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薛蟠聞言,拉長了音節指著甄寶玉但笑不語。甄寶玉被他促狹的有些惱羞,連聲說道:“你到底說不說?”    “你放心吧,這事情交給我處理好了。”薛蟠說著,拍了拍甄寶玉的肩膀,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我記得當年你們家二房可沒少往自己的腰包裏頭劃拉。要不要我托人問問,給你列個單子?”    “事情也不必做的太絕。”甄寶玉搖了搖頭,“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隻求他們以後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是。”    “做夢吧!”薛蟠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三人又閑閑的聊了幾句,其中大部分都是甄寶玉向林墨之請教問題而薛蟠無所事事的在旁邊呆著,大概到了申時左右,薛蟠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這才出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回吧!”    於是和林墨之拱手告辭。甄寶玉一路相送,直直送出了大門。    “回去吧,回去吧,咱們什麽關係,是用不著演這十八相送的。”薛蟠口花花的調笑了一句,揮揮手轉身走了。    剛剛轉了街角,就聽林墨之情緒不明的問道:“原來甄家舉家還債的主意是你給出的?”    “那當然。這可是我當初在小說裏頭看到的經典橋段。”薛蟠笑的一臉得意,顯擺道:“當初你還說我看這些個是不務正業,現在看到了吧!那都是有用滴——”    說到最後,竟然拿起了唱腔來。    林墨之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角,順著薛蟠的話問道:“你是從那本書裏頭看到過的?”    “不是吧,你上學時候真的不看大書啊?”薛蟠一臉驚愕的反問。    待看到林墨之果然點了點頭後,立即用鄙視的目光看了林墨之一眼,唉聲歎氣的搖頭說道:“沒文化,真可怕!”    噎的林墨之直翻白眼,哭笑不得的瞪著薛蟠施施然走在前麵的身影。末了,無語的搖了搖頭,舉步跟上……    +++++++++++++    注:舉家還債的橋段出自雁九的《重生於康熙末年》,具體是哪章我記不太清了。當然也許別的書裏也有,但是我就沒印象了。    還有一個要說明的是,本書當中偶爾會有借“梗”的情況,則是因為薛蟠重生之前本身就是個不怎麽讀書的紈絝,唯一一個比較好的愛好就是看閑書,因此他能想到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別的小說裏頭寫爛了的“梗”。對於所有的借梗行為,特別特殊的具有代表性的橋段我想得到的會告訴大家是那部書,想不到的就會用“曾經看過那部書”來做標明。    也許有些同學覺得借梗這種行為不太好,可是某八也很無奈。畢竟當初的設定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穿越過來的,喜好看起點書也算是一種比較說得過去金手指吧。(關鍵是某八以前看過的yy文太多,腦子也都俗了、實在想不出來沒被人用過的梗咳咳~~)而且對於甄家還債的情節以後會牽連出很多事情,所以必須要有的。希望大家諒解╭(╯3╰)╮    第34章 暗查訪姨媽起戒心 感慈愛黛玉認義母        是夜,薛家大宅瑞榮堂後書房的燈還亮著。    薛夫人披著石青刻絲灰鼠披風推門而入,瞧見正伏案作業的薛家老爺,不由得出聲嗔怒道:“明兒就要啟程進京了,你還這麽點燈熬油的作甚?”    “正要和你說這個事兒,明兒我不能和你們一道上京了,家中還有些要事處理。等我料理好了,再過去追你們去。”薛之章揉了揉發漲的鼻梁,歎了口氣,有些乏累的說道。    薛夫人一聽,不由得愣住了。“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的嗎?這又是出了什麽緣故?”    “還不是甄家給鬧的,他們家舉家還債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今兒這遭事情就應在這個頭上了。”薛之章伸了個懶腰,緩緩說道。    “他們家還債與我們家又有何幹,竟連累的老爺不能和我們一同上京?”薛夫人挑了挑眉,有些不滿的說道。見到薛之章疲乏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繞到薛之章身後,給他揉捏起了肩頸處。    “恩!”薛之章享受的哼了一聲,這才說道:“還是蟠兒和我說的。他們家因舉家還債,少不得要變賣一些大宗的良田商鋪。因這些都是好東西,一時間滿金陵的也甚少有人能吞得下。再說感情上也有些舍不得,最後隻好便宜了我們了。”    “原來是這事兒,晚間吃飯的時候確實聽蟠兒說起過。”薛夫人點了點頭,又道:“這也算是他們家投桃報李,可知道一個珍珠方子他們家就白白獲利了多少,這也就是蟠兒實在。若是旁個誰不自己撈足了油水呢!”    “哎,這你就不懂了吧!吃獨食的生意幹不長久,什麽時候都想著進退有據,留有餘地的好。”薛之章伸手拍了拍薛夫人保養的很好的雙手,道:“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更要和氣生財,廣結善緣才是。銀錢賺不完也花不完,沒道理為了些許銀錢弄得怨聲載道,人心背離才是。”    “你們男人家的事情我不懂,我總歸知道你們是有道理的。”薛夫人想著自家的老公和兒子,不由滿足的笑了。    “對了,此番進京,我還有個事情要囑咐你。”薛之章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直起身來,對著薛夫人正色說道。    “什麽事情?”見薛之章如此鄭重,薛夫人反而狐疑了起來。    “這事情說來,還是你們王家的事情。”薛之章說著,從書案右角一疊書籍下麵翻出來幾張紙,遞到薛夫人麵前。“我的意思,此番進京,你們還是遠著賈家一些吧!”    “這是為何?”薛夫人不免有些愕然。當年在閨閣的時候,她就比不過她姐姐。要不然也不會姐姐加入侯門,而她嫁入了商戶。可誰承想老天有眼,薛之章作為一個爺兒們的心機手段自不必細說,就連性格也是溫柔小意的,這麽多年雖然偶有花心之處,但是宅中畢竟隻有她這麽一個正頭夫妻,生下一雙兒女也是一個比一個爭氣。原本就想著這麽安平一世也很好,可老了老了竟然還給她掙回來一個誥命夫人……    她如今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正打算到了京中好好的炫耀一番,怎麽這老爺還不準了呢?    多年夫妻,薛之章一眼就看出了薛夫人心中的小九九,不免有些好笑。但是自家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他還是清楚的。雖然有些小算計,但本性還是純良的,恐怕鬥不過京裏頭的那位“二夫人”。還是遠著一些的好。免得炫耀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騷。    “究竟有什麽緣由,你還是先看看這些東西再說吧!”薛之章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是夫人娘家的事情,他就這麽直白的說了,有些不美。    “老爺真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識字,你叫我看什麽呢?”薛夫人好笑的搖了搖頭,“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    “那我就說了。”薛之章歎了一口氣,道:“這上麵寫著的,都是京中放印子錢的人家,當中有一份‘二爺’的,追本溯源最後竟然到了賈府的璉二奶奶身上。至於這璉二奶奶是誰,就不用我細說了吧?”    “你是說鳳丫頭?”薛夫人聞言,大驚失色。“不會吧!老爺是不是弄錯了,我們王家女兒出閣的時候嫁妝都不少。就算是真的一時間手緊,頂多也就變賣些嫁妝,怎麽就到了放印子錢的地步?這可是要株連殺頭的啊!”    “我也正是疑惑這個。”薛之章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你也知道林兄將黛玉侄女托付給我們,又有讓我們一道兒捎帶著丫頭送往京中榮國府的口風。我必然要打探明白了那賈府的情況,不負林兄的托付才是。何況如今還有林家賢侄和莊先生的緣故在裏頭,就更要謹慎行事了。誰知道這一打探,旁的羅亂事情就不說了,單單就這麽一項,就足夠株連殺頭的了。”    “這、這……”薛夫人聽得有些冒汗,“你說姐姐也真是的,她們兩個都在京裏頭,又都嫁到了一家,怎麽不說說鳳丫頭,就由著她這麽胡來?”    “豈止呢,以我觀察,恐怕這事情當中你那‘賢惠’的好姐姐也沒少參與攪合。更有甚者……鳳丫頭不過是個剛出閣沒幾年的丫頭,在娘家時候她那輩也就她一個正經姑娘,真真是萬千寵愛,想要什麽不過一句話的主兒,她身旁的丫頭小子也都是內宅選出來的妥當人,竟是從哪兒得知這印子錢的緣由?恐怕還是你那位好姐姐透出了口風。”薛之章冷哼一聲,不屑的道:“隻不過她棋高一籌,既想要得好處又不想敗了名聲,最後那黑鍋也隻好由你那傻侄女自己背了。可憐你那傻侄女,一味的插尖兒好勝,最後也不過是給人平白當了槍使。”    “這可真是……這可真是……”薛夫人被薛之章一席話驚得瞠目結舌,反反複複的,竟然連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    薛之章見狀,知曉薛夫人已經明了了其中的關係厲害,也就不再威嚴恐嚇,反而伸手反抱住了薛夫人,柔聲勸道:“所以你這番上京就別往榮國府裏頭湊合了,咱們家在京中也有好幾處房產,我已經叫人收拾出一處來了。雖然不比金陵的本宅繁華,但是衣食住行,也不次於京中富貴人家。你到了京中隻安心住上一兩個月,我這邊完事了就立刻上京與你們匯合。”    薛夫人聞言,立刻倉皇的點了點頭。不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連忙為難的說道:“今日姐姐突然來了一封信,說是知道寶釵到了選秀的年紀,邀請我們去榮國府小住一段時日呢!還說這事也是榮國府老太君的吩咐,你看……”    “恩?”薛之章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既然來信了,還是長輩的意思,要是他們不準備上京也就算了。可是他們不但要上京,還要將黛玉送到榮國府去。如此大家見了麵,一對質……若是明晃晃的駁了人家的臉麵也不好。畢竟榮國府在京裏頭也算是半個“地頭蛇”了。他們薛家雖然財大氣粗,不在乎這麽個落了牙的紙老虎,但到底生意人以和為貴,也犯不著和姻親處的太僵。麵子上總歸是要過得去的。    “老爺?”薛夫人見狀,小心翼翼地叫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過去的時候也不妨小住一段時日。正好照看一下黛玉侄女。隻是有一條,無論是銀錢還是往日吃住盡量和榮國府撇清,也不要叫那位二夫人有借口牽連了我們就是。”沉吟片刻,薛之章方才緩緩說道。    薛夫人一聽,立刻安下心來。連忙笑著應道:“老爺放心,這個事情我定然會辦的妥妥當當的,絕不會出現半點紕漏。”    “恩!”薛之章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自家夫人的手段他還是相信的。隻是為人有些單純了點,也是他們薛家內宅本身就人口簡單的緣故。若是到了榮國府那種地方,恐怕也和那兩位“王氏”一般口甜心苦了吧……    想到這裏,薛之章看著薛夫人依舊風韻猶存的麵容調笑道:“要說這王家的媳婦,雖然脾性各異。總歸還有一點是共同的。無論是夫人還是京中的二夫人,璉二奶奶,竟都是個深不見底的醋桶子,這可也算是你們家的家風了吧?”    薛夫人被臊的惱羞成怒,身子一扭背對著薛之章,冷笑連連,口中賭氣的說道:“我們王家女人都愛吃醋,這個事兒老爺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知道,知道。對於這點為夫還是深有體會的……”薛之章說著,摟著薛夫人進了內室,一邊還口花花的道:“夜都深了,愛吃醋的娘子該安置了吧!”    ……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大亮,薛夫人便早早的起身了。又親自服侍了薛家老爺洗漱更衣,兩人這才相攜著出了內室。    瑞榮堂正堂上,寶釵和黛玉都已經安穩落座了。見到從內室出來的薛氏夫婦,連忙起身見禮道:“女兒給爹媽請安。”    那廂黛玉也欠身說道:“侄女給伯父伯母請安。”    “快快坐下吧!昨兒睡得可好?咱們今兒可是要行遠道兒的,你們精神頭必須足,不然的話上了船身體不適,那個難受勁兒啊……”薛夫人說著,伸手拉住了黛玉合在膝上的雙手,一臉的慈愛。絮絮叨叨的囑咐道“我們家寶丫頭我是不擔心的。她從小身體就好,小時候又和她哥哥一道兒騎馬打獵的,混的身體比個尋常小子也不差。雖然也沒坐過船行走太遠,可是從小長在水邊的孩子哪有不會水的。咱們雖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比鄉間野地裏頭的孩子皮實,但是該會的也都會了,不該會的……她這幾年和他哥哥背地裏也沒少折騰……”    林黛玉聞言,衝著寶釵會心一笑。薛寶釵丟給了她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又偷偷指了指薛夫人,然後聳了聳肩。意思是薛夫人向來這麽磨叨,讓她習慣就好。隻是眉宇間那廝被寵溺嬌慣的幸福感,是怎麽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這廂薛夫人的話匣子還沒撂下。    “……打你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身子骨兒有點弱,這兩天我冷眼瞧著,你這吃藥都快比吃飯還勤了,這怎麽成。先不說是藥三分毒的老理兒,你這也不過是有些不足之症。好好調養一番,也就好了,哪用得著天天灌藥。再者說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閨閣裏頭就傳出了‘孱弱多病’的流言,那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往嚴重了說那將來是會影響——”    瞧著薛夫人越說越來勁,薛之章無奈的幹咳兩聲,打斷了薛夫人的話。“時候也不早了,吩咐丫頭婆子擺飯吧!千萬別誤了啟程的時辰。”    又舉目往外頭看了看,沉聲問道:“這蟠兒和子毓賢侄怎麽還沒過來?”    薛夫人被薛老爺這麽一打斷,也立即警醒過來。自己在一個剛剛失怙的姑娘家麵前談論婚事,無論出發點是什麽,總歸有些唐突。正有些尷尬呢,聽到薛老爺這麽一問,當即不動聲色的答道:“該不會是蟠兒昨晚兒上又鬧著賢侄說話吧——”    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外頭薛蟠嚷嚷道:“才不是呢!我們昨兒晚上很早就睡了。”    說著,一把掀開了簾子竄了進來,還帶來一股子冷風。寒風冷硬,林黛玉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薛夫人見狀,皺眉說道:“閃到你林妹妹了。你先在那邊兒坐會兒,等涼氣散了再過來。”    林墨之聞言,也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躬身行禮道:“見過薛伯父,薛伯母。薛家妹妹……妹妹也好。”    林黛玉慌忙站起身來回禮,道:“哥哥也好……哥哥昨晚睡得可好?”    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當即訕訕的垂下了頭。    林墨之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頷首應道:“還好。妹妹身子單薄,還得要穿的厚重些才是。”    “可不是嘛!”沒等林黛玉回話,薛夫人就接口說道:“我看著她這單薄樣還擔心呢!雖然現下是秋天,沒那麽寒冷。可畢竟江風冷硬,咱們又是走的遠道兒。黛玉這身子骨恐怕禁不住。我昨兒晚上找了兩件兒狐狸皮大麾,準備路上給你妹妹穿上。雖然這時節瞅著不像,可總歸身體是第一位的。大不了咱們就貓在船裏頭不出來了。也不能被風侵了寒氣不是?”    她本就長的麵貌端正,這麽多年生活順意,家人貼心,那是愈發的安逸富貴,慈善喜樂。相由心生,本就和善的無官如今看來那是愈發的慈眉善目了。林黛玉看著薛夫人這般細致入微,又體貼周全的詳細囑咐著,不免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親。一則自憐身世伶仃,二則又羨慕寶釵父母聚在,兄妹關係又恰當。哪像她……父母早逝不說,剛得了一個哥哥,到如今說上的話都沒超過十句。    感受著薛夫人的關懷,更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哽咽起來。    “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覺得委屈?”薛夫人看著林黛玉的淚水,有些愕然的問道。    就連寶釵都有些擔憂的站了起來,蓮步嫋嫋到了黛玉身邊,輕聲拍打著黛玉的背部,柔聲勸道:“怎麽哭了起來,仔細傷了身子啊!”    “不是委屈,隻是感念伯母對我的體貼周到,讓我想起了母親了。”林黛玉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淚意說道。    “嗨,我還以為你怎麽了!”薛夫人喘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我隻有寶釵一個女兒,平時還隻覺得寵不夠,如今又多了你這麽個侄女,天仙似的看得我就愛。自然也就把你當成了我的閨女,你別像寶釵一樣不耐煩我絮絮叨叨的就好了。”    林黛玉聞言,突然心中一動,起身跪在地上,衝著薛夫人道:“自黛玉來到金陵之後,薛伯父薛伯母待我猶如親生女兒一般。黛玉自然感激涕零。如今倒有了個不應該的想法……”    黛玉頓了頓,豁出去了道:“我想認薛伯母為幹媽,不知伯母可答應?”    “這……”薛夫人對於黛玉自是喜愛的,何況她很看好林如海和林墨之兩個林家頂門立戶的爺兒們。雖說林墨之有莊先生的關係對於蟠兒也很是照拂。但是若論起關係來自然沒有自家的親近……如今瞌睡就遞來了軟枕頭,怎麽不叫她喜出望外。    當下,麵滿榮光的薛夫人扶起了地上的黛玉,柔聲說道:“好孩子,我一見你的麵兒就覺得你和我很有緣分。如今你既有此意我自是高興的,可這件事情總歸也不是咱們娘兒們說的算的。”    語畢,一臉期待的看向薛之章。    薛之章見狀,倒也起了三分意味。他和林如海的關係自不必細說,無論是從個人感情上還是利益瓜葛上相處的都很愉快。何況他也非常看到少年得誌的林墨之……    因此,他倒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林墨之。    林墨之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薛蟠,心頭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他和這個混賬究竟是什麽緣分,上輩子就是他們家的義子,這輩子兜兜轉轉居然又跑到一塊兒去了。搖了搖頭,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外頭有人朗聲笑道:“薛兄可是好打算啊!我收了你一個頑劣兒子做徒弟,你就要認我一個得意門生做兒子,這世間的便宜竟讓你盡沾了。哪還有旁人思量的餘地?”    薛之章聞言,也不由得開懷朗笑:“這正是我的機緣,旁人羨慕不來的。”    “可是你會賣乖。”莊先生一把掀開了簾子進來。衝著薛之章笑道:“怪不得你們家憑商封侯,果然是會算計啊!”    “那是自然。”薛之章得意的捋了捋胡須,一臉期待的看著林墨之。畢竟林如海現如今不在眼前,長兄如父,林墨之的態度就很重要了。    林墨之舉目四望,隻見不論是薛家夫婦、薛蟠還是黛玉、寶釵,亦或是自己的恩師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當下也不廢話,撩起衣擺跪在地上衝著薛氏夫婦連連叩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子毓見過幹爹、幹媽。”    一旁的黛玉大喜,也連忙跪在地上叩頭道:“黛玉見過幹爹、幹媽!”    薛氏夫婦待兩人禮全了之後,才笑著上前將兩人扶起。薛夫人從腕子上退下一個上好的羊脂白玉鏤空雕花鐲子給林黛玉帶上,口中說道:“這是幹媽給你的見麵禮。是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親手給我戴上的。我原本想要留給寶釵,如今正好,你和寶釵一人一隻。”    林黛玉聞言,有些羞赧的紅了臉。將手放到腕子上剛要將玉退下來。寶釵眼疾手快的扣下了林黛玉的雙手,口中說道:“好妹妹,這回你可真的是我的妹妹了。”    “這禮物太貴重了——”    “媽給女兒的東西,隻有稱心不稱心,哪裏談得上貴重不貴重,你若是說這話,豈不是外道了?”薛夫人含笑道。一手一個,摟住兩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隻覺得一個嫵媚風流,一個風華絕代,俱都是人仙一樣的品格。當下得意的笑不攏嘴,連連說道:“這回有了兩個神仙做閨女,就讓旁人羨慕去吧!”    一旁的薛之章看著林墨之也是暗暗點頭,十分滿意。薛蟠笑嘻嘻的湊到林墨之跟前,趁著旁人不注意,赸不答的逗笑道:“看咱們倆這緣分,又湊到一家了!”    林墨之低頭看了得意洋洋的薛蟠一眼,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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