多變,薛蟠回憶著以前看過的各種小說和電視劇,磕磕巴巴的解釋了半晌,將書寫、密押、夾印的步驟一一闡述出來。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薛蟠的敘述顛三倒四,間或夾雜著一些後世銀、行當中的策略,一堆手續繁雜且從未聽過的名詞讓薛之章聽得有些頭疼,因此問的東西就比較多,漸漸的就連薛蟠都窮於應對了。 “……不行啊,我都說不明白了。”口幹舌燥的說了半晌,薛蟠忍不住的喝了一大口涼茶,然後愁眉苦臉的看著薛之章。 薛之章也異常疲乏的揉了揉眉間,他今日接受的信息有些龐雜,一時間也有些消化不了,需要尋個時間細細琢磨一番。 回頭看著薛蟠萎靡困頓的模樣,薛之章心中起了一絲不忍,摩挲著薛蟠的腦袋說道:“太晚了,你先睡吧!” “可是——” “聖上雖說讓你立即著手進行此事,可也沒說讓你廢寢忘食連覺都不睡了。隻不過是怕你小孩子心性,貪玩兒忘了聖上的囑托罷了。”薛之章拍了拍薛蟠的肩膀,柔聲勸道:“你現在困的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了,好好睡一覺,興許明天腦袋清醒了,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薛蟠聽了薛之章的話,點頭讚同,又因為著實困頓的不行,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隻好眼眉餳澀,跌跌撞撞的進裏屋睡覺去了。 在書房外頭守著的大丫頭紅袖和添香立刻攙住薛蟠的身子寬衣洗漱,當一切完畢的時候,薛蟠已經歪著腦袋靠在床邊睡著了。紅袖、添香見狀,眼含憐惜的對視一眼,這才躡手躡腳的服侍薛蟠躺下,又蓋上被子,放下帳子,熄了燭火,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翌日,薛蟠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頭疼,不由呻吟的叫出聲來。在外頭守著的紅袖聽見,立刻上前掛起了帳子,柔聲問道:“大爺可是醒來了?” 薛蟠閉著眼睛蹭了蹭枕頭,含含糊糊的說道:“沒起,沒起……” 紅袖眼中含笑,側身坐在床邊拉下薛蟠捂在腦袋上的錦被,開口勸道:“都快午時了,大爺還是先起身洗漱吃過了早飯之後再睡也好。” “不吃,不吃。”薛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臂,又將被子提了起來。整個過程都沒睜眼。 紅袖見狀,隻得再次將錦被拉下來,露出薛蟠的腦袋。“不要捂著睡覺,對身子不好。” 頓了頓,又道:“今兒早上有大爺最愛吃的豆漿和油條,大爺起來吃一口吧!” 薛蟠眼皮子顫了顫,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