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樓之皇商(紅樓同人) 作者:八爺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次日,薛家老宅一大早就忙活開了。先是按照侯位的品級翻修了宅院,又因欽賜牌匾的關係,將前頭的正堂改為了“仁義堂”。薛蟠不耐煩在家裏頭鬧得頭疼,吃過早飯便溜溜達達的晃了出來。豈料這一晃,竟然讓他晃出了一番劇情來。 …… 薛蟠饒有興味的看著麵前一個嬌嬌怯怯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年紀,麵容標致,容色俏麗。難得眉間一點胭脂記,更襯得她眼波流轉,眉目嬌俏,一派天真。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幾歲了?” 那姑娘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叫什麽名字?” 那姑娘還是搖頭。 “你父母都是哪裏的?” 這回不待那姑娘搖頭,隻旁邊的拐子立刻諂笑著說道:“回稟大爺,小的就是這丫頭的父親。” “行了吧!”薛蟠一陣嗤笑,“你那點子算計,少在小爺麵前賣弄。” 那拐子自是連連應是,口中不斷奉承著,隻求薛蟠能買了那姑娘回去。 薛蟠心中八分確定,所幸揮手示意招財道:“你將人買下來,去官府中掛了檔再帶人回我。” 招財連忙應了。帶著拐子和那丫頭徑自去了官府不提。 且說薛蟠經了這麽一遭,連忙回家找到薛之章,詢問道:“爹爹可知道,姑蘇城內有個叫葫蘆廟的去處?” “倒是有這麽一個地方,怎麽了?”薛之章略微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我記得從前聽人說過,這葫蘆廟旁邊也有個甄老爺,家宅富足。當年也和咱們家有些生意往來。他膝下有個女兒名喚英蓮的,眉心有一點胭脂記,甄老爺非常疼愛。可惜後來被拐子拐了去,可有此事?”薛蟠又問道。 薛之章凝神想了片刻,頷首應道:“確實有這麽一說。他家也算得上是姑蘇望族了,後來家中屢屢出事,不得已變賣了許多良田莊子以及賺錢的商鋪,大部分都被咱們家買下來了。至於他丟了女兒一事……當年鬧得沸反盈天的,很是喧囂了一陣。不過後來也沒了消息了。” “爹爹可知,我今日在集市上買個了丫頭,年紀十二三歲,眉心也有一點胭脂記的。”薛蟠含笑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薛之章心中一動,旋即又搖了搖頭,“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萬一有呢?咱們家不差這麽幾兩的賣身錢,可於人家,就是一個偌大的希望。左右也費不了什麽事,權當做個人情罷了。”薛蟠笑嘻嘻的說道。 歸根結底,他還是想看個熱鬧。 薛之章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這麽說倒也未嚐不可。左右我們和姑蘇甄家當年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後來又接手了他們家那麽多的田產,這也是一種情分。” 想了想,又開口道:“索性我就派人將那丫頭送往姑蘇,若那丫頭真的是甄家小姐,我們舉手之勞幫助別人家團圓,也算是一樁莫大的善事。就算不是甄家的小姐,我聽說那甄家夫婦將一眾奴仆遣散後住在嶽丈家裏,後來那甄家老爺不知怎麽跟個道士走了。隻留下甄夫人一個,日子過得愈發艱難。我將這丫頭並著一些銀錢送過去給他們使喚,一來聊慰下甄夫人的思女之情,二則補貼一番,也算全了我們的交情。” 薛之章想的就更加簡單了。他原就是個生意人,最講究個與人為善,和氣生財。如今舉手之勞,若真是成全了人家團圓,傳將出去,也是一莊美談。想必其他的人家聽了,也更樂於同他們家往來合作。 說話間,兩人談笑的定了別人的命運。薛之章覺得無所謂,可是薛蟠卻曉得自己做了一樁多大的善事。無奈又無法和人分說,隻得自己個兒悶悶的偷著樂。 正浮想聯翩的時候,隻聽大管家薛貴站在外頭揚聲說道:“啟稟侯爺,有一弱冠公子帶著一個仆人找上門來,說是有要事和咱們家大爺商議。小的特來通傳。” 第27章 馮淵情真下姑蘇 黛玉失怙上金陵 “誰來找我?”薛蟠狐疑的看了薛之章一眼,揚聲問道。 “回大爺的話,這人小的並不認識,隻覺得麵生的緊。不像之前和咱們家有來往的。”薛貴恭謹的答道。 “那就是沒來往的,貴叔的記性我還是信得過的。”薛蟠笑嘻嘻的應道。“不管是誰,你先將人請到偏廳去好茶好水的供著,告訴他我這會子就過去。” “哎!”薛貴躬身應了,連忙下去準備。 薛蟠也不好再耽擱,當即行禮拜別了薛之章,施施然的往前院兒偏廳走。他心中倒是隱隱約約的想起一個人來。心中暗笑若真的如此,那家夥恐怕真如書中所寫的——是個情種。 到了偏廳的時候,果然看見一個年約弱冠的青年在裏頭走來走去,身後跟著一個仆人模樣的老朽。薛蟠笑著迎上前去,拱手問道:“不知兄台何方人士,貌似你我從未見過。你尋我又有何要事?” 那男子聞言,猛地回頭。衝著薛蟠長鞠一躬,口中說道:“在下姓馮名淵,是本地的一個小鄉宦。原本就不是和大爺一個牌麵上的人物。大爺自然不認得我。這次冒昧來訪,著實是有要事相求,隻盼薛家大爺成全了我吧!” 果然如此,薛蟠心中暗笑。麵上卻一麵茫然,不解的挑了挑眉,明知故問道:“哦?這話是從何說起?” “回稟大爺的話,事情要從頭說起。原是我們家小主人買了個丫頭,不想是拐子拐來的。那拐子將人賣了我家,又不省心,二次賣到了薛家,被大爺買了。所以我家小主子上門來求,指望大爺發發慈悲,成全了我家主子吧!”一旁的老仆顫顫巍巍的說話。“隻要大爺開口,我們家願意出雙倍價錢贖了這個丫頭。” “這話是怎麽說的?”薛蟠不屑的冷哼一聲,看著那馮淵清秀的麵容上霎時間急的一片冷汗,玩兒心突起,不由得戲弄道:“我們薛家原是什麽樣的人家,可曾在乎你們那仨瓜倆棗的幾個銅板?如今又蒙聖上恩典,封了爵位,更沒有屈從與你的道理。何況但凡過得去的人家,向來隻有買人進府的道理,那裏有上趕著往外賣人的?傳將出去,沒得讓人笑話。再說我們這也不是強買強賣,那可都是官府上蓋了印做了證明的。你說是你們家先買的,你拿得出官府的證明嗎?” “這……”馮淵被薛蟠說的啞口無言。他當日隻想著快些將美嬌娘迎回家去,甚至興高采烈的吩咐下人置辦洞房呢!哪曾想到那拐子的膽量竟然如此的大?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就出了這麽多羅亂事情。 薛蟠見狀,更是冷笑連連。“果然是被我問住了吧?你即便是有什麽糾紛,自去找那拐子說事兒,沒道理到我們府上來鬧。今兒我心情好,就當沒這回事兒。也隻希望你別四處宣揚,免得被那好事兒的主聽見了,恐怕還以為是我們薛家怕了你個小小鄉紳。若真的如此……到那時候,你別怪我們薛家沒把醜話說在前頭!” 那馮淵聞言,連連的拱手作揖,恨不得跪地求饒,口中亦是連連賠禮道:“既沒有拜帖,也沒事先通傳,就這麽突兀的到了貴府,是小生的冒昧。小生舉止倉皇,想必讓大爺為難了。隻盼望大爺能圓我個心願。我是真心喜歡那丫頭,隻盼望能買回府中抬做正頭夫妻的。大爺若是能成全了我們,小生願意給大爺供了長生牌坊,天天為大爺焚香祈禱。” “得了吧,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們家的香火供著。”薛蟠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嘴,就是不吐口。 “大爺,您發發慈悲吧!隻不過是外麵一個不入流的丫頭,恐怕拍馬也及不上府中的姐姐們,她於大爺不過是萬花叢中的一根草兒。大爺就當放個玩意兒,將她讓了我吧!”馮淵苦苦哀求著,一張俊逸的麵容恨不得糾結在一塊兒。 “那可不成。”薛蟠好整以暇的挽了挽袖口,越過馮淵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故作嚴肅的說道:“我買這個丫頭,也是有大用處的。” “這……”馮淵聞言,嚇得麵色慘淡,大汗淋漓。猶豫了半晌,突然咬牙說道:“以大爺的身份地位,什麽樣的美貌女子沒見過?又怎麽會真心看上這個丫頭,怕也隻是麵子上過不去罷了。我家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戶,但是在金陵城內也算是薄有田產。尤其是東麵半坡上還有幾畝溫泉地。如今大爺若肯應了小生,小生立刻回家取了良田地契,來換這丫頭如何?” “玩真的?”薛蟠輕歎一聲,看著馮淵急得仿若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大笑出聲。 “薛家大爺?”馮淵一臉狐疑的看著薛蟠。 “我們薛家可不是那等搶占民田的人家,而且這丫頭究竟值幾個錢也不是你我說了算。”薛蟠說著,將姑蘇甄家一事原原本本說給馮淵聽。末了,還給馮淵提了個建議。“我買下這丫頭,原是想送往姑蘇甄府上……你若真的有心,不妨派人和我家仆人一道去了。若果真是甄家小姐,她家的門第也配得上你,你索性三媒六聘的迎娶了她。若不是的話,你也直接衝甄夫人要人罷了。” 馮淵聞言大喜,連連作揖長鞠道:“大爺大義,非我輩能及。若事情真的成了,馮淵沒齒難忘。” “行了。”薛蟠擺了擺手,將馮淵主仆打發走了。“後日我們家有一隻商隊要往姑蘇去,正好送了這丫頭過去。你若真心,就立刻回去準備吧!” “多謝大爺。”馮淵再鞠一躬,和仆人感恩戴德的走了。 送走了馮淵,薛蟠百無聊賴的搖了搖頭,轉頭就將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至於馮淵所說的各種報答之事,更是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馮淵跟著薛家商隊到了姑蘇葫蘆廟之後,當真找到了那甄家夫人。彼時甄家已經完全落魄,甄老爺跟著一個道士不知去向,甄夫人家財耗盡,被封老爺逼迫嫁給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財主做填房,甄夫人不肯,就被趕出娘家露宿街頭。和兩個陪嫁的丫鬟回了破敗的葫蘆廟住下。每日靠著漿洗衣物和縫補衣衫過活。生活一度困頓得讓人難以堅持,若不是心中實在有找到女兒的執念,恐怕甄夫人也早就兩眼一閉的去了。 當薛家商隊帶著甄英蓮找到甄夫人的時候,甄夫人正因著了涼氣高燒昏厥,身旁兩個丫頭雖然心急,但是平日裏頭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裏有錢去給甄夫人買藥治病。還是薛家的人先墊了藥資,才請了大夫回來。等甄夫人清醒之後,見到甄英蓮隻是死死抱著她搖頭痛哭。其撕心裂肺的程度讓旁人見了都唏噓不已。要知道當年姑蘇甄家雖然並不是什麽世家豪門,但也是姑蘇本地很有名望的鄉紳,怎知世事難料,嫡女丟了,老爺走了,家宅落魄,竟到如斯地步。 眾人哀歎三番,又有馮淵領著媒人前去提親。看著三媒六聘禮數周全的馮淵,甄夫人則是歎息不已。甄家到如今早就敗落了,能尋到這麽一門親事竟是修來的福氣。又見馮淵的樣子雖然平庸無才,但是好歹對女兒是真心實意的。不光從金陵趕了過來,還不嫌棄他們家道中落。甚至還承諾要將甄夫人也一道接回金陵去,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事情到了如此,甄夫人也就沒什麽可挑剔的了。當即在金陵辦了婚事,帶著兩個丫頭跟著馮淵回了金陵不提。 薛家商隊的管事回了金陵之後遂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薛大爺,末了還輕聲歎道:“要說這馮家少爺,平日裏鬥雞走狗,男女不忌。誰曾想他也有這麽一番義氣,甄家母女遇見了這馮家少爺,也算是一場幸事了。” 薛蟠聞言,也是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當初他看紅樓的時候,對於香菱馮淵一事就有些耿耿於懷,如今托了自己的緣故,竟然真的讓兩人走到一起,和和美美的過上小日子。以後的事情暫且不說,他作為薛蟠來說,好歹算是全了心意了。 當下擺手揮退了過來稟報的管事,翻身回了內院。正巧和出來找他的鶯兒碰上,說是寶釵有事情尋他。薛蟠一聽,腳下一轉,就進了寶釵的梧桐苑。 普一掀開簾子,就衝著裏頭的寶釵笑道:“聽說你使人叫我,有什麽事嗎?” “見過哥哥。”寶釵立刻起身見禮,手中還拿著一份薄薄的書信。薛蟠了然,張口問道:“揚州林家來信了?” “可不就是林妹妹。”寶釵輕歎一聲,開口說道:“信上說林夫人的病情愈發不好了,她憂心得緊。” 薛蟠了然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差不多了。畢竟他都遇上甄家英蓮了,恐怕林妹妹那邊也要開始走劇情了吧!不過說真的,他倒挺替林妹妹可惜的。畢竟不管從什麽方麵來看,那賈寶玉都不是個能托付終身的良人。再加上還有個不待見她的未來婆婆……隻可惜林家那邊沒一個穿越來的林哥哥,自己一個外男又著實不好參與林家的事情。當即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林夫人身子骨向來不好,雖說這兩年林老爺不斷尋醫問藥,我們這邊也找那傳道士要些西藥幫襯著,可總歸是治標不治本。這樣的情況也在意料之中。隻是林家妹妹經此一事,恐怕更為憂心惶恐,妹妹有暇就多多給她書信吧!時常勸解著些,盡管起不到什麽作用,但也聊勝於無吧!” 心中更是斷定了賈敏必死無疑。而林妹妹,恐怕也要走上“投奔”榮國府的道路。 當然,他也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存在,這兩年寶釵將希貴的西藥連連不斷的送往揚州,維持著賈敏的性命。而他印象中愈發模糊的劇情,早就悄悄地變了…… “正說的就是那傳教士呢!”寶釵幽幽歎道:“林妹妹給我的信上說的雖然委婉,可總歸是想求著我們找些醫術好的傳教士給他們家送過去……現下這情況,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我手上倒是有兩個精通醫術的洋人,明兒著人送往揚州就是了。”薛蟠不以為意的道。“就算幫不上什麽忙,總歸盡了人力,日後想來,也不遺憾了。” 寶釵聞言,寬慰的笑道:“我也是這麽個意思。” 當下薛蟠著人將手上的傳教士送往揚州不提。且說那傳教士到了林府之後,果然有兩把刷子。三下兩下的鼓搗之下,賈敏的病情倒也好了許多,。喜得林黛玉連連傳信,字裏行間感激涕零,兩個小姊妹的感情倒是愈發的深厚了。 隻可惜好景不長,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賈敏的病情又突然惡化,黛玉在床前侍奉湯藥,片刻也不離開,不過堅持了月半功夫,那賈敏哀歎一聲,終究是撒手西去了…… 黛玉那廂自然是悲痛欲絕,寶釵這頭也不好受。感歎著自家妹妹著實命苦,隻可惜自己遠在金陵,竟然不能親自探望,緩解傷痛。一時間鴻雁傳書愈發緊湊了,恨不得一天一封信的勸慰,好在兩人後來用的書信方式是飛鴿傳書,如若是人丁往來的話,恐怕還得要累出個好歹呢! 這自然是薛蟠閑來取笑的話。寶釵聽了,徑自白了薛蟠一眼,恨恨說道:“人家遭受了這樣哀傷悲痛的事情,哥哥不能心生憐憫陪著傷痛也就罷了,怎麽還拿我們打趣了起來,真真的不該?” “我錯了,我錯了。”薛蟠連連作揖討饒,看著寶釵還是擔憂掛念的模樣,心中一動,開口說道:“你若是真的擔心她,不妨將她接來揚州小住一段時日。一來排遣一下她的愁苦——畢竟總在那個家裏呆著,難免觸景傷情,不如出來走走,視野開闊了,心情也就開闊了。二來嘛,我恍惚聽爹爹說起,這兩年林老爺政務繁忙,著實沒有精力照料家人,你將她接過來,除了悉心照顧之外,還能減輕下林老爺的負擔。” “可是母親過世,按理說林家妹妹應該在揚州守製且服侍林伯父才是。我若是書信請了她來……會不會讓她為難?”畢竟在大雍朝,孝道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對於女兒家來說,其重要性和閨房清譽也差不多了。薛寶釵思慮慎密,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壞了林家姑娘的名聲。 “這倒也沒什麽。總歸是林大人那頭正忙著朝堂上的事兒,想來也無心思照料黛玉吧!”薛蟠淡定的搖了搖頭。他也是聽父親和莊先生偶然提起的。說是林如海現下也投了當今的門下,如今正和被冊封為忠義親王老千歲的太子殿下的殘餘勢力做爭鬥呢!除了想要奪取鹽政這一塊的話語權,還有當年林如海得知不少忠義親王指使門下走私鹽貨的罪證…… 兩相往來,恐怕真是沒有功夫照看林妹妹了。 寶釵聽了薛蟠的話,沉吟半晌,開口說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將林妹妹接過來一事倒也未嚐不可。隻是這話原不該我說,還是請爹爹給林老爺書信一封正式提了才是。最好是林老爺主動提出送妹妹過來散心,那於妹妹的清名來說,更是再美不過了。” “這也不是問題,晚間用飯時和爹爹說了即可。不過你還是先給林家姑娘去封信問問吧!看看她是什麽意思再說。”薛蟠漫不經心的用手扇了扇風,看著寶釵說道。 “她自是願意的。她常在信中說想出來走走呢!隻可惜一來她是個女兒身,二來要服侍母親脫不開身。我如今和她說了,她必定高興。”當然,這照看林老爺一事林妹妹也是放不開的。隻是林老爺那裏,畢竟還有別的姨娘們可以照顧也樂意照顧。如今林妹妹一個失了嫡母的嫡女,就這樣養在深宅內院…… 寶釵想著,心驚肉跳的皺了皺眉,連忙走到書桌後麵研墨提筆。 薛蟠見狀,無謂的聳了聳肩膀,徑自打簾子出去了。 晚間和薛之章提了這事兒,薛之章自然無不可的。薛夫人也覺得不錯。當下又給林如海修書一封,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和薛蟠兩人回道:“林兄已經同意了,現如今派了下人送姑娘過來。想來三五日的功夫也就到了,你們這邊抓緊準備就是。別人來了,你們才兵荒馬亂的收整屋子。” 寶釵一聽,喜出望外的跳將起來。當下磨著薛夫人要親自給黛玉收拾屋子準備行頭,薛夫人哭笑不得的應了。寶釵立刻張羅起闔府的大大小小收拾起來。 因她和黛玉往日裏親密,就沒有單獨收拾院子。所幸在梧桐苑裏頭挑了個和自己屋子最近的廂房,又按照黛玉的喜好一一布置陳設,什麽蘇東坡的詩詞唐伯虎的字畫,劉老丈的泥人兒野地裏的花草,但凡她覺得有趣兒的都往屋子裏拾掇,甚至還催促鶯兒快快編了兩個大大的顏色淡雅的花球,一左一右掛在床帳上,遠遠看著,好看極了。 見到她如此熱忱,鶯兒不由得狐疑起來,尋個沒人的空子悄悄問道:“姑娘對那林家姑娘可真是掏心掏肺的。依我看,姑娘即便是對甄家姑娘都沒這麽好呢!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說甄家姑娘和姑娘的關係更為親密些,甚至將來要一同入宮選秀的。而那林家姑娘……” 鶯兒說著,將聲音愈發壓低了。“我聽外頭的說過,這林家老爺雖然官位顯赫,可是祖上和前朝有些不清不楚的,所以林家姑娘可是沒有選秀的資格的。” “傻丫頭。”寶釵親昵的揉了揉鶯兒的頭發,幽幽的歎了口氣,意味不明的說道:“你不懂的,正因為她沒有選秀的資格,我才敢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呀!” 言畢,自覺失言,連忙沉聲囑咐著:“這話出我口,入你耳,以後可不準再說了。不然……你可仔細著。” “鶯兒知道了。”聞言,鶯兒連忙點頭,隻是麵上的表情愈發懵懂了…… 第28章 情真切釵黛初相見 品體貼黛玉初交心 且不說寶釵這邊如何張羅忙活,林黛玉那邊接到了寶釵的書信後,也是一陣的猶豫一陣的反複。她往日裏固然是有一番遊覽山水的想法,可如今母親剛剛過世,父親悲痛欲絕夜不能寐,她又怎舍得棄林如海一人在這失卻親人的地方獨自過活,一心隻想著陪伴父親一起熬過這段時日。當下就要提筆著墨婉拒了寶釵的邀請。豈料剛剛動筆,就被老爺書房外頭的大丫鬟詩茗叫住了。 “大姑娘,老爺有事要和姑娘說,請姑娘去書房一趟吧!”那詩茗恭敬的說道。 “爹爹找我?”黛玉側著頭想了一會兒,起身說道。“你先回去吧,順便告訴爹爹,我這就過去。” “奴婢告退。”詩茗躬了躬身,反身出去了。 黛玉這廂收拾了一下書桌,這才邁著嫋娜的步子進了林如海的書房,猶如一陣輕煙嫋嫋,又似弱柳扶風,體態輕盈,自有一股子天然風流。 林如海看著已經長的如此標致的女兒,不由想到了撒手而去的嬌妻,麵上又是一陣黯然。 “爹爹……”黛玉攏著袖子站在林如海麵前,欲語還休。隻一雙含悲帶泣的眼眸忽閃著,擔憂的看著林如海。 “爹爹沒事。”林如海擺了擺手,沉吟片刻,對著林黛玉道:“今兒你薛家伯父給我寄來了書信一封,言道想將你接去金陵小住幾日。爹爹已經應下了,你回頭收拾收拾妝奩衣物,並著幾個常用的丫頭婆子,和過來接你的薛家下人一道走吧!” “爹爹?”林黛玉不由得大驚失色。“爹爹不要趕我走,我要留下來陪著爹爹照顧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