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兩個聽了,掩口微笑。薛寶釵笑著說道:“還是哥哥的眼睛尖。”    薛蟠不由得狐疑問道:“這話是怎麽說的?”    薛夫人含笑解釋道:“咱們還沒上京,老爺倒是吩咐京裏的管事將這宅子好好灑掃一番,隻是畢竟許多年不住人了,我們進京後又在榮國府小住了一段時日。何況老爺被聖上恩典封了侯位……那管事索性就將這宅院整體修葺了一番。也合該是緣分,他請的繪圖先生正好是在金陵幫著建造‘天上人間’的山子野老先生……”    薛蟠不由得大喜:“竟然是他,難道他也進京了不成?”    “哥哥怎麽這般高興,難不成當中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緣故?”薛寶釵眼珠子一轉,笑著問道。    “恩,是有件買賣想和山子野老先生說說。”薛蟠隨意說了一句。倒不是別的,隻是他突然想起聖上下了省親的旨意後,這位山子野被各處顯貴請去做“設計師”的事兒。因此就琢磨著能不能從中也賺一筆。隻是這話不好往外說罷了。    薛寶釵瞧見薛蟠神神秘秘的模樣,知道他不準備說,倒也不再追問了。笑著轉移話題道:“我昨兒和哥哥說的林家妹妹的事兒……哥哥可還記得?”    “這個我已經和聖上說過了。聖上說沒什麽大礙。隻等著爹爹進京敘職的時候安排一番……到時候不光是我們家,甄家、林家一塊兒去,也就不怎麽紮眼了。”    寶釵聽得點了點頭,一臉欣慰的說道:“這樣我就放心多了,多謝哥哥了。”    “謝什麽,林妹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嗎?”薛蟠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轉頭問向薛夫人道:“可打聽到父親什麽時候能到?”    “雖然沒個準信兒,不過也就三五日間了。”薛夫人也是一臉的想念。“咱們家倒也是第一次……分別了這麽久呢!”    “妹妹你瞧,媽也想爹爹了。”薛蟠見狀,指著薛夫人笑著打趣道。被薛夫人惱羞成怒的啐了一口。    “沒個規矩體統了,連你老娘都敢打趣。”    說著,順手拿起架子上一支汝窯花瓶中插著的仿真絹堆的梅花朝著薛蟠擲去。    薛蟠嗖的一聲多了開去,在抄手遊廊上就跑了起來,口中說道:“我瞧瞧我的屋子去。”    薛夫人在後頭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唉聲歎氣的說道:“這個惹禍精……”    且說薛蟠腳底抹油的溜了出來,順著抄手遊廊一路下了花園小徑,又穿花度柳,繞山過池欣賞了好一番,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少不得又轉到前院兒去隨手拽住一個路過的粗使小丫頭子問道:“你知道爺的住處在哪兒嗎?”    那小丫頭不過是茫然的搖了搖頭,還有些瑟縮的模樣。讓薛蟠瞧了一陣心煩,不由得放下她又連連問了兩三個,隻聽身後有人笑道:“大爺這是做什麽呢?”    薛蟠回頭,見是剛才見過的姚濱。不由得開口笑道:“原來是姚叔啊,我忘了自己住哪兒了,找個人問問。”    “大爺剛剛搬進來,和家裏的粗使下人們還不熟悉,怎麽能知道內院兒的事兒呢!”姚濱諂笑著回道:“若是大爺不介意,小的引大爺過去可好。”    薛蟠自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跟在姚濱的後頭回了自己的院子。抬頭見上麵的名字改了“邱葉齋”不由得嫌棄的撇了撇嘴,衝著姚濱吩咐道:“明兒給我換塊牌匾……還是叫‘溫柔鄉’的好。”    姚濱躬身應了,薛蟠又吩咐幾句,這才揮揮手叫姚濱走了。    裏頭紅袖、添香等大丫鬟急忙迎了出來,簇擁著薛蟠進屋寬衣洗漱不提。    等換了舒適棉服的薛蟠一臉愜意的床上之後,卻聽見一聲極細的仿佛紙張被擠壓了的響聲,不由得一驚一乍的翻起身來。轉身將枕頭掀開,果然看見綢緞被麵上端端正正擺放著一張大紅色彩箋,上頭還隱隱約約有金色暗紋。薛蟠一臉欣喜的拿起彩箋端詳,見上麵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事已辦妥,無須擔心”八個小字。    薛蟠狐疑的挑了挑眉,不知道師先生說了辦妥的是什麽事兒。不過事隔兩三個月頭次接到師傅的消息,薛蟠還是很開心的。當即起身拿著彩箋下地走到了案幾後麵,提筆沾墨在小楷的左下方寫到——    師傅你在哪兒,我都想你了。    字跡軟軟趴趴的,沒什麽風骨。襯得那上端的梅花小楷愈發的端秀妍麗。薛蟠也不以為然,待墨跡吹幹之後將那彩箋再次放在枕頭底下,自己則隨意穿了外衣又出去了。    師先生在自己身邊放了人的事情薛蟠一直都知道,卻也絲毫都不在意。甚至在上京的時候還特意將那人也帶了上來。在這一點上薛蟠的神經向來比較大條,這可能和他上輩子就習慣了父親和兄長偷著派人照顧自己的事兒有關。他倒不認為這是監視,反而覺得這是別人擔心自己的好事兒……    當然這種情況也是分人的。對於不能拒絕的好意薛蟠向來坦然受之,可對於某些心懷惡意的試探,薛蟠也不介意殺雞儆猴一番。世人都覺得薛家大爺不知進退,受不得半點兒屈辱。一點小事兒也要鬧得沸沸揚揚,矜功自伐,恃寵而驕。卻不知道在薛蟠的心中也有一本帳,那就是無論他如何囂張,如何跋扈,都絕對不會觸碰某些人的底線。    世人都說紈絝子弟囂張跋扈,不懂得人情世故,隻會到處惹是生非,為禍百姓。卻不知道真正合格的混的風生水起的紈絝子弟們心中都有一杆兒秤,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什麽叫做分寸……    那種多一分則惹禍上身,少一分則遭人猜忌的分寸……    半日,當薛蟠轉了一圈兒再次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果然發現那張大紅色繡著牡丹金絲暗繪的彩箋已經不見了。    薛蟠輕笑的退了外裳,神情愜意的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有些懷念的想道:“不知道師傅現如今在何處,也不知道師傅有沒有想我……”    而此時,被薛蟠滿心惦記的師先生則一臉愜意的半躺在一章檀木太師椅上,鳳眼修長,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顏色鐵青的某人,輕聲問道:“怎麽。你不服氣?”    ——我是倒黴的南安郡王的分割線——    自古功臣多遭際,狡兔死來走狗烹。    南安郡王在他還沒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一家都不受皇帝老子的待見。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每年年終進宮赴宴請安,他瞧著皇上那貌似親切但實則戒備審度的目光隻覺得腿肚子都打顫。世人都道皇帝仁政愛民,寬厚慈善,隻有他們這些個異姓王才知道,這位總是笑眯眯的皇帝究竟有多麽的殺伐果斷,冷漠堅韌。在位四十餘年,他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異姓王侯的鮮血。    從早些年因謀逆之罪被諸九族的定南王,平南王,到後來因世子欺壓百姓而被奪了王位貶為庶民的靖南王……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近千口人命就這麽說沒就沒了。甚至南安郡王一度以為他們府上也快了……誰讓他家的封號也沾著一個“南”字呢!    可他一直膽戰心驚的等了二十多年,從一個側妃庶子被過繼到了正妃嫡子再等到成為世子最後熬死了老王爺繼任新王之後,他還是消消停停的平安長大了。隻是記憶中的形式多有變化。    原本赫赫威揚多有封地的異姓王侯們在徒家幾代的精心剝削下全部禁錮到了京城,成了沒牙的老虎。手中掌握的兵權也被一削再削,從各有私兵變成了隻帶兵不掌權,後來又從隻帶兵不掌權變成了各地巡兵,一個個的監察禦史們仿佛秋後的韭菜般一茬茬的冒出來。各個耀武揚威的帶著聖上的旨意杵在眼前,狗皮膏藥似的攆都攆不走——當然,也沒人有膽子敢攆他們。    可無論怎麽戒備厭煩,徒家還是給了他們應有的尊重和顏麵的。現如今……    南安郡王垂著眼眸,視線牢牢鎖在楠木大案上的一封書信上,隱隱覺得牙疼。    地上,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涕淚縱橫的哭訴哀怨。    “那薛家的小崽兒仗著皇帝的寵愛,現如今可是往死了擠兌咱們王府……他還聯合了京中幾十家商戶一起來針對咱們。現如今我南安王府都成了整個四九城的笑柄了……太妃娘娘氣的倒床不起,三天滴水未進啊……”    “三天滴水未進?”南安郡王詫異的挑了挑眉。    那管事立刻點頭應道:“可不是嘛!被薛家那小崽兒氣的……”    南安郡王嗤之以鼻。“怎麽我手上的情報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說著,伸手從一摞書信中抽出一張便箋念道:“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合歡湯、吉祥果、珍珠翡翠湯圓、蓮葉羹、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酥……”    末了,輕歎一聲,開口道:“她若是隻吃這些東西而不喝水的話,會不會覺得很……噎?”    管事被說的啞口無言。半晌,通紅著臉麵說道:“不過太妃這次被氣狠了倒也是真的。那小崽兒著實不把我們王府放在眼裏。那也是不把王爺放在眼裏啊!王爺浴血奮戰,沙場迎敵,我南安王府也是戰功赫赫,可家眷卻被一個倒三不著兩的商戶賤民給欺負了——”    南安郡王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當著外人的麵兒也是這麽說的?”    那管事被問的一愣,訕訕的住了嘴。    南安郡王輕歎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那薛家不管怎麽說也是從龍功臣,他家的侯位雖然位卑職小,但也是聖上禦筆親封的。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詆毀侯爵之子……往小了說是犯上,往大了說是欺君。何況薛家之事也算是事出有因,不論怎麽說,是太妃和邇玉先羞辱的人家內眷——”,“可是……”那管事不甘不願的說了一句,瞧見南安郡王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噤聲不語。    南安郡王冷冷瞥了那管事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我南安王府好歹也是赫赫一方的異姓王,雖然現如今沒了早先的威勢。但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他薛家得寸進尺,逼得我南安王府再無回轉之地。卻也……太過囂張。”    那管事立刻興奮的說道:“王爺英明,正是此理。斷不能讓薛家那小子太過囂張得意,否則將來阿貓阿狗都敢欺負我們南安王府無人了。還請王爺親自出手,好好懲治那賤民一番。太妃的意思,最好能讓那小子親自到王府負荊請罪,端茶認錯。如此一來,方才能還我王府清名——”    一句話未盡,陡然聽到帳外一聲陰測測的聲音陰柔的說道:“想的倒美。”    眾人聞言大駭,揚聲問道:“什麽人?”    話音未落,隻見帳中紅燭好似被風撥弄一般顫動不已。南安郡王還未來得及舉措,隻覺得脖子陡然一涼,有人掐住了喉嚨逼迫南安郡王下意識的張口,然後一粒藥丸滾入了喉中,入口即化,轉瞬間沒了蹤影。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等眾人再次回過神來,隻瞧見大案後麵的太師椅上斜斜坐了一個身著大紅色牡丹團花的妖冶青年。一身黑如墨緞的長發隨意披在腰間,秀眉鳳眼,皮膚白皙的有種妖異,十指修長如蔥,正一臉閑愜的望著他們,一隻手中把玩著一隻綴著絲線的繡花針。另一隻手握著一個白玉瓷瓶。瞧見南安郡王驚疑不定的打量目光,那男子好整以暇的搖了搖瓷瓶,輕聲說道:“這裏頭……存著你的鮮血哦!”    聞言,眾人的臉色徹底青了。        第49章 薛父上京眾人會宴 香氣宜人南安到訪        這兩日風和日麗,沐光和煦,鳥語花香,正是外出遊走的好日子。奈何某人卻隻得奉命窩在家裏頭,悶的骨頭裏都快長草了。    這日,薛氏母女相攜而來,瞧見正在裏間兒蓋著大被睡覺的薛蟠,不由得歎息一聲,開口說道:“前兩日家中收拾屋子,忙的亂亂糟糟的,你也不說在家裏張羅張羅,這兩日沒事了,怎地你還窩在家裏不走動了呢?”    寶釵笑著走上前,到床邊坐下,伸手拉下薛蟠蓋到腦袋上的被子說道:“哥哥的習性可是不能圈在家裏的,小心悶出病來。”    “你以為我不想出去啊!”薛蟠悶悶不樂的翻了翻白眼,撇嘴說道:“這兩日外頭是不是很熱鬧?”    薛夫人接口說道:“可不是嘛!南安王爺和忠純親王帶著大軍班師回朝,朝廷上下正忙著犒賞三軍的事兒——”    說到最後,恍然明白過來,噤聲不語了。    “聖上叫我這兩天不要出門。”薛蟠鬱悶的抓了抓腦袋,“他怕南安郡王趁著班師回朝的機會尋事挑釁,又怕我忍不住,就叫我這兩天別出門。”    薛夫人和寶釵麵麵相視,默然不語。    半晌,還是寶釵笑道:“那聖上有沒有說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他說什麽時候爹爹來了,什麽時候就——”薛蟠一句話未盡,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吵嚷起來。    薛蟠正煩心著呢,不免皺了皺眉,揚聲問道:“誰在外麵,吵什麽呢?”    隻聽一陣腳步響,大丫頭紅袖掀開簾子一臉興奮的說道:“老爺上京了。”    “什麽?”薛蟠一個魚兒打挺兒從床上蹦下來,拉住紅袖的手問道:“我爹在哪兒呢?”    “外頭的小子傳話來,說瞧見老爺進城門了。正往咱們府上走呢!”紅袖利落的說道。    “太好了。”薛蟠猛地一擊掌,連忙叫人給自己寬衣洗漱,舉步就要往外走。    “回來,你這是要做什麽去?”薛夫人一臉擔心的說道:“聖上不是叫你在家呆著嗎?”    “聖上還說我爹進京了就讓我出門,我現在就是去接我爹。”薛蟠興奮的跳了一下,腳不沾地的跑出去了。    薛夫人隻來得及看到薛蟠風風火火往外竄的背影,無奈的大聲喊道:“你小心著點兒,別和班師回朝的王爺起了衝突。接了老爺就趕緊回來……”    打馬到了街上的時候,隻見各處都比往日熱鬧了十分。四處可見大紅綢子、五色花球高高懸掛,人群奔走相告,歡天喜地,俱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自豪感。    一旁的招財開口說道:“真是趕了巧了,老爺在今日上京。南安郡王也選了今日班師回朝,論功行賞……”    薛蟠無所謂的瞥了他一眼,四下掃視一圈兒,搖頭說道:“不過他們弄得也無甚意思。若是這事兒讓我處理的話,恐怕還要熱鬧百倍。”    進寶立刻接口說道:“那當然,我們家大爺是什麽樣的人物,做起事情來最是氣派不過的。不說旁個,現如今那金陵的‘天上人間’有幾個不豔羨的。別說是金陵本地的公子豪強,即便是京中多少親貴王侯,也少不得奔走享受的。”    “這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薛蟠輕笑一聲,開口說道:“這個世道,缺什麽都行,千萬不能缺錢。”    “果然是金陵薛家的口吻啊!同樣的話若是別人講來都遜色一二,隻有薛家大爺說出來才順理成章。”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笑聲,薛蟠回頭一瞧,卻是身著常服的北靜王,身後跟著兩個小廝裝扮的跟隨,隻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氣度斷然是高等侍衛之流。    薛蟠拱手笑道:“原來是水大爺,怎麽今兒也有閑情逸致出來微服私行?”    因為水溶這身打扮的緣故,薛蟠倒也聰明的沒指出對方的身份。畢竟水溶身邊隻兩個沒帶刀的侍衛,他若是冒冒失失的一口道出了那人身份,被有心人聽到了生出事端來可怎麽好?隻是他到底也不是個穩當人,說到最後還是打趣了一句。    水溶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也回道:“我原以為你今日才不會出來,可如今你不也出來了嗎?可見世事無絕對,偶爾任性一下也算是一種情趣。”    “我可不一樣,我是出來接我們家老爺的,他今兒上京。”薛蟠含笑應道。    “哦?”水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意味深長的說道:“忠信侯也是今日上京,那倒是巧的很啊!”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這時間若是沒有‘巧合’二字,到底失了多少趣味呢!”薛蟠不以為然的應了一句,拱手笑道:“我家老爺已入了城門,時間緊迫,我就不和水爺閑話了。”    水溶伸手說道:“請。”    “告辭。”薛蟠拱了拱手,翻身上馬,施施然的往南城門處去了。    水溶在原地站了半晌,這才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負著雙手離開了。    薛蟠等人緊趕慢趕的到了城門處,卻發現並沒有薛之章等人的身影。好在車行的夥計還在城門下麵賣呆兒。薛蟠打馬走了上去,開口問道:“老爺呢?”    那夥計冷不防的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瞧見是薛蟠,立刻點頭哈腰的說道:“老爺已經回府了。”    “啊?”薛蟠瞪大了眼睛,立刻問道:“從哪條道兒走的?”    “因今兒朝廷要在西鼓樓犒賞三軍並舉行獻俘儀式,幾處大道都被禁嚴了。恐怕是從西市那邊穿回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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