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他們是雲雁回的小弟,即使雲雁回不在,也都待他們十分友好。  再說智生三兄弟跟過雲雁回幾年,很了解他的思維,還一起忙了大相國寺的各種廟會,都是大型活動,與旅遊節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上手極快,叫人不得不服,畢竟是雁哥兒的馬仔啊。  有得力小弟看著開封府那邊,雲雁回也就安心在茶案這邊搞研究。  這工藝花茶觀賞性特別好,但是口感就不如窨花茶,相反也是。現在雲雁回帶大家要解決的不止是工藝花茶的技術問題,還有就是提升工藝花茶的口感。  雲雁回準備采取在處理完工藝花茶後,再進行窨製的方式,盡量讓工藝花茶的口感接近窨花茶。  好在雲雁回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沒錯的,所以隻要反複實驗,找出最好的方法就行了。看著他這麽有信心,其他人自然也有自信多了,堅信最後能成功。  過了半月,雲雁回最開始研究的單朵花工藝已經出來了,這時口感還是一般,而且造型也比較單調,但是給沒見過的人看一看,是足夠驚豔了。  鄒雪來迫不及待地向仁宗稟告,重點是說一下,他打滾真的沒打錯。  仁宗遂召見雲雁回,要看看這工藝花茶的效果。  雲雁回在汴京住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進皇宮,難免興奮。  鄒雪來帶他一起進去的,一入宮,鄒雪來就發現雲雁回非常的……亢奮,鄒雪來很鬱悶,他也見過不少第一次進宮的人,但是沒有一個反應是像雲雁回這樣的。  要不就是緊張得要死,頭都不敢抬起來,要不就是端正嚴肅,目不直視,總覺得誰都在看著自己,還有的則心理素質特別好,鎮定自若。  可是,雲雁回真的是格外不同,你說他不緊張吧,他又從入宮前就一直在叨叨,你說他緊張呢。他進去之後又在不停張望,就好像……  一個觀光客。雲雁回在心底想。  而且是一個時光觀光客,他說不定是唯一一個能親眼看到宋代皇宮的現代人呀。  雲雁回恨不得走慢一點,看個清楚,不過很可惜,仁宗還在等著他呢。即便這是曆朝曆代最小的皇宮,但它也是一個皇宮,所以雲雁回進去之後基本分不清自己在什麽地方,一路和鄒雪來一起到了一座宮殿外麵。  陳林已經特意在外麵等候,看到他們來就含笑引路。  都是老熟人了,陳林看著雲雁回手裏的琉璃瓶,說道:“這就是新的花茶?”  “也不算新的,變了些花樣罷了。”雲雁回拿了一個半透明琉璃瓶,裏麵裝了半瓶的花茶球。  靠近裏麵,陳林也就不再說話了,沉默地把他們帶到仁宗麵前。  仁宗正在批閱奏折,見人來了,隨手一指賜座。  仁宗如此和藹可親,雲雁回怎麽能辜負呢,當然是開開心心坐下來,而且放瓶子的時候手一重,琉璃瓶還在桌麵一磕,在安靜的室內發出聲響,非常引人注目。  仁宗本來想把奏折看完的,聽到聲音,瞥了一眼雲雁回,隻見這廝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還攤了攤手,頓時也沒心情繼續看了,把奏折放下,說道:“你泡茶吧。”  鄒雪來震驚地看了雲雁回一眼,用口型說:“你居然敢催官家。”  雲雁回:“……”  雲雁回更覺得冤枉了,他沒有啊,他就是手抖了一下啊!  “還在做什麽?”仁宗卻是看到了兩人擠眉弄眼,頓時很有點想歎氣的衝動,為什麽呢,朝廷的重臣和幹吏都是這個德行,還能行嗎?  雲雁回一聽,連忙收斂了,把琉璃盞也拿出來。  這是他為了實驗好不容易定做的,透明非常高,雖然還比不上現代的,有些雜質,但是也不錯了。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現在最流行的,色澤比較豔麗的琉璃盞,兩個一起泡,給他看看不同的效果。  雲雁回分別放了兩三顆花茶球進去,然後用熱水衝泡,口中解釋道:“今日帶來的,是我們第一批試驗品,在形狀上,已經差不多完美了,但是口感還有待改進。裏麵的花,裝的是碧桃,我還設計了丹桂飄香、出水芙蓉、月下美人等類型,隻是大多現在不當季。您就權且看看效果吧。”  隨著雲雁回的話音,那花茶球在熱水中緩緩舒展來,茶葉紛紛綻開,將水染成淡黃色,裏麵的碧桃也隨之在水中搖曳身姿,完全綻放開了。這個開花的過程,足稱得上是驚豔了。  從透明的琉璃盞看過去,三支碧桃在水中堆簇,挨挨擠擠,豔麗非常。而在有色琉璃盞中,則因為琉璃色流轉,而更加豔麗了。  無論從上麵,還是從側麵看,都有些不同的風姿。茶香彌漫,花影晃動,十分風雅。  仁宗屏息看著兩杯茶,待碧桃完全開放,他才舒了口氣,“這無色琉璃,還是更適合泡淡雅一些的花兒。”  “嗯嗯,日後可以泡白菊花之類的。事實上,月季、菊花、茉莉花、百合、桂花這些最適合做花茶,隻是理論上任何花都可以啦。”雲雁回解釋道,“我們日後也會將各種花進行組合,讓它更加賞心悅目。”  事實上,眼前的碧桃就讓仁宗還挺滿意了,他端起一盞茶,喝了兩口,然後臉上的微笑變淡了,“嗯,果然口感還不怎麽樣。”  鄒雪來呱唧呱唧興奮地念了一通,誇讚雲雁回的行動力和技術,說有他在,肯定會特別快就解決這些問題的。  雲雁回汗顏,“不敢當啊,我盡力而為。”  “嗯,”仁宗沉思了一下,“這茶叫什麽?應與窨花茶區別開吧。”  這個花雲雁回自己在心裏還是叫工藝花茶,但是顯然不適用於現在,他看了仁宗一眼,嘿嘿笑道:“那還請官家賜名了?”  鄒雪來也非常識相地說:“若得官家賜名,這花茶必定身價更高了。”  仁宗好笑地看了他們兩眼,倒也真的應了,“民間將花瓣拌茶,叫做拌花茶,此茶是整花入茶,方是真正的邊賞花邊吃茶,有花相伴飲茶,那便叫伴花茶吧。”  “妙啊,一個是拌一個是伴,雖同音但不同意,意境也一下子就變了!”鄒雪來一臉陶醉地賞析著仁宗起的名字,看得雲雁回都無語了,我靠,真會拍馬屁。  我不能輸啊!雲雁回這麽想著,也十分浮誇地道:“好名字啊好名字,官家,相比起來,窨花茶實在是太粗陋了,我居然隻是將製作的關鍵用在名字上,我看,官家不如將窨花茶也一並更了名吧!否則,這茶真是白瞎了!”  仁宗便是聖人,心底也不由得高興了,但是他也很理智地說:“這窨花茶一名已經傳遍天下了,現在再改,萬姓也不好改口,還是算了吧。”  “還是官家想得周到。”雲雁回又順口拍了馬屁,向鄒雪來投去一個目光,鄒判官,說到拍馬屁,我是不會輸給你噠。  這時,陳林忽然進來了,說道包拯在外麵求見。  仁宗一聽,這邊也完了,就叫鄒雪來自己回去忙,雲雁回留下來,一起見包拯。  雲雁回還覺得奇怪,自己怎麽要留下來,難道要說的是拆遷的事情嗎?  待到包拯進來之後,他方才明白,原來竟然是仁宗去忠烈祠的時候,發現那上麵寫了一首詩,而且還有個想要害陳林的奸人也死了,仁宗遂根據詩意猜測提詩的人就是殺人的人,便叫包拯去查一查。  現在包拯求見,正是要說說自己的查探結果。  包拯向仁宗稟告,這提詩之人,估計是錦毛鼠白玉堂,聽聞那奸人要害陳林,於是出手。  仁宗知道雲雁回混跡市井,便問他可知道此人。  雲雁回心裏無語,不知道這白玉堂傷剛好,又搞什麽鬼,他心知白玉堂在哪,但也隻能假裝不明就裏,隻說聽過此人,與幾個兄弟並稱五義,加上他這次是幫了忠心的陳伴伴,想來的確是個有點正氣的人。  仁宗稱讚道:“不錯,雖然行事有些暗昧,但是不失為仗義之輩。包卿,你快快將此人拿住,我要親看看。”  包拯連忙應下。  雲雁回聽了,卻是有點心神不寧,聽仁宗的意思,其實是很欣賞白玉堂的,白玉堂那邊,倒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他要不要去勸一下白玉堂呢?  此時,雲雁回倒是深恨穿越前沒有好好讀一讀他們的故事了,否則也不至於除了幾個人物之外兩眼一抹黑。  雲雁回遂滿腹心事地回家,甫一進門,就被用力捂住了嘴,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時,捂住他嘴的人在他身後悄聲說:“噤聲!”          第112章 致錦毛鼠的一封公開信  這人一說話, 雲雁回就瞬間認出來他是白玉堂了。  與此同時,雲雁回還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唔”了一聲,示意白玉堂撒手。  白玉堂輕輕把手放開了,然後靠在門上喘氣。  雲雁回回頭一看, 這才發現白玉堂果真受傷了, 衣擺撕開了, 手臂被撕下來的布紮住,地上還有兩滴血漬。  太慘了!被展昭打傷之後好了沒多久,怎麽又受傷了?  白玉堂小聲說:“我義兄呢?”  “不在啊……”雲雁回受到他的影響,也放小了聲音, “怎麽了啊?”  白玉堂看了他幾眼,好像有點猶豫,最後才一咬牙道:“外麵……有人在追捕我。”  雲雁回:“……”  雲雁回的表情差點就崩了,幾乎想問出來, 是開封府的人嗎?  “你……你做了什麽啊, 為什麽會有人追捕?”雲雁回假意問道。  白玉堂正想說什麽, 就聽到了外麵傳來喧嘩聲,他和雲雁回對視一眼,電光火石之間,就達成了默契。  雲雁回把他扶到了房間裏麵去,把地上的血漬蹭幹淨了,然後開門出去。  一出門,雲雁回方才發現,外麵的根本不是開封府的人,而是禁軍的老熟人——周惠林正在帶隊搜查,挨家挨戶盤問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呢。  周惠林看到雲雁回,心裏罵了聲晦氣,站在院子外麵黑著臉道:“喂,你有沒有看到什麽生人?”  “沒有呀。”雲雁回悠然說道,“好巧,又見麵了,吃了嗎?”  周惠林很生氣,他這麽忙,雲雁回卻故意一副很悠閑的樣子,簡直氣死他了,還吃了嗎?吃個毛啊!  看到周惠林翻了個白眼略過他家,雲雁回還高聲喊:“常來玩兒啊!”  周惠林:“……”  待到那些禁軍都走遠了,雲雁回才回轉,看到白玉堂已經從房間裏出來,靠著門,“你認識那些人?”  “他們以前來開封府值守過,打過交道。”雲雁回把家裏的藥箱找了出來,翻出金創藥給白玉堂上藥,說道,“金叔叔啊,你這是怎麽了,爭勇鬥狠鬥到禁軍那裏去了?”  白玉堂聽到他喊叔叔就覺得肝疼,哼了一聲,“辦點事情,被他們撞破了。”  什麽事情,能被禁軍,還是侍衛親軍撞破啊?加上官家說的,這家夥難道又進皇城溜達了?膽子也太大了吧!  雲雁回還不知道,若非他這小蝴蝶扇動了翅膀,白玉堂又怎麽會被發現,還不小心受了兩次傷呢。他兀自在心底感慨,還是白玉堂厲害啊,浪到皇城去了。  雲雁回試探地道:“金兄,你……是不是對官府很不滿啊?”  白玉堂卻瞪了他一眼,說道:“天子聖明,海晏河清,我怎會對官府不滿呢,縱有一些狗官,也是朝廷蛀蟲。”  咦,那你跑到皇宮裏去溜達……雲雁回突然間明白了,展昭在仁宗麵前也秀過了,還做了四品禦前帶刀護衛,白玉堂對展昭的名號如此不滿,難道他這麽做,也隻是為了和展昭一較高下?  仁宗對白玉堂很欣賞,白玉堂對官府沒有不滿,反而有想和展昭攀比的意思,這麽一看,這是兩廂情願啊!  唯一的阻礙就在於,白玉堂是暗中做下那些事,還殺了人,手段比較激烈,仁宗想要見他,則需派人捉拿,如此一來白玉堂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反而會以為自己被抓住會判刑。  如此一來,就存在一些誤會了。  雲雁回想到,難道老天叫白玉堂跟我繼父結拜,不是對我的輩分有什麽不滿,而是要讓我來調解一下矛盾,好叫白玉堂順利進入開封府,貓鼠歸位?  想到這一節,雲雁回頓覺有門,遂決定好好謀劃一下。  雲雁回心裏雖打著主意,卻不能叫白玉堂看出來,他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對白玉堂道:“既然沒有什麽不滿,那想必是無妄之災,那些人最喜歡挑事了,想我當年也被整得可慘了。這些人還在外麵盤查,想來這一日都會嚴格許多,說不定會叫廂兵每日查看門戶。我看,你還是暫時住在我家吧,我人在開封府,那些人查我家都很隨便的。”  白玉堂一聽,便以為雲雁回真的毫無懷疑,他在大相國寺打聽過,大家都知道雲雁回正是被禁軍的人逼出大相國寺的。又想了想,他說的也是,於是點頭道:“也好。”  雲雁回家這老宅地方不大,好在小寶長期不在家,而房間卻時常打掃,於是將白玉堂安置在他房內。  到了傍晚,傅雲灃回來了,見到受傷的白玉堂,也是一驚,不知他如何這副模樣。  白玉堂則含糊自稱是與禁軍起了衝突,用了雲雁回啟發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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